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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卿千年紀》第24章 栽贓陷害
蒙家的練兵場。

房媧兒起身一躍,翻上高台,蒙恬暗道:“好俊的功夫!”

房媧兒大喊道:“所有人,過來!”

將士們平日裡都只聽蒙氏幾位將軍的話,看房媧兒這樣的一位女子指揮他們,自然不聽,也不從。

房媧兒見所有人無動於衷,倒是笑了:“果然是好軍隊。”

蒙毅在她身旁,得意說:“除了我家的人,他們不會聽從旁人的號令。”

房媧兒笑說:“這樣才好呀。”

蒙恬走上前來,說道:“房姑娘,人,我都幫你選好了。”

房媧兒看著蒙恬,笑問:“你怎麽選出來的?”

蒙恬認真地說道:“功夫,以及作戰的能力。”

房媧兒點點頭,說道:“我要一個練兵場,單獨訓練他們。”

房媧兒轉過頭來,看著蒙毅,問:“蒙小將軍,你願意和我一塊兒嗎?”

蒙毅不過十八歲,年輕氣盛,但也十分真誠,他問:“你要做什麽?”

房媧兒仰著頜笑:“練兵,一起嗎?”

蒙毅看看蒙恬,見蒙恬點頭,便說道:“去。”

房媧兒大笑說:“行,咱們一塊兒。”

拉起蒙毅就隨著蒙恬去了,蒙毅一臉疑惑緊張,見這樣一個漂亮的姐姐拉著自己的手,不由得臉紅。蒙恬轉身也瞧見了蒙毅的羞澀,他淡淡地不做聲色,搖頭。

幾個時辰之後,到了新的空地上。

蒙恬說道:“你們就在這兒操練吧。”

三千軍士齊聲回答道:“是!”

房媧兒帶著蒙毅來,是因為她清楚,蒙家的將士不會聽她的一人的話,而蒙毅是蒙家的人,帶著他來,雙方都方便,蒙家那邊也有監督和交代的。

房媧兒看著三千將士,說道:“我知道,各位都是久經沙場的將士,我只是奉命暫時帶領各位將士去做一件特殊的任務,此事一完,各位還會回到蒙家軍隊裡去。”

房媧兒不懂練兵,便對蒙毅說道:“這三千人,你帶著練吧。”

“不是你練?”

房媧兒瞪著眼:“我不會呀!”

“你……你不會?”蒙毅瞪著眼。

房媧兒拍拍蒙毅的肩膀說:“姐姐,知道你一定會,才要你一塊兒來的。”

蒙毅學著平時父親和哥哥的樣子,發號施令,房媧兒就在一旁看著。

他們練的,都是正面的進攻,房媧兒打斷了他們,說道:“不行,我們這次不是正面作戰,斬首任務,知道嗎?”

將士們搖搖頭。

房媧兒走到人群中去,而將士們對她都是一臉的不屑。

房媧兒挑中人群中最高大的那個,當著所有人的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扼住他的咽喉,拔出他的佩刀,抵在他的肩上。

旁邊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攔住她的,動作太過迅速,使人眼花繚亂。

刀架脖子上的那個將士,被嚇得一動不敢動。

房媧兒松手,說道:“這就是你們這幾日要學會的,這次出去,我們不是正規作戰,而是殺人去,而且要用做最快的方法殺死對手,懂嗎?”

“懂。”

房媧兒的動作太快,大夥都被驚呆了,都佩服她的這兩手功夫。

房媧兒選了自己武功招式裡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兩種,教他們。

蒙毅學得很快,只花了一炷香的時間,他便會了。

回去時,蒙毅是跟著房媧兒一塊兒回去的,路上,他還說道:“姐姐,我感覺你的功夫都不是在人家正面使的。”

房媧兒一笑,喝了水,“恩恩”地點頭。

蒙毅回到蒙武身邊,將今日訓練的內容一一講給蒙武和蒙恬聽。

蒙武縷縷胡子說道:“這位房姑娘,不是將士,她使的,是江湖刺客、劍客,以及死士的手法。”

蒙恬點頭。

丁香進門來稟報:“老爺,房姑娘出去了。”

蒙武問:“她去了哪兒?”

丁香說道:“她說她這是去找她的師兄弟去了。”

蒙武想了想說:“呂國相那兒,她的師兄智坤在國相那兒。”

飯菜上桌,蒙恬很快吃好,低聲對蒙武說道:“父親,我去國相府附近等她,宵禁了,擔心她回來不方便,若是被捕也麻煩。”

蒙毅在一旁,聽見了,說:“哥哥,我和你一塊兒去。”

蒙武吼了他一聲說:“你哥哥去就行了,你在家裡給我背書,聽說今日你被房姑娘打敗了,還有臉去接應人家?哼……”

蒙毅低頭,乖乖吃飯。

蒙恬換上尋常百姓的衣衫。

他騎馬快走,只是房媧兒是走著路去的,由此蒙恬很快便追上來了。

聽見馬蹄聲,房媧兒回過身來看,笑道:“將軍?”

