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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卿千年紀》第14章 敘論
房媧兒和刀人鳳二人沒有了對話,隻低頭喝水,房媧兒猛然想起自己來這兒,並非是為了敘舊,也並非為了說嬴政,更非為了吃醋,撒解怨氣,便說道:“鳳兒,蒙恬大人在家嗎?”

 刀人鳳不假思索,道:“大哥他在的,姐姐找他有事?”

 “是有事。”

 “他現在應該在書房裡看兵書,我差個人去問問他出來了沒?”

 蒙恬有個規矩,便是在他看書時,除了君父之事以外,旁的事和人都是不能夠去打攪他的。而且,府上有規矩——只有蒙氏一族的人可以踏進書房,旁的人是不能進入半步的。

 房媧兒說:“不必了。”

 “這……”刀人鳳為難

 “你能帶我過去嗎?”房媧兒請求她。

 刀人鳳雖然為難,可細細思索之後,問:“姐姐,他知道你就姓房嗎?”

 “不知。”

 刀人鳳道:“這就為難我了,府上有規矩,我沒權去書房的。”

 房媧兒不願讓刀人鳳為難,便說:“告訴我書房在何處,我自己去。”

 刀人鳳想了想,便告訴了她說:“書房就是哥哥住處旁邊的小院。”

 房媧兒知道蒙恬的房間在何處,不多問,便去了。

 此刻,蒙恬獨自在書房中,正襟危坐,認真仔細地閱讀尉繚的著作。頓時茅塞頓開,領悟兵者最高之法的玄妙。

 正看到“兵者,以武為植,以文為種,武為表,文為裡。”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原來是房媧兒到了書房門前,輕輕地敲了三聲門。

 蒙恬不悅,放下書卷,用責備的口吻,問:“有何事?”

 房媧兒微微一笑,隻道:“沒事。”

 蒙恬聽著這聲音陌生,不像是府上的人,便問:“誰在門外?”

 “趙氏。”

 蒙恬一怔,立即收起了兵書,放在一旁,整理了儀容,起身開門,見屋外只有她一個人,並無家奴的指引,厲聲責問:“趙姑娘,你來我家做甚?”

 “我就不能來嗎?”房媧兒見他不悅,並不吃驚。也不惱怒,含笑而答之。

 “書房重地,豈容你隨意踏入的?”蒙恬並未給她情面。

 房媧兒依舊面帶笑容,道:“將軍是言而有信之人,為何許給我的馬匹,而至今未有送來?”

 蒙恬突然想起此事來,近來白衣衛沒有動靜,自己事情一多,就給忘記了,便抱手行禮,慚愧而說道:“就為了這件事,你竟然偷偷跑來我的書房?”

 “我今日正好無事,便過來了,蒙毅將軍的姬妾是我義妹,來瞧瞧她,順便來找大人討要馬匹。”

 “請進來喝杯酒水。”

 “多謝。”

 蒙毅親自為他倒水,房媧兒看了看書房的陳設,道:“這兒倒是古雅清靜。”

 “讀書就應當找個清靜的所在。”

 “也是,不知大人在看誰人的書?”

 蒙恬轉頭看了看案上的書卷,道:“尉繚子的書,呈給大王,大王讓我帶回來細細研讀,改日在與尉繚先生一同切磋。”

 “他是理論大家,你又有實戰之能,你二人相商,便再合適不過了。”蒙恬笑,房媧兒這句拍馬屁的話著實拍得剛剛好。

 在蒙恬笑時,房媧兒問:“不知先生覺得尉繚先生對於秦國的兼並六國之戰有何意義?”

 “其人的思想和大王的想法一般,認為戰爭便是為了實現天下大一統,並非為了爭霸,我秦國打仗,不是為了奴役他國之人,而是為了相互融合,消除對抗,實現和平,永無戰亂。他在書中說得清楚。”

 房媧兒又問:“治兵之法呢?”

 蒙恬侃侃而來:“先禮信而後爵祿,先廉恥而後刑罰,先親愛而後律其身。使民無私,與因民之所生以製之,合而用之。”

 房媧兒哈哈而笑,說道:“蒙大人應該知道,白衣衛原來的人全散了,現在白衣衛只有我一個人了。”

 “知道一些。”蒙恬直言不諱,並無奉承她的意思,當然她一小小女官,並未位分,無須奉承此人。

 房媧兒面帶尷尬地笑容,問:“你可聽說他們進入白衣衛的第一天,我對他們說了什麽?”

