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習琛帶著曹文翰還有方斯羽繼續出發。
這一次他們就開始調查剩下的這些店鋪,各個老板的人品,和周圍街坊四鄰的口碑。
習琛他們分頭調查,等到中午的時候匯合。
“怎麽樣?”習琛對曹文翰問道。
曹文翰皺著眉頭說道:“還真的讓你說對了,我問了好幾個店鋪的事情,他們都說人不錯。”
“當然了,大家沒事,自然不會做些缺德的事情。”習琛說道,這個念頭,很多人還是好心腸,只是有心無力罷了。
方斯羽說道:“我這裡也是。”
“看看我們能排除多少?”習琛問道。
三人將消息匯總了一下,之後他們發現能排除掉的人不多,只有一兩家。
曹文翰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習琛說道:“將那些中規中矩的也排除。”
“中規中矩的也要排除嗎?”曹文翰問道。
這是一個很冒險的行為,如果你排除了中規中矩人,可能他們之中,就有習琛等人要找的人。
只是這麽多店鋪,不排除的話,習琛擔心找起來麻煩。
而且也找不成,他們是沒有能力去找的,他們也不可能挨家挨戶的搜查。
習琛說道:“當時那個人想要將實驗數據藏起來,他就必須要找一個自己放心的人,他找不到自己的同志,也不會將實驗數據隨便交給一個人。”
“這裡的路他很熟,這裡的人他也熟悉,那些人品不好的人,他不可能將東西交給他,那些中規中矩的人,看不出好壞,他自然也不敢給。”
習琛的解釋,曹文翰覺得還是冒險,他說道:“一旦他慌不擇路呢?”
習琛說道:“他確實很慌,因為日本人來的很快,他很擔心日本人找到。”
“可是他能臥底在政府大樓,而且他被抓之後這麽長時間,日本人都沒有找到實驗數據,就說明他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經驗很豐富。”
“他會慌,但是不至於慌不擇路,他對這裡的觀察一定很細致,所以造成了現在的情況。”
習琛認為,那個人的能力很強,不然不可能日本人現在都找不到東西。
所以不能將那個人想的太簡單,一定要從他的角度來考慮。
曹文翰聽到習琛的解釋,這一次點頭,沒有再開口。
方斯羽說道:“所以你認為,在當時這麽慌亂的情況下,他將實驗數據,留給了一個在他看來,心裡有愛國之心,雖然不是抗日分子,但是卻有可能成為抗日分子的一個人。”
方斯羽這樣的說法,習琛表示滿意。
習琛點頭說道:“就是這個道理,他當時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同志,他只能將東西,送給一個可能成為自己同志的人。”
“這樣的做法,在我們看來是極其危險的,是不符合他們的行事的。”
“但是我們要明白,非常之時,就要行非常之事。”
曹文翰看了看街面上的店鋪說道:“所以說,他現在成功了,他雖然被捕,可是日本人就是沒有找到實驗數據。”
“對,他這一招,確實冒險,可是從現在看來,無疑是成功的。”習琛說道。
果然不能小看天下英雄,這個人的處理方法,確實是讓人大開眼界。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排除那些中規中矩的人,因為在那個人的眼裡,他看不出來中規中矩的人,有沒有可能成為他的同志。”曹文翰現在認為,可以將中規中矩的人排除。
“排除掉這些人,剩下的人就不多,我們需要看看,誰最有可能成為抗日分子。”習琛覺得這是最關鍵的一步。
方斯羽皺著眉頭說道:“現在成為抗日分子,是要殺頭掉腦袋的,就算是他心裡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會表達出來,我們怎麽調查?”
