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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旅行家》八十七、爸爸,我不想放棄足球
  當葉雲凡的血止住以後,天已經全黑了。葉秋鳴在醫院的門口為幾位孩子打了一個的士,讓司機把許翔他們逐一送回家去。葉秋鳴則駕起摩托車,將葉雲凡載回了家。

  晚上,葉秋鳴簡單地做完了飯,與葉雲凡一起吃過了,父子倆便一起到海邊散步。

  那是一個非常美好的夜晚,一輪彎月,在萬千星輝的襯托下,清冷的氣質更甚。葉秋鳴看著美妙的星空,牽著葉雲凡的小手,說道:“雲凡,你喜歡這星星與月亮麽?”

  葉雲凡抬起頭,萌萌一笑:“我喜歡呀,尤其是在海邊,晚上沒有一點燈光的時候,天上的星星與月亮最是美麗。”

  “是呀,這個時候的星空,最是美麗,我也最喜歡了。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愛上你的母親麽?”

  七歲的葉雲凡,對感情這種事,自然是懵懵懂懂。但是,他對於父親終於跟他談起母親的事情,感到非常開心。那就是說明,父親終於願意與他講起他的身世,也終於……願意把他當做一個大孩子,而不是什麽也不懂的小屁孩了。

  “爸爸,你說呀。我想聽你講媽媽的故事……”

  ——————

  於是,葉秋鳴就開始給小小的葉雲凡講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爸爸受了重傷,再也不能踢足球了。於是,爸爸宣布了退役。在養傷很久之後,爸爸終於再次站了起來,但是,也不會再作為足球運動員,而在綠茵場上活躍了……”

  “爸爸成為了一位足壇流浪詩人,在全國各地,留下了我的身影。因為,爸爸我,在退役之後想要在祖國的大地上走一走,看一看,許多我喜歡的地方,我還沒有去過……”

  “所以,有那麽一天,我來到了防城港,在一個跟今天晚上一樣美麗的夜裡,我一個人在海邊踱步,也是像現在這樣,欣賞著海天之際,那美麗的星空。”

  “一位女子,穿著一襲白色的紗裙,赤裸著雙腳,從海灘的那一面盈盈走來。在月光的映襯下,她是這麽的皎潔,高雅……她就是你的母親,柳思蘭。當我第一眼看到她時,我就愛上了她……”

  “她那淺淺的笑,讓我的心都沉醉了。從那時起,我便每天晚上來到這裡,與她一起坐在海邊,靜靜地看著星空。那退潮時輕輕的海浪聲,那一波一波的小小的浪濤,沾濕了我的衣褲,也沾濕了她的長裙。我與她便從此立下了一生之誓,沒過多久,我倆便成親了。”

  “我沒有過問過她與我在一起之前的事。我認為,那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只有……當她臨終的時候,告訴我,其實你並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在那一刻,我才第一次有那麽一點點恨她。可是她臨終前那痛苦的樣子,卻又讓我那一點點的恨,很快的煙消雲散。我又怎麽忍心,去責備自己愛的人呢,更何況,那還是在她臨終的時候……”

  “所以,我答應了她,今生今世,我都會好好地當你的父親。雲凡,無論如何,我都愛你,就像愛著你的母親一樣……”

  ——————

  “爸爸……”葉雲凡哭出了聲。一年級的他,身高才長到了葉秋鳴的大腿這麽高,當真算得上是一個袖珍的孩子了。他用雙手,抱住了葉秋鳴的大腿,他的眼淚浸濕了葉秋鳴的褲子。葉秋鳴笑著,用他的大手,摸了摸葉雲凡的頭。

  他決定,向葉雲凡說出那件事,醫生剛剛告訴他的事。

  “雲凡,爸爸要跟你說一件事。”

  葉雲凡松開了葉秋鳴的大腿,

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葉秋鳴,說道:“爸爸,你要說的是什麽呀?”  葉秋鳴蹲了下來,笑著對葉雲凡說:“爸爸要跟你說的,是一件關系到你未來幾十年生命的大事啊,你想聽聽嗎?”

  葉雲凡笑了起來,說:“爸爸你說呀,是不是你想到了什麽讓我的足球技術突飛猛進的方法?”

  葉秋鳴不禁啞然失笑。這不僅不是什麽讓足球技術突飛猛進的方法,甚至……還是一件……讓他的足球生涯就此中斷的悲傷的事情啊……可是,為了他的身體健康,即便是讓他傷心,那又如何呢……他的這一生,恐怕就已經定了,再也不能大運動量地踢足球了……

  “雲凡,爸爸要告訴你的,是醫生的診斷……”

  “醫生說,你之所以會暈眩,不是因為被球砸到流鼻血的緣故,而是……因為你的一種,天生的病。”

  葉雲凡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但是,看著他的父親葉秋鳴這樣鄭重其事地說話,葉雲凡的心裡,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你的親生父親,恐怕也會擁有這樣的一種病。醫生說,這或許是一種遺傳。你的母親,並不會這樣,所以多半是你的親生父親,會有這樣的一種病吧……”

  葉秋鳴把醫生告訴他的一切,都告訴了葉雲凡,當葉雲凡聽完之後,他整個人呆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葉雲凡他,明明就已經把足球當作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到了這個時候,父親居然說,因為他天生疾病的緣故,再也不能踢足球了……

  這讓他……怎麽能接受呢……

  ——————

  “爸爸……我……我可不可以……不放棄足球……最多,我在場上少跑一些就好了……我真的……很喜歡足球啊……您這樣讓我離開足球,我怎麽可能做得到……”

  葉雲凡“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那細膩的流沙,很快就將葉雲凡的膝蓋掩埋在了裡面。他的雙眼,盡是止不住的眼淚,他……

  葉秋鳴,又何嘗不是傷心欲絕!

  葉雲凡,是他心甘情願認下的兒子!他的身體出現了這樣的狀況,葉秋鳴又怎麽可能放心得下!他當然不希望葉雲凡葬送掉他的足球生涯,可是,假如這個足球生涯,要以葉雲凡的生命為代價……

  他就絕對不會允許……

  “爸爸!對不起!我這一生,真的放棄不了足球!請您還是……允許我繼續踢足球吧……”

  葉雲凡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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