 “請姑娘賜教。”蒙恬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房媧兒擺擺手,道:“賜教談不上,您就當一個笑話來聽吧。”

 蒙恬饒有興致地望著他,不說話。房媧兒道:“我對他們說‘升官發財請往他處,貪生怕死莫入斯門’大人覺得如何?”

 蒙恬笑道:“姑娘是有才華,有品行之人,可是您用這一套帶兵,那就偏頗了。”

 房媧兒自嘲說:“我這是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當真不可行。”

 “姑娘並非兵家,這樣做也在情理之中,不妨事。”蒙恬這一句勸慰,倒是說出了滿朝上下都隻當白衣衛當做跳梁小醜罷了,認為白衣衛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人。使得房媧兒心中委實不爽快,可臉上依舊含笑,將氣往肚子裡咽。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是我思慮不周全。”

 “軍功耕戰,是我大秦的治民之策。”

 “秦國迅速崛起,便是商鞅將獎勵軍功與土地生產合並,讓我大秦成為為戰爭服務的機器,可是,若是沒有戰爭了,如何分配土地,如何安置軍民,便又是一大難題了。”

 蒙恬大笑,說道:“姑娘思慮深遠,我不過一介匹夫,這些事還容不到我來想,上面只有大王思慮把控。”

 “蒙大人,我現在已經無緣面見大王了,可不得不請求大王幫我勸誡大王一句,治大國如烹小鮮,不像現在這樣烈火烹油便能繁花似錦,一統天下之後,如何管理百姓,要從現在就開始思慮了。”

 蒙恬聽了,便問:“現在秦國的制度,不好嗎?”

 “好是好,可是將來,我們面對的,是一塊更寬闊,更複雜的土地,如何有效管理地方,這件事大王現在要開始考慮的了。”

 “若是依照周朝慣例,不行嗎?”

 房媧兒笑道:“若是恢復周朝制度,大王的仗,打與不打又有何意義。”

 蒙恬點頭,蹙眉說:“姑娘的話,我必定如實轉告大王。”

 “多謝。”

 房媧兒想了想,又說:“對了,將軍,作為平民百姓,我想勸您和秦國諸位兵家一句話,可行否。”

 蒙恬覺得她是識大體的女子,便道:“姑娘但說無妨。”

 “對六國百姓,各位要懷柔而待之。”

 “何為懷柔?”蒙恬止不住地問道。

 “用一些小恩小惠廣布天下做宣傳造勢,拉攏關鍵人心。這可比戰爭有用得多。”

 “勸說天下人歸秦?”蒙恬覺得她的想法太過婦人之仁,若是可以勸說,何必要動刀動搶的呢?

 “對。”她點頭而說,目中堅毅。

 蒙恬呵呵一笑,問道:“你的意思是,兵家不如說客?”

 房媧兒搖頭淺笑,回道:“非也,您說,隻願做秦人,和別人將刀架在脖子上,讓你做秦人,是一回事兒嗎?”

 “不是。”

 “那就是了,大王要的,不是兼並,而是歸一。”

 蒙恬望著眼前這個女人,不由得想,難怪之前嬴政如此寵信她,並非是嬴政貪戀女色,原來是因為她的才華遠見,卻是非常人可比。蒙恬對她,頓時心生敬佩之意,可看著她的面容,不由得思念起故人來。想若是她活著,這兩個人同爭日月之輝。

 不同的是,房媧兒比趙氏多了些人塵之味,言語面容中多幾許嬌俏可愛。

 眼前的趙氏宛如仙人,傲然於世,不染纖塵。總而言之,她和她雖然有一樣的面容,自然是除去她眉心比房媧兒多了一抹淺紅印記,之外,面容毫無差別,只是二人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趙氏並沒有房媧兒討人喜歡。

 看著房媧兒,蒙恬忍不住脫口而出:“姑娘可知,你是除我家人之外,唯一一個踏入我書房的人。”

 房媧兒得意洋洋,一時間,竟然以為自己回到了多年前,便說了句:“當年夜潛你臥房,是不是也是第一。”

 說完之後,她端起水來,正欲飲下,卻看見立蒙恬呆呆地望著她,一臉驚詫,疑惑。房媧兒心頭一緊,後悔自己多言。假裝平靜如常,端起水來,飲了半杯。

 “蒙將軍,你看著我作甚。”她低下頭,心中緊張,燒得面色緋紅。

 蒙恬含情望著她,徐徐脫口而道出:“房姑娘,別來無恙。”

