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的火藥桶中,並非是黑sè的藥漿,而是黃sè的泥漿。レm思路客レ
薑維和眾將猛然大悟,卻才知道,這火藥桶中,裝的根本不是火藥,而是不值一文的泥沙。
“陛下,這……”薑維又驚又喜,猛的望向顏良,難以置信。
顏良冷笑道:“朕的火藥已問世有些年頭,劉備那大耳賊也不是傻瓜,他明知朕有火藥,豈會不加以防備,今rì之戰,朕只是稍稍試探而已。”
試探!?
眾將愣怔了一刻,猛的恍然大悟,方是明白了天子的手段。
原來,顏良早料到劉備會對火藥采取反製措施,他可不會輕易浪費寶貴的火藥,今rì以泥沙偽作火藥發動進攻,就是為了試探而已。
一試之下方知,原來劉備竟是盜取了水龍炮,想要用此水炮來破解火藥的詭計。
幸得顏良早有防備,否則,這價值千金的火藥被大水所毀,損失將何其之巨大。
“原來陛下早料到劉備會有防備,陛下料事如神,當真非臣等所及。”薑維拱手敬歎。
左右諸將也嘖嘖讚歎,皆為顏良的料事如神所折服。
顏良巍然如山,坦然的接受了眾臣的拜服。
驚歎過後,薑維憂道:“漢軍竊取了我們的水龍炮,火藥炸城的戰術,只怕很難再使用,陛下,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顏良看了一眼梁口城,揚鞭道:“朕有的是時間,何必急於一時,大軍先撤還營寨。”
說罷,顏良也甚留戀,撥馬轉身望大營而出。
仈ǔ萬的楚軍,徐徐而退。
城頭上,漢軍見楚軍退卻,無不放聲歡叫。耀武揚威的叫嚷聲,震動山野。
鮮於輔愈加得意,冷笑道:“顏賊終於識趣而退了,速派人往丸都,去向陛下報捷!”
當天,一騎信使離城,帶著“梁口大捷”的戰報。飛奔往丸都報信。
丸都城中,劉備正忐忑不安的等著梁口之戰的消息,鮮於輔的這道捷報,如給劉備打了一劑強心針一般,瞬間掃出了劉備心頭的yīn霾。
這一仗,對於劉備來說。實在是太關鍵了。
盡管劉備知道,鮮於輔所謂的“大捷”中,有摻水邀功的成份在內,但無論怎樣,他能區區以一萬兵馬,擋住了三十萬楚軍進攻,這功績已足以提振士氣。
劉備迅速的將這所謂的大捷。遍傳全軍,散布於諸郡之中,以向高句麗人展示自己的威風。
果然,“梁口大捷”的消息,使得那些原本蠢蠢yù動,醞釀著背叛劉備的高句麗人,都暫息了叛心,開始變得觀望起來。
畢竟。如果他們現在公然反叛,若是劉備能成功擊敗楚軍,接下來必會發兵收拾他們這些叛眾。
劉備據有高延優這個“大義”所在,手下漢軍又甚jīng銳,高句麗的那些地方官吏們,自沒有膽量敢跟劉備叫板。
梁口一戰,讓原本動蕩不安的高句麗。竟是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劉備這邊欣喜若狂,退軍而還的顏良,還有他的將士們,卻沒有丁點的喪氣。
還營後。顏良馬上召集文臣謀將,商討破城之計。
開戰之前,眾臣們都以為火藥在手,伐高句麗之戰,必所向無敵,很快就會結束。
今rì一戰後,所有人都打消了過度樂觀的想法,開始認真對待這場戰爭。
“梁口山城易守難攻,敵方又有水龍炮,可破我火藥,依臣之見,這一次咱們只有另想奇策了。”法正率先說道。
奇策二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一片議論過後,眾人似無良計。
顏良卻也不急,將目光轉向了李嚴,問道:“方正,你有什麽看法。”
顏良詢問之際,眼神之中,似乎含著某種期待。
李嚴領會了顏良意思,沉吟片刻,拱手道:“朕願領一支敢死隊,從北面爬上梁口背依的高峰,居高臨下俯攻敵城,如此兩相夾攻,必可擊破敵城。”
李嚴自告奮通,獻上的這道計策,令在場的眾將們,眼前都為之一亮。
梁口城背山而建,楚軍倘若搶上高峰,就能從背後捅漢軍一刀,這確實是條好計。
當年,顏良在攻鐵崗壁,收降太史慈時,亦曾用過這麽條計。
“這梁口山不比當年的鐵崗壁,此山前面呈緩坡,後面卻是壁立萬刃,幾近於垂直,其攀爬的難度,勝於當年鐵崗壁十倍,縱使jīng於山地作戰的川中軍士,只怕也無法攀爬而上呀。”
