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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卿千年紀》第18章 各自須尋各自門
虞柔忙將手伸進喉嚨中,想要將藥吐出來,可是,教她扣喉嚨吐出穢物的,是房媧兒。

房媧兒怎會不知虞柔的招數呢?她在製藥時,便加大的藥量,吐出來也沒事兒,她還是會中毒的。

虞柔以為自己將東西吐出,便安安心心地回去,躺在項羽的身邊。

項羽還在深深的睡夢中,輕輕呼喚了一聲:“媧兒!”

虞柔心頭一陣酸楚,淚水滴在枕頭上,暈開了。

第二天,項羽起身,見虞柔還在睡眠,便跨過她的身體,下了床。

見虞柔面容緋紅,忍不住伸手輕輕觸之,卻發現她體溫高的嚇人。項羽連忙大喊:“快去叫醫師來!”

門外的奴婢聽見,忙去辦了。

虞柔高燒不退,群醫束手無策,項羽心急,三日守在虞柔身旁。

虞柔的迷離中,感覺項羽緊緊握著她的手,她睜不開眼,道:“我渴了……”

項羽搶過婢女手中的水,扶起虞柔,讓她依靠在自己的胸口,親自喂她。

虞柔聞見他的氣息,淺淺一笑,又睡了過去。

項羽見她枕邊有一塊兒手絹,便用那手絹為她擦了嘴角的水痕,那時,正好是虞柔高燒不止的第三日。

手絹上有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氣。

房媧兒在那手絹上放了解毒的藥粉。

因為加大的藥量,她擔心虞柔會死,便讓血靈一道送來了解毒的手絹,只是手絹上的解藥,藥量不大,只能保命而已。

虞柔醒來,項羽大喜,虞柔卻哭了。

她的眼睛好像蒙上一層霧一般,看得見,卻看不清了。

“虞姬,你怎麽了?”項羽抱著她,仔細地看。

虞柔流淚說:“大王,我看不清了……”

項羽吃驚,忙去喊門外的醫師進來為虞柔瞧病。

可是,依舊無策。

虞柔努力去看,可是無論看見的是什麽,都像是蒙住一層白霧一般,不清晰。夜間,她把婢女送來的湯碗打翻,大哭,發怒,將餐桌掀翻。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賓!”

然後她一個人扶住梁柱痛哭流涕。

她知道,這是房媧兒的報復,虞柔自知對不住房媧兒,也自知,她不能將此事告訴項羽,讓項羽為她去取解藥。

探靈便是知道虞柔忌憚著房媧兒和項羽這層關系,才以此要挾,逼得虞柔服藥。

婢女將虞柔發怒一事告知正在與范增商談事務的項羽,項羽說:“亞父,今日已經晚了,我還有別的是要處理,明日再說吧!”

說完便走。

范增默默說出:“紅顏禍水,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天命不可違。”

項羽回到虞柔房中,推門進去。

“虞姬!”他呼喚她。

虞柔大喊:“別過來!”

項羽止步,變得小心翼翼。

“是誰說了什麽嗎?”項羽問她。

虞柔哭道:“我看不清了,看不清了。”

項羽一笑,說:“我看得清你就行。”

“可是我……”

項羽道:“你看不清,沒關系,我做你的眼睛,我這一生都不會離開你。”

虞柔搖頭,道:“你現在是西楚霸王,有很多女人仰慕你,不過多久,你就忘了了,甩去我這個麻煩……”

說著說著她便哭得更加傷心了。

項羽抱住她,將她埋在自己的懷中,安撫她:“我說過要做你的眼睛,就不會騙你。”

虞柔搖頭:“若是遇見了別的,和姐姐長得一樣的女人呢?”

她試探項羽。

項羽啞然一笑。

“現在,你才是我最愛的女人。”

虞柔不滿這個答案,道:“我說的,

是和房媧兒長得一樣的人。”“那我也只要你。”

“那你不能騙我。”

“大丈夫一言九鼎。”

“我信。”虞柔安心。因為在項羽心中,房媧兒已經死了。若是以後再遇見她,不過是個長得像的人而已。可就怕那長得像,也能勾起項羽的舊情。

探靈和血靈就在屋外,聽見二人的談話,放心地回去交差去了。

“主人,虞姬眼睛的已經廢了。”血靈得意洋洋。

房媧兒閉眼眼神。

她哀歎道:“哎,何必呢?”

