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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分,小廝從園門口接過外面送進來的食物,夏站在大廳門口,懶懶抱臂看著他:“為什麽那個送飯的可以隨便出入離宮,你不是說九尺齋房猶如離宮中的孤島嗎?”
小廝端著長長的大餐盤走進廳裡,不緊不慢放下餐盤,再將餐盤裡的大小盤子,最後連盛飯用的木桶也端了下來,輕舒一口氣,才走得離飯桌稍遠些開口:“負責送飯的是離宮的管事紆密使君,沒有哪個東西敢不要命去接近使君大人。”
夏看著小廝,覺得他實在是變成了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她的眼神除了失望,更多的是鄙夷:“你下去吧。”
兩天前她都是邀請小廝入座,小廝怯怯推辭了,她還覺得心有所愧,現在她卻坦然坐下,不再跟小廝多說一句,拿起筷子就要開餐。
水哥兒看著她的動作,忽然從說話的位置快步移到她的身邊,一隻細胳膊伸出,攔在了她和美食的中間:“貴客且慢!”
夏綺莉瞪著他:“怎麽,拿來了我卻不能吃?”
水哥兒垂著頭輕聲道:“宮主今夜要與貴客同席,叮囑小的請貴客稍待。”
夏綺莉黑著臉將筷子“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怒氣衝衝地道:“你們幽水潭規矩還真不少了,主人家遲到,客人還得傻等著飯菜涼了一起用餐是吧?哦,對了,忘了你們都不是人,不是人的話,哪裡會懂得熱乎乎的飯菜之美味!”
她一串連諷帶刺的話,說得水哥兒的臉色陣青陣白,還沒等她話說完,水哥兒已經撲倒在地,向著她連連磕頭:“貴客饒命,是小的錯了,貴客萬勿動怒,小的雖九死難以贖罪,但盼貴客看在小的盡心服侍數日的份上,饒小的一條狗命。”
夏覺得自己是不是哪句話沒有說明白,她只是口頭上逞快想要折辱這個“仆眼看妃低”的小廝一番,並沒有打算給他什麽實質的懲罰,可他竟突然怕成這樣,想必是幽冥宮一向紀律嚴明,才會讓小廝如此驚懼吧。
她正要開聲讓小廝站起,門口已經傳來一個陰冷平和的聲音:“孤王客人也敢得罪,你這下人確是無禮已極。”
夏一轉頭,就見姿容絕美的幽冥宮主昂然站立在門口,他的身軀著實高大,高大又挺拔,骨骼成型一望而知是帝王的架子,他只是簡單的站在那裡,平靜無波地說了兩句話,水哥兒立時被嚇得連連在地上叩頭,
最多磕了一分鍾,他的頭上已經布滿了青色凝稠的血。
“見過宮主。”
夏此時對極無雙雖說已經全無好感,但也知道自己處境是容不得她無禮的,只能咽下一口氣,客氣地起身站好,向極無雙行禮招呼。
“夏卿免禮!”極無雙擺了擺手,信步走到她的餐桌邊和她一同坐下。
極無雙原意是讓她不用這麽客氣,可在他她看來,端的是架子十足,印象難免又差了幾分,以致極無雙坐下後她仍舊一言不發,不是沒有話,而是不想說。
極無雙從未遭受過如此冷遇,初時覺得還沒有什麽,過了會兒簡直如坐針氈。
他想著或許是夏在生小廝的氣,因此遷怒於他這主人家,於是容色一正,清清冷冷道:“你叫什麽?”
屋裡只有他、夏和小廝,他說話不是對夏,就是對小廝,從他的語氣而言很明顯不是在問夏。
頭都要磕扁半邊的小廝抬起破爛的頭顱,滿臉帶血的諂笑著:“回宮主,小的名喚水哥兒。”
極無雙點點頭:“很好,紆,你進來!”
他轉過頭對夏道:“夏卿見笑了,是孤王管治不力,才會出現如此膽大犯上的下仆,原想請夏卿用膳後再行問罪,不料反惹夏卿不快,是孤王考慮欠周。”
夏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就走進來一個長身玉立的年輕男子,身上穿著素色的袍子,長相還算端正,夏看了半天,還是認為他並不是那種可以讓自己記住的臉,雖然他真心不算難看,卻也沒有什麽特點,是扔到人堆裡也找不到那種。
夏看向他的時候點了一下頭,算是招呼,她其實很想記住紆密使長什麽樣子,可才轉過頭就忘了他的模樣,也不好再回去盯著人家看,她只有隨手拿了一杯冷茶,放在唇畔,權當在喝茶。
“宮主有何吩咐。”他的聲音也很平淡,不是極無雙那種不怒自威的平淡,而是跟他的臉一樣,令人印象極其平淡。
極無雙波瀾不驚地說:“把這個叫水哥兒的下仆帶去,十世之刑嚴懲。”
小廝的眼珠瞬間瞪了出來,很明顯他知道十世之刑是什麽,但是夏卻不知道,極無雙在夏面前直接宣判刑罰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要讓夏知道,幽水潭的規矩不是兒戲,更強調了自己是如何重視夏這個貴客。
小廝痛苦哀嚎求饒著被紆密使君押了下去,待他離開之後,極無雙才對夏解釋:“十世之刑便是要讓他在深不見底的水牢之中,浸泡整整十年,每一年就像是一世,每一世的每天都要歷悲慘的劫。
這個劫循環往複、永無止境,讓水牢中每一天都痛苦無比,除了身體的痛苦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夏沒有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話,隨便的一個臉色,便會害水哥兒受到這種酷刑,她的原意只是想要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讓小廝遭受這些實屬超出她意料之外太多。
“其實他沒有做錯什麽,能不能網開一面……”夏忍不住向極無雙求起情來。
沒想到她話還沒說完,卻被極無雙打斷:“幽水潭不需要如此下仆,仆傭的任務就是要讓主人愉悅,一個讓主子不快的仆從,在此處就是罪大惡極,新的仆從本宮回頭再安排過來就是,夏卿放心養傷,準備參加幾日後的比賽便可。”
他的聲音溫柔如水, 可是夏聽起來卻猶如毒蛇吐信,那水牢中的痛苦,他說得十分輕描淡寫,可沒有體驗過,他又怎麽會清楚知道當中苦況?夏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才能挽回水哥兒的命運。
這小廝伺候自己也算是盡心盡力,但他看待離宮那些妃嬪的態度令夏氣憤,只是這種氣憤,遠不至於讓他去受那種水牢裡的十世之刑的程度。
她忍住了繼續向極無雙求情的念頭,畢竟今晚非常重要,還是將來再想法子來救他一救,今晚的事情,容不得她有什麽閃失,那水哥兒去水牢裡歷一陣子磨難,算是給他以後不能輕看他人一個教訓罷!
極無雙已經在請夏起筷,夏恭敬遵命,然後與極無雙一起吃起菜來,席間,她忽然要求飲酒,極無雙看起來頗有些意外,倒也沒有什麽懷疑,讓紆密使進來溫起酒壺,酒熱菜涼,她便舉起酒杯向極無雙致謝。
一杯,兩杯,三杯……
也不知過了多少杯,極無雙開始醉話連篇,他說的多是些古語,夏聽不明白,不過她知道,她的計劃眼見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