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結局:‘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
“評價:你不光消滅了夜色鎮的危機,還消滅了夜色鎮。”
“得分:15”
望著這個結果,費洛久久說不出一句話,直到茶茶的聲音將他喚醒。
“請問是否要公開數據?”
費洛愣了片刻,下意識地選擇隱藏。
開什麽玩笑,這成績已經夠丟人的了,還要公開來讓別人嘲笑嗎……
“提醒:您的當前名次為第一位,是否繼續選擇隱藏?”
什麽?
第一位?
費洛再一次愣住了。
“你確認沒搞錯,真的是第一位?”他忍不住問。
然而沒有回應。
這應該是某種類似魔法傀儡的應答,自己剛才使用了錯誤的口令……
於是費洛說道:“公開數據。”
“您的成績已上傳,目前位列排行榜第1位,當前獎勵為第一檔:1000金幣。注:榜單非最終結果,隨時可能波動,請您注意檢查。”
費洛看了眼完整的榜單,除了他的團隊拿到15分以外,其他連個兩位數都沒有……
排在他下面的恰好是塞繆爾為首的一群人,9分……
原來這對所有人而言都很難啊……
費洛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但總之,心情好了一些。
道恩教授的小屋裡,老人的保姆愛麗絲為兩人端來煮好的咖啡,順帶拿走了道恩藏在手杖裡的煙鬥。
目送她走出屋子,老教授咳嗽了一聲,沐言會意地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這是他從風之蒼穹帶來的特產,那群德魯伊們種植的煙葉。
包括伊戈爾和尤彌爾在內的幾人都是大煙鬼,幾乎成天求著芙蕾雅多催生一些。作為掌握了「栽培術」的傳奇法師,沐言自然也少不了被委托,並中飽私囊一些。
小心翼翼地點上卷好的煙葉,道恩教授用力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後,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你為什麽突然對費洛那小子感興趣了?”他問。
沐言動動手指,將煙霧牽引過來,濃縮成一條絲帶,在指尖把玩。
“一個月前接觸過,覺得他是個很有趣的人。”他答道。
事實上他看了昨天的記錄表,費洛和他的小夥伴們打出了有史以來第一個“真·結局”,獲得了兩位數的高分。至於其他那些,連副本裡真正的陰謀是什麽都不清楚。
“有趣?我倒沒覺得他有你‘有趣’。”老教授笑著罵了句。
自從沐言變著花樣拒絕讓他見埃裡克後老人就這個樣子。
不過老人還是沉吟片刻,在吐出第二個煙圈後開了口。
“費洛啊……這孩子我有點印象。他是勞倫斯陛下那幾個孩子裡最聰明的一個,當然,也稱得上有趣。
“很早以前,那時候他才只有十二歲,被送到我這裡。你知道的,王室那群人總喜歡把他們的孩子送到我這裡來,好像跟著我一個禮拜就能點石成金一樣,真是不切實際。不過這孩子不一樣,他很成熟,甚至熟得過了頭。
“他呆了一個禮拜後,臨分別前突然問我該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帝王。”
“您怎麽回答的?”
道恩笑了笑,“我以為是哪個吃飽了撐的權臣蠱惑小孩子來試探我對選擇繼承人的態度,就沒回答,揮揮手讓他離開,但這家夥竟一屁股坐下不走了,說我不回答他就不離開。沒辦法,我想了想,告訴他說珈藍沒有帝王,珈藍只有追尋真理的法師們。
“‘那要國王有什麽用?’那孩子問。
“‘法師的時間很寶貴,
法師的精力也有限。所以他們會收學徒來協助魔法實驗,而實驗需要材料,材料來自廣袤的荒野以及魔獸身上,為此他們專門雇傭冒險者替自己采集。學徒也好,冒險者也罷,這些人背後又有家庭,有其他人,這些人再往外拓展會接觸更多人,於是對每個風光無限的法師而言,他的交際圈就像凍土上的寒霜花,表面上只有幾公分高的小藍花,可根系在泥下綿延十幾米,完全刨出來後,才能看到根系上重達好幾斤的塊莖提供著養分,這才換來地上的光鮮。“而珈藍,是洛坎最美麗的花圃,這裡種著洛坎最美麗的寒霜花,所有人都羨慕淡藍色的花朵高潔、端莊,卻沒有人羨慕地下那些不為人知的塊莖。’我當時這樣回答的,也沒指望他能立即理解。
“可是那小家夥若有所思,‘所以國王就是這些塊莖嗎?’他緊接著問。
“‘沒錯,不止國王,我們都是那些塊莖,國王不過是其中最大的一顆。他的風光被這些花朵完全掩蓋,他不能被稱為帝王,頂多只能算作塊莖的管理者。那麽現在,你還想成為管理者嗎?’我這樣反問他。
“他似乎猶豫了,許久才好像下了什麽重大決定,站起來朝我鞠了一躬,然後離開。有趣的是,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沮喪,就是那副平靜的樣子讓我覺得有趣。”
老人回憶道。
“還有這麽個故事啊……”沐言喃喃道,又問:“那他在戰鬥領域有沒有表現出什麽不俗?”
