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的朝堂中,中央集權空前加強的同時,北方,匈奴人,也出現了一場澳革,新舊政權交替。
元朔三年,軍臣單於老死,其弟左谷蠡王伊稚斜自立為單於。伊稚斜率軍攻破軍臣單於的太子於單。
於單敗在了伊稚斜的手中,又恥於在伊稚斜收下效命,於是逃奔於漢。
於單率部來降,皇帝劉徹興奮不已,於單原是車臣單於任命的繼承人,本應當做大單於的,卻來漢歸降。
皇帝不僅不殺於單,而且封於單做了涉安侯。至於他帶回的匈奴騎兵,被衛青要去了,於單手下的匈奴騎兵都是匈奴騎兵中的精銳,而漢朝最缺乏的,也就是騎兵作戰的執導方略。
於單在漢朝,做了安安穩穩的富貴侯爺,學習漢人的文化,吃漢人的飲食,幫著漢人打匈奴人。
伊稚斜單於因為漢朝接納了於單,於單又為漢朝訓練騎兵,伊稚斜憤怒不已,於是屢屢遣兵至代郡、雁門、定襄、上郡等地,搶奪糧食和人口。
也就是在匈奴內部混亂的時候,從西域歸來,又被俘虜了的張騫,成功地逃出了匈奴,來到漢朝邊境。
就是在於單率領部下歸降於漢的那一夜,張騫一行人,趁著兵荒馬亂,牽回他們的馬匹,取回他們從西域帶回來的物產,向南奔走兩天兩夜。
在一個清晨,張騫手持節杖,拖著疲憊的身軀,衣衫襤褸,如同乞丐一般,走進雁門關。
守城的郡守一看,有皇帝授予的節杖,下城樓,問道:“你是什麽人?”
張騫乾涸最嘴唇蹦出兩個字:“張騫。”
郡守眼睛一亮,大喊道:“張騫回來了!”
一旁的四五歲的小孩不懂,問:“母親,張騫是什麽人?太守怎麽這麽高興呀?”
她的母親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與朋友在城樓附近玩耍,看見一對軍馬路過,好生的氣派,跟著跑,那是第一次看見張騫。不過是二十多歲的青年,手持節杖。而今,她又看見了他的歸來,雖然衣衫襤褸,不見昔日的風采,可今日的張騫,已經是全大漢等待了十三年的英雄。
雁門太守立即派車,將張騫一行人送往長安。
他將張騫送上馬車之時,還哭哭啼啼地說道:“本來應該讓二位英雄和家屬在本地休整調養幾日再進京的,可是陛下曾下令,只要張騫回來,必須立即送往長安,我等也是聖命難違,這兒有乾糧和水,請四位帶著在路上食用吧。”
張騫虛弱地笑了,說了一聲:“謝謝。”
好久,好久沒有說漢語了,卻並不陌生,他要回家了。
木薑子興高采烈地衝到湖心亭中,不顧房媧兒在湖心亭中撫琴,大喊道:“奶奶,您等的張騫,他回來了!”
房媧兒一聽見“張騫”手指懸在半空中,看著身旁的張子房,口中擠出兩個字:“張騫?”
張子房並不在意,隻說:“薑兒說的就是張騫,沒錯。”
房媧兒突然笑了,躍出湖心亭。奔向自己的房間去戴人皮面具。
張子房在她身後大喊:“你要去做什麽?”
房媧兒猶如一個少女一樣,大笑著說:“我要去看我的英雄!”