 房媧兒咬唇,不言語。

 “你又騙了我”蒙恬心裡激動歡喜,然而臉上只是淡淡地一抹微笑。

 房媧兒知道自己已經瞞不住了,便直說道:“我可沒騙你。”

 第一次,呂不韋府上,她假死,蒙恬傷感。第二次,鬼谷,她杳無音信,每每中元清明,蒙恬會背著,在她畫像前上一炷香,祭奠她的香魂。

 “難怪大王要將你帶回來,我說呢,這個世上怎會有長相如此相似的人。”秦宮中的人都知道,趙氏女子,嬴政賜名“媧兒”,建白衣衛,而她與嬴政同住同食,堪比尉繚子。一開始蒙恬心憂此人是細作,是趙國人派來迷惑嬴政的女子,後來,水淹大梁之後,蒙恬往心裡厭惡這個人的所作所為。

 如今,人再次死而複生,蒙恬心中安寧下來,卻也想起她現在是嬴政的人,心中不免失落,憂喜參半。反倒更加希望白衣衛被徹底踢出朝局,嬴政此生不再提及她來。

 不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住在一起,難免人家都會誤會他們的關系。其中,包括了蒙恬,蒙恬問道:“能問你一件事嗎?”

 房媧兒淡淡地說道:“你想清楚再問吧。”

 蒙恬搖頭,想著他不必開口去問了,事實放在那兒,宮裡的消息,嬴政的喜好,他也不該多管。只是,他為臣子,對主君的人有非分之想,委實是罪孽一樁。心中有愧,感歎今後無顏面對君主。

 可當下,蒙恬看著那張他愛慕多年的面龐,柔聲說道:“房姑娘,我們去馬廄吧。”

 “好。”話畢,二人起身。

 蒙恬開門,請她一塊兒走,房媧兒跟在他身旁,蒙恬不時地用余光望一望她,心中不免喜樂,卻與房媧兒撞了個對眼,蒙恬不由得邊走邊問:“房姑娘,你現在在鹹陽城中,生活上可有什麽困難?”

 房媧兒低眉淺笑,說道:“沒有,趙高也就是我的弟弟,他將我照顧得很好,不牢大人費心了。”

 “趙高?”蒙恬口吻極為輕蔑,可想一想,他是房媧兒弟弟,便隻好前心中的怨念付之一笑。

 “蒙大人不記得了嗎?趙高和趙成是我兄弟。”房媧兒聽出蒙恬的或許與趙高有恩怨,可是她並不知情,想要問一個結果。

 蒙毅搖頭問道:“房姑娘,你可知他做了什麽?”

 房媧兒一臉疑惑,望著蒙恬,眼神誠懇,表面她是想要知道的。而蒙恬冷冰冰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只是表面的笑,假笑。他隻說道:“罷了罷了。”

 蒙恬不會說謊,但他清楚,自己是個外人,將趙高的罪行往他姐姐耳中一說,就是挑撥離間,非正人君子所為。

 房媧兒也並非之不明人情世故的之人,便道:“大人既然不便說,那我回去問問他就行。”房媧兒也聽得出蒙恬的意思。

 蒙題擺手,說道:“你若回去一問,趙大人就也知道,事情是從我這裡出去的,你還不如問我。”

 “蒙大人既然不願說, 我便不說,自然方才是我思慮不全,請蒙大人恕罪。”房媧兒正欲行禮賠罪,蒙恬忙伸手去扶,口中念叨:“房姑娘莫要此般。”

 手卻無意碰到了她的手,蒙恬心中一陣酥綿,忙抽回了手,心中全是嬴政的模樣,越發地覺得自己有罪了。

 房媧兒倒是並未在意,心中無念,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節,起身,見蒙題發愣,便道:“這件事我也就不過問了,若是家弟有何不妥,直接告知大王即可。”

 蒙恬心中慌亂,想房媧兒歷來最看中這個弟弟,便寬慰她說:“房姑娘說笑了,那些小事情不至於要鬧到大王那處去。”

 房媧兒拱手道:“那你我就不提了吧,過了也就過了吧。”

 “好的。”蒙恬作罷,面態從容走向前。

 房媧兒跟在蒙恬身旁,只見蒙家的侍女小廝見了他二人都退到一旁,鞠躬行禮,問安。

 她想,今晚嬴政就可以知道她來過蒙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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