“他一定會表達出來,不然政府大樓裡面的人,憑什麽敢確定他不會將東西交給日本人,憑什麽敢將那麽重要的實驗數據給他。”習琛認為可以確定,一定有什麽事情,可以幫助他們確定這一點。
曹文翰開口說道:“一旦這件事情,只有政府大樓的人,和那個人知道,我們豈不是永遠也調查不出來。”
“你說的情況,是最壞的情況,我們現在要考慮是好的情況,不然我們可能永遠也不會找到實驗數據。”習琛笑著說道。
曹文翰所說的壞的情況也可能會出現,但是習琛認為,現在不管是好的情況,還是壞的情況,都需要他們開始行動。
盡人事,才能聽天命,你連努力都還沒有努力,就怪命不好,那可不行。
開始調查,習琛他們繼續打聽。
其實今天早上打聽什麽人做過壞事的時候,那些做過好事的人,他們也知道。
現在具體就是打聽看看他們做過什麽好事,看看他們所做的好事情,能不能看出來他們有抗日分子的可能。
好事情分很多種,能不能和抗日分子牽扯上關系,那就要看看是不是一般的好事情。
在打聽的過程中,習琛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人,一個診所的大夫。
這個診所的大夫是留洋回來的,肚子裡面有洋墨水,診所的生意不錯。
而且救治過很多沒有錢的病人,算是真正的醫者父母心。
醫德高尚,而且醫術高明,這這裡很有名氣。
就算是一些偽滿政府的人,對他都表示友好,醫生在這個年代,地位還是很高的。
聽說這個醫生有很多朋友,都是在大醫院裡面,邀請他過去,只是他更加喜歡自己的診所。
這些都只能說明他是一個好醫生,可是習琛還發現一點,那就是這個醫生這裡,有一段時間牽扯到了一些麻煩。
這個麻煩就是追捕一個抗日分子的時候,在這條街上消失了。
警察廳的人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
而且當時那個人已經受傷,最有可能就是去診所,警察廳的人覺得在這個診所很有嫌疑。
警察廳的人就開始搜查,醫生表示他沒有問題,如果要搜查可以,但是之後的賠償費用,需要警察廳的人給。
警察廳什麽時候接受過這樣的要求,但是這個醫生有些本事,有政府的人出面,還有大醫院裡面的醫生說話,警察廳的人只能答應賠償,也要搜查。
最後什麽都沒有找到,警察廳的人只能離開,還付了錢。
這件事情,大家津津樂道,習琛自然打聽到了。
晚上見面的時候,三人對視一眼,曹文翰說道:“診所。”
“診所。”方斯羽也說道。
習琛笑了笑,他知道大家都會說診所,因為習琛也認為,當時的抗日分子,一定是躲在了醫生的診所裡面。
至於為什麽警察廳的人沒有找到,只能說醫生將人藏了起來。
這件事情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被藏起來的人一定知道,而且被藏起來的人,可能和政府大樓裡面的人有聯系,自然是告訴了政府大樓裡面的人,這件事情。
所以在實驗數據要出問題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想起來了診所的醫生。
這是很有可能的,這一次搜查,日本人和警察廳必然也搜查了診所。
可是上一次那麽大一個活人都找不到,這一次就這麽一個實驗數據能找到嗎?
自然也是找不到,所以現在日本人和警察廳的人,都沒有線索。
習琛說道:“這個診所的醫生心地善良,看到抗日分子受傷,也會施以援手。”
“在他看來只是醫生應該做的,但是這件事情也算是抗日了,畢竟救的是抗日分子。”
習琛這樣說沒有什麽不對,因為不是每一個醫生都敢這樣做的,這需要決心。
當時政府大樓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可能不會找這個醫生。
因為醫生只是救人,完全還談不上地下工作,更加不是自己人。
他一個政府大樓的人,不可能去暴露自己的身份,告訴一個醫生自己是幹什麽的?