“姑娘。”

“你來了正好,幫我個忙。”

房媧兒心生一計。

蒙恬下馬來,柔聲問:“姑娘有何事,但說無妨。”

房媧兒從包袱裡取出一支箭來,交給蒙恬。蒙恬不知這是什麽意思,便問:“姑娘這要做甚?”

“射我一箭。”房媧兒說的很是隨意。

“這是何意?”

房媧兒看看四下無人,將蒙恬拉到路邊,被人之處,將他按在牆壁上,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是長信侯在雍城的軍工坊裡特製的箭,肩頭是我設計的,有四角,射入人身體之後,若想拔出,必定連同骨肉一塊被扯出來,國相與長信侯幾月前行獵時,國相見過一次。我要去國相府中,總不能堂堂正正,健健康康地去吧?”

蒙恬看著這箭頭,心想:“房姑娘製作的箭,當真狠毒,被這樣的箭傷到,想活命都難。”

可是他轉念一想,房媧兒讓蒙恬用箭射殺她,這個他便不能理解了,問:“這……我的功夫你知道,這一箭下去,恐怕姑娘……”

“沒事兒,你把箭射在我的這個位置。”房媧兒抓著蒙恬的手,放在自己鎖骨下面,心臟上頭一點的位置。

蒙恬第一次摸到除去母親之外的女人的身子,羞澀地抽出了手,搖頭,面有難色地說道:“我不傷女人。”

“這個時候,你矯情什麽?若是我能從背後把箭插進去,我就自己動手了。”

“你……”

“你什麽你,別廢話,再有十日,就是陛下行冠禮的日子了。”

“我不願意傷你。”

房媧兒看著蒙恬的樣子,與一日前不大一樣,說道:“你不願意就請回吧,我自己去,不用接應我,我暫時不回去。”

“你要去哪兒?”蒙恬關切。

“國相府中。”頓了頓,她又說:“練兵的法子,今日都教給蒙毅了,他都會,其他的我也不懂,你記得幫他練兵,若是我不能回來,你記得,讓這三千人提前進入蘄年宮埋伏著,一定要保證大王順利行冠禮,只有大王成年,才能真正鏟除長信侯亂黨,記住了嗎?”

蒙恬認真且嚴肅地說道:“記下了。”

房媧兒眼看距離國相府不遠了,微笑著與蒙恬說:“從身後,將箭扎進我來,我要進去了。”

蒙恬下不了手,將箭扔在地上,駕馬回去了。心中惆悵,一路上都在歎氣。

房媧兒拾起箭來,學著日本武士破腹自殺那樣,將箭頭扎進自己的心頭。

“天呐怎麽這麽痛!”她心中說道。

然後她使用輕功,縱身躍入國相府的高牆,順著昨日遇見的李斯的路走去,一路上,滴滿了鮮血。

李斯與智坤、趙高都是呂不韋的門客,在同一個院子裡休息。

三人加上趙成,在院子裡賞月聊天,忽然聽見一個虛弱的聲音:“智坤,李斯……”

二人一口同聲:“誰?”

再仔細一聽,是女子的聲音,智坤一想,脫口而出:“師妹!”

房媧兒倒在院門口,正巧讓國相府中路過的管家給撞見。

那管家看見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跑來,悄悄跟著,直到她倒在門客所居住的院口。

“什麽人?”管家上前,一個奴仆打著燈籠近照。

“一個姑娘。”再往下照去,只見她身上插著箭。

打著燈籠的奴仆一抖,往後一退,道:“死……死人……”

智坤他們四人衝上前來,智坤抱起房媧兒。

見她昏迷不醒,說道:“快,去我房裡。”

然後,抱起她來就直徑往房中跑去,管家看著也不曉得這是什麽人,忙差人去告訴呂不韋前來看一看。

此時呂不韋在書房中批閱奏折,哈欠連天,神情疲憊。

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衝進書房裡來,說:“大人……不好了……”

呂不韋冷漠,厲聲呵斥道:“想好了再說,這般慌慌張張,像什麽話!”

小廝勻了勻氣息,說道:“大人,剛府裡闖進了一個姑娘,讓智坤先生和李斯先生帶回房中了。”

呂不韋撇撇嘴說道:“這又有什麽?”

