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安城距離蜀州不過區區幾十余裡,次日一早,沐夜等人便策馬直奔蜀州而去;為了以防途中再發生什麽意外,眾人打扮如江湖中人一般,頭戴鬥笠,一路之上不再做任何停留。
“終於回來了”經過半日的奔波,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蜀州城下,看著眼前這座熟悉的城池,呂仁忍不住感歎到。
“是啊,終於回來了”微微點了點頭,對於蜀州城李福有屬於自己的感情;這麽多年來,對於這個傾注了自己半生情感的地方,李福早已經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故鄉;如果不是因為吳廣文的迫害,估計,李福這余生都不會離開蜀州城。
“進城”看著眼前這座城門,沐夜依稀記得當初自己和肖憫月等人就是從這裡離開蜀州的,時過境遷,是時候該向吳廣文討回這筆血債的時候了。
蜀州府衙
今天不知道為什麽,這吳廣文一大早起來就覺得不對勁,這眼皮老是跳個不停;站在花園之中,吳廣文抬頭看了看天空,心中不僅納悶起來,這晴空萬日的是個好日子啊,怎麽會眼皮老跳個不停啊?難道是昨夜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一想到最晚與自己的那位紅顏知己翻雲覆雨,側夜未眠,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哼著小曲,一下子也就釋懷了。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不一會,只見師爺慌慌張張的跑到吳廣文跟前,氣喘籲籲的,看表情顯得格外的凝重。
“慌什麽?給你說了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靜,不要慌張,身為堂堂師爺,成何體統”吳廣文一臉的不悅,狠狠的瞪了師爺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知道了,老爺”師爺有些委屈的看著吳廣文,也不敢頂嘴,隻好閉嘴不言。
“芸兒姑娘可送走了?”吳廣文看樣子一點都不關心師爺到底是因為何事如此驚慌,反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的那位紅顏知己。
“回稟老爺,芸兒姑娘已經送回去了”見吳廣文不著急,師爺也不著急了,生怕自己說多了,又招來吳廣文的一頓責罵。
“恩,這就好,說吧,什麽事情”在吳廣文看來,現在沒有什麽事情比送走芸兒姑娘更加重要了;前幾日夫人帶著兒子回家探親,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快活幾日,算算日子,今日夫人就該回來了;現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芸兒姑娘送走了,也算了了一樁心事,不然被夫人撞見了,這可就完了。
“回稟老爺,小的在送完芸兒姑娘回來的途中,遇見了......遇見了......”師爺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說,只是看神情顯得格外的緊張。
“說啊,遇見誰了?該不會是夫人吧?”見師爺說話吞吞吐吐,吳廣文一下子臉色大變,心一下就提了起來,難不成這麽巧遇到了夫人回府?
“不是夫人,是......是......”師爺的回答讓吳廣文懸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被師爺這麽一嚇,吳廣文差點就暈倒在地;怒視著師爺,恨不得此刻將師爺拉過來剝皮抽筋。
“是什麽是啊,到底是什麽?你趕緊說啊”師爺一直斷斷續續的沒個準信,吳廣文勃然大怒,上去對著師爺就是一腳。
“是沐夜和肖憫月他們”或許是被吳廣文這一腳給踹醒了,師爺蹣跚的後退了幾步,也不再結巴,一下子就說了出來。
“誰?”吳廣文皺了皺眉,有些不敢相信師爺的話,趕緊又確認到。
“沐夜和肖憫月,
還有李福和肖憫月身邊那個丫鬟,呂家公子也在,一個不少”師爺也有些納悶,尋找了快大半年了都沒有找到,這一下子怎麽全都出現了。 “他們現在在哪裡?”此刻吳廣文不再像剛剛那樣平靜了,趕緊追問起來。
“他們現在正在府外”師爺站穩身子之後,見吳廣文凶神惡煞的樣子,立刻閃到一邊,和吳廣文保持了一些距離,恭恭敬敬的回答到。
“那你怎麽不早說?”現在的吳廣文真的是想好好的收拾一頓師爺,這麽大的事情,居然磨磨唧唧的現在才說;向著師爺上前一步,嚇得師爺趕緊又後退了幾步。
“是老爺你不讓我說啊”師爺低著頭,委屈的看著吳廣文,說的極其的小聲。
“我......”吳廣文揚起手,嚇得師爺趕緊抱頭。
“算了,難怪本老爺今天一大早起來眼皮跳得厲害,原來是有喜事上門啊;師爺,趕緊派人通知城防軍和下面的衙役,這次,一定不能讓這群人給跑了”吳廣文心中暗自高興,這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萬萬沒有想到,這大半年過去了,這幫人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可是老爺,他們明知道咱們在找他們,還這麽明目張膽的來府衙,是不是有什麽仰仗啊?”師爺還算比較清醒,立刻想到了有些不對勁,趕緊提醒吳廣文。
“仰仗?在這蜀州城,除了本老爺,仰仗誰都沒有用;別想那些沒用的了,就他們幾個人還能翻天不成,趕緊去,別耽誤了時間讓他們再給跑了,本老爺扒了你的皮”吳廣文此時仿佛已經看到沐夜等人跪地求饒的樣子了,也仿佛看到了肖憫月與自己兒子成親的樣子了,笑容顯得格外的得意和囂張。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師爺見吳廣文絲毫聽不見去,也就隻好作罷;趕緊退下,一刻也不敢怠慢,生怕一會真的給耽誤了時間,讓沐夜等人跑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了。
