還派出人就殺欽天監的人,這太可怕。
就是成為皇后也不能這樣做,以為大臣們的腦袋就像是韭菜,想割就割嗎?
這下子群情激奮,畢竟有一就有二。
大好頭顱,他們都想留著。
即使皇后不承認是她乾的,但大臣們卻不是這樣想的。
他們知道更多的情況。
那個倒霉蛋屬於技術性人才,笨嘴拙舌。
是欽天監唯一有真材實料的官員,欽天監就沒有幾個能乾的,很多事情全指著他一個人做,要是走了他,那麽就沒有人乾活。
其他人都是來混日子的。
之所以悲催被當成棄子,就是因為他們一家人在朝廷裡沒有後台,也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而欽天監的人,也是沒有辦法,原先他們一口咬定算出來的吉時沒有錯。
那麽,錯的人就只能是皇帝和皇后。
有句話說:主辱臣死。
所以,錯的怎麽可能是皇帝和皇后?
這絕對是不臣之心!
這個帽子太大,扛不住。
最終欽天監的人,還是扛不住壓力,捏著鼻子認下這一次的災難,是他們沒有算準。
那麽,是誰去背鍋?
於是,欽天監的人,只能是用棄子為皇帝背鍋。
在生死關頭,其他人比他有能量,最終唯一有學問的他成了背鍋俠。
而且,那個吉時還真的是他算的。
所以,不怎麽冤。
當然,欽天監的人不全是沒有良心,還是打點一下。
所以倒霉蛋被揍了一頓,雖然受傷很重,但還活著,沒有死掉。
跟著就被趕出京城,皇帝廢除他的所有職位,把他們一家發配出去。
就在發配的路上,出事了。
他們一家人所乘坐的車輛被人砸壞,現場流著不少血。
當然,沒有受害者屍體。
官差一個個昏迷著,被人迷翻,
但有好幾個穿著黑衣,蒙著臉的死人,躺在那裡。
據說,是新後娘家人的家生子。
大臣們把這個情況交給上面的皇帝,到了這時候,皇帝當然不能承認。
要是承認,豈不是說他看人上很沒有眼光?
硬著頭皮,皇帝還是把這件事壓下。
有識之士們更加失望。
而皇帝心情沉重地回到后宮,看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張後,心裡實在是不爽的。
因為這件事,不單是張皇后的名譽有損。
就是,皇帝的信譽也是直線下降。
甚至皇帝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先帝把廖家女立為皇后,是最好的選擇。
廢後為了廖家比較安穩,沒有那麽多事。
但,現在的他已經是騎虎難下。
畢竟,廖家女在有可能知道所有的情況後,放火燒宮,寧可痛苦地燒死,也不願意再見到她。
甚至,皇帝感覺廢後的死,是斬斷廖家和皇家最後一絲的聯系。
那個廖家的孩子還活著吧?
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那麽著急處理廖家。
唉!
一步錯,步步錯。
要是廖家女還活著,說不定不會惹出那麽多麻煩事。
經過一次次打擊的皇帝,於是在對上張後的時候,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
這種感覺,比早年的時候對上廖家女,還要強烈。
張後也感覺出來,她跪在地上哭著說:“陛下,臣妾也是出於無奈,原本就是欽天監的人沒有選對吉時,讓很多人對陛下有些誤解。”
“臣妾覺得,要是這件事需要負責的話,就是那個姓任的家夥沒有本事。”
以前的時候,張皇后只要和皇帝說一下,她所做的事是為了皇帝,
那麽皇帝很快就會誇讚的。但張後明顯搞錯,現在的她其實就相當於原來廢後當皇后時的情況。
遭到皇帝不待見。
做的越多,錯得就越多,還不如不做什麽動作。
這一點上,原主要比新後聰明。
根本就沒有讓人動手對付過別人,只要別人不過分,原主不會計較。
所以,新後在皇帝心裡的印象,已經回不到從前。
事實上,皇帝也會拿張後和廖家女比,明顯看出來張後小肚雞腸,實在是不怎麽討人喜歡。
就這樣,皇帝坐了沒有多長時間,就走掉。
徒留張後一個人,品嘗著那種紅顏未老恩先斷的感覺。
這一刻的她,心裡那個後悔。
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要那麽刻薄,把廢後逼死。
有廖家女那個靶子在,那麽她還是一朵溫柔解語的花朵,不而是一個品嘗著苦澀的怨婦。
老天爺,為什麽會這樣?
