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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一夢》第23章(下)人生如戲
  另一邊,辰星在聽聞非晚的話之後便去了景子瑜的營帳,一進門辰星便覺出了氛圍有些不對。

  “殿下。”辰星進門還是一如既往知禮。

  “不用多禮。”景子瑜有些無奈,自己明明和辰星說過很多次私下不用行李,但是辰星這個忠於自己原則的個性表面答應,卻依舊是由著她自己。

  “有客人?”辰星問道。

  “倒也不算是客人......七曜。”景子瑜提聲喚道。

  “在。”七曜從營帳屏風後走了出來。

  “辰星姑娘。”七曜走出來之後,便對著辰星先問了聲好。

  “許久不見。”辰星自出了笙簫閣住進秦王府之後便未再見過七曜,想來應該是有更重要的事去辦了吧。

  “七曜功力弱了不少,連辰星都能察覺到你了。”景子瑜對著七曜說道。

  “屬下無能。”七曜隻好轉身對著景子瑜請罪。

  “這怪不得七曜,說到底是殿下暴露的。”辰星見狀便出言解釋道。

  “我?”景子瑜倒是有些好奇。

  一旁的七曜卻是有些驚訝,秦王殿下已經在辰星面前自稱為我了......

  “殿下的茶盞。”辰星笑著指了指景子瑜左手旁的茶盞。

  “這茶盞......呵呵,原來如此。”景子瑜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茶盞,隨即笑了起來,恍然大悟般。

  “七曜不明白......”七曜總有一種自己不該在這裡的感覺,只有自己一直在雲裡霧裡。

  “殿下在書桌旁看書寫字時從不會擺放茶盞,怕濕了書紙,唯有在書桌旁議事的時候才會將茶盞帶過去,議事自然不會是一個人的。”辰星慢條斯理地向七曜解釋道。

  “那萬一是殿下不小心帶過去的呢?”七曜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營帳的的地上雖然也是錦布,但是錦布之下也是草地,一塊地方若是長時間站立自然會有塌陷的地方。”辰星說著便指著之前七曜站過的地方給七曜看。

  “姑娘還是那麽厲害,實在是七曜太眼拙了。”七曜看著還殘存著的腳印,不由打心底佩服著辰星。

  “辰星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話說回來,這次七曜來是回來報告的,我之前派他去了趟蘭釗國。”景子瑜嚴肅了幾分開始說起了正事。

  “蘭釗國?”辰星記得之前景子瑜和自己說過有關的事情,景子瑜的確是有眼線安排在蘭釗國,應該是錦繡綢莊的白掌櫃。只是沒想到這次竟然連七曜也派遣過去了,想來這景子瑜是有什麽大事。

  “是,如今七曜已然回來了,事情也已經完成了,那麽便只有最後一步了。”景子瑜眼神篤定,倒頗有幾分成竹在胸的味道。

  辰星對景子瑜的這整件事可以說是完全不知曉,只知道景子瑜最近是在一直忙著什麽重要的事情,也並不想多問。但是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還牽扯了別國,這讓人不得不覺得有些不安。

  “使節已經遞交了上呈文書,想來和七曜應該差不多時間,如今七曜已經到這營地了,那麽加急的文書應該也就快要到了。”景子瑜臉上到這凝重,甚至有那麽一些孤注一擲的味道。

  “殿下,這回是親自動手嗎?”辰星察覺出了景子瑜眼神有些不對,看他的樣子,這回好像是打算自己親自來,只是這樣會不會過早就先暴露呢?

