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年(公元1637年)八月,高峻山率領第二旅出了桐柏山,跟隨高峻山一起出征的將領有曹文詔、白文選、孫可望、周世臣、李虎,謀士劉鴻儒。
周世臣是崇文弟子,他的“周世臣營”的三千人馬也一同帶下山來。孫可望和李虎是高峻山的親隨。
二萬多人翻過胎簪山,到了一個叫鹿頭店的地方,高峻山命令部隊就地安營,並派周世臣、李虎二人帶上幾個弟兄先去棗陽摸情況。
周世臣、李虎各帶了二名弟兄,六個人經過一番裝扮,便向棗陽出發。
夏季的清晨,人們起得都比較早,天才蒙蒙亮,便有樵夫挑著木柴、獵人背著山雞野兔、菜農推著小車等在城門口,開城門的鼔聲敲響之後,一隊士兵打開了城門,守城官威風凜凜地站在城門當間,宣告開城布市。
進城例行是要檢查的,有錢的要交門攤稅,沒錢的就以物相抵,總之,風過留痕,雁過拔毛,要想進城做生意,總得出點血。
隨著太陽的升起,進城的人也越來越多,在進城的人流中,有一個南方人,一身商家打扮,手下一個二十不到的小跟班,這兩人便是周世臣和李虎,在他們身後,四個壯勞力,推著兩輛獨輪車,車上裝的都是江南的刺繡、茶葉。
“哈哈!來了條大魚。”守門官遠遠地看到周世臣,興奮地對他身邊的士兵道,“打足精神,給我盯好這個外鄉人!”
“站住!”一個瘦猴攔住了周世臣的路。
城門官兩眼緊盯著小車上的東西,問周世臣:“從何而來?”
“江蘇宜興。”周世臣答。
周世臣原本就是江蘇宜興人。
城門官道:“看上去你是個生意人,進城的規矩你應該懂的?”
周世臣拿出三十兩紋銀放在城門官的手裡,城門官滿臉堆笑:“請——,祝你一路發財!”
周世臣頭一揚,踱著方步慢悠悠地進了城,李虎和四個推車的跟在他後面。
進了城,幾個人在大街上象征性地逛了一圈,他們原本對這裡就很熟悉,所以,就奔“東陽飯莊”。
東陽飯莊現在是高峻山的聯絡點,新老板是馮雙禮偵探隊的人,姓趙,人很機靈。
周世臣一行人進到飯莊,就有個跑堂的熱情前來招呼:“客官,您幾位?”
“六位。”周世臣趁機掃視了一眼飯莊內的情況,七張桌子其中有三張是空的。
跑堂的向櫃台方向喊道:“來啦,六位裡面請!”
周世臣一行六人在跑堂的引領下,來到一張空桌前,跑堂的問:“客官,您喝點什麽?”
周世臣道:“我們人多,坐在這裡說話不方便,能不能給個雅間,錢我不會少你一紋,順便給我悶一壺高香片茶。”
跑堂的向著櫃台高喊:“好咧!六位貴客樓上請,悶一壺高香片茶!”
跑堂的說完就領著周世臣六人上了二樓,把他們帶進一個包間。
六人坐定之後,周世臣問:“你們這兒有什麽新鮮的魚沒有?”
跑堂道:“有呀,有鯉魚。”
“新鮮嗎?”周世臣不放心地問。
跑堂道:“歡蹦亂跳的大鯉魚,一兩二錢一尾。”
周世臣問:“一兩二錢,這是多大的?”
跑堂答:“都是過了一斤的。”
周世臣問:“還有沒有再大的呀?我要一兩四錢一尾的。”
我要一兩四錢一尾的,這句話就是聯絡暗語,
跑堂的一聽,連忙說道:“有有有!我這就去給客官您準備。” 跑堂的說完就登登登地下樓去了。不多一會兒,一個老板模樣的人就上來見周世臣他們。
這個老板就是馮雙禮安排在這裡負責打探消息的老趙。
老趙也是個熱心腸的人,他一上來就道:“我姓趙,你們就叫我老趙,有什麽吩咐隻管說,別跟我客氣。”
周世臣拿出一封信交給老趙,老趙看過之後就把信燒了,然後對周世臣道:“周先生,你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周世臣道:“我們來的目的是要了解棗陽官軍的情況。”
老趙有點為難,道:“棗陽這裡的官軍調動十分頻繁,這個總兵來了,那個總兵又走了,這半年好像走馬燈似的換,這不,昨天又新來了一支人馬,我還沒來得及去打聽,你們就來了。”
周世臣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們明天就去打聽。這一路我們也餓了,麻煩給弄點吃的過來。”
老趙道:“周先生請放心,飯菜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我馬上叫小二端上來,我先告辭了,有什麽吩咐你盡管說。”
當天他們吃過飯後便沒再出去,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打算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就出去打探棗陽駐軍的情況。
第二天一早,東陽飯莊來了一隊官兵,把東陽飯莊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千總帶著三十幾個士兵敲開了飯莊的大門。
“軍爺,我們是合法經營的飯莊,不知軍爺光臨小店有何貴乾?”老趙開門之後,擋在大門口問這個千總。
“少囉嗦,我們要進去搜一搜!”
老趙還是不死心:“軍爺,小的這裡就是個飯莊而已,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千總道:“你這個飯莊昨晚有沒有留宿幾個外鄉人?”
老趙解釋道:“那是我家遠房表哥,來此地做生意,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情。”
千總一揮手,蠻橫道:“給我搜!”
此時,樓梯口上出現了周世臣:“不用搜了,我們在這裡。”
千總道:“還算你們識相,惹急老子來,一把火燒了你們的飯莊。”
周世臣問:“這位軍爺,找我們有何要事?”
千總惡狠狠道:“跟我們回軍營再說!”
老趙急忙攔住:“這個不行,他們來到這裡就是我的客人,我不會放他走的。”
“你想找不痛快!?”千總拔出了佩劍。
周世臣走下了樓梯:“這位軍爺,我們跟你走就是,不要為難這裡的老板。”
千總把佩劍插回劍鞘:“那就走吧,還囉嗦個屁!”
……
棗陽官軍軍營。
周世臣六人被帶到營房裡的一個小房子裡,那個千總就離開了,不一會來了個守備,他一進門就上下打量了一番在房子裡的六位,然後凶狠狠地對手下叫道:“把這幾個賊子都給我拿下!”
幾十個大漢一擁而上,把周世臣他們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