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春節,北方的寒夜裡大雪紛飛,我在南方的豔陽裡四季如春。
因為過年的緣故,滿大街都能感受到喜慶的氣息。除了家人以外最多的就是朋友聚會,鎮上的KTV飯店基本到了這個節點上生意火爆,我和一群多年未見的好友在一飯店裡吃火鍋,飯後玩撲克打麻將到凌晨。
邊喝酒邊嘮嘮家常,包間裡的氣氛其樂融融。差不多到12點時,阿傑接了女友打來的電話,丟下撲克匆匆離開飯店,走時太匆忙連錢包也落在飯店。
我問朋友:“他發生什麽事了嗎?”
朋友說:“他女朋友又發病了。”
他的女友是我初中的學妹,學生時期沒和她有任何交集,但因長相清純在學校裡也對她早有耳聞,對她耳聞的主要原因其實是他的女友是個問題學生,抽煙、喝酒、打架、早戀無一不沾。阿傑是個外貌協會,泡她的時候沒想太多,初中時期就在了一起直到現在也多年了。
我說:“她得了什麽病,嚴重嗎?”
朋友說:“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玩到凌晨回了家,洗完澡後躺在床上反轉難側。其實我是個很容易就陷入悲觀的人,正感慨萬千,想著她年紀輕輕,怎麽就病了呢?
那天晚上沒睡好,早晨五點就被外邊震耳欲聾的炮聲給吵醒,在鄉下的春節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打開窗戶就能嗅到喜慶的氣息。我打開冰箱拿一瓶牛奶。然後無聊地躺在沙發上玩微信,發現阿傑發了一條和氣氛特不符合的心情,他在心情裡寫到:大過年的,我都快瘋了。我聯想到他的女朋友,然後在底下留言安慰他:會好的,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中午時阿傑家打冰爐,打電話叫我去他家裡做客,我買了一箱蘋果和朋友一起去他家裡拜訪,去到他家裡時看到很多老同學都在場,熱鬧非凡。
他女友在廚房忙裡忙外,笑容可掬地端著水果走到客廳,然後和我們坐在一旁侃侃而談,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模樣,我好奇地問了身旁的好友:“你不是說她病了嘛,怎麽完全看不出了呢?”
朋友低聲在我耳邊回了句:“看看她的手。”
只看到手腕的位置上包了一層白紗布,我好奇地問:“自殺的?”
朋友點了點頭:“嚴重的心理變態。”
我看著眼前的女人沒有任何異常,聊得開心時手舞足蹈,偶爾還跑到廚房裡幫阿姨洗菜做飯,完全一點毛病也沒有,這就讓我更好奇了。
那天在阿傑家聚到晚上八點多,然後有人提議到KTV裡喝酒。
阿傑的女朋友沒去,說身體不太舒服。那天晚上阿傑喝得有點多,醉意朦朧地坐在沙發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他和我說:“我覺得我這輩子都完了。”
我說:“何以見得?”
阿傑拿起一瓶酒猛灌進嘴裡,然後沮喪地說:“我女朋友其實是個瘋子。”
我好奇地正想聽他說下去,然後看到他手機屏幕亮起,正顯示女友的來電,我說:“你女朋友給你來電了。”
他怔怔地看了下屏幕,然後按下關機鍵說:“就是這樣,十分鍾一個電話。”
我正想安慰他說,可能是你女朋友太關心你了才這樣之類的話。還沒說出口呢朋友拿著手機睇到他身旁說:“你女友把電話打到我這來了,快接吧!”
阿傑擺了擺手:“你跟她說我喝多了接不了。”說完後再次拿著酒往嘴裡能灌,怎麽也攔不住。
半個小時後,我接到他女友的電話。我說:“阿傑喝多了,現在沒辦法回去。”
她說:“不管他喝了多少酒,你找個朋友死也要把他架回來,馬上。”
我看著這癱在沙發上的醉漢,和幾個朋友扶著他上了車,送回了家。
打開門,總感覺連空氣也變得怪異。他女友紅著鼻子怔怔地看著他,一副失望的表情:“你不愛我,是嗎?”