  “辰星,這回,無論如何我都要自己來。”景子瑜看向辰星的目光此刻格外深邃。

  辰星看著景子瑜,居然在他的眼神裡察覺到了一絲悲傷。辰星當下便覺得事情不對,這世上竟有能讓景子瑜傷心的事情嗎?自己已經習慣性地覺得景子瑜是一個永遠不會有傷感情緒的人,自己幾乎在這一點上極度地敬服著景子瑜。

  但是這一絲一閃而過的悲傷卻讓辰星頓時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自己,景子瑜好像灑了一張無形的大網,而全然不曾告知自己。

  “好。”辰星隻得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畢竟景子瑜這一點上和自己一樣,一旦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輕易動搖的。

  “我還有件事,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你......”景子瑜思忖了再三,覺得自己實在是很難再繼續瞞著辰星,一來是辰星會自己知曉這件事,二來,自己果然還是在害怕著辰星會用帶著恨意的眼光看著自己。

  “什麽事?”辰星表情也帶著些凝重,景子瑜這般猶豫的樣子,想來此事必然是非同小可,不能告訴自己難道是和自己有關嗎?

  景子瑜下定決心還是要把這件事情講給辰星聽,木已成舟,就算辰星的想法和自己不一樣,事到如今,也不能在改變什麽了。

  “是關於......”

  “殿下,出事了!”

  景子瑜還沒有將話講出來,顏青便同時在營帳外有些焦急地說道。

  “什麽事?”景子瑜表情變了變,倒不是為了自己的話被打斷,而是顏青幾乎不曾如此魯莽。

  “非晚姑娘出事了。”顏青在帳外回應著。

  “什麽?”辰星在營帳內聽得這句話瞬間提起了心,非晚出去才這麽一小會的功夫,怎麽就出事了?除了出了什麽事?辰星心裡滿是疑問,看了一眼景子瑜,毫不猶豫地便提步向外走去。

  “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辰星三步並作兩步有些焦急地走到了營帳門前,問著顏青。

  景子瑜也走向了營帳外,非晚這個時候到底會出什麽事?

  景子瑜心裡的焦急程度其實絲毫不亞於辰星,畢竟非晚可是自己計劃裡最重要的一個因素。

  “大都督之女潘越小姐死了,據說是因為非晚姑娘。”顏青言簡意賅地將消息說給了辰星和秦王,自己心裡也滿是疑問,但是當自己得知這個消息後,還是先報告再說。

  “非晚現在何處?”辰星絕對不會相信非晚會和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的死亡有關,事情原委也必須找到非晚問清楚才行。

  “不知道,營地裡派人找過了,都沒有,不只是我,大都督那邊的人也在找。”顏青此時真不知道是應該找到非晚還是不要找到為好,這大都督府的人是絕對不會放過非晚的。

  “繼續找,一定要找到非晚,尤其是不能讓都督府的人先找到。”辰星雙眉皺的緊緊的,怎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真是不讓人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好。”顏青抬眼看了看秦王,見秦王點了點頭,便立馬離去繼續著找尋。

  “殿下,可否和辰星一同前去看看詳情?”辰星轉頭請求著景子瑜。

  “走,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景子瑜說罷便向著都督府的營帳方向走去,其實甚至都不用知曉營帳在哪裡,人群最聚集的地方便是了。

  辰星跟在景子瑜的後面,心裡滿腹疑惑,這非晚和都督府的小姐到底是什麽時候扯上關系的,就算是有什麽關系想來非晚應該也會和自己說才對,而且倒不是自己妄自菲薄,這營地裡的千金大小姐們巴不得離自己和非晚遠遠的。

  辰星跟著景子瑜一接近人群便感受到了憤怒和鄙夷的目光。

  “秦王殿下,老臣有禮,但是老臣有話直說,想請殿下給老臣一個交代!”大都督潘宇率先走上前,簡略地行了個禮之後就直直地瞪著辰星,好似就像是辰星殺死了自己的女兒一般。

  “這本王就不是很明白了?可有人願意解釋一下。”景子瑜倒是對這潘宇的態度有些無所謂的樣子,只是掃著一旁交頭接耳的人群問道。

  “妾身可以給秦王殿下一個解釋,但是在妾身說完之後,還煩請殿下給個合理的交代,就算是會驚擾到聖駕,妾身也要給自己的女兒討個公道。”一旁淚眼縱橫的潘夫人繼而走上前來,神情悲憤。

