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天,九月主要讓式一做禪定修行,每天都要式一坐禪兩小時,其次再是對武藝進行指導。
“到此為止!”九月道。
“好累啊,沒想到坐禪會這麽累……”式一道。
“看你性格毛毛糙糙的,沒想到坐禪方面還挺有資質的,短短幾天就已經能堅持下來了,卯大人可是修行了很久,卻連片刻都堅持不住呢。”九月誇讚道,“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內心變得清澈些?”
“聽你這麽說,好像確實如此,似乎有些事情,我已經不是很在意了。”式一道。
“那真是可喜可賀。”九月道。
“話說回來,怎麽今天沒見到那隻兔子吵吵嚷嚷的?”式一問道。
“我已經讓他幫助醫後采藥去了。”九月道。
“啊?你作為下屬,對自己的上司發號施令不太好吧?”式一驚訝道,“話說,我很早就發覺,與其說你是他的秘書,倒不如說你有點像他的監護人。”
“你形容得很好嘛,其實也差不多就是那樣的關系。”九月哼笑道,“今天讓卯大人跟著醫後出去,我其實還另有用意。”
“另有用意?”式一奇道。
“之前曾經說到過我塵封已久的往事,等到時機成熟時便告訴你。如今你的修行小有成就,我這就告訴你吧。”九月道,“從哪說起好呢?對了,就先讓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吧。”
就在這時九月身體發出了刺眼的光芒,照得式一的雙眼睜不開。待到光芒散去,式一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瞬間令式一目瞪口呆:
“你……你是……”
只見九月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有兩個人那麽高的白鶴,他羽毛豐滿,姿態優美,看得式一都呆了。
“實際上我根本就不是人類,正如您所見,這才是我的真面目。”說罷,那隻白鶴又變回了九月的樣子,“還有就是,我的本名是西行,這個‘九月’的名字便是為了紀念那段往事而後來起的。我果然還是更喜歡‘九月’這個名字,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取代了我的本名。”
“到底是什麽往事?”式一好奇地問道。
“你認為卯大人出生下來就是那副樣子嗎?”九月問道。
“當然不是,”式一道,“我聽說他是因為詛咒才變成那樣的。”
“事實差不多也就是這樣,只不過他是無辜的……”九月開始講述起來。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海域是位於最南端的南冥,在這片浩瀚的海域上只有四座島嶼,分別名為蟲島、魚島、鳥島和獸島。這四座島上的居民全都是動物,人稱賢者生物。這些生物都具有接近人類的智商,壽命卻大多超過了人類;而且它們的祖先四聖獸與光明、黑暗兩位祖神生活在同一個時代,繼承了四聖獸血統的它們還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由於遠離人類社會,這裡自然而然地便被稱作“聖域”。
蟲島、魚島和獸島上的動物們幾乎很少和人類有接觸,而鳥島上的候鳥由於還有遷徙的習性,經常要飛到北方的人類社會,並和人類打交道,不知不覺之間,有些聰明的家夥掌握了幻化成人類的本領。
一直到幾百年前,有個探險家遭遇了還難,漂流至南冥,被島上的動物所救。那個人雖然和島上的賢者生物承諾不會泄露島上的秘密,但是似乎他最終沒有信守承諾,在傷好離開後,將島上的情況說給了其他人。有人發現那些動物身上的基因可以提取出來製作出強大的新型兵器,
並由此開發出了新興的基因系兵器術。如此巨大的商業價值令更多的人開始大量捕殺這些動物,一開始只是候鳥,後來甚至為了獵捕其它動物,人們還紛紛出海,到那四座聖島上大開殺戒。 終於有一天,人類遭到了報復——他們自己突然變成了賢者生物,並開始被自己的同類所獵殺,然後被製作成兵器。
在那個利欲熏心的年代,有位十五歲的少年站了出來。他一直反對人類的獵殺活動,經常會將落入陷阱的候鳥放生;但也因此,他也得罪了很多人,他的左眼便是那時被人殘忍挖去而失明的。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貫徹著自己的理念,直到有一天,他解救了一隻落入陷阱的白鶴。
“在下早已有所耳聞,人類並不全是凶殘之徒,人類世界中有那麽一位心地善良的人,解救了很多同伴,莫非那個人就是閣下?”獲救後的白鶴問道。
“這件事有那麽重要嗎?”少年說道,“我只是聽說人獵殺太多動物後自己就會變成動物而被獵殺,我只是不希望看到那樣的事發生罷了。”
“你見到我說話竟然不感到驚訝?”白鶴道。
“哇,原來你會說話啊!”少年突然兩眼放光說道。
“好吧,看來只是個反應遲鈍的家夥……”白鶴冷冷地道,“總之閣下救了我,實在感激不盡,不知在下可否知曉閣下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十兵衛。”
“原來如此,十兵衛閣下,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在下早晚有一天會回來報答您的救命之恩的!在下先就此告辭!”說罷,白鶴便振翅飛走了。
那是個九月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