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夏悠悠一臉神秘地朝小麥走去,小麥有些無精打彩,最近不知怎麽了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小麥,我們今天下午出去逛街吧”夏悠悠似乎很是興奮。
“今天又不是周末,學校不是不讓出去的嘛?”小麥繼續整理著她的桌洞,最近她的桌洞就像她的心情一樣,讓她心煩意亂。
“今天他們校足球隊要去買隊服”
“那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小麥依然像是曬嫣的花朵,似乎沒有多少力氣一般。
“我們班於文峰是足球隊的啊,而且他負責這件事情,而且他讓我們兩個去幫忙參謀參謀”
“哦,你去吧,我不想去”小麥繼續埋下頭去,漫不經心地整理著她的桌洞。
“哎呀,好了,回來再整理”夏悠悠一把搶過她桌洞裡整理出來的東西,呼啦啦胡亂地全倒了回去,一片狼藉,雜亂不堪。
小麥投降,夏悠悠胡攪蠻纏的功力她實在是不敢領教。
本來以為隻有他們三個,到了學校門口才發現還有兩個,一個小麥自然認識,他是如此耀眼,想要忽略他,都十分地困難,他對於她而言,是一個求不得,放不下的存在,即便那種感覺十分朦朧,可是這次見面卻讓她有幾分抵製。
兩波人自然而然地匯合,沒有人進行相互之間的介紹,沒有人解釋為什麽會相遇。
是天意,還是人為,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關心。
與江浩在一起的女孩很是乖巧,像是一個害怕走丟的孩子,一直拽著江浩的衣角。
小麥與夏悠悠走在後面,本來想不在意,卻是還是控制不住,偷偷瞄著走在前方的江浩,江浩似乎對身邊的女孩寵愛有加。那隻拽著他衣角的小手顯得格外刺眼。
女孩很活潑,對著江浩說:“我想吃糖葫蘆”。江浩買了五根,分給大家。
當他走到小麥面前的時候,有些遲疑,似乎想要說話,但最後還是直接將糖葫蘆遞到了她的面前。
小麥心跳莫名加快,連忙揮手:“有點兒酸”
江浩眼角染上一絲笑意。
“我是說,糖葫蘆有些酸,不是說……”小麥趕緊住嘴,驚恐地意識到慌亂中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麽,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江浩眼中笑意更濃,“這家的糖葫蘆,山楂是預先煮熟的,不酸,很甜”
不知道有什麽可笑的,夏悠悠笑得樂不可支,她的笑點實在是太低。
“就是,就是,不吃醋就不酸,是酸是甜,嘗嘗不就知道了嘛!”曲悠悠說完,還用力撞了小麥一下,小麥沒穩住,往前倒去。江浩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
後面卻有一個陌生人無意撞了江浩一下,導致江浩差點兒“吻”上小麥的額頭,好在他們之間隔著一個糖葫蘆。
小麥刷的臉就紅了,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額頭上紅紅的一坨,看上去真的像一個吻痕。江浩殷紅的嘴唇上沾了糖葫蘆的殘渣,看上去更加嬌豔誘人。
“哈哈哈,江浩,糖葫蘆甜不甜”夏悠悠那是最喜歡打趣別人的人,如今看到這般,豈有放過之理。
江浩的一隻手還緊緊抓著小麥,聽到夏悠悠的話,很是尷尬地松開。然後有意無意舔了舔嘴唇上的殘渣。輕松愜意地說:“是很甜”,然後瀟灑地將糖葫蘆遞給了小麥。
小麥木然地接過糖葫蘆,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走了,花癡”夏悠悠凝視許久,
輕輕松松得出了這個結論。 “我,哪有”小麥非常不服氣,但是她剛剛卻是有幾分癡迷。
江浩似乎是對那個小女孩很是體貼,幾乎是有求必應,還蹲下來給她系鞋帶。
小麥心想,這個女孩還真是幸福,如果能做江浩的女朋友應該是很幸福吧!忽然心裡一股酸楚奔湧而出。剛剛一霎那間的喜悅甜蜜,悄然消失。
淒然一笑,走近了垃圾桶,剛想把還未吃完的糖葫蘆扔掉。這是糖衣炮彈啊,她不想因為一根糖葫蘆,而丟掉自己的心。
毫無預期,一隻手抓住她的。“我幫你吃”江浩覺得她還真是不喜歡吃糖葫蘆呢,大半天,隻吃了一個。
他的手有些暖,不像她的手,還未到秋天,就有了幾分涼意。
小麥輕輕抽出手來,將糖葫蘆留給了他,想要說些什麽,對上他漆黑如夜的眼眸,心跳漏跳了幾拍,什麽都忘了說,對於他,她似乎完全沒有抵抗力,完全是潰不成軍。
他在她面前吃著那串糖葫蘆,似乎是格外香甜,就像一個大人在誘惑一個挑食的孩子吃飯。
小麥垂下眼簾,掩下無限驚豔,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生,即便是有些囂張,也如此性感。