我提醒了下:“他好像喝多了!”
阿傑扶著桌子,踉踉蹌蹌地走到沙發上坐下,帶著醉意說話也斷斷續續地:“現在不是你想死,是你想讓我去死。要不我們一起跳下去吧。”
女友聽完突然地跑到窗台,拉著窗邊爬了上去,我沒來得及想任何東西,飛快地跑到窗前拉住她的手臂,我說:“他喝多了,說的都是醉話。”
她冷靜了下來以後,然後爬了下來,蹲在地面上泣不成聲。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知道一切都安全了以後,然後和朋友離開阿傑家裡,事後想起才驚魂未定,一路上問朋友剛才發生的事情。
朋友說:“他女朋友是個瘋子,真的是個瘋子。”
再見阿傑是一個月後的事了,當時我在深圳上班,他約我出來吃飯。我忍不住好奇便問了下他和女友之間的事情。
一說起女友,他無精打采的放下筷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說:“遇上她,我這輩子都完了。”
我說:“與其這樣煎熬,怎麽不痛快點分手呢?”
阿傑歎了口氣:“我一和她聊這個話題,她就開始尋死覓活的,可不是開玩笑嚇唬你的那種,她手上的傷疤就是割腕留下的。”
我聽完後心裡都嚇得抖擻,拿起桌面的茶喝了一口,裝著鎮定地問:“然後呢?”
“有一天晚上她想要(*),我說我太累了直接沒理她,然後她哭了一整晚,說我不愛她了。我裝著睡著了無視她,她打碎了杯子故意把我吵醒,我打開燈看著她拿著玻璃放在手腕的位置上…”
我感覺他更像是講鬼故事,連忙打斷他的話題說:“有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了嗎?”
他沮喪著臉問我:“有什麽辦法離開她嗎?不然我就會瘋了。”
我開始同情的看著他:“你沒有辦法離開她,但你或許可以嘗試用什麽辦法讓她離開你,讓她對你絕望是唯一的辦法。”
吃完那頓飯之後我和阿傑就很少見面了,2013年中旬去了廣州工作之後,和他的聯系越來越少。
我有好幾次回老家,但阿傑一直待在深圳。倆人回老家的時間湊不到一起,所以後來都很少聯系,直到2015年他說他要結婚了,給我發了請帖,女方的名字上正是他的女友。
當時在微信上給他轉了紅包,沒有去參加他的婚禮,他在微信上和我說:“你以前和我說過的方法我有償試了,但她一直都沒對我失望。有段時間我騙她說我賭博欠了一筆錢,她找朋友找家人借錢替我還了。她說欠的錢可以一起打工慢慢還。我想她都這樣了,就結婚吧,大不了以後一起瘋了。”
這是完美的結局還是瘋狂的開始呢,我還真不知道,隻回覆了阿傑倆個字:恭喜!
不知道你們有沒遇上過這樣極端的對象,和瘋子唯一的區別就是可以正常的生活。我沒有和這樣的人拍過拖,但我有遇見過不少這樣的人。我以前有個同事叫小紫,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正在躲一個瘋子,那是她的前男友。她說要和他分手,然後他就像瘋了般死藏爛打,他每天在她上班的路上堵她,經常在她居住的小區門口下徘徊,嚇得她不僅搬家,最後連工資也沒要就離職了。
她男友說著多愛她的話,求著她回到她身邊,他說他以後再也不會做其他偏激的事情了,他說離不開她。阿紫並沒心軟,他說離開她他就會難過得想死掉。
男友給她發了一張圖片,他為了證明有多愛她然後切下了自己的一根手指,這是真事,絕對的驚悚。
阿紫最後逃離那座城市,換了手機和QQ。她斷了和他所有的聯系。最後關於他的,就不了了之了。
當我們生活中遇上這樣的人時,離開一定是最好的選擇。不要去猶豫太多,不要抱著對方會改變的念頭,隻有遠離這一切噩夢,才能開啟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