  “請講。”景子瑜還是平常那般泰然處事的模樣回答著。

  潘氏夫婦見景子瑜的態度,礙著秦王的身份也不好發作,隻好先忍著,待一會他啞口無言時再說。

  “都知道秦王殿下愛好歌姬舞女,就算隨身帶著我們也不會說什麽,只是這樣下賤的東西,居然當眾給我都督府的嫡出小姐難堪,我那可憐的女兒何時受過這份氣,回來之後,便......便自縊了。”潘夫人說這話時眼睛惡狠狠地看著辰星,像是隨時會衝上來食肉寢皮一般。

  辰星聽了這段話,大致明白了些,想來應該是非晚和人起了爭執,然後大小姐回房便自殺了。

  辰星心裡不由笑了笑,這些貴族千金們,若是真有這般剛烈的女子自己倒是當真佩服的緊,不過可惜的是,按著對這些小姐們的觀察,說好聽點叫做自我中心,說難聽點,就是那種一旦國破家亡會瞬間投敵的人。自縊這種事倒真不像是這些人能做的出來的。

  “這麽說,潘夫人是親眼看著自己女兒悲憤難當上吊自縊了?”秦王帶著些同情的眼光看著泣不成聲的潘夫人,加重著親眼兩個字。

  “若是我能看見,又怎麽會不阻止。”潘夫人一邊抽泣著一邊帶著怒氣回答著。

  “那麽,便是潘大人了,真是難為大人,親眼瞧著黑發人就這麽去了,可憐白發人了。”景子瑜轉向了潘宇,一副惋惜和痛心的表情這麽真,卻就是帶著讓人生氣的感覺。

  “同夫人一般說法,若是能親眼瞧著,便不會有這種事情了。”潘宇氣鼓鼓地回答著,嘴鬢角的胡須起起伏伏的。

  辰星倒是在心裡覺得這景子瑜還真是厲害,這種時候激將法是最快也是最容易從人嘴裡得出有用情報的辦法了。

  “那你們怎麽知道小姐是悲憤交加,上吊自縊的呢?”景子瑜收起了那副悲傷的表情,反問著潘氏夫婦。

  “秦王殿下這是什麽意思,任蕙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嗎?殿下為了包庇兩個舞姬實在是有些真是欺人太甚了,我一定要請陛下來給我個交代!來人,隨我去請陛下!”潘宇說完就步履匆匆地走了,那股子怒氣連人都不敢接近三米之內。

  “那既然這樣,便就等著陛下來再議吧,只是事情尚未明朗,還請潘夫人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家辰星,我可是有些不大高興呢。”景子瑜不悅的樣子了然於面,更是直言護著辰星。

  這番話倒是引的周圍不少人唏噓不已,這秦王真是入了魔了,這時候了,還如此護短。

  辰星聽了景子瑜的這番話,除了那聲我家辰星讓自己有些難以適應之外,其他倒是很讚同的,能讓這件事永遠不會留下後患的唯一方法便是請來聖上裁決。

  眾人一番對峙之後,一聲響亮的陛下駕到便讓所有人同時向著一個方向行了大禮。

  “這九皇兒身體初愈才讓朕高興了那麽一會,怎麽這會又出事了?”帝王走到了人群中間,站在了景子瑜面前。

  “這也是實屬無奈,這潘大人和潘夫人護女心切,也算是兒臣的錯,驚擾父皇了。”景子瑜低著頭率先認著錯。

  一旁的潘氏夫婦見狀,滿心以為這秦王再厲害還不是見到陛下就慫了,得意著看著好戲。

  “說來聽聽,你有何錯?”帝王順著景子瑜的話問了下去。

  “這......兒臣錯在不知道哪裡錯了,被潘大人如此揪住不放,以至於打擾了父皇。”景子瑜一臉為難地看看自己父皇又看了看潘氏夫婦。

  “殿下怎麽能如此詭辯!”潘宇原以為這秦王是打算認了,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麽一出,順勢還將驚擾聖駕一事全權推到了自己頭上。

