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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編年史》第73章 交織的宿命(1)
冥河的巨浪就像一朵揚起身子的食人花,嘴裡咬著兩個苦苦支撐的生靈,嘴巴剩一絲就能完全合攏,然後將其消化。

 “閣下,拋開我的身份,你會相信我嗎?”

 “不會。”

 西利歐的回答簡潔明了,手上的動作加快了幾分。

 外麵包裹的河水越來越厚了,而且愈發堅硬,裂縫也在逐漸向下移動,這條古怪的河似乎仿佛發現了他在顧忌腳下。

 “那就請拋開我的身份吧,如你所見,我的同伴也是一名人類……”阿瑪瑟道。

 “安靜一些,戰利品。”

 西利歐打斷了他,扛著對方當成盾牌硬生生在厚壁上撞開了一條裂縫。

 但這樣一來他的劍勢也受到了極大阻滯,一時間厚重的外殼重新軟化,從四面八方席卷過來,像瓦丹城外貧民窟簇擁而來的乞丐一樣,伸出髒兮兮的手,瘋狂剝離他身上的肉色鎧甲。

 長劍紛飛,將這些漆黑的泥手斬斷,但很快又有新的生成,西利歐根本無法突圍出去。

 他暗罵一聲該死,又被迫退了回來。

 見狀阿瑪瑟也有些意動,他看得出來對方很畏懼這些河水,但他並沒有這個顧慮,於是開口道:“如果您是圖靈人,那請允許我——”

 “老子讓你閉嘴!”

 西利歐那一瞬間身上爆發出的殺氣和怒意讓阿瑪瑟打了個冷戰。

 在他漫長的生命裡從未見過這樣的憤怒。那種宛如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煞氣帶著怒意如山似海壓迫過來,讓他仿佛要窒息。

 同時也愈發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如果不是在那場騙局中喪生的士兵,根本不會這麽憤怒。

 自己好像不經意間犯了同樣的錯誤——眼前在一幕是如此熟悉。

 當初在風之蒼穹的迷宮裡,夏穆(沐言)那家夥說出依德麗爾的名字時自己應該也是這樣憤怒吧,心中最敏感的一處被人觸碰,不管對方是不是好意,總會覺得受到了冒犯。

 更何況,作為人類的夏穆和作為精靈的自己,在這兩件事裡都扮演者被人厭惡的存在——就像他厭惡人類,而面前這位逝去的老兵厭惡精靈一樣。

 所以夏穆當時是怎麽做的來著?瘋狂道歉?

 唔……只不過當時那家夥好像是強勢的一方,還把我綁了起來?

 阿瑪瑟不禁苦笑,現在想想夏穆的做法真是機智,在那種環境下,沒什麽比強大的力量壓製能讓人更快清醒的了。作為被冒犯的一方,他恨不得對方直接原地消失,道歉什麽的根本無用。

 於是他只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誠懇一些。

 “我無意冒犯,但請給我一個救贖和彌補的方式。”

 他硬著頭皮說。

 “這些詭異的河水無法傷害到我,或許我可以提供幫助。”

 四周的空間越來越小,西利歐也意識到這樣下去只會葬送了自己。

 他松開胳膊,還遞給他一把劍。

 時隔接近一年,再度摸到長劍,熟悉的觸感讓阿瑪瑟渾身戰栗。

 一時間劍光紛飛,即使在略顯昏暗的赫魯也宛如梨花綻放。

 “閣下請跟著我出去。”

 他一馬當先,一劍劈開一條裂縫,矯健的身姿讓西利歐有些恍惚。

 姿勢很優美,戰場上這麽衝的愣頭青都是第一個被元素流矢砸死的,那些年輕人呐……

 “壓低身子,新兵。”

 一句生前不知說過多少遍,深深印刻在靈魂上的話語差點脫口而出。

 在他的幫助下,西利歐順利從水殼中鑽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落在岸邊,看著張牙舞爪的河水慢慢退回去。

 這時遠遠觀望的夏洛克也跑了過來。

 “[赫魯語]乾得漂亮!”

 商人挪著臃腫的身體興衝衝地跑過來,仔細端詳著阿瑪瑟,就像在打量一頭牲口。

 阿瑪瑟感受到他的目光帶著侮辱性質,皺起眉頭,握著劍的手剛抬起來,就被西利歐用帶鞘的劍打斷了。

 不僅如此,老人還一腳踹在他後背,寬大的手掌重新死死鉗製著他。

 “[薩米加語]老實點,戰利品。”

 阿瑪瑟頓時心中一凜。

 兩人短暫的袍澤之情就此結束。

 夏洛克頭一次從西利歐嘴裡聽到另一門語言,不禁有些好奇。

 “你認識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商人一邊抓著阿瑪瑟的頭髮,仔細端詳精靈俊美的面容一邊問。

 “我讓他‘老實點’。我們生前來自同一個地方而已。”

 西利歐含糊地回答。

 夏洛克哦了聲,不再糾結那些。

 盡管阿瑪瑟看起來如同一尊琥珀色蠟像,但他依舊能從其完美的線條上看出一張美的驚人的臉。

 比起赫魯人大都粗獷的外表,精靈的面部線條的確柔和、精致許多。尤其是阿瑪瑟此時冷酷的表情在夏洛克看來更是恰到好處——就像許多男人喜歡冰山系美女一樣,瓦丹的貴婦人們對這種冰塊似的美男子一定很喜歡。

 瞧瞧這長耳朵,多麽精致!同樣的耳朵長在地精和塔林人身上就像驢子一樣!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把長耳駕馭的如此完美的面龐。

 如果給這家夥打上烙印再拿去暗拍,天知道那群成天嚷嚷著寂寞的貴婦人會瘋狂成什麽樣子。

 瓦丹的“絕對秩序”造就了許多坐擁巨額財富的女人。

 她們或是憑著年輕時美妙的迷惑了競爭對手,從而在金錢的戰爭中取勝。或是征服了強者,然後用溫柔鄉葬送了他們,再繼承其財產。更有甚者長袖善舞,把那些毫無理智,腦子一熱就大把撒錢的家夥迷的神魂顛倒——比起那些腦子裡都是肌肉的人,瓦丹的商人顯然更聰明,但也更注重享受,於是也更容易沉湎於美色。

 無論何種手段,這些財產被鏽水財閥很好地保護著的女人都富有的嚇人,但比起這個,她們互相爭搶一樣東西時歇斯底裡的模樣才更嚇人。

 當初那位古怪的東方畫師初臨瓦丹,很快就用其獨特的黑白畫征服了所有人。於是一位貴婦人專程邀請他為自己畫一幅肖像畫。

 這在畫師看來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於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然後第二天,酒館的大門就被人堵上了。

 來人是那位女士的死對頭。

 死對頭說你不能給那個賤人作畫,要畫也是畫我,畫師一臉懵逼,正想說點什麽,那位女士拍馬殺到,兩人頓時吵作一團。

 這僅僅是個開始,然後就有更多的生力軍加入,話題也從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升級,從“這幅專屬肖像畫該屬於誰”最終登頂,變成了“誰才是瓦丹城最美麗最高貴的女人”,絲毫不顯得生硬、突兀。

 最後一位“盛名”在外的年輕寡婦帶走了畫師,後者在她那座宛如水晶宮一樣豪華的莊園裡逗留了整整七天。

 全程圍觀了這場鬧劇的夏洛克從那時起就把商業目標放在了女人身上。

 而現在,他覺得自己手裡抓著的不是琥珀色的頭髮,而是一張張“鏽水財閥”最大面額的水晶儲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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