探靈血靈低頭不語,互換眼神,不知她是何意。

房媧兒又問:“那丫頭沒事吧?”

探靈道:“目前看來,沒事兒。”

房媧兒解釋自己的意思:“我指的是項羽對她如何?”

血靈似有不屑,他最恨二主之人:“項羽對她呵護有加,還說願做她的眼睛。”

房媧兒睜開眼,饒有興致地問:“項羽這麽說的時候,你們倆怎麽想的?”

“男歡女愛,我二人不懂。”探靈回到說。

“這都不感動?”房媧兒輕笑問。

血靈搖頭,探靈也搖頭。

房媧兒嬌滴滴地哼了一聲,道:“我覺得,這丫頭倒是沒選錯人,挺好的。女人嘛,不就是想要人愛嗎?”

看面前這兩個人不懂。

房媧兒道:“送到項羽那邊的姑娘,你們且去告知她們,保護好虞姬,若是項羽旁的女人傷害虞姬,便放手去鬥,我不管的,只是別把她們自己拉下水被逐出來就行。”

“是。”二人領了命,便下去了。

血靈問道:“哥,你說主人這是怎麽想的?虞柔那種人,我們不殺,也不讓別人殺?”

探靈撇嘴一笑:“女人心,你們猜不透的。”

“主人她……”血靈想要爭辯。

探靈道:“主人雖說現在總是男人的模樣,可你我別忘了,主人也是女人。”

那二人走後,房媧兒取出嬴政的畫像來,摘下面具,那冷冰冰的模樣變得嬌柔,她摸了摸嬴政畫像上的臉,道:“你今晚還會來夢裡看我嗎?”

手托腮,面色泛紅,自言自語。

“我要開始行動了,我會讓這個天下變為你想要的那個樣子的,劉季就是那個想要成為第二個你的人,還有,你若是有來世,來找我好嗎?我好想你……”

……

房媧兒得知虞柔只是看不清東西來了,她的目的也就達到,隨即,讓六奴帶著她精心挑選出來的原藏嬌閣的伎女,送入各路諸侯王府上。

這並不難辦,各路王侯都是新的,他們急於享受貴族的生活,藏嬌閣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比那些大門大戶人家的女兒多了嫵媚,以及引誘男人的技巧。

這些女子在被送到諸侯王之前,都是發誓要為秦朝復仇的,歃血為盟的。

房媧兒並不擔心這些人會與虞柔一般,背離她。

劉季暫時還無法和項羽抗衡,只能坐待時機。

虞柔眼睛已經壞了,房媧兒派出去的這些人就算從虞柔面前走過虞柔也是認不出來。

此事辦完,房媧兒又讓衛靈帶著消息去告知張子房,眼線已經安排妥當。

張子房得到消息時,望著衛靈大笑:“你看,我就說你主人除內鬼的法子是最好的。”

“張先生,我家主人讓我請您回去。”

“她原話是怎麽說的?”

衛靈低頭不語。

張子房裝作房媧兒的樣子,假裝她說話的的聲音道:“讓張良那個小子給我滾回來!”

衛靈笑而不語。

衛靈回到鹹陽城附近的村落之中。

“張良那小子呢?”房媧兒繡著花,斜睨著衛靈,冷聲問道他。

“回主人的話,張先生已經去了韓國。”

“這麽快韓王就想起他來了?”

“是。”

房媧兒手中的紅梅圖之繡了一半,她歎息一聲,道:“這世道亂得,想繡個花都不行,都該去死。”

六奴跪地不敢言語。

房媧兒又問:“虞姬怎麽樣了?”

玉靈回說:“項羽日日陪伴其左右,寵愛有加,還請來江湖郎中為她治眼睛,聽說前幾日又好了不少。”

房媧兒斜著頭,吊著眼,說了句意味深長的:“哦……”緊接著又問:“那,她是好,還是沒好?”

玉靈低頭道:“沒好。”

房媧兒撇嘴冷笑說:“那就好。”然後他收起針線來,瀧靈和尖兒上前,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她,她說:“得,那臭小子不願意來瞧我,我去瞧他。你們七個,這就去準備,明日雞鳴時分,隨我一同入韓。”

“是!”