  “可是本王的確是連事情原委都不知道就被你們劈頭蓋臉一頓指責,這實在是,唉......”景子瑜一臉無奈地看著眾人搖了搖頭。

  “殿下你......”潘宇還想說話,畢竟這秦王短短幾句話已經將自己扣上了驚擾聖駕,還以下犯上指責親王的罪名。

  “罷了罷了,朕也是雲裡霧裡的就被請過來了,誰來給朕和秦王講講,到底是怎麽了。”帝王揮了揮手,打斷了潘宇的話。

  “妾身方才明明和秦王殿下說的很清楚,是秦王殿下的舞姬侍女逼死了我的......我的親生女兒。”潘夫人說著便又要開始抹眼淚。

  辰星聞言,便走上前去,對著帝王下跪行了個大禮。

  “陛下恕罪,辰星便是潘夫人口中那個舞姬侍女,只是辰星實在從未見過潘大小姐。”辰星伏在地上,態度恭恭敬敬,言語裡還帶著一絲委屈。

  “誒?我記得我好像見過你......哦,你就是那會那個挺大膽子的小侍女,怎麽,這件事和你有關?”帝王看著辰星的模樣有些眼熟,尤其是這個不卑不亢的氣質,便回想起了那天在猛虎張揚的時候屹然不動的女子來。

  “這,辰星實在不知。”辰星抬頭,無辜的眼神望著帝王,轉頭也有些疑惑的望向了潘氏夫婦。

  辰星當然知道他們說的是非晚,但是誰讓他們就喜歡乘著一時口舌之快,非要先貶低別人的身份,才讓自己想到了這個對策,先讓他們否認解釋降低可信度。

  “回陛下,不是這個侍女,是另一個,和這個侍女一道的。”潘宇立馬上前解釋,沒想到這個侍女倒還有些厲害,竟然還能讓陛下記住。

  “哦。”帝王有些隨意的回應了一聲。

  “陛下,那個叫做非晚的侍女逼死了我的女兒,請陛下為我做主啊。”潘夫人見事情有些微妙,連忙用起來苦肉計,眼淚奪眶而出,跪倒在了帝王面前。

  “回父皇,兒臣從頭到尾也知道這麽一句話,但是這句話分明就已經是個結論了,恕兒臣愚鈍,這過程詳情還是一無所知。”景子瑜心裡暗暗笑著辰星的戲碼,同時也不忘繼續著自己的對策。

  “這倒是,也不能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既然你們意指秦王,那麽也要將事情原委都講清楚了。”帝王倒不是存心偏袒自己的兒子,只是這潘家老兩口來回就是這兩句話。

  “是,回陛下,事情是這樣的,小女和好友路遇秦王的侍女非晚,發生了口角,那侍女不僅無聊傲慢,還出言傷人,致使我女兒悲憤交加,回來之後,便懸梁自盡了,還是我那女兒的好友任蕙前來探訪才發現的......陛下,除了這件事,還會有什麽事能讓我這個滿心歡喜即將嫁於萬南侯府二公子的女兒如此想不開呢......”潘宇說著,竟也有些老淚縱橫。