想到這裡,張後實在是坐不住,把手邊的東西砸了很多。
此刻的她,是無比的憤怒:為什麽陛下要這樣對我?為什麽啊!
她不明白為什麽事情到了這一步?
她,可是為了陛下做出不少犧牲的人。
她很想著殺掉,那些亂說話的人,但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幫她出手的人已經被家族關起來。
甚至有一天,她發現自己家族的人,也放棄了她,送上新的美人爭寵。
因為皇后現在已經是沒有任何寵愛,在皇帝心裡,新後還不如曾經的廢後。
最起碼廢後在的時候,還多多少少有些表面上的恩寵,到了初一十五那兩天,皇帝都會去皇后的寢宮休息。
現在的皇帝,連這個表面上的恩寵都沒有給張後。
甚至,要不是廢了一個皇后,不能馬上廢了第二個皇后,只怕皇帝已經廢了張後。
張後的日子變得難過起來。
現在的她終於有些明白廢後的想法,為什麽一把火燒了自己?
為什麽不燒?
廖家已經沒有了成丁的親人,皇帝把爵位賜給一個廢物點心。
這對廢後是多麽大的刺激。
而且皇帝連親弟的孩子也不讓撫養。
張後很明白,養大一個孩子有多難,稍微動點手腳,就可以讓一個孩子去死。
而廢後也是知道這個,覺得皇帝心太黑了,所以她就是一把火自盡了,反正那個爵位真正的廖家人,也拿不到手裡。
想清楚這一切的她,苦笑了一下。
在立後大典這件事發生不到半年的時間,她已經老了十多歲,頭髮已經出現了點點白發。
她就像是一朵花,沒有了主人的呵護,就這樣迅速凋零下去。
不過,這一刻的她也知道,現在的她只剩下一個皇后的寶座,那麽她就要坐穩。
畢竟,她不是廢後,她有自己的孩子。
而對於皇帝,她也算是看透,就是刻薄之人。
幸而她的娘家人還是有些給力的,所以她的位置還是穩的。
另外,宮裡的妃嬪有種感覺,皇后那個位置有毒,所以當了皇后,就沒有什麽好處。
不管是廢後,還是張後,按說要是不當那個皇后,說不定活得好好的。
當了皇后,其實就是提前守活寡。
所以現在宮裡的美人,更想著當寵妃。
反正皇后在皇帝眼裡的地位不高,拿寵妃們沒轍。
張後就這樣坐在皇后寶座上,雖然這是她拚命爭取到的,但真的坐上去,並不怎麽舒服。
有時候,她在回憶過去的時候,都感覺自己太蠢:竟然以為男人的心是牢靠的。
看著空蕩蕩的宮室,她有些失笑。
曾經溫情脈脈的一切都變成海市蜃樓,變得遙不可及。
於是冷笑,變成有些瘋狂地笑。
她伸出雙手舉向天空,然後虛握,就仿佛手裡拿著什麽東西。
此刻的她,連笑容也變得扭曲,因為自己搶到手的,竟然是那麽苦澀的果子。
這一刻的她,想要大鬧一場。
“娘娘,娘娘,大皇子和三公主可都要靠娘娘。”心腹女官拉住張後,這時的皇后可不能出掉價的事情。
張後聽到呼喚,身體一哆嗦。
她發現自己沒有資格瘋狂地笑,想要瘋狂發泄更不可能。
因為她的緣故,孩子已經到了失寵的邊緣,如果再這樣一次,只怕皇帝會認為她瘋了。
那麽,冷宮就是她的下場。
其實有一刻,張後想要瘋,瘋了之後就可以拋開一切,願意怎麽樣,就怎樣。
但她不能。
在這種瘋狂的念頭下,她還記得自己有兩個孩子。
如果她瘋了,她的兒女們一個個都會成為皇室裡人人厭煩的人。
不不不,雖然張後心裡有種萬般詭計,有著無比瘋狂的念頭,在想到那兩張小臉時,她很清醒地知道一件事,她不能瘋。
不然,就是留下兩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面對豺狼虎豹。
而,她的孩子們在吃人不眨眼的皇宮裡,能有什麽好下場?
