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班會,一個重磅消息在高一一班炸開,給這個略顯沉悶的班級帶來些許活力。
“下周輪到我們班級升國旗,這是升旗手的名單,一會兒升旗手到廣場學習升旗儀式”司徒少卿丟下一句話,拿著他的教學工具走出了教室。
“嗷,噢`”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司徒少卿回頭,眉心緊皺,大家馬上噤音,但是卻定格在了一片混亂的姿勢。
司徒少卿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出了教室,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小麥,有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夏悠悠一臉興奮,她素來喜歡湊樂鬧,而且喜歡站在萬眾矚目的地方,那時候的小麥以為她那是足夠的自信,後來才知道,原來她隻是想要吸引一個人的目光而已。
小麥抬了抬頭,她想不明白那個大魔頭肯舍得讓她花時間在這些可有可無的事情上。
“哇,我們到時候會在全校人的注視下升國旗,到時我們就是整個學校的焦點”夏悠悠完全沒有理會小麥的感受自顧自地沉浸在幻想和想象中。
成為焦點有什麽好?就因為一次月考沒考好就得挨副校長的訓斥,就課堂上一個小動作就被那個大魔頭點名,感覺人生毫無自由可言,前途一片黑暗,想到這裡小麥的愁容更是增添了幾分。
當然這些她是不會對夏悠悠說得,在夏悠悠眼中她這就是矯情,有多少人希望得到別人的關注,可是小麥卻不同,她更希望自己待在一個角落裡,甚至別人都看不到她才更好。
那是一個美麗的黃昏,太陽慵懶的躺在一片紅雲之上,似乎專門為了等候他與她的相遇。被選中的升旗手們都嘰嘰喳喳興奮地討論著什麽,小麥獨自在台階上坐下,看著手中的書,下一次她必須考好的,看副校長訓斥他們的語氣,她再考不好就會有大事情發生。
“大家好,我叫江浩,是你們的升旗教官”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就像溫柔的春風吹綠大地。
低低的聲音莫名地動人,讓她仿佛中了蠱惑般有短時間的眩暈。小麥輕輕抬起頭,男孩依舊是卡其色上衣,咖啡色褲子。不知是不是因為夕陽的眷顧,他的臉上多了幾分光暈,散發出神秘的光芒。
小麥已經盡力掩飾,但慌亂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局促與不安。她悄悄將有些雜亂的頭髮掖到耳後,她開些有些後悔今天為什麽沒有洗頭。
“小麥,發什麽楞呢,趕緊來站隊啊!”夏悠悠覺得她的思想肯定又開小差了,她眼中的小麥就是這樣,總是神遊在自己的世界裡。
“哦”小麥反應過來,慌忙低下頭。
江浩眼中流露中一絲絲笑意,可這最美的風景,小麥錯過了,即便沒有她的逃避,沒有她的膽怯,錯過也是天定的結局。
江浩仔仔細細介紹了升旗的流程。之後便是簡單的姿勢訓練……
“司徒老師”江浩叫住了好似無意經過的司徒少卿。
“我覺得她最適合做升旗手”江浩遠遠指著小麥。
原先作為升旗手的杜若小臉憋得通紅,顯然是不太樂意。
司徒少卿目光輕輕掃過小麥有些局促不安的小臉,眉心輕蹙。“她既不可以做升旗手,也不可以做主要護旗手,她沒有那麽多時間。”
聽了班主任的話,小麥有些失落,雖然她已經猜到了結果。可是親耳聽到那些,還是讓小麥有些接受不了。她的高中三年賣給了學校,她已經沒有了主宰的權利,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她早就明白,
但是不代表她有足夠的勇氣聽取裁判的結果。 她是作為一般護旗手選進來的,周一升完國旗就沒有其他事情了,而升旗手和兩個主要護旗手不同,他們必須每天按時升旗,按時降旗。當然每天都需要與江浩交接。
宿舍這種地方是最適合八卦的地方,到了晚上,關於江浩的信息從四面八方而來,就算你不想知道都難。
“江浩曾經是京平附屬中學的才子”
“江浩是京平四少之一”
“江浩是京平足球隊的隊長”
“江浩是京平廣播電台播音主持”
“江浩是十三班藝體班的班長”
……
大家都似花癡一般聊著江浩,小麥卻是一臉茫然地盯著天花板。今天見到江浩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感覺到驚慌失措。很多人警告過她,不要談戀愛,隻要談戀愛那指定是考不上大學了,從很多電視中她也明白兒女情長難免英雄志短。她將談情說愛當成了她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她仇視它,覺得和它粘上關系那就是一種羞恥。
但她還是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帥氣的男生,雖然隻是第二次見面,卻是有著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對愛情一無所知,小麥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她並不覺得一見鍾情這種東西會發生在她的身上。他大概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想到這裡她竟然有幾分心安,她又開始發愁她的吃飯問題。
她沒有想到京平中學的東西這麽貴,在初中時一個月的生活費,在這裡也就只夠支持半個月,而她是絕對不會開口向爸爸媽媽要錢的,好在入學的時候帶了一整箱的方便麵。她決定從第二天開始用方便麵來充饑。
那天她沒有與夏悠悠一起去食堂,而是直接回宿舍吃方便麵。可是當她經過一棵芙蓉樹的時候,她看到了江浩。她有些微愣,但是理智告訴她僅僅是個巧合,她低下頭從他身邊經過,他身上有薰衣草的香味。
第二日,依舊芙蓉樹下,依舊是那個時間,她與他再次相遇。
第三日,她與他再次相遇,她依舊低頭匆匆離開。
第四日,她故意晚了五分鍾,她依然與他在芙蓉樹下擦肩而過。
……
芙蓉花開又花落,除了有美麗的花瓣落下,其他的沒有任何改變。她依舊把他們的相遇當成巧合,他始終沒有叫住她。
或許是心裡開始關注他的存在,以前從沒有在學校裡見過的人,忽然頻繁地出現在了小麥的視線裡。她在樓上駐足遠眺,他會悄悄從她的視線裡經過,她去操場,他在踢足球,她在唱國歌,他便帶著紅袖章到她的教室檢查,他的視線輕輕掃過所有人的臉,甚至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多停留一秒鍾,但這足以讓小麥緊張地似乎要窒息……他與她而言似乎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