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推開輸液室的門,問道:“誰是葉雲凡?”
葉雲凡聽到醫生喊自己的名字,忙答道:“葉雲凡在這裡!”葉秋鳴站了起來,對葉雲凡說:“爸爸過去就好了,你在這裡好好地呆著。”於是便走了過去。
醫生看到葉秋鳴朝著他走來,說:“你就是葉雲凡的監護人?”
葉秋鳴道:“是的。醫生,請問葉雲凡的狀況怎麽樣?”
醫生歎道:“似乎有點不太好啊……他是不是曾經在足球場上昏迷了過去?”
“是的!”許翔聽到醫生說到昏迷的事情,最有發言權的他連忙跑了過去。
醫生看著葉秋鳴與許翔,推了推眼鏡,道:“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們。葉雲凡在場上昏倒,不是由於鼻子出血,而是因為別的事情。我問一下,你,是葉雲凡的父親是吧?”
葉秋鳴一時不解道:“是啊,醫生,有什麽問題麽?”
“你自己有沒有過劇烈運動之後的頭暈目眩以及嘔吐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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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葉秋鳴的心一緊:他知道,如果他說了一句“沒有”,或許他不是葉雲凡親生父親的秘密就會暴露,那麽,葉雲凡就會被流言蜚語糾纏不休,在這木頭浪小學多半也留不長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保住這個秘密!
“醫生,就這件事情,我希望能夠單獨跟您談談。”葉秋鳴理智地控制住了自己將要脫口而出的“沒有”,一切只因為他注意到身邊還有一個許翔。
“孩子,我與醫生需要單獨聊一下,可以請你去幫忙照顧好葉雲凡嗎?”葉秋鳴親切地對許翔說道。
“叔叔,您一定要好好地跟醫生說啊,現在這個社會啊,有的醫生……”他突然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個醫生。那個醫生如何不知許翔的想法?但看在他只是一個小孩子,也不去計較,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來:
“小朋友,如果醫生我真是那麽壞,那我為什麽還要救治你們的朋友呢?我以醫生的人格保證,我一定會盡我全力,去救治他!”
許翔回到了葉雲凡的身邊,跟幾個小夥伴一起照料著葉雲凡。而葉秋鳴則跟隨著醫生,走進了醫生的辦公室裡。
“醫生,有一句話,我必須要向您實話闡明,但是希望您能夠為我保守秘密。”葉秋鳴說道。
“什麽秘密?”醫生聽到葉秋鳴這鄭重其事的話,感到有些奇怪。
“是這樣的。我並不是葉雲凡這孩子的親生父親。葉雲凡本身也知道。但是,他畢竟還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如果讓他周圍的孩子知道了他是一個孤兒,說不定會有許多孩子不知不覺地取笑他,孤立他。這樣,對於他的成長,是非常不好的。我猜想,您問我是不是葉雲凡的親生父親,是想問一些遺傳病的事情吧,我只能說,我對此並不了解,也不知道葉雲凡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我只知道,他的母親,就是我可憐的妻子,她在幾年前患病去世了,至於是什麽病……我想應該跟這種嘔吐的病狀不太相似。”
葉秋鳴一口氣說了許多話,這讓醫生一下子也沒法接受了。他連忙喊道:“停停停,您慢點說,我有些聽不清楚。”
於是葉秋鳴盡量放平了心態,重新把剛才那一段話說了一遍。當他終於把這一段話說清楚以後,醫生陷入了沉思……
“這位……監護人,既然如此,我想,我還是應該把這孩子的病症,跟您好好地講一下。這孩子,他的嘔吐病症,是先天的。這是一種在全世界范圍內都很罕見的病症,但是,由於一位名人也罹患了這樣的一種病,所以這個病症目前反而是天下皆知。那個人,但凡是踢足球的人,都很清楚,他的名字叫做梅,是當今世界上,最為偉大的球星。”
“梅?您是說,他經常在比賽的時候,在場邊嘔吐,這是一種病?”
“這當然是一種病。如果不是病,他為什麽會有症狀呢?這種病,一般說來是伴隨著另外的一種天生頑疾出現的,那就是侏儒症。得了侏儒症的人,在心臟內容易產生一些天生固有的缺陷,而這樣的缺陷,會導致人的生理機能出現問題。在平時,這樣的問題不會太大,可是一旦劇烈運動,心臟受到巨大的負荷,就會出現嘔吐,甚至暈眩。”
葉秋鳴聽完了醫生的診斷,心裡猶如被巨大的鐵球擊中了一般!這……這就是葉雲凡的宿命?為什麽,為什麽上天會對葉雲凡如此不公!
但是, 上一次在南寧的區醫院,也沒有檢查出葉雲凡的這種疾病啊,如今這個醫生,只不過是防城港市一個小醫院的醫生,他又怎麽會比區醫院的人更強,怎麽可能由他來發現這種天生的病症?難不成,這個醫生真的是個坑人的醫生,真的像許翔所說,這醫生不行?……
葉秋鳴閉上眼睛,用力地搖了搖頭!他不敢相信,也不敢不相信!此時此刻的他,正掙扎在信與不信之間的煎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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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鳴從醫生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他走向了葉雲凡,此時葉雲凡的點滴也已經吊完了,護士剛剛將針頭拔走,葉雲凡用棉簽捂著出血的手背,對著葉秋鳴甜甜地一笑:“爸爸,我很勇敢哦,打針都沒有哭。他們說上次許翔打針的時候都哭了呢。”
許翔“哼”的一聲,轉過身去:“就算你是帶頭大哥,也不能拿我開玩笑啊。打針的時候哭了又怎麽啦,哪個人還沒有軟弱的時候嘛。”
“哈哈哈哈……”葉秋鳴輕輕地笑了起來:“是啊,雲凡,你可不能取笑人家許翔哦。他說得對,哪個人還沒有軟弱的時候嘛……”
說著說著,葉秋鳴的眼淚突然就出來了!在這麽多個孩子的面前,他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葉雲凡的病,就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葉秋鳴的心頭上!盡管他不是葉雲凡的親生父親,可是那麽多年的照顧,他對葉雲凡,早已像親生兒子一樣上心!如今他得知葉雲凡的身體,竟然是天生的疾病,他怎能不著急,不難過?
此時此刻,正是他最軟弱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