他們來到了運動服私人定製的門店。門店很高端,所有的運動服都是一對一私人定製的。一看就是價格不菲。
小麥靜靜地站在一邊,畢竟她不是學校足球隊的球員,畢竟她是女孩,想著無論如何這試衣服、挑衣服的事情與自己沒有多大關系。
“幫我們試衣服”江浩將一件深藍色為主,搭配白色條紋的運動衫塞到小麥手上。
小麥疑惑地抬起頭。
“你們試,我挑”江浩目光總是那麽深邃,像毫無波瀾的海底。
“哦”似乎是了然地應了一句,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被叫來。
他們將自己選中的運動服直接套在身上,因為是隻選款式,後期讓球員自己來量身定做。
江浩,目光輕輕掃過,然後目光在小麥身上停留。
穿著球服的小麥,清純地像潺潺的小溪,清晨的白露。
“就……這個款”他本來想說就你了,但是他害怕她被嚇著,她清純地像是來自仙界,還未被染上淤泥,還沒有被熏上一點兒煙火氣。
“為什麽要選那一款啊,我這一款紅色的多好看啊”江浩帶來的女孩不樂意了。
“你要喜歡,我給你買一套”江浩滿眼的寵溺不言而喻。
“那好吧,錢你出哦”女孩撅著嘴巴,撒嬌。
“那是自然”江浩撇了一眼小麥別扭的表情,似乎是心情很好。
五個人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已是黃昏。街上的人多起來,路邊的攤販也多了起來。
江浩帶來的女孩很是活潑,而且似乎有些貪吃,腦袋在街邊的攤販那裡鑽來鑽去,悠悠和於文峰,也忙著去攤販那裡買吃的。
隻留下小麥與江浩遙遠地站在路邊等著他們。他們都有些尷尬,似乎都願意保持安全距離。小麥無聊地盯著路面,江浩卻是興趣盎然地盯著她看。
“小心”江浩來到了她的身邊,為她擋去了奔湧的人群。
小麥驚慌地揚起小臉,迎著夕陽的余暉,好看的眉眼籠罩著淡淡愁容,微微不解。
心跳地厲害,她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麽,卻是很想打破沉默,打破尷尬。
“你好像不太開心”江浩的聲音很溫柔,似乎是自帶治愈功能。
“你女朋友很可愛”小麥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答,完全牛頭不對馬嘴,說完就後悔了,這樣說,會不會讓他覺得她很在意他的女朋友。
“啊,你說的是江h”他的聲音帶了些許壞意,些許調侃。
原來她叫江h,很美的名字,人如其名。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妹妹”江浩少有的嚴肅認真,卻是難以壓抑的釋然。
小麥內心滑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是竊喜,是失望,還有對未來無法預知的驚慌,內心百轉千回,試圖用漠不關心來掩飾。
“周末,我們與京華高中踢聯誼賽,你能去給我……我們加油嗎”江浩的邀請帶著幾分誠懇。
“足球啊,很沒意思,那麽多人搶一個球,半天進不了一個。還是藍球有意思一些,我經常會看NBA”小麥講得滔滔不絕,她是最討厭看足球的,尤其中國足球還那麽臭,每次看了就火急火燎地上火。
江浩滿臉黑線,他沒想到她會這麽不給她面子,他可是十分地熱愛足球,要不然也不可能成為足球隊長。
小麥忽然意識到什麽,果然是禍從口出。看著江浩十分受傷的表情,竟然一下子心軟了。“哈哈……我去,到時候我一定去”
太陽已經落山,霓虹初上,一切隱藏在朦朦朧朧之中,似夢似幻,有些不太真實。
人群的洪流再次湧來,江浩悄悄地站在她的身後,為她當去行人的碰撞。
“小麥,酸辣粉”悠悠十分得意地搶出兩碗,那時候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情願排上半個小時的隊,也要去吃這酸辣粉。
“阿浩,給”於文峰也幫江浩買了一碗。
江h則是一個人捧著一碗。
“我們在哪裡吃?”小麥看了看桌子已經被佔滿了,一個空座都沒有了。
“哎呀,矯情什麽啊?路邊石階”悠悠說著已經一屁股坐在石階上,非常享受地吃起來。
小麥看了看江浩兄妹,想著自己跟悠悠他們倒是無所謂的,可是江浩和江h是富家子弟,怎麽會和他們一樣,坐在路邊吃東西呢。
沒想到江浩兄妹毫無顧忌,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石階上,也大口大口吃起來,辣的隻掉眼淚。
小麥會心一笑,也坐了下來。
很多年以後,再次經過此地,他們無論誰,都記得,在一個美麗的傍晚,他們一起坐在馬路邊,一起吃酸辣粉。
那時候他們靠的很近,近在咫尺,又似乎很遠,海角天涯;
那時候他們穿著同樣的衣服,從表面似乎沒有什麽不同,可實際又是那麽不同。
小麥猜中了結局,但是卻沒有猜中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