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休息了,車第二天早上才能到目的地。”
“說的也是呢,那我們晚安了。”
那一瞬間,我不知怎地,便感覺今晚會夢到什麽,而那個夢似乎也會預示著什麽。
然後,在我閉上雙眼後,這個預感應驗了……
_
我們在那之後不停地戰鬥著。縱使經歷了各種各樣的傷痛,但我們還是堅持到了最終決戰。終於就要面對最後的敵人了,只要打敗了他,我們的宿命便終結了。
他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我卻早就察覺到了,他鍾情的人就是我。他對我的感情是非常認真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的這份真摯打動了。
只是,我也很困擾,我到底應該怎樣回應他的感情呢?就算我積極地回應了,他就會真的樂意嗎?還是說我應該繼續裝作不知道,保持沉默下去?
不過,不管怎麽樣,他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人,我想要一直默默地守護著他。
是的,我們就是這樣彼此信任著,憑借這達到極致的默契,才能不斷地擊敗著路上的強敵,堅持到現在。只要站在他的身邊,我就感覺自己不會輸給任何人……
可是……
緩過神來,我們都已經傷痕累累……
為什麽會這樣?我們明明已經足夠強大了,明明已經把自己的力量都用到極致了,我們之間的配合也明明毫無破綻……可是,為什麽還是戰勝不了這最後的敵人?
“我說你差不多也該明白了吧?”
明白什麽?
其實我早就明白是什麽了,只是一直在裝糊塗而已。
我們兩個人就算再怎麽配合默契,也不能做到真正的合二為一,所以才無法戰勝眼前的這個最後的敵人。如果要做到真正的合二為一,我們當中就必須犧牲掉一個人,使其化作另一個人的力量。
沒有這個覺悟是戰勝不了那家夥的……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嗎?
我們曾經約好,打敗最後的敵人,便回到那個世界,繼續各自的正常的生活。這種事情已經不可能實現了嗎?
那麽就犧牲我吧!
我不就是為了守護他,才跟著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嗎?都到了最後關頭了,我怎麽可以再去選擇犧牲他?
可是我該怎麽做?我該怎麽做!再不快點的話,他就會……
“已經足夠了……如果不是你一直和我並肩戰鬥,我是根本不能堅持到這裡的……他們都一個個地離開了,這次也該輪到我了……”
“不要,快住手!我是為了什麽才和你來到這裡的?如果我最後沒能守護你,那我之前的努力不就全都付諸東流了嗎!所以拜托你了,讓我用自己的生命最後一次守護你吧!”
“這可不行……你完全可以在沒有我的世界活下去,而我卻無法在沒有你的世界活下去,那樣的世界太孤獨了,我害怕那樣的世界……所以,不要對我做出那麽殘忍的事情,好嗎?”
為什麽會這樣?我該怎麽樣才好……
“你後悔了嗎?”
“後悔什麽!”
這聲音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到底是誰?
“你明明這麽弱小,自身都難保,卻還狂妄地想要成為他的守護者,到頭來不是一直在拖他的後腿嗎?”
“不,我沒有……經歷了那麽多的修行,我明明已經足夠強大了……”
“強大?這些話在我面前你也敢這麽說嗎?”
然後,那個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竟然是姚九五!
為什麽會是他!
“沒有自知之明,還喜歡嘴上逞能,這就是你們人類的局限!不過我倒是有個方法,可以讓你迅速強大起來,不知道你敢不感興趣?”
在那之後,他好像是想說什麽,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怎麽也聽不見了……
_
白雲醒了過來。
他感覺肩膀有些沉,發現原來是黃葉寺枕在了自己的肩上,而一隻手在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服。
“這家夥做了什麽噩夢了嗎?”他心道,“明明被噩夢驚醒的人是我……”
猛然間,他突然想起了兩年前自己做過的一個夢,那個夢中他也失去了黃葉寺,這和剛剛做過的夢是如此的相似;可是當他看到黃葉寺還在身旁時,他感到的是無比的欣慰。
“果然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是最開心的啊……”他歎道。
就在這時,東方的天空中,一縷陽光射進了車內,窗外的風景一下子開闊起來。
“快起來,我們快到了!”白雲叫黃葉寺道。
“說的是呢……真是不錯的風景呢……”黃葉寺緩緩地道。
“小黃,”白雲道,“你的眼角有點紅呢,你夜裡是哭了嗎?”
“誒,哪有!”黃葉寺連忙道,“不對,有的!你的睡相太差了,弄得我一整晚都沒睡好!”
“睡相不好?那能具體說說怎麽不好了嗎?”白雲道。
“你的臉嚴重越界了,我都能聞見你的口臭味了!”
“師父,我看師叔昨晚睡得一動都不動的啊,怎麽會睡相不好呢?”這時坐在斜後排的烈火說道。
“你說什麽?”
烈火瞬間感到了強烈的殺氣,連忙道:“沒……沒說什麽……”
“原來我睡相這麽不好的嗎?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認識你這麽多年了,想不到你還是這麽天然……”黃葉寺冷冷地道。
“是麽……”
這時,白雲下意識地算起自己和黃葉寺認識的年頭:正常算起的話,自然只有三年,加上在那個世界的四年就有七年了;對於黃葉寺來說,還有在那場夢中經歷的十五年……說是老友,自然是毫不過分。
“快看!那邊白茫茫的一片是什麽!”突然,烈火忽然指著車外的風景驚叫道。
“看來我們已經到了,”黃葉寺道,“各位,我們今天一定要玩得愉快!”
_
當時的我完全沒有讀出小黃說出這話時的心態,也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天會是我們最後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