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齡玉奇奇怪怪的提問,葉少臣是熟悉的,他忍不住笑起來,手指微微收攏。
“不怕,我很厲害的。”
沒見過這麽直白的吹噓,蘇齡玉甘拜下風,轉過頭繼續欣賞美景。
身邊有人陪著,隻覺得景色都更加漂亮了幾分。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是因為,青芝在我身邊?”
葉少臣搖搖頭,“我認出你,跟其他人沒有關系,因為這個人是你而已。”
他根本描述不出剛剛他以為是夢境,卻能夠將匕首甩出去的一瞬間,所感受到的震撼。
他看到蘇齡玉停住了腳步,看到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方向。
原來一切並不是夢,而是事實,這個認知,讓葉少臣欣喜若狂,那一瞬間讓他做什麽他都是願意的!
蘇齡玉心裡有些高興,一個人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能認出她來,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聽起來真的讓人很高興。
“你怎麽會來這裡呢?我還想著,去京城找你。”
她靠在葉少臣的肩膀,一路上近鄉情怯的負擔就這麽沒了。
葉少臣一動都不敢動,“我去過你家,知道你要去京城,一路上是追過來的。”
“你去過我家?琴姨和柱子叔都好嗎?”
蘇齡玉立刻坐直了身體,也不知道她不在,他們兩人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他們都好,不用擔心。”
葉少臣覺得自己有好多好多話想跟蘇齡玉說,這幾年他是怎麽過來的,他有多想她。
可是此刻,他又覺得什麽都不用說,只要她還在自己的身邊就好。
蘇齡玉又靠了回去,兩人不再說話,靜靜地賞花,時間仿佛凝固住,將他們定格成一幅美好的畫卷……
不過畫卷旁邊,嶽生糾結掙扎的表情,根本無法表達他心裡萬分之一程度。
他知道蘇姑娘的離開對葉帥打擊很大,可是也不能、也不能因為剛好出現一個姑娘,就把她當成是蘇姑娘啊!
嶽生覺得葉帥那邊他根本插不進去,於是隻得轉移目標。
“青芝姑娘,那個人是誰?”
“姑娘啊。”
“不是,你怎麽能隨便又認了別人做姑娘?那蘇姑娘呢?”
青芝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家姑娘就是蘇姑娘。”
“啊?她也姓蘇?你不會因為她也姓蘇所以才認她做姑娘的吧?”
青芝忽然笑起來,這裡還有一個比她還笨的,她也還好嘛。
……
等到蘇齡玉和葉少臣下了山,白鶴已經不在白雲觀了。
“他如今是國師,隻偶爾會回來。”
“他是國師?”
蘇齡玉表示驚奇,葉少臣牽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說,“他曾經告訴過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蘇齡玉的腳步頓住,走在前面的葉少臣回頭,看著她淺淺地笑起來,“怎麽了?”
葉少臣知道了,自己不是這裡的人?
“你……,有什麽想法?”
“我很驚訝。”
“……除了驚訝呢?”
葉少臣手裡用了些勁,將蘇齡玉拉到他的身邊,“我也,很高興,這樣才能遇到你。”
蘇齡玉怔怔地看著葉少臣的眼睛,在他的眼底,倒映出了自己小小的影子,那麽清晰,那麽真實。
她忽然拍了一下葉少臣的肩膀,“幾年不見,你變得越來越會哄人開心了。”
葉少臣嚴肅臉,“很久沒有嘗試,幸好底子還在。”
蘇齡玉吃吃地笑起來,眼睛裡像是藏了星星一樣。
在他們身後,嶽生深一腳淺一腳地踉蹌跟隨,到現在都沒有消化這個蘇齡玉就是那個蘇齡玉的消息。
怎麽、怎麽可能呢?
死掉的人,怎麽還會重新活過來?這簡直神乎其神了。
青芝在一旁時不時踢他一腳,讓他避開路上的行人,傻了吧,自己的反應比他好多了。
當晚,因為天色的緣故,他們還是打算在青梅鎮住一個晚上。
房間裡,蘇齡玉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笑得停不下來,青梅鎮是她的福地啊!
“姑娘。”
青芝將水盆放好,表情嚴肅地在蘇齡玉的對面坐下。
蘇齡玉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將笑容收好,“怎麽了?”
青芝抿了抿嘴唇才開口,“葉將軍是因為有我在旁邊,才能那麽快將姑娘認出來的。”
“啊?”
蘇齡玉沒聽懂,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青芝是覺得葉少臣一下子將自己認出來了,覺得被比下去了?
“反正,反正下次我看到了姑娘,我一定能第一個認出來。”
蘇齡玉笑死,“不會有下次了,不過我相信青芝,一定能很快認出我來的。”
原來這丫頭從葉少臣出現就別別扭扭的,是因為這個嗎?
蘇齡玉又哄了幾句,兩人才歇下。
睡下沒多久,蘇齡玉就發現窗戶外面有個人影,繞過來繞過去,始終徘徊在她們的屋子外面。
有葉少臣和嶽生這樣的高手在,蘇齡玉不覺得有誰有膽子敢做什麽,她覺得會不會是葉少臣讓嶽生來保護她們?
正想著,蘇齡玉就聽見門有輕輕的響動,那人居然進來了!
蘇齡玉嚇了一跳,立刻坐起來,卻發現那人居然是葉少臣。
“你在幹什麽?”
葉少臣表情也有些僵硬, 大概也是頭一次做這種事情。
他給青芝點了穴,站在離蘇齡玉的床幾步遠的地方,“我沒想做什麽,真的,我就想,看著你睡。”
他在自己的屋子裡都不敢閉眼,誰知道會不會一覺睡醒,發現自己不過是做了個夢呢。
葉少臣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可也是晚上偷溜進姑娘的房間,也是頭一次。
他的眼神都不敢落在蘇齡玉的身上,“我就待一會兒,我什麽都不會做的。”
蘇齡玉看著手足無措的葉少臣,心裡隱隱發疼。
他有多不相信自己回來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幾年,他是怎麽過來了?
蘇齡玉忽然很想去掐死白鶴,她雖然死的時候很痛苦,卻也只是一陣子的事情,他的師父卻足足讓葉少臣痛苦了六年!
媽的,她還是太仁慈了,居然就這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