眼看張子房用藥的時間要到了,此刻他竟然不回來用藥,房媧兒隻好親自去。

七人退下之後,房媧兒獨立來到張不疑和張辟疆的房中,說道:“你們倆準備準備,明日去韓國,見你們的父親。”

“是,乾娘。”

房媧兒望著兩個孩子,日日在屋中溫書,想起了那趙高和趙成二人,當年亦是如此。

十人駕馬,趕往韓國。

五日之後,趕到了韓國,到了韓相府邸。

房媧兒讓不疑和辟疆藏在馬車中,她先去見張子房。她上前輕輕敲門。

門房老伯開了一個縫兒,見她一個頂著面具的纖瘦男人,不由得問了句:“這位公子,敢問您是?”

“我是張先生的師兄。”

“原是了是主人的師兄,失敬失敬,請容下奴通報一聲。”

“我等就在此地等候。”

門房進屋去通報。

張子房還在料理韓國內務,剛剛回到韓國舊地,一應事務慌亂不堪,也正因如此,韓王才將張良從劉季手中要了回來。

“我師兄?”張子房疑問。

這幾天總有人冒充他的故人,想要借此機會見一見他,某個差事。

“不見,我沒有師兄。”

張子房低頭整理書簡。

門房老伯以為房媧兒等人是來謀職的,便道:“各位公子,我家主人政務繁忙,現在已經在午休,各位另請時候再來吧。”

“哎,看來我隻得硬闖了。”

房媧兒伸手推開門房,大搖大擺地走進,門房老布一看這十人硬闖韓相府邸,忙大喊:“來人!有人私闖相府!”

張子房在正屋中聽見門房的聲音,罵道:“現在的人,也太多膽大包天了。”

說著便提劍出門去。

只見,面前之人不是他的師兄,而是師姐,便笑了。

“你們都下去吧!這是我的朋友。”

侍衛收起劍來,退到一邊去。

房媧兒見了張子房的面,突然跪地叩首:“韓相大人。”

張子房尷尬笑了,扶起她來:“師姐為何行此大禮?”

房媧兒酸溜溜地說道:“這就是行大禮嗎?”

“師姐覺得不是?”

“哎呦,我哪裡配得上做張大人的師姐?您連見都不見還得我這硬闖,你瞧瞧,劍都握在手裡了,我這是哪兒得罪了您,您還要取我性命不成?”

張子房又氣又笑,道:“我在說了一句,師姐就頂回來十句,我可不知怎麽說是好了。”

“不知道怎麽說?口若懸河,忽悠這別人幫你辦了一出鴻門宴,還不厲害呀你?”

張子房垂眉而笑:“師姐知道了?”

房媧兒陰陽怪氣地說:“這都不清楚,我枉做你師姐,死了也白死。”

張子房搖頭道:“師姐可要長命百歲地活著,您就是師弟的命。”

“哼!”

她冷哼一聲, 直徑往堂屋走去。

張子房自然作陪。

房媧兒剛坐下,張子房便讓屋中的同僚回去。

“你說你,不來看我,別忘了,我那兒還有你那倆兒子呢,他們也不關心?”

張子房倒茶,笑道:“還有什麽是比待在您身邊更安全的呢?”

“我一個江湖人,自身都難保,在我身邊能有什麽好處?”

“項羽身邊的人都難逃您之手,敢問天下有哪裡比在您身邊更安全的?”

“小心你那倆兒子將來不認你。”

“你認我,他們也必須認我這個爹。”

房媧兒斜睨看去,不疑和辟疆已在六奴身後。

她起身道:“我出去走走,你們父子好好聊聊,我年紀大了,心腸軟了,見不得人家在我面前流眼淚。”

說完便走了,屋中隻留下父子三人,抱成一團。

房媧兒帶著六奴去了張子房府中,四處走走。

張家世代國相,在韓國之中,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府邸建造頗有韓國風味,並且此地,比秦國更為濕潤,草木植被比秦國得多,園林景致也更為精巧。

家奴為客人安排了房間,歇下。

房媧兒問:“你家主人可有娶妻?”

“沒。”

“他還挺專一的。”

張子房極盡地主之誼,用最地道美味的韓國飯食招待了眾人,飯後,二人一同去張子房的房中看書聊天,不要人陪,只是讓刀人尖去熬藥。

張子房見她來,心中歡喜不已,便打趣她說:“謝謝姐姐特來救我性命。”

“大事未完,你怎麽死呢?”房媧兒白張子房一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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