算了。
這一刻的新後,一個踉蹌,就如同渾身沒有了力氣,整個人滑落在地上,跟著她就趴在地上,像沒有了骨頭一樣。
她用手捂住臉,讓眼淚流淌著,直接就滲入下面的地毯上。
在宮裡,連哭都不是想哭就哭的,所以這一次就讓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然後,她就只是宮中的一個標志。
這一刻的她,感覺曾經鮮活的一切都漸漸離開。
從這以後,她就是一尊泥胎。
張後無比清楚地明白過來,最後被心腹宮女扶起來,清洗一番後,然後她開始自己的路。
這是當初她選擇的,就是腳下都是荊棘,她也只能前行。
對於張後是怎麽想的,余穎是不知道。
她在迎接,來自遠方原主的家人。
說起來,幸虧余穎想起來,派阿一去接。
等到邊城那裡,胡家一家人已經窮的是連值點錢的東西都沒有。
因為家裡頂梁柱死去之後,留下的婦孺小的小,老的老,就是沒有一個能掙錢的。
而且,家裡還有人生病了。
這世道生什麽,不能生病,花光了錢財,才算是把病人救回來。
但這一年多來,家裡已經窮得不行。
差點胡家人打算自賣自身,換錢來養家。
還好,阿一趕到,直接就把人牙子弄走,不然就麻煩了。
而胡家人有些糊塗,不知道胡家人什麽時候又多了一個成家的男人?
但這時候的她們,還是高興的。
等到後來,阿一說還有一個妹子帶著孩子,在南方生活,特意讓他來接胡家人。
當然,余穎為了取信於胡家,特意讓阿一帶著一個原主親娘曾經帶過的玉佩,這是胡家子女應該有的。
“是庚娘的玉佩,果然是胡家人。”
這一刻的胡家人終於相信,簡直就是喜極而泣。
就這樣,阿一又找了幾輛車,把胡家人都帶走。
對於邊城,她們已經沒有留下的念想,她們願意離開這裡,給自己的孩子重新找一條路。
當然在胡家人裡,也不是全是相信的。
畢竟這一對胡家兄妹是怎麽來的?
她是一頭霧水。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和胡家有些關系。
讓她在心裡懷疑胡家,還有別的骨血在外面。
算了,就是不跟著走,也是死路一條,或者是骨肉分離,成為別人家的奴婢,她們胡家還有什麽可值得別人算計的?
唯一保持一定清醒的胡老太硬是撐著一口氣,她想要看看胡家的另一個人是誰?
在經過京城附近的時候,阿一隨手救了一家人,讓胡老太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人不是壞人。
但,她還是不放心,直到她看見了余穎。
說起來,原主長得有幾分像自己的親娘,所以胡老太倒是有些放心。
但實在是想不起來,胡家怎麽還有別人在?
而余穎則和胡老太單獨會面,因為看的出來,胡老太已經是燈枯油盡,沒有什麽太多的時間。
畢竟在作為胡家一直的主心骨,她一直撐著活著,她已經是真的老了,再加上這一段時間是太過費心費力,死期就在眼前。
所以,余穎看了一下就明白這位心裡的疑慮:不知道所謂的胡家兄妹是從哪裡來的?
於是,她就偷偷說出來原主的身份。
胡老太驚訝,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廢後,也不知道是怎麽跑出來的?
但胡老太跟著又一想,管她是怎麽跑出來的?
跑的好,堅決不能死。
為啥死?
就應該好好活著,將來找機會報仇。
胡老太伸手握住余穎的手,那只有些枯乾的手,現在已經是涼涼的,眯縫著眼睛看著余穎。
不過,這樣子她就放心了。
胡老太一生剛強,事事都是她做主。
挑選媳婦的時候,多是找些脾氣好的主。
時間久了,那些兒媳、孫媳一個個都是軟性子,事事都要靠她這個老不死的安排。
早年的時候,胡老太是為之歡喜的。
因為這樣子,家裡就只有一個聲音,好指揮。
只是等到大變來臨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的,那些女人一個個嚇得不是生病,就是啥也不知道怎麽做。
原來,有時候的好,在某些時候,就變成差。
但這時候,說什麽都晚了。
那些女人已經是培養不出來,所以她硬撐著。
等到阿一到來之後,胡老太還是撐著見到了余穎後,才放心。
她就怕自己一死,那些孩子就沒有護著。
胡老太說:“老身一直不敢死,都是我做的孽,如今我放心了,胡家的人我交給你,請多多費心。”
然後,胡老太就讓其他人進來。
胡家人魚貫而入,就聽到胡老太說:“跪下。”(快穿之不是炮灰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