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齡玉又躺了下去,她知道葉少臣的為人,也相信他不會做什麽事。
身上落著專注的視線,饒是蘇齡玉神經比較大條,也沒辦法完全不在意。
葉少臣的呼吸聲很輕,蘇齡玉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來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有人在她身邊守著,護著,她的眼皮漸漸沉重,陷入了黑甜的睡夢中。
葉少臣一直盯著她,感受到她的呼吸均勻綿長,知道她是睡著了。
原來陪著一個人進入夢鄉,也是一件感覺很好的事情。
聽著她的呼吸聲,知道她還會睜開眼睛,而不是在自己的懷裡慢慢的冷卻,葉少臣的心在慢慢地複蘇。
讓他這樣看著,什麽都不做,他能看一輩子……
……
第二日,清晨,青芝揉了揉脖子。
她平常不會睡這麽熟的,怎麽昨晚都沒有醒過來一次呢?
青芝看向蘇齡玉的床,姑娘還在睡,她輕手輕腳地出去打水,等回來的時候,姑娘已經坐起來了。
蘇齡玉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四處看了看,葉少臣已經回去了吧。
真是的,她昨天晚上怎麽就睡著了?葉少臣可是個正常的男子,她就那麽放心在他面前入睡?
但是,自己如今的長相也很漂亮啊,這麽個大美人在他面前睡著了,他怎麽就一點兒動作都沒有?
蘇齡玉也不知道在懊惱什麽,抓了抓頭髮起來了。
等她收拾好了,又吃了點東西走出門時,葉少臣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葉將軍這是……”
青芝睜大了眼睛,葉少臣眼底兩抹淡淡的烏青,他昨天晚上做賊去了?
一旁的嶽生倒是精神充沛,看樣子休息得很好。
可嶽生臉上的鬱悶也是顯眼的,他也是練武之人,能感覺到自己被人點過穴啊!
將軍為毛要點自己的穴?他一個人去幹什麽去了?
“我原來去京城的目的就是想要去找你的,如今既然也見到了,就不用去京城了吧?”
葉少臣搖了搖頭,“還是得去一趟的,我得讓皇上給我們賜婚。”
說到這個,蘇齡玉睜大了眼睛,“聽說當今皇上還未及束發之年,難道是太子的孩子?”
聽到永玥的名字,葉少臣眸子暗了暗,很快拋之腦後,“當今皇上你也認識,如今未及束發,你離開那會兒才四歲……”
“酒酒?”
蘇齡玉脫口而出,她來到這裡認識的三四歲的娃總共就酒酒一個!
葉少臣笑著點點頭,蘇齡玉倒抽一口氣,他居然,把酒酒推為了皇帝!前朝皇家的人若是知道了,能從皇陵裡爬出來。
“酒酒自幼有薑先生教誨,心性良善,胸懷寬廣,他做皇帝很好。”
葉少臣牽著蘇齡玉的手來到客棧外面,那裡停著輛馬車。
蘇齡玉還暈暈乎乎的,那個喜歡撲到她懷裡撒嬌的小團子,如今卻是皇帝了?
“等我老了以後,我是不是就可以跟我的孫子孫女們吹噓,我當年救了個皇帝?”
葉少臣給她理了理發鬢,“當然可以,你若是願意,還可以將皇帝拉過來,為你的話作證。”
蘇齡玉眼睛發亮,這聽起來就很爽啊。
她走到車邊,踩著小凳子上去,青芝緊跟其後,等她上去,想要將小凳子收起來的時候,發現葉少臣也作勢要上來。
“葉將軍,您不騎馬嗎?”
青芝示意他去看旁邊皮毛光滑水亮的駿馬,如此健壯結實,真的不騎一騎嗎?
葉少臣面不改色地一步跨了上去,“昨日受了風寒,騎不了馬。”
“……”
“……”
嶽生舔了舔嘴唇,葉帥一大清早還出去打了一套拳法,又跟他過了幾招,打得他落花流水的事情,他就不說了吧。
蘇齡玉剛坐下,就看到葉少臣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寬敞的馬車內瞬間顯得狹窄逼仄了不少。
“你怎麽進來了?”青芝沒懟你嗎?這不科學啊。
葉少臣神色自如地在蘇齡玉身邊坐下,壓低了聲音,“昨夜似乎著了風寒,頭有些不舒服。”
蘇齡玉白了他一眼,活該,誰讓他三更半夜地過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
蘇齡玉伸出手探在了他的額頭上,還好,沒有發熱。
“這個你先吃兩粒,等會去藥鋪再抓點藥……”
蘇齡玉忽然皺了皺眉,“你也太瘦了,看看身上還有沒有肉了?這幾年你就這麽虐待自己的?”
葉少臣的脖子上一條條的青筋就在皮下,她將他的袖子往上推,他瘦骨嶙峋的手臂裸露了出來。
上面遍布著不少傷痕,黑黑白白的,蘇齡玉繃著臉,又要去掀他的衣服。
青芝都已經鑽進去了,鑽到一半又退了出來。
雖然是在馬車裡,姑娘的舉動真的是……,她又想擔心葉將軍了怎麽辦……
蘇齡玉掀到一半,被葉少臣的手給壓住,“不看了,啊,我保證,等我們成親的時候,我一定給你胖回來。”
蘇齡玉咬住嘴唇,她都不用看,隔著衣服都能摸出來葉少臣身上還有多少肉!
“停車!我要回去燒了白雲觀!”
什麽玩意還國師呢!他們怎麽賠她葉少臣六年來身上掉下去的肉!
葉少臣笑著將她擁住,“你能回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高興什麽高興?等我再見到白鶴,我非抽他一頓不可!”
“好, 我幫你。”
葉少臣無條件支持蘇齡玉的一切想法,朝著進來詢問到底要不要掉頭放火的青芝使了個眼色,繼續前進。
青芝氣悶,葉將軍怎麽抱著她家姑娘呢?還是姑娘主動靠過去的?
為什麽她會覺得後面一種更有可能呢……
馬車晃晃悠悠地上路,速度並不快,葉少臣和蘇齡玉都已經不在意行程的快慢,走多久都行。
不過趁著蘇齡玉和青芝不注意的時候,葉少臣將嶽生拎到旁邊,臉色異常嚴肅。
“葉、葉帥?”
“蘇齡玉還是原來那個蘇齡玉的事情,我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所以你跟盛嘉言傳信的時候,隻字不準提。”
嶽生捏了捏自己袖子裡的信,可,可他已經寫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