“這你就問錯人了,畢竟我又不是他的導師……說起這個,那小子倒是和戴斯蒙走得很近,他們還組建了一個學生組織,嗯……名字取自城邦時期的一個盜賊團夥,叫兄弟會。”
“兄弟會?”
沐言突然叫出了聲。
“嗯?你也知道嗎?”
“沒,聽著就有一股別扭的感覺。”
“是啊,我也這麽覺得。”老人笑笑,“昔日這樣一個肮髒、黑暗的代名詞,卻被他們冠以忠誠和團結的教義,然而根本目的卻是為了個人的私欲……”老人不置可否地笑笑,點到即止。
沐言也沒有多問。
他仔細思考了自己了解到的兄弟會,資料著實少得可憐。
遊戲裡玩家接觸到兄弟會的人很少,因為兄弟會的前身就是陰影腳步,換句話說,兄弟會真正在牧馬平原以成熟組織的身份被人知曉,是在陰影腳步這一組織覆滅後。
至於後者是怎麽覆滅的,這也是一個謎,涉及部分高難度且唯一的神秘任務,只有個別玩家知道,一旦這些玩家不願說出來,就會成為秘密。
事實也是如此,沐言查了很久都一無所獲。
但他很清楚一點,即珈藍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更換國王,也就是勞倫斯二世從新葉之年到遊戲關服都健在,而兄弟會的首領也是戴斯蒙,非這位三皇子殿下。
這其中發生了什麽故事?莫非戴斯蒙弄死了費洛?可因為什麽原因呢?聽起來兩人的交情還不錯……
他突然想起當初扎老師將筆記本作為禮物贈送給他時,觸發了某些任務,當時是這樣描述的:
“它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人類世界的著名殺手組織‘兄弟會’首領戴斯蒙手裡,之後便不知所蹤。據說他們讓斯拉克去摩根海域執行的任務也和純白之球有關。”
其中“它”指的是純白之球——而這東西,沐言之前不了解,現在卻再清楚不過了。它與信仰之力有關,也就是說,純白之球是個大號經驗球,足以讓一個普通人一口氣提升到85級以上,成為足以媲美伊蘇、嘉頓這種級別的存在。
而它長時間呆在海神卡利普索手中。
這個時間點,卡利普索還沒和伊蘇鬧翻,兩人名義上都是伊卡莉的信徒,但區別在於,卡利普索愈發朝著嘉頓的方向靠攏,兩人私底下還進行過不為人知的交易,這其中最有名的的就是埃圖斯。
嘉頓的信徒火妖埃圖斯曾是名獵潮者祭司,光長相就和深海裡的男性塞壬一模一樣,他是卡利普索最忠誠的信徒。埃圖斯大人為薩弗隆帶去了潮濕的海風,一個人包攬了薩弗隆大大小小各種雞飛狗跳的家務事,對嘉頓而言,這筆買賣真可謂大賺一筆。
雖然沒細問,但沐言大概能猜到嘉頓用什麽換來了埃圖斯。
八成是一個信息,無比重要的信息。
卡利普索的信仰來源於七海諸族,而無盡之海遠離內陸,與伊蘇這個“內陸水”流之主毫無關系。所以海神應該從嘉頓那兒知道了伊卡莉被禁錮在魔網之上這一事實,於是頭頂上高懸欲墜的達斯克摩之劍瞬間變成了焊死在牆上的裝飾物,她便由此變得肆無忌憚。
伊卡莉麾下的諸神遠不止四大元素神和卡利普索這五個,山川河流、狂風雷電、甚至環繞牧馬平原的季風都能歸到她名下,可他們一個接一個消失,就連最為堅韌的亙古者沃森都成為失去心智的原始傀儡,目睹這一情況,遠離內陸的卡利普索難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想法,這位早就不安分的主在得知此消息後順勢起義,試圖成為與嘉頓一樣的自由神……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 元素高塔這才蠱惑了人類去無盡之海偷取純白之球。失去了大量力量的卡利普索也因此無法管理七海,被伊蘇趁機打傷,之後七海也被海女巫屠戮乾淨……
這是遊戲中的那段歷史,這樣一來,就變得明朗了起來,它依舊是信仰之戰的一部分,獲勝方是伊卡莉。
可也有一事尚且不明,這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斯拉克又是誰……
想了半天,沐言打算回去問問扎老師他是從哪兒得知了純白之球的消息。
……
回到公寓,格莉絲正在給阿瑪瑟編頭髮,看得出來師母大人很閑,而且她覬覦精靈這一頭美麗的銀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像畫家看到潔白的畫布一樣躍躍欲試。
“達米安老師呢?”沐言問。
格莉絲衝廚房努努嘴。
原來一家之主在行駛自己給餐具洗澡的偉大權力……
沐言帶著同情瞥了阿瑪瑟一眼,在格莉絲的巧手下,精靈的銀發被分三層編成不一樣的形狀,從背後看起來就像個即將戴上水晶冠的公主。
“加油。”
他比了個手勢,換來精靈一個白眼。
來到廚房道明來意後,一家之主偷偷看了眼外面,確認夫人正忙於編辮子無暇顧及自己,便從水裡揪出一個軟乎乎的水元素,把碗筷一股腦塞給它,自己拽著沐言消失在廚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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