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奈一路大汗淋漓的衝到了唐琳和季衡的面前,又衝進了會議室找人,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自己想要見的人,“人呢!”
唐琳筆畫了自己,又筆畫了季衡,用一種無聲的語言在表達著:不就站在你的面前嗎?
“我說的是那個人!”
“哦,剛與你擦肩而過。”
李曉奈的臉上帶著一絲興奮的惋惜,“怎麽就讓他走了,他可是凶手!”
“誰告訴你他是凶手了?證據呢?”
“哎喲,那麽明顯的事情,還將什麽證據啊,先扣下二十四小時再說啊!”
“李曉奈,你又想跑步?”
“唐姐……”
唐琳捏了捏鼻子,“一身臭汗,立刻洗澡去!”
李曉奈連表達鬱悶情緒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唐琳攆走了,季衡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你會不會對曉奈的要求,太嚴格了一些?”
“啊?”
“時間緊,我先去調一下譚棠的基本資料。”季衡留下了一抹帶有深意的微笑,瀟灑的走了,走廊上回蕩著一句,“別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
唐琳挑了眉頭,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剛走進辦公室,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我是唐琳。”
“左琰。”
唐琳:……“怎麽了?”
“我剛又重新做了一次屍檢,我發現吳姍的屍體上有兩把不同的刀造成的傷痕。”
“兩把刀?”
“對,因為她身上的刀傷太多了,我沒有特別仔細的去檢查過每一道傷口,我還是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些都是來自於同一刀。但我現在覺得,她身上的那麽多的刀傷,是為了掩蓋最初的刀傷。”
殺個人還要換刀?不太對啊,“你的意思是,他有幫凶?”
“我覺得不是。”左琰自己也沒有想明白,“我已經把資料發到你的郵箱了,你先看一下,我馬上就到。”
唐琳掛了電話,立刻點開了自己的郵箱,左琰發過來照片隻有兩張,應該是挑選了最具代表性的兩張照片,一張是死者腹部的刀傷,一張是死者的左手手臂。
向來火眼晶晶的唐琳,將照片放大了三百倍,認真的看著每一個細節,尋找左琰說的那把最初的刀,連季衡走進來絲毫沒有察覺,“在看什麽?”
“左琰剛發過來的照片,他說死者身上有兩種不同的刀傷,我在看。”
季衡手上的動作一頓,同樣的反應,“兩種刀傷?”
“對,我的直覺在告訴我,滿身的刀傷,是為了隱藏最初的兩刀。但是,左琰又覺得凶手沒有幫凶。”唐琳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問題,“你有看出什麽嗎?”
季衡很自然的把手放在椅子邊上,跨過了唐琳的後背拿了她的桌面上的鼠標,這樣的動作,在他們的眼裡很正常,可是到了旁人的眼中,卻變得不是那麽自然了。
“你們在幹什麽!”左琰喊道。
唐琳與季衡對視了一眼,她並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季衡已經默默的站直了身體,“不是剛掛電話嗎,你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法醫組和刑警隊本來就不遠,況且,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你都不接,”左琰深深的看著季衡,“我到了,又有多奇怪?”
唐琳這才拿起手機來看,上面已經顯示著19個未接來電,心底不由得一慌,“剛才在會議室,沒拿手機。”
“照片收到了?”
“正在看。”唐琳順手指了屏幕,
“不過暫時沒有發現你要表達的第一把刀在什麽位置,所以也體會不了你說凶手隻有一個人。” 左琰走到唐琳的另一邊,把照片縮小到了原來的比例,選擇了一個位置,放大到了一百五十倍,“這條傷口後面的比前面的要厚,這說明吳姍被殺之前肯定是有掙扎過的。”
“如果這是她被凶手抓住之前所砍傷的第一刀,就有掙扎和阻擋,也很正常啊。”唐琳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對,這正常,但是,你看到上面有一道凹口了嗎?”
唐琳再一次認真的看了起來,“也就是說,這把刀曾經掉下過地,也可能扎到過其他的地方,導致刀上有缺口?”
“可是我們再案發現場,並沒有找到任何刀子的缺口,或者是刀子扎到牆上的痕跡,而且也沒有飛濺狀的血跡。”季衡道。
左琰:“所以我斷定那裡不是凶手挑選的殺人地點,而是凶手沒有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將吳姍製服,讓吳姍逃了,她是逃到那裡才被殺的!在掙扎的過程中,刀子掉了,所以他隻能換刀。”
這樣的發現,合理的解釋了,為什麽凶手那麽小心謹慎,那麽喜歡彼岸花,卻要選擇在那裡殺人的原因。
“那腹部的刀傷呢?”
左琰在唐琳桌面的幾個文件裡找到自己的那份屍檢報告,指著刀傷的那組數據,“死者身上有五十八道實際傷痕分別在左手九道,右手九道,左右兩腿十道,二十道在胸腔部位,還有二十道在腹部。 ”
“這個凶手的原則性很強。”季衡評論道。
唐琳卻提出了反對意見,“別的我都可以理解,但是這腹部的二十道傷口,你是怎麽統計出來的?”
腹部上的傷口,幾乎是被連續刺入的,位置都很接近,而且,很明顯是在泄憤,可是左琰卻能夠精準的統計出來,讓唐琳不得不表示奇怪。
“在你看來,它們的位置是一樣的,但事實上,刀起刀落的位置還是有偏差的,這些偏差不大,像是一道蓋在一道的上面,但是隻要認真去分辨,還是可以數出來的。”
“一道一道的蓋在上面?”季衡的興趣被這句話挑起,“所以,你是說,這裡事實上隻有十九道,而這十九道是為了掩蓋第一刀?”
“對。”左琰先指了手,再指了腹部,“這是第一刀,這是第二刀。”
唐琳:“好吧,姑且算你說的是對的,死者是逃到巷子裡才被殺的,那麽她一路這麽‘逃’過來,地上怎麽會沒有血跡?”
左琰站直了身體,目光也變得深沉了,“因為被人刻意的打掃過了。”
“據小攤老板說,他兩點多有見過吳姍和施濤在酒吧街,環衛工人發現屍體的時間是早晨5點40分,中間隻有不足四小時的時間,那凶手是怎樣做到殺人,並且處理案發現場的?”唐琳盯著左琰,想要看看他還能辯出什麽來。
“你看你,又先入為主了吧!”左琰冷唇一勾,“誰告訴你,他要第一次時間打掃吳姍逃跑過程中低落的血跡?”
“那……”
季衡:“是環衛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