“那個姑娘中箭,受傷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呂不韋原以為,進入府中的女子,是智坤或是李斯在那兒找來排解憂愁的女人,可一聽中箭,便猜想許是房媧兒來了,她是此二人的同門,沒有不救的道理。

“帶我前去看看。”呂不韋放下筆和奏折,隨著小廝仆人一同去了智坤和李斯的住處。

而此時,智坤已經將箭頭取出。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房媧兒傷的位置又尷尬的緣故。智坤與李斯便出房間去等候,讓趙高和趙成二人幫忙,畢竟他二人是她的弟弟,倒也沒太多傷體面的事,臉兄弟便為他清洗傷口並上藥。

呂不韋抵達時,見到那房門緊閉,智坤與李斯在屋外等候。

智坤和李斯二人行了禮,呂不韋問道:“是房姑娘?”

智坤道:“正是。”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房姑娘為何如此?”呂不韋面有焦躁之氣。

“她一直昏迷著。不過,師妹若是沒有什麽大事,是不會來找我的,尤其她這幅樣子……”

呂不韋轉身問管家:“請大夫了嗎?”

管家低聲下氣地說道:“請了請了,在路上。”

呂不韋道:“快派人去催!”

智坤在一旁焦急的等候,李斯卻在想房媧兒為何會受這樣的傷。

李斯說道:“當務之急是我師姐她是被何人所傷?傷我師姐之人,必定不是尋常人家。”

智坤低頭思忖,呂不韋看他在思索什麽,便問:“智坤,你在想什麽?”

智坤想了好久,才說道:“我剛剛為師妹取箭,這箭不同尋常。”後面的他也不好多說,這個還是要等呂不韋親自看了,讓他去做決斷。

趙成從屋裡出來,說道:“已經幫姐姐上藥了。”

智坤著急問道:“她醒了沒有?”

趙成搖頭說道:“沒有醒,還有點發熱,很虛弱……”

智坤露出焦急的神情,張望大夫來了沒有。

而呂不韋的注意全在趙成端出來的盆裡,盆中的血水裡有一支箭頭,他拿起來一看,說道:“這是長信侯用的。”

李斯沒有見過,自然沒有發言權,隻問:“難道只有長信侯有這一種箭?”

呂不韋歎氣一聲,道:“這是房姑娘為長信侯特意設計和製造的,你們看看,這箭頭很尖銳,箭頭而且上面有倒刺和小槽,倒刺是讓人難以去除,小槽做放血之用處,中箭之人,無論是否能取出箭來,活是否能即使請人醫治,都難以活命。”

呂不韋看著智坤取出箭頭時,勾出的房媧兒的血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所有人下意識看了一眼屋中的趙高,透過燭光雖映射出來的身影,想著房媧兒怕是要死在自己發明的武器之下了。

李斯明知房媧兒昨日還與自己在一起,可是此時卻重傷在此。他也不好將師姐與他昨日相會在此,又去了蒙府,以及進宮的事情告訴旁人,便在一旁想:“這許是師姐的計謀,我且順著走下去吧,莫要讓她白死了。”

於是, 李斯幫呂不韋“順藤摸瓜”道:“長信侯為何要殺她?我聽聞,長信侯府上的門客中,他最信任的,就是我師姐。”

呂不韋道:“正是因為此事,我才覺得奇怪,按理說,他們應該是一條心才是。”

此事,房媧兒醒來,面色蒼白,看著趙高,虛弱無力地說道:“高兒,叫師兄來……”

趙高含著淚,對著屋外大喊道:“智坤哥哥,姐姐醒來了,叫你呢!”

房媧兒虛弱無力地擠出一點兒笑,趙高緊緊握著她的手,念道:“姐姐撐住了……”

智坤進屋來,趙成、李斯他們也隨著他一塊兒進屋來,智坤憂傷地輕喚道:“師妹,你好些了嗎?”

房媧兒想起身,只是傷口劇痛,她輕輕一動,就扯著痛,她自知自己身體異樣,恢復很快,一咬牙,努力起身,故意撕裂傷口,流出更多的血液來。

她的內心想法是:“反正死不了,苦肉計,就再苦一點好了,多流點血,你們才能信任我。”

她痛得流著淚,自然旁人以為她是傷心,房媧兒裝作很是吃力地說道:“師兄帶上李斯和高兒,成兒,快走……”

“去哪兒?”

“離開秦國,走得越遠越好,再不要回來。”

“師妹,你說清楚了,為什麽?”

“,他……安排人刺殺國相,盜用玉璽調動軍隊,說國相殺了大王,並且,讓自己的兒子冒充大王,在雍城埋伏下,等大王行冠禮時,欲除掉國相。”

說完,房媧兒從賈骨那兒要來的,事先服用下的龜息丸生效,她“死”了。

呂不韋在屋外,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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