  “原來如此......為求真相,父皇,兒臣想見見那位發現潘小姐的任蕙小姐。”景子瑜聽完,轉而對著帝王請求道。

  “好。”帝王點了點頭,準了景子瑜的請求。

  “還有,請問這潘小姐自盡的地方在何處,我也想親自看看。”景子瑜像是有些為難地看著潘氏夫婦要求著。

  “就在身後的營帳裡,秦王殿下有疑問,大可前去。”潘宇一副認定了這就是事實真相的樣子,理直氣壯。

  “兒臣失禮,父皇請稍等一會,容兒臣去看一下。”景子瑜轉身對著帝王恭敬地說道。

  “朕也一同進去吧,人老了在外面久站還是有些累的。”帝王說罷便提步準備進營帳裡面,

  辰星也隨之起身跟著景子瑜一起走進了營帳之內,暗想這潘氏夫婦到當真是失了自己女兒傷心驚懼過度了,竟然請來了帝王都沒有準備一張給陛下坐的椅子。

  辰星一踏入營帳,便瞧見了那掛著布條的橫梁。這營地的營帳因著面積有些大很難隻用繩子和幾根棍子固定,所以一般都會在靠近樹林的地方安營扎寨,就地取材搭建兩個房梁才能支撐起這頗有些豪華的營帳來。

  潘小姐的遺體已然被取了下來,安置在床榻上。

  “父皇請坐,兒臣一定盡快處理好,決不讓父皇在這忌諱之地久留。”景子瑜說罷便示意辰星跟著自己上前查看這位上吊自縊的潘小姐。

  一旁的潘氏夫婦對這秦王的言辭實在是惱怒至極,這些像是毫不在意但卻是非常實際的指責自己的話聽著實在是刺耳異常,然而卻沒辦法。

  景子瑜和辰星查看完屍身之後對視了一眼,轉身走回了帝王身旁。

  “潘大人,那位任蕙小姐所在何處?還有著這大小姐的貼身侍女在哪兒?”景子瑜有禮地問著潘宇。

  “任蕙,旗雲,過來。”潘宇向外喊了聲。

  任蕙和旗雲便慢慢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著帝王行了一禮之後,便靜靜地站在了一旁。

  “你是任蕙?”景子瑜走到了一位女子面前問道。

  “是。”任蕙有些小聲地回答著。

  “你能告訴我你都看見了什麽嗎?”景子瑜繼續問道。

  “今早我和潘小姐散心,遇到了非晚,潘小姐和她發生了爭執,最後潘小姐氣呼呼地回去了,結果等我再來找她的時候,她便已經......”任蕙一臉委屈的樣子像是要哭出來了一般。

  “天色已晚,你來找潘小姐有何事?”景子瑜無視任蕙的情緒,繼續問著。

  “我剛做好了新衣的試樣,想來給潘小姐看看......”任蕙指著桌旁的衣服說道。

  帝王在一旁聽著,倒是覺得無趣的很,轉頭便瞧見了景子瑜身後跟著的辰星,這女子一開始的確是愁眉緊鎖的樣子,但是從一進門就已經舒緩了眉頭,倒真真是有些有趣。

  帝王剛想說話,便聽聞人群中產生了些騷動。

  “凶手抓到了,我打死你這個殺人凶手!”潘夫人眼見著人群中非晚的身影便怒上心頭,跑出去就要打非晚。

  非晚才將回來便被拽到了這個地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便好像有很多人想要打死自己。

  一時之間人群混亂無比。

  “成何體統!市井潑婦,哪還有貴族夫人之儀?”帝王見狀實在是有些不悅。

  “陛下恕罪......還不快回來!”潘宇連忙陪著罪,便命人把夫人拉回來。

  非晚莫名其妙地挨了打,正難受的緊。自己有沒有逼死那個潘大小姐自己不知道,但是怎麽想都覺得不是自己的錯,不就是一場口角嗎?承受不住怎麽還怪別人,那自己死了也不見得有人會要她償命啊!

  非晚被押著扣在了營帳外,等著發落,抬眼瞧見了景子瑜和一旁的辰星。

  一看見辰星的眼神,非晚就知道自己不用怕了,辰星已經有辦法了。

  非晚看著辰星心道,辰星啊辰星,每次都是你就我於危難,可我每次還是不管不顧地老闖禍。

  於是越想越憋氣,一時忍不住,氣的眼淚唰唰而下。

  辰星見狀,不由心裡也有些難受,便走上前,打算和景子瑜說話。

  看著一切恢復平靜之後,帝王才再次打算開口,瞥見辰星悄悄地和景子瑜說著話,倒也生出幾分閑心來。

  “來,丫頭,你叫辰星是吧?”帝王望著辰星忽然開口說道。

  辰星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話還沒說完,難道是被帝王發現我禦前說話失儀了嗎?便連忙對著帝王跪了下去。