此時,在蜀州府衙之外的廣場上,沐夜等人正站在廣場中央,靜靜的等待著吳廣文的到來;說來也是巧,在來的路上,居然遇到了府衙的師爺;這不,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遇見了,就隻好讓師爺給吳廣文帶個信了。
“咦......呆子,你說這師爺都進去這麽久了,這麽這吳廣文還沒有出來啊?按理說知道我們在外面,他應該立刻就出來了啊”自從師爺進入府衙以後,到現在差不多也有一炷香的時間了,見還沒有人出來,呂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著急什麽?你是皮癢癢了,著急等那個知府大老爺出來給你松松嗎?”肖憫月沒好氣的瞪了呂仁一眼,都這節骨眼上了,還是一副不正經的模樣。
“憫月,咱們現在是什麽身份?一個是瑾王,一個是瑾王妃,還有李叔,也是鎮北侯手下曾經的將軍,別說他吳廣文一個區區知府了,就算是巡撫來了,也得乖乖的磕頭請安”呂仁看上去雖然吊兒郎當,但是這話說得卻是不假;在呂仁看來,以現在沐夜親王的身份來說,除了皇帝和太子親臨之外,誰來都可以不買帳;現在皇帝和太子都在京城,如此說來,現在的沐夜在整個大越,幾乎就可以無所顧忌的橫著走了,呂仁跟在身旁,也算是狐假虎威了。
“哎呦,本府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哪裡來的什麽瑾王,居然可以在蜀州不把本府放在眼裡?”話音剛落,只見府衙大門緩緩打開,吳廣文得意洋洋的帶著一大群衙役從府衙中走了出來;一揮手,吳廣文身後的衙役手持胯刀,一瞬間便將沐夜等人團團包圍。
“本府還說是誰這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敢在本府面前冒充皇親國戚,原來是你們啊,這大半年不見,這膽識倒是漲了不少啊”吳廣文站在府衙門口的台階之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被衙役們包圍的沐夜等人,一臉的不屑。
“吳廣文,今日我要用的頭祭奠我父親母親的在天之靈”一直很平靜的肖憫月見到吳廣文走出來了,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積蓄已久的憤怒。
“憫月?你可讓我好找啊,你知道嗎?你走了之後,我家吳憂可是天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可把本老爺愁死了;不過現在好了,你既然回來了,那就別走了,乖乖的留下來做我吳家的兒媳婦吧”吳廣文絲毫沒有因為肖憫月的怒罵而生氣,依舊樂呵呵的看著沐夜等人,看樣子是胸有成竹,對沐夜等人是勢在必得。
“哼,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做你吳家的兒媳婦”肖憫月在氣度上哪裡會是吳廣文的對手,一個是少不更事的少女,一個是久經官場的老人,勝負一目了然。
“呵呵,做不做吳家的兒媳婦,可由不得你了”吳廣文的笑容看上去人畜無害,可是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你休想”肖憫月雖然說不過吳廣文,但是氣勢上也不甘示弱。
“哎,我說吳大人,你這就不對了吧,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欺負一個弱質女流,是不是有失你的官威啊”面對眾多的衙役,呂仁沒有絲毫膽怯,向前一步,目光直視吳廣文,言語之中滿是譏諷之意。
“呂家小子,本府念在你是呂守財的兒子,現在離去,本府可以放你一馬, 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即便是你老子來了,也別怪本府心狠手辣”其實上次被沐夜等人逃離蜀州之後,吳廣文心中就明白這一切肯定與呂家有關;可是一時之間又沒有證據,而且呂守財和自己一樣,都是上面派來的,偶爾欺負一下,壓製一下可以,但是如果真要動呂守財,吳廣文自己也得需要好好掂量掂量。
“好啊,那本少爺今日就要看看,吳大人你是有多心狠手辣”呂仁沒有被吳廣文的話嚇倒,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
“你......好,既然如此,那就是你自找的了”原本吳廣文還顧忌一下呂守財,可是見呂仁如此油鹽不進,不給面子,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來人,給我上”汲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吳廣文知道時間拖得越長,越會夜長夢多;寒暄了幾句,也不再遲疑,一揮手,示意衙役將沐夜等人拿下。
“住手,大越瑾王殿下在此,爾等休得妄動,違令者,誅九族,殺無赦”吳廣文一聲令下之後,衙役們開始蠢蠢欲動,紛紛上前,準備將沐夜等人拿下;就在此時,李福一個健步擋在沐夜等人身前,將沐夜的令牌高高舉起,聲音如龍嘯虎鳴,聲響震天。
“瑾王?”
“殿下?”
雖然蜀州遠離京城,可是衙役們畢竟也屬於官差,殿下這個稱呼代表著什麽,自然不會陌生;看著李福手中高高舉起的那一方令牌,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本能的停住了腳步;一時之間,所有的衙役紛紛停了下,相互觀望,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