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螞蟻被踩死後他哭一個下午,哭過後也就沒傷心。因為他還有自己養豬,他要去給打豬草、和食。
每次在清晨時候,天蒙蒙亮。這時候太陽還沒有冒出頭來,不過白天在一個時辰後就開始是從清晨開始,男孩家裡窮所以這打豬草養豬活兒就是他做。背著竹簍裡放著弧形鐮刀,當還是豬仔時候經常是帶到山坡來,男孩這邊打豬草,豬仔那邊拱土嚼草根偶爾能嚼到幾條蚯蚓。夏天是豬仔最開心日子,沒有體重就沒有人掛念它身上肉,不過它原本能有8年壽命都濃縮仔1年內。
男孩又早早起來背著竹簍上山坡,這時候秋天枯草多,男孩依然割捆枯草,秋天清晨晝夜溫差都凝結不出露水。男孩回來時候朝陽已經起來,豔麗大圓在東方。男孩在木架上放好馬刀,一把一把枯草軋下去變成碎草。就院子裡那口被燒黑鐵鍋裡加水,引火燒起來,青煙從石頭堆灶台下飄起來,青煙沒有飄起而是被壓下來在院子、屋子裡散開,搞得煙霧繚繞。看來這日頭是假日頭,煙這樣平地飄是要下大雨征兆。
水煮沸男孩把切碎枯草放進去,枯草一下不吸水都在水面上堆起,男孩找個鏟子邊壓邊翻。枯草才被炒在水裡去,有進房間抓幾把糠放在裡面,才看著有點味道。男孩和豬食完全和現在學校食堂阿姨炒大鍋菜一樣,翻翻炒炒加多水,看差不多冒泡就行。提來支木桶舀半鍋,雙手提著木桶把手兩條腿岔開走,就看見木桶在腿間晃悠晃悠著來去。“籮籮籮”男孩在豬圈前食槽叫喚著,這是他們倆專屬語言。這頭豬早不是豬仔,已經是大豬。除去待在豬圈裡什麽地方都不去,可宅可宅。其實男孩叫喚是習慣,豬只要聽見他腳步聲就已經抬著鼻子看著圈外,肯定喂食鏟屎小主人來到。
剛剛出鍋豬食還冒著熱氣燙,男孩把半桶用盡全身力氣托起來,支著護欄倒入食槽中。豬也沒那麽餓,但是也迫不及待去茬口吃起來,“啪塔、啪塔”含在嘴裡才知道真燙,朝著男孩伸這嘴還是大口大口茬口咬著,邊咬邊歪頭。這又沒其他豬和搶食吃,它還是吃很快很急,男孩看見自己豬這麽賣力吃自己煮豬食,在一旁樂呵呵傻笑著。
喂完豬後,男孩去村裡其他家找小夥伴玩,男孩穿著草鞋是他爸爸給編織。特意用放下草木灰開水煮過蘆葦草杆變柔軟耐用,編織草鞋不磨腳。男孩最喜歡和隔壁家二娃子戲耍,常常跑著去家對面山坡那顆老榕樹下玩,他們跑著跑著看見有兩個陌生人也從那邊走來,其中一個還右手衣袖空蕩蕩。男孩和二娃子就站在路邊看這兩個陌生人,因為他們穿衣服補丁還補很完整,一定是城中人,因為鄉村裡其他人衣服補丁都沒有布可以補,直接在破口出在縫紉好破洞,好不讓在破下去。小孩子好奇就那麽幾秒鍾,他們倆還是前後跑著去山坡後那顆老榕樹下玩。
安水來和哥哥茶餐廳跑堂夥計看快到,這家男主人有豬賣。哥哥茶餐廳老板說是買下來好給店裡夜宵時候做幾個有葷腥炒菜,再者也好久沒吃過新鮮豬腦。每隔一段時間都要來村裡采購,安水來是個受過高等教育人,這種算帳活兒自然也落他身上。和男主人看看豬圈豬毛估有80來斤,價錢是早就算好。付過錢就去給豬綁上繩子,前腿兩邊捆著腰膀子這樣前面好拉,後面好趕。豬並不想走,在豬圈裡叫喚著不出來“哼啊,哼啊……”
山破後老榕樹下,男孩脫下草鞋摳腳板心,自己摳腳板心一點都不癢,黑糊糊腳板都能搓出好些泥來,他覺得這樣好有意思。
“二娃子,你有聽到嗎?”男孩手撐著耳朵聽著聲響。
二娃子也做這樣動作撐起耳朵,說:“是有聲音,好像是豬在叫‘哼啊、哼啊’。”
男孩再仔細聽下確是豬再叫喚,整個人從地上彈跳起來,光著腳板往家裡方向跑,兩隻手甩呀甩活像個小鴨子旱地上跑樣子。二娃子也站起來一把抓起男孩草鞋追上去,他要把鞋子送給男孩,可是男孩越跑越快根本追不上,不過二娃子也就這樣跟著跑。兩個小子跑過山坡來到家門口,男孩看著豬被綁著繩子,前面一個人在拉,後面一個人在用樹枝打屁股趕。
他半躺在地上就哇哇大哭,“爸爸,你不要讓他們趕我家豬。”大人看小孩子這樣都笑,也沒理他繼續趕著豬,男孩更哭大聲,“爸爸~,不要讓他們趕我家豬。”
“娃,這豬賣到好東家去,有好價錢。我去領錢給你買糖果回來。”男孩父親也幫趕著豬也安撫著男孩。
豬在三大人驅趕下已經放棄抵抗,樹枝打打屁股就跟著走。男孩過去一把抱住豬肚子,有點憤怒哭喊著“你們不要趕我家豬,我不要糖果。你們不要趕我家豬。”男孩父親見這樣,過去兩隻糙手抓起男孩兩邊臂膀扔到旁邊草堆上,“小孩子胡鬧什麽”。男孩在草堆上亂蹬、亂扒,草都沾滿一身,這時候二娃子提著草鞋也跑到門口,看著出也不知道發生什麽就呆呆看著。
安水來和同行夥計沒再趕豬,看著他父親。老父親顯然也知道什麽意思,“娃從小把這從豬仔養大,有感情不舍得。也沒辦法到賣時候,秋天在養著連枯草都沒得煮食,換幾個錢也好過冬。”
豬哼著長聲被趕走,男孩在後面哭,鼻子眼睛都紅。二娃子看三人走遠就提著鞋子扔到男孩面前,男孩抽抽著鼻涕抓起草鞋就跑到後屋去,“一群騙子,趕走我家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