今年從年初開始,房媧兒便日日向駐守邊關的白衣門徒的打探有關於張騫的消息。
尤其是於單率部投降以後,她越發關心張騫的消息。
房媧兒坐在茶樓裡,樓下便有歡迎張騫的隊伍經過。
木薑子在一旁說道:“奶奶,你看他的面容,去時那般少年的英姿全然不見了,與一位普普通通的匈奴人一樣。”
房媧兒心裡不大痛快,
但也未有動怒,她說:“少年當有少年的模樣,中年有中年的模樣,十三年的風餐露宿,不能溫飽,還依舊記掛著最初承諾的人,誰都無法與之相比。”木薑子低頭,認錯。
在宮中,皇帝還在為殺了主父偃的事情,心中沉悶。
只見黃春著急忙慌地進入殿中,說道:“陛下,張騫要求進宮面見陛下。”
皇帝先不耐煩地手說了一聲:“不見不見。”以為又是諸侯王們要來說些讓他煩心的事,可是他腦海中,“張騫”這個名字一閃而過,皇帝指著黃春問道:“哪個張騫?”
黃春笑著說:“就是十三年前,您派去聯絡大月氏的張騫呀!他回來了!”
皇帝的面容凝固住了,然後大叫“石燕,給朕更衣!”石燕已經好久都沒有看見皇帝這樣歡喜了,她忙去取來皇帝的朝服,給皇帝換上,一邊換衣服,皇帝一邊對黃春說道:“朕要在未央前殿見張騫,下令兩千石以上的官員,都要到場,備禮樂。”
黃春走後,石燕不解地問道:“陛下不是早已經放棄聯絡大月氏為盟友了嗎?張騫此行意義不大呀。”
皇帝指著她,說道:“婦人之見,張騫我大漢與匈奴作戰,可我們不了解西域的情況,不了解匈奴的地理,張騫去過,我想他是個有心的人,他會給朕帶回來很多有價值的東西。”
張騫在禮樂聲中,杵著節杖一步一步走上他只有在夢中,才能回到的地方。
進入大殿,朝中的面孔已經沒有幾個是他的舊相識,如同匈奴人談論的,漢朝的皇帝不同以往,劉徹是有漢以來,最強,讓匈奴人最畏懼的漢朝皇帝。
皇帝看見張騫,面容大變,衣衫破舊,面容憔悴,皇帝走下台階,仔細去看他的臉,問:“張騫,朕等了你十三,你這些年去哪兒了?”
張騫跪地痛苦,激動得無法說話。
張騫身後的堂邑父,哭訴:“陛下,我們有罪,出去的第二年,就讓匈奴人抓住,在匈奴做了十年的囚徒,逃離匈奴之後,無顏回漢,便往西, 去了大宛國,大月氏,大月氏已經不願再為老月氏王報仇,我們無功而返,回來又被匈奴扣押一年,匈奴內部生亂,我們才得了機會,逃回來。”
滿朝文武和皇帝聽完,堂邑父所說,才知道了他們為何以這般模樣回了長安。
皇帝抱住張騫,拍著他的背,待張騫心情安定下來,說道:“微臣帶回了許多西域的特產,以及月氏、大宛等西域多國想要與我大漢通商的請求。”
皇帝拉著張騫的手,將他扶起來,說:“你是我大漢第一個出使西域的人,隻此一件事,朕便封你為太中大夫。”皇帝看張騫的虛弱的樣子,說道:“先回去歇著吧,以後再細講。”
張騫回來,帶回來西域的風土人情、地理知識的講說,也帶回了許多農作物種子,以及西域乾果。
皇帝回宮,聽石燕說門主求見,皇帝立即宣她進宮來。
房媧兒一見皇帝,便按耐不住好奇,問道:“陛下,張騫大人可有帶來西域的地圖,還有旁的什麽?”
皇帝看著她忽然笑了,因為皇帝知道了她的真容,腦海中想著哪一張絕塵的面容,再看著她在這做戲,便覺得她很是有趣,皇帝一改平日裡那樣嚴肅的面容,笑著回答她:“他回去了。”
房媧兒問:“張大人沒有留下什麽嗎?”
皇帝笑著反問她:“你想要看什麽?”
房媧兒思忖片刻,想自己直接來問,很是失禮,便說:“和大月氏聯絡的事。”
皇帝一笑,說:“大月氏早已經忘記的國仇家恨,朕對他們本也就沒多大的指望,自己戰還得由自己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