  “不用跪,起來吧。”帝王擺了擺手,示意辰星起來說話。

  “謝陛下。”辰星有些捉摸不透,這帝王到底是要做什麽。

  “一進門,就數你眼睛最清亮,不要光和子瑜說,來跟朕說說,這件事你有什麽想法。”帝王心想,自己經歷世事,識人無數,看穿這個小女子還不是件難事,這女子心思不簡單,

  “辰星不敢。”辰星一時情急,竟然忘了這個威嚴的帝王才是識人觀世的大家,自己方才的確是有些欠考慮。

  “沒什麽不敢的,拿出你不懼猛虎的膽子來,說。”帝王倚著椅背,一副打算看戲的模樣。

  “是。只是辰星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一些潘小姐的侍女旗雲。”辰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一來關乎非晚生死,二來這君命難違,自己若是藏著掖著,想來以這帝王的洞察能力,自己也是會被看穿的吧。

  “準。”帝王應了聲。

  景子瑜卻是心裡捏了把汗,這辰星之才怕是已經看在父皇眼裡了,只是這麽一來,辰星怕是麻煩更多了。

  “旗雲,你家小姐可是你服侍更衣的?”辰星走到旗雲面前問道。

  “是。”旗雲老實回答著。

  “今早也是嗎?”辰星繼續問道。

  “是。”旗雲依舊低著頭回答著。

  “你問這些做什麽?”潘宇聽著辰星扯東扯西的,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

  “大人稍安勿躁。”辰星聞言勸慰著這位急躁的潘大人。

  辰星慢慢的踱步到了任蕙面前,最終站定。

  莞爾一笑,辰星緩緩開了口。

  “任蕙小姐,辰星不才,不妨讓我來教教你怎麽樣殺人如何?”辰星聲音不大,但是卻有著穿透力,這句話回蕩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什麽?”潘宇第一反應便是辰星在胡說八道。

  人群也在不停地議論紛紛中。

  帝王見狀咳了一聲,現場便又恢復了平靜,但卻是表面,人群還是滿腹疑惑中。

  “你......你在說什麽呢?”任蕙有些發怒地看著辰星。

  “第一,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把這新衣打散了扔在門口。你見過有人一進門見到了有人上吊自盡之後還不慌不忙地經過屍體,把新衣整齊地疊放在桌子上嗎?”辰星慢條斯理地娓娓道來。

  “對哦……”眾人聞言,不由覺得辰星的話很有道理,心中頓時便起了疑惑……

  “第二,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用潘小姐的團繡金線環玉腰帶勒死她,這腰帶花紋複雜又特別,脖子上很容易出現印記。而且,事後也不會那麽倉促地系回去,潘小姐如此注意自己的外表,怎麽會容忍自己的腰帶系上的時候還系反了呢?這點我想旗雲可以作證。”

  辰星繼續說著,不去理會他人的神情和反應。

  人群中的質疑聲漸漸消失,幾乎已將開始一邊倒倒向辰星這邊了。

  任蕙的臉漲得通紅,鬥大的眼淚一顆一顆不爭氣地砸了下來。

  “第三,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把這偽裝的布條系的這麽高。”辰星走到潘小姐懸梁的地方,將倒在地上的凳子扶了起來,自己站了上去。

  “天哪,完全不可能自己上吊!”