法正當年曾久居蜀中,對於山地作戰也算jīng熟,他都認為這梁口山難攀,那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眾臣都清楚,法正絕非危言悚聽,他們原本興奮的情緒,因法正的這番話,很快就冷了半截。
顏良卻豪然道:“事在人為,朕相信,這世上就沒有爬不上去的山,連孝直都認為梁口山無法攀爬,恐怕那鮮於輔也會這麽認為,正因為這樣,朕才要殺他一個出奇不意。”
說罷,顏良將目光轉向了李嚴,鄭重道:“方正,朕再問一遍,你可有這個膽量,你若敢請戰,朕就敢答應你。”
眾人的目光,紛紛的望向了李嚴,法正雖不明言,卻在暗暗搖頭,似乎在示意李嚴,不要求功心切,妄自冒險。
李嚴沉默了片刻,卻奮然起身,慨然道:“臣追隨陛下多年,正愧於沒為陛下立多少功勞,臣此次願舍生忘死,為陛下立此奇功。”
李嚴慷慨決然,他這回是決心已下,非要征服那看似不可攀登的梁口山不可。
“好!”顏良猛然站起,豪然笑道:“方正既有如此膽sè,朕就給方正這個揚威天下的機會,能否攻下梁口城的重任,朕就交在的肩上了。”
“臣必赴湯蹈火,為陛下拿下梁口城。”李嚴神情剛毅,豪情領命。
決意已下,顏良遂叫李嚴密選五百jīng銳之士,準備從梁山口後面的萬刃削壁,攀越而上。
為了掩蓋真實的意圖,之後的兩天時間裡,顏良又下令對梁口城,發動了幾次強攻,以顯示楚軍正面破城的決心。
那鮮於輔則仗著梁口城的堅險,並以水龍炮防備楚軍火藥,頑強的擋下了楚軍的幾番強攻。
……
三rì後,深夜。
顏良驅馬離營,帶著千余虎衛禦林,借著月sè,繞過梁口城,來到了山城後面。
未久,顏良抵達了那道山峰下面。
抬頭舉望,一道幾近垂直的峭壁,仿佛刀削一般,巍然而立,一眼看不到頂點。
月光照在峭壁上,甚至還能反shè出幽光,可見這峭壁不但垂直,而且甚是光滑。
峭壁之下,李嚴和他的五百敢死士,已集在完畢。
這些勇敢的將士們,他們身不著甲,隻腰上別了一柄短刀,腳上的靴子,還有繩索斧鉤等諸般工具,似乎都是專為攀登而用。
“陛下,臣的攀壁勇士,皆已就緒,請陛下下令。”李嚴慨然道。
顏良微微點頭,策馬來到從士卒跟前,鄭重道:“你們都是大楚的好男兒,勇敢的去,去站在山頂上,往敵人的頭上給朕狠狠的撒尿。”
顏良這粗獷的鼓舞之詞,令將士令不但緊張的情緒得以放松,信心更是倍受鼓舞。
沒有過多的言語,李嚴率領著五百將士,毫不猶豫的就開始攀爬起來。
顏良信心十足,跟隨在側的法正,卻是有點憂心忡忡。
看著遠去的李嚴,法正忍不住道:“陛下,這峭壁比臣想象的還要陡,實非人力所能攀登,臣以為,還是……”
“孝直無需多言,先看看情況再下定論不遲。”顏良打斷了法正的勸說,眉宇之中,閃爍著某種自信的異芒。
法正卻是不知,顏良何以來得如此的信心,認為李嚴他們一定能爬上了陡壁。
眼前的天子素有膽略和自信,法正自是知道的,但以往的那些出奇之計,好歹還是在人力氣能掌握范圍內的,但眼下這道幾近垂直的峭壁,卻似已越過了人力氣能,天子卻為何還能這般自信。
法正心中擔憂,卻也不敢多言,只能抬起頭來,憂慮看著李嚴和他五百勇士,開始這驚心動魄,冒著生命危險的攀爬。
看著看著,法正眼眸中的憂慮漸消,取而代之的,卻是難以名狀的驚訝之意。
法正驚奇的發現,那五百勇士,竟似如壁虎一般,在峭壁上緩慢,卻順利的一點點上攀。
而且,他們的技法甚是獨特,哪怕隻借助微微突起的一塊岩石,他們就能輕易的用手指和腳尖托起身體的重量,不斷的向上移動。
“這些人,他們怎麽能……”法正又是激動,又是驚喜,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他急是望向了顏良,想要尋求答案。
這時,顏良才淡淡道:“其實早有數年前,朕就預料到伐高句麗之戰,可能會遇到這種情形,所以從那時起,朕就命方正暗中的訓練了一批善於攀岩的士卒,以備不時之需,不過朕也沒有想到,幾年前的準備,今天竟然真的能派上用場了。”
顏良以極其平靜的語氣,道出了其中原由。
這也是當rì帳中議事時,他為何將目光轉向李嚴,對他充滿期許的原因。
得知了真相,法正驚得是目瞪口呆,他再看向顏良的目光,已滿是驚歎與敬佩,如視神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