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沐炎率領眾人開始忙於布置的時候,一輛馬車正在泰安街上向皇宮方向疾馳而來;馬車之上端坐的正是沐夜和舒棣二人,一路上,舒棣顯得格外的平靜,而沐夜看上去卻讓人感覺有一絲絲焦慮和憂愁。
“夜兒,你這是怎麽了?”良久,舒棣緩緩睜開雙眼,看著身旁有些惆悵的沐夜,忍不住輕聲詢問起來。
“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外公,你說宮裡這麽著急詔我們進宮,是不是皇四叔他......”沐夜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舒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沐夜,輕輕的拍了拍沐夜的肩膀。
“一般在這種情形之下,基本就如你猜測一般”舒棣點了點頭,如此深夜還急躁所有皇親國戚和文武百官,看來,的確應該是沐寒的傷勢和病情有變,只怕熬不過今夜了。
“哎......”舒棣話音剛落,隨之而來的便是沐夜的一聲哀歎;雖說自己與沐寒沒有什麽特別深厚的感情,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親叔叔;對於沐夜來說,整個皇宮之中,唯一和自己說得上是親人的,恐怕就只有沐寒了。
“好了,人終有一死,古往今來,誰都不可例外”輕聲安慰了一下沐夜,舒棣不再說話,而是繼續閉著雙目,表情從容的靠在馬車之上。
皇宮
不到半個時辰左右,沐夜掀起車簾,便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宮門;此刻的宮門之外到處都閃爍著火光,看來,這人確實來得不少。
馬車緩緩的停在了宮門之前,下一刻,車簾被輕輕掀起,在侍從的攙扶之下,舒棣和沐夜慢慢的走下了馬車;只見此刻宮門之前的廣場之上基本都是宮衛,略微細數一下,約莫有上百人不等;當舒棣和沐夜出現在眾人眼前之中,不遠處,只見工部尚書陳玉書和戶部尚書徐世林正在原地交談著什麽。
“見過侯爺,見過瑾王殿下”隨著宮門的行禮,陳玉書和徐世林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闊步走上前來,向舒棣和沐夜行禮。
“哦,兩位尚書大人也到了?”舒棣看了看二人,這工部和戶部尚書都來了,那其他四部的尚書應該也都來了;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兵部尚書石乾的身影,舒棣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似乎感覺什麽地方有些不對。
“是,接到宮中的急詔,說陛下可能......”偷偷的看了看四周,雖然大家心裡都清楚,可是卻不敢直言出來;畢竟這是宮裡,不比外面,隔牆有耳,誰知道這些宮衛裡都有誰的耳目,一個不小心,那可就是妄議天子,要誅滅九族的啊。
“本侯知道,你們二位怎麽還不進去?”舒棣點了點頭,有些話不用說得太過於直白,點到即止;按理說,現在正是新皇舊帝交接的關鍵時刻,他們應該出現在理政殿之中才對,怎麽卻一直停留在這宮門之外的廣場上?而卻除了宮衛和自己還有沐夜,百官之中就只有陳玉書和徐世林二人,也見不到其他官員,這不僅讓舒棣有些疑惑。
“哦,回稟侯爺,你知道的,陛下如果一旦......我們兩人一個是工部尚書,一個是戶部尚書,就得立刻前往萬歲山布置一些事宜;為了不耽誤時辰,太子殿下便命令我們二人在這裡等待旨意”陳書玉看了看身旁的徐世林,恭敬的向舒棣回稟到。
“原來如此,那宮中?”雖然二人的解釋聽上去十分合理,也是按照的皇家規矩,可是舒棣心中還是隱約有些不安,不由得再多問了一句。
“宮中的一切早就安排妥當了,禮部也是隨時待命,況且還有章公公和太子殿下在宮中,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對於舒棣的提問,陳玉書對答如流,絲毫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如果一切都如同陳書玉所說,那這次皇權的交替,恐怕就是有史以來最為平靜和和諧的一次了。
“看來是老夫多慮了,你們可有看到石乾大人?”陳玉書與徐世林在舒棣的眼中,那都是依附在太子沐傑身邊的黨羽;所以,無論他們說的如何的合情合理,舒棣也都是半信半疑,因為舒棣知道,一次皇位的變更,不可能如此的平靜。
“贖卑職眼拙,並沒有看到石乾石大人”陳玉書細細回想了一下,趕緊回稟到。
“啟稟侯爺,早點已經看到石大人進宮了,估計已經有半個時辰左右了”就在此時,不遠處的一個宮衛統領模樣的男子雙手抱拳,輕聲向舒棣稟報到。
“好,那就有勞兩位大人了,老夫和殿下就先進去了”聽完宮衛的話,舒棣心中這才稍稍的安心了一些;如果此話出自陳玉書口中,舒棣恐怕就會三思一下;本來深夜召見入宮就有些異常,現在所有的一切看來都是太子在安排,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圈套;如果出自陳玉書之口,舒棣可能會感覺是東宮故意安排,好讓自己和沐夜不會產生懷疑,而盡早入宮;但是宮衛統領不在東宮的管轄之下, 如此以來,舒棣的戒備之心就會少去很多。
“侯爺慢走”說罷,在陳玉書和徐世林還有眾人的目光之中,舒棣帶著沐夜大步向皇宮而去,漸漸的,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就在這時,只見陳書玉輕輕的揮了揮手,剛剛那個宮衛統領趕緊來到了他的身邊,一臉恭敬的等待著陳玉書的吩咐。
“你速速派人報告太子,說舒棣和瑾王已經入宮了,就他們二人,沒有攜帶兵器,也沒有見有其他人跟隨,明白了嗎?”目光依舊停留在舒棣和沐夜消失的方向,只是現在的陳玉書說話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和氣,而是顯得極其的嚴肅和緊張。
“是,卑職明白了”下一刻,這名宮衛統領便轉身順著高聳的宮牆,從不遠處的一個偏門進入了皇宮。
“傳我命令,自現在起,所有皇宮大門緊閉,任何人沒有太子手諭不得進出,違令者,斬”說罷,陳玉書嘴角流露出一絲故意的笑容;隨著他話音一落,身後的宮衛們緩緩的將宮門緊閉,如今的皇宮,就如同一個封閉的鐵牢,裡面無論發生了什麽,外界,都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