可是當政府大樓裡面的人,在那麽危機的情況下,他只能想起來這個在診所的醫生,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
日本人和警察廳的人,他們卻不會太懷疑這個醫生,因為上一次的人沒有找到,他們認為這個醫生沒有關系。
而且醫生的人脈不錯,他們也不會去隨便招惹,最重要的是,醫生不怕你搜查,你隨便搜查,你找不到證據,你能說什麽。
可是習琛他們是旁觀者,他們觀察了這麽久,他們是靠著猜測猜到醫生的頭上。
所以他們不需要證據,他們只需要直覺,可一種自圓其說的可能性就可以。
證據他們不知道,他們需要的是直覺,然後去找證據。
曹文翰說道:“我們是不是快要找到實驗數據了?”
面對曹文翰的話,習琛說道:“找是快找到了,但是怎麽讓醫生給我們,是一個問題。”
“直接要肯定不行,他不會承認的。”方斯羽說道。
這個東西多麽重要,政府大樓裡面的人,交給醫生的時候,一定已經說了。
那麽這個時候,醫生怎麽可能隨隨便便交給另一個人,習琛他們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而且你就算是能名字,醫生他不知道啊,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算是劉宇航過來,他也不會給。
因為他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他不知道自己交出來之後,自己還能不能活著。
方斯羽說道:“難道我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告訴劉宇航,看看劉宇航怎麽說。”習琛說道。
這件事情現在只能做到這裡,至於接下來的事情,習琛想要告訴劉宇航,看看他們組織裡面有沒有辦法證明自己和政府大樓那個人的身份。
或者是政府大樓的人,有沒有和醫生有什麽暗號之類的,他們拿著暗號去,也好獲得信任。
今天晚上習琛他們先回去,同時去給劉宇航留下來了暗號,說是要見面。
這件事情對劉宇航來說很重要,所以在後一天的晚上,劉宇航就趕過來。
“怎麽樣,有線索了嗎?”劉宇航是一句廢話都沒有,上來就直接問道。
習琛說道:“有了,我們確定是一家診所的醫生,但是……”
習琛告訴劉宇航,他們已經鎖定目標,可是他們現在卻不知道,怎麽獲得信任,將實驗數據拿回來。
劉宇航聽完習琛的話,同樣陷入了為難。
“他不可能承認自己有實驗數據,更加不可能交給我們。”劉宇航說道。
“你們組織沒有辦法取得聯系嗎,你們組織的人被抓的時候,沒有留下來什麽暗號嗎?”習琛問道。
劉宇航說道:“你忘了,他們現在還不確定,被抓的人是誰,在組織是什麽職位,和什麽人是上下線關系。”
習琛想起來,還真的不知道,因為都是對他們的保護。
“而且就算是調查出來, 我們也沒有辦法取得聯系,你不要忘了組織的人已經被抓,在日本人手裡。”
“那麽就算是有接頭暗號,在醫生看來,也可能是那個人在日本人手裡,受不了嚴刑拷打,自己給招供了。”
劉宇航說的這種情況,是完全有可能的,醫生不知道裡面的情況,但是日本人的可怕他知道。
他很可能會認為,那個人已經招供,他如果承認,他小命不保。
所以現在,就算是劉宇航有接頭暗號,這個時候都有些不好用。
而且他們不一定有接頭暗號,如果沒有呢?
習琛說道:“那怎麽辦,醫生不可能無緣無故交出來,但是他也不能一直拿在手裡啊。”
“你們想辦法,弄過來。”劉宇航咬牙著說道。
“我們怎麽想辦法,難道要綁架,威脅?”曹文翰說道。
“如果綁架威脅可以,我們是可以嘗試一下,但是就怕不行。”方斯羽說道。
他們不會真的傷害醫生,綁架威脅確實也可以,因為得到東西他們就會放人,不會真的做什麽。
但是如果醫生不怕呢,如果醫生還是不說呢。
“算了吧,明天我一個人,去診所一趟,我就說我看病,觀察一下情況。”習琛說道。
現在要想辦法得到實驗數據,不然日本人和警察廳的人反應過來,那個醫生也會危險,實驗數據也會危險。
而且還有一點,就和劉宇航說的一樣,如果日本人手裡的人撐不住了,將一切都告訴日本人,那麽實驗數據和醫生,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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