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頭頂穿梭著聲音，“咻咻”。

　　戰壕裡大家都蹲坐後靠著土牆，未免不露頭弓腰抬頭是剛剛好，不時子彈飛過戰壕上空發出“咻咻”聲，估計是那些精力旺盛士兵在瞄靶射擊。

　　並沒有榴彈炸響聲音，這是十六團前線，作戰指揮部也沿江設立。現在湞江已經失去天塹作用，日軍在漸漸蠶食綏靖區，每天都是小股部隊襲擾，北岸武江也部分戰區失去控制權落入佐佐貴二郎部隊勢力中。十六團多次組織襲擾也都是小獲戰利，並不能有效打擊，且日軍也是如此作戰雙方僵持局面。

　　劉世焱在搭建土築工事下用望遠鏡看著戰區，警衛員進來行軍禮報道:“自稱是101屬下有一人說重要情報告知。”

　　“領進”

　　向學進來自報身份:“101屬黃鋒下屬向學，見過劉團長。”

　　“噢，這不是上次曲江橋大戰時候和黃鋒同來的小兄弟嗎！”說話間還打量著“這次就一人回來”。

　　既然來想知道劉團長對軍火事情知道多少，開門見山“我們在香港派發電文您收到請予我，我需要原件再作補充。”其實向學也只是在墳場聽說發過電文，也被囑咐劉世焱有軍人那股強驢勁頭，但是電文如有指導建議，軍令如山就可直接要求撤退湘江北。

　　“因為機密，原件已經銷毀，你有什麽新消息不妨一說。”聽這可就不好入題，只能是原委都細說遍再把黃鋒提出事情說出:“日軍從香港觀塘碼頭運送大批軍火來補給南方戰場，從花都到清風亭現在通過沿江火車日夜不停轉移過來，火力猛烈能把綏靖區夷為平地。重慶方面示意十六團邊撤邊打，退守湘江北地區與之周旋。”一口氣說完，是非厲害也澄明。

　　“讓我撤退，讓十六團不戰自退，你是送情報來還是逞口舌之利來，你好有膽子！”劉世焱義憤填膺說著，轉身在木箱底抽出許多紙張扔過去。

　　向學為不讓紙張散落地上，抱住後一張一張抽看，全是日軍勸降書。看來他們了解過將領性格，這些勸降書並不是真要勸降劉世癢，當然要是能勸降算是意外收獲，目的是要十六團繼續堅守綏靖區，等支援一到給予殲滅有生力量打擊。

　　孫子兵法《九變篇》就稱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可辱也;愛民，可煩也。凡此五者，將之過也，用兵之災也。覆軍殺將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梧桐大佐就是抓住劉世焱不怕死、在乎名聲這兩條，用幾封勸降書把十六團固定在綏靖區，也是他們要進攻正面戰場，再用遠高於他們精良裝備擴大優勢攻擊。

　　向學看後試探性問“劉團長，作何打算?”

　　劉世焱看看外面戰區，雖然子彈還飛不到這裡，毅然說出:“人在、戰地在。”

　　這話讓向學懵啦，一定要說服劉世焱撤退，這時候不能說軍令因為“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不能說理性，因為說服之道在於“訴諸以利益，而非理性。”

　　“劉團長，人在戰地在。要是十六團都不在啦戰地何在?日軍這次運送過來軍火如果正面衝突能把北岸武江掀開一層地皮，到時候……”

　　“夠啦，在敢說一句擾亂軍心話，立刻崩了你。”言語中不乏當做是說客，沒有戰友恭維態度。

　　“我任命前來，為得是積聚在北岸武江後方上萬老百姓生命，為得是十六團個頂個能扛槍兄弟們，他們不應該死於飛機轟炸，

大炮榴彈中。鋤頭、菜刀、紅纓槍擋不住日軍一個拍機槍連掃射，婦女不能被欺凌，老人兒童應該有安全後方。我們現在還能做到，還能給他們。”向學很激動，有近乎咆哮口氣說這話。　　劉世焱是能打硬仗的軍人，面對後生拉出幾萬人生命來勸說，心中有所猶豫。如果情報真實可靠，的確十六團用身體也堵不住日軍強大火力掃蕩，屆時百姓會承受燒殺劫掠之苦，簡直人間煉獄。

　　在看劉世焱有被說到心頭上，向學語調降下來， 先做退而求其次說法:“劉團長，戰區不能交出去，但是從曲江橋被炸毀後日軍蠶食南岸湞江地區。後方民眾太多直接拖累十六團機動靈活作戰，不若先撤民眾，這樣也能好與日軍周璿開來。”其實心裡想是剛剛提過那麽個大要求，現在提小要求撕開對方口子再步步為營，讓十六團撤退。心理學中稱為影響力六法則——互惠(即有來有往，實用最多為先提出一個小要求再提出大要求，容易讓人接受)。

　　劉世焱嘴唇抿著，鼻孔噴出粗氣，這番話已經動搖啦。

　　“劉團長，不能再等下去，真的快來不及啦！”向學無不放過任何松懈機會，製造緊迫感。

　　“你叫什麽名字來著?”劉世焱指指問，又自回答:“向學是嗎，我以後都記住你。”說完後直接叫警衛員，囑咐幾句警衛員就小跑出去。

　　不一刻，營長團長都來過。劉世焱把攤開地圖上塵土拍開，十裡亭、重陽這帶聚集著綏靖區轉移老百姓，下達作戰指令:一營、三營繼續前線作戰，小股作戰擾敵為主，摸清敵軍主力軍火集中地點。五營分三隊疏散後方百姓，往湘江北地區，路程遙遠要分開小隊伍走切勿大規模集中遷移，暴露目標，不要讓日軍發現我們轉移。

　　清風亭梧桐大佐與佐佐貴二郎商討戰術:“佐佐君，軍火還在補給中，這期間不要給北岸武江有喘息機會，要小股部隊擾敵為主，摸清對方主力軍集火區域和後方線路。待第二批軍機來後就將其一網打盡，不能讓對面這個兵團跑，到嘴肉我們要先燜火段時間，不要讓他們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