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秀秀看看桌上的錢,再看看曾老離開的背影,心想估計是曾老怕覺得佔自己便宜吧,她已經發現了曾老也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老人呢,想想覺得這一百塊錢於曾老來說並不是什麽大數字,於自己也一樣,於是為了讓曾老安心,她打算收下錢,然後都用來買食材,做更好食物給曾老。
如是黎秀秀每天早上給曾老讀兩章古文,曾老解讀一番,吃過早飯,她繼續練字,下午歇晌起來也繼續臨摹寫字,慢慢的她在練字的過程中,居然體驗到了文字的樂趣,漢字雖然有數,但其組合千變萬化,內涵無盡,細細思量很是別有一番味道。
晚上她還會看一會兒周幸珊帶給自己的那幾本關於服裝設計方面的書,書中內容很是詳盡,彌補了她只知道做,只知道樣式,而全然不知理論的缺陷,所以最近她都在琢磨書中的內容。
如此她做衣服的時間就有些少了,平均一個月裡能做三件衣服出來,三五個個新的頭花樣式。黎秀秀寫信向周幸珊和白小草表示自己的歉意,說明了最近的學習情況,二人倒也沒有什麽不滿。
自黎秀秀離開江天市之前與周幸珊、白小草分別談過之後,周幸珊就有意招聘了兩三個服裝設計,白小草也開始自己試著做新的頭花飾品出來,雖然做出來的沒有黎秀秀寄來的那麽令人驚豔,倒也能讓梨白飾品和盛簡服飾正常運行下去。
周幸珊對黎秀秀自來欣賞愛憐,更喜看到她能夠自學成才,所以回信多多鼓勵她好好學習,同時也寄了更多書過去。
白小草如今也進了夜校的初級班學習,家裡雇了保姆照看毛毛,白小草已經可以獨立地讀黎秀秀的信,並給黎秀秀回信了,二人在信中互相鼓勵,多多學習,共同進步。讓黎秀秀不用擔心梨白飾品,沈天非常厲害,又找了幾個外省的合作商,擴大了生產規模,也專門雇了幾個設計頭花的人。
黎秀秀對江天那邊徹底放下心來,就打算保持每月出三四件衣服,三五個頭花樣式寄過去。她專心跟著曾老學習,同時仍然沒有忘記自己來藍凌縣的初衷,一定要把那兩個可恨的人販子送進監獄,時不時地開啟著“千裡耳”監聽那間待售房子的情況。
那間房倒是有幾波人來看過,因為這樣那樣的價格始終沒有談攏,黎秀秀想或許這房子終是和那兩個人販子有緣,要到他們手裡吧。
再回到周少傑那邊,對這支新隊伍的操練進行了將近一個月,雖然說作戰配合、戰鬥效率精進不少,但大家夥基本上都快累脫相了,周少傑打算好好休整一段時間。就帶著隊伍從深山老林裡回到了營隊。
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劉春林就被周少傑給叫了過去。
“你去城裡一趟,再弄點牛肉干。”周少傑吩咐道,牛肉干早就吃完了,他的嘴裡快要淡出花來了,又想起什麽,加了一句:“再去看看黎秀秀,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地方。”
“是,營長。”劉春林答應,眼珠子轉了轉,這事還必須得找秀秀辦啊,他也想牛肉干了,上一次除了秀秀遞給他的那一小塊牛肉干,其他的就再沒有吃到一口啊!偏偏那個味道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劉春林熟門熟路地找到黎秀秀家,秀秀正在屋裡練毛筆字,聽到大門有聲響,就出去揚聲問了一聲,曾老向來不願搭理外面的人。
“誰呀?”
“秀秀?是我,春林。”
黎秀秀聽到劉春林的聲音,趕緊讓他進來。
“呀,你怎麽變這樣了?”黎秀秀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劉春林,要不是聲音,不仔細看怕是認不出人來呀。
劉春林曬得黑不溜秋的,一張嘴,一口牙齒倒是顯得白,臉上還有很多劃傷的疤痕,比之前瘦了不少,不過看著更結實了。
劉春林咧著一口白牙,說:“哎,別提了,這一個月在外面訓練的厲害,現在還能有個人形在就不錯了。”
黎秀秀趕緊讓劉春林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要去倒水。
劉春林阻止了她,“秀秀,不用跟我客氣,我也不渴,我來就是跟你拿牛肉干的。”
黎秀秀吃驚地問:“周營長知道牛肉干是我給你的啦?”
“不是,不知道,你放心,我答應了你的事肯定能辦到。”劉春林拍著胸脯說,他嘿嘿笑兩聲,“我跟我們營長說是藍凌來了一個外地商人,專門賣牛肉干的。”
黎秀秀聽得, 噗嗤一聲笑出來,說:“我可不就是外地人嘛,而且還是個商人,只不過不專門賣牛肉干而已,所以你這話也不能算是騙你們營長。”
劉春林頓覺黎秀秀說得很是在理,“秀秀,你說得太對了,你這腦袋瓜可真機靈。”他拿了牛肉干給周少傑時也不用心虛了,一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黎秀秀看劉春林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好笑的搖搖頭,問道:“周營長覺得牛肉干好吃嗎?”
“好吃很,不過他說要是再辣點就更完美了。以往有什麽吃的喝的周營長總會讓我隨便拿,這次牛肉干居然一點也沒有分給我,”想起來劉春林就覺得委屈:“秀秀,我好想吃你做的牛肉干啊!”
居然撒嬌了!
黎秀秀看著眼前這一米八高個的人民解放軍居然跟她撒嬌了,一時哭笑不得,說:“我這就給你拿牛肉干吃。”
“秀秀,你真好。”劉春林開心道。
黎秀秀正要往廚房走,曾老半路殺出來了。
劉春林在大門外大喊大叫時他就聽到了,聽到秀秀讓他進來,又看到秀秀要去拿牛肉干給劉春林吃。一時便忍不住了,可別又像上次一樣,把所有的牛肉干都給拿走啊!這牛肉干醃製烤乾好才一個星期的時間,他還沒有吃夠呢。
“小黎,來朋友了?”曾老隨口問道,阻止了黎秀秀進廚房的步伐,然後穩穩地走到樹下,坐在了另外一把空著的椅子上,並不去看劉春林。
曾老一下子就釋放出一股威壓來,似久居上位者的威嚴,讓人不由得恭敬,屏聲靜氣,不敢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