  “是啊,離得那麽遠,吊不上去的。”

  人群中已經炸開了鍋。

  景子瑜心裡是既自豪又欣賞卻還夾雜著擔心,辰星的才氣本領實在是沒辦法掩蓋。

  一旁的帝王也難得綻開了笑顏,只是笑的別有深意。

  “潘小姐的身高比我還差了半個頭,我尚且都有些困難在這麽高的布繩上懸梁自盡,潘小姐就更不必說了。”辰星從椅子上走了下來,目光如炬地望著已經開始發抖的任蕙。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潘宇心裡已經很明白辰星的話了,但是還是本能地拒絕著這般回答,自己和司馬是好友,自己女兒們也是關系甚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一旁的潘夫人卻是直接愣在了原地,怎麽也不敢相信是任蕙殺死了自己的女兒,更不知道任蕙為什麽這麽做。

  “多年的姐妹情誼,也倒是難為你能下此毒手。”景子瑜知道辰星的一番說辭已經征服了現場的所有人,只是這任蕙死扛著不說話倒是個問題。

  “姐妹情誼......你在說什麽笑話?”任蕙忽而冷靜了下來,不只是冷靜,倒像是已經不顧一切了,連身份都已經顧不得了。

  “任蕙?你在說什麽?”潘夫人有些震驚地走近任蕙,除了傷心和驚訝,發抖的身體更是出賣了此時的憤怒。

  “我在笑你們以為的知書達理的潘大小姐其實就是個心胸狹隘的善妒潑婦!這麽多年說好聽點就是我們兩姐妹情深,其實還不就是把我當丫鬟一般,仗著自己父親官位高一等,完全不把我當回事,打罵我也認了,可是我最忍受不了的便是她那麽不要臉地說著自己要嫁給趙柯趙公子,說什麽我永遠配不上,居然還說可以大度的讓我做妾......哈哈哈哈,我這輩子唯一不曾後悔的事就是殺了這個賤人!賤人!”任蕙突然的怒吼讓在座的人都驚訝難當,更是使潘氏夫婦如同石化一般。

  潘宇最先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一聲響亮的耳光打在了任蕙的臉上。

  任蕙捂著臉頰倒在了地上,卻依舊笑著。

  “你沒有見到她死前的表情,這真是我見過最讓人舒心的場景了......呵呵......”任蕙轉過頭,表情十分可怖地對著潘宇訴說著自己殺死潘越時的場景和心情。

  “我要殺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潘宇說罷便上前對著任蕙一頓拳打腳踢。

  “好了!”帝王再次開口,接下去的戲碼已經毫無看點了,自己也懶得再在這裡耗時間。

  “陛下恕罪,如今事實真相已經明了,還請陛下為老臣女兒做主啊。”潘宇不管一旁已經在拳打腳踢之下暈厥的任蕙,跪倒在了帝王面前,一改自己方才精力十足的樣子,有氣無力地抹著淚水。

  “這任蕙殺了你女兒,自古殺人償命,只是任蕙也畢竟是司馬之女,此事便移交刑部處理。事情已然明了,會還你女兒一個公道的。”帝王說著話,便緩緩起了身,準備向外走去。

  一行人恭敬地俯身恭送著帝王離開,帝王卻在辰星和景子瑜面前停了下來。

  “小姑娘,不簡單哪......”帝王像是只是略微感慨著說完這句話,便大步離開這是非之地。

  “恭送陛下。”眾人山呼萬歲送別了帝王儀架。

  帝王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眾人便炸開了鍋,指責任蕙惡毒的也有,說潘越欺人多年報應的也有,這其中倒也不乏讚歎辰星的斷案之術的。

  “走吧,先離開這裡再說。”景子瑜看著侍衛將任蕙帶走之後,潘宇和潘夫人依舊怒氣不消,打算去找司馬問罪。

  “好。”辰星答應完,便跑向了非晚站立的地方。

  “辰星,我是不是又做錯事了......”非晚瞧著辰星一臉擔憂地向自己快步走來,除了感動,更是有著深深的自責,自己一度仗著有辰星,尤其是在辰星背後還有秦王之後,自己是愈發驕縱了。

  “無礙的,沒事就好,先回去吧。”辰星笑著搖了搖頭,拉著非晚的手便往回走去。

  一場大戲落幕,戲子退場,隻留下看戲的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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