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姐，你不會還在睡吧?我……”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空氣好像也凝固了，來的不是外賣，而是蘇雯。

　　“雯雯。”蘇顏有些尷尬的同她打招呼。

　　“我……你的包包到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把包塞到季遠手裡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了。

　　蘇顏連忙追出去卻眼睜睜看著電梯的門合上離去，幸好搭上了另一班電梯，在停車場處追上了蘇雯。

　　“雯雯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雯冷冷的望著蘇顏，“那是怎樣?”這她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讓蘇顏覺得很陌生。

　　“上次你問我的時候我們確實還沒在一起。”

　　“那現在呢，你們在一起了嗎?”

　　“嗯。”蘇顏不想否認，她從來也沒想過要刻意對蘇雯隱瞞，隻是她和季遠的開始太特別，特別到她自己也沒預料到，也不知道該如何同家人說起這一段由一夜晴開始的故事。“雯雯，我不是有意瞞你的，我們也是剛剛才在一起的，如果這件事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話，我向你道歉。”

　　“傻瓜，幹嘛要道歉。雖然你是我妹妹，可你是大人了呀，你談戀愛什麽的當然也不用向我報備。”蘇雯嘴角勾起淺淺的微笑，柔聲的安慰道。

　　蘇顏突然覺得松了一口氣，她們是姐妹，從小就無話不談甚至比親姐妹還要親的姐妹，她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叫兩個人生了嫌隙。“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生我氣了呢?”

　　“我倒是真有點生氣，氣你放我鴿子啊，我的雲記早茶泡湯了。”

　　“嘻嘻，咱們現在去吃也來得及嘛，我叫了外賣，說不定這會兒已經送上去了。”

　　“算了，我可不想當你倆的電燈泡，你快回去吧，穿個居家服就下來了也不嫌丟人。”蘇雯故意嫌棄的口吻道。

　　蘇顏吐了吐舌頭心道，也不是第一次這麽穿了，“那我改天請你吃大餐補償你。”

　　“那你可多帶點銀子，我可一定要痛宰你一頓。”

　　“沒問題，隻要蘇大小姐吃的盡興，傾家蕩產我也在所不惜。”蘇顏拍胸脯保證道。

　　“傾家蕩產，你當我是豬啊?”蘇雯賞她一記白眼。

　　“對了，雯雯，我和季遠的事能不能先不要和姑姑提起?我不希望我們的事影響姑姑的婚姻，等我找個機會自己和她說。”

　　“好，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蘇雯坐在出租車裡，望著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松開了泛白的手指，掌心中深深地印跡痛感猶存。半.裸著身子的季遠，面色潮紅、衣衫不整的蘇顏，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溫存的味道，難怪他連婚禮都沒來的及參加。

　　蘇顏回到家裡和季遠一起吃了雲記送來的早餐，季遠說不如她那天做得好吃，蘇顏卻覺得他味覺一定有點問題，她那半吊子廚藝怎麽能和雲記相提並論呢?

　　蘇雯的態度叫她覺得輕松了不少，心情愉悅的負責收拾起餐桌，季遠從身後抱住她輕輕地、一下一下的啄在她的頸間，在她耳邊吹氣，舌尖勾住她小巧的耳垂畫圈打轉，吞沒在濕熱的吻中。這是蘇顏最敏感的地方，片刻之間她全身的毛孔都擴張到了極致，甚至連血液裡都是酥酥麻麻的。“喂，你幹嘛?”軟軟的語調，似拒絕，更像是在邀請。

　　“你是吃飽了，可我還餓著呢。”灼熱的氣息悉數落在她的耳邊，語氣曖昧至極。

　　如此明顯的暗示，蘇顏當然明白指的是什麽，

未完成的動作，重燃起的情浴，他似著了火的身子瞬間也將她點燃。環住他的腰仰起頭來回應著他的熱吻，指尖在他腰間跳躍，時而輕緩，時而用力，空蕩的公寓裡只剩交纏在一處的呼吸。　　季遠將她打橫抱起放在臥室的軟床之上，卻舍不得放開她溫柔的唇，不知道是誰脫了誰的衣裳，兩具軀體已是坦誠相對，愈漸滾燙仿佛唯有相互交融在一處才是彼此的解藥。順著光潔的頸子一路而下，再到鎖骨，再到她胸口的朱砂痣流連，唇間的溫度直達她的心房。

　　把她當做一部恢弘的史詩巨作，以吻為筆在她身上妙筆生花;把她當一把價值連城的古琴，指尖在她身上轉軸撥弦;把她當做高深莫測的佛典，虔誠的在她身上的每一個角落誦讀焚香。低頭忘去她眸光瀲灩，凌亂的發絲更顯風情萬千，小手捧住他的臉問出心中最後的疑惑:“你是不是喜歡我的身體?”

　　“是，我是喜歡你的身體，可你的身體不也是你的一部分嗎?和你的美貌你的才華一樣，都是你的一部分。”

　　“你都沒有問過我的名字。”聲音裡委屈滿得快要溢出來。

　　“是我不好。”他柔聲哄著她，溫柔地吻上她微微顫動的睫毛，蜻蜓點水的一吻，不帶任何情浴，隻是乾乾淨淨再單純不過的一個吻，卻將她視若珍寶捧在手心。“不管你叫什麽，你都是你，是我喜歡的這個你。我喜歡你的身體，喜歡你這個人，喜歡你的所有。”

　　她一直以來糾結的事卻叫他短短幾句話就化於無形，心裡的那些困惑仿佛已經不再重要了，心頭上的積雪慢慢融化，在她血液裡流動，匯集在眼眶之中。勇敢的迎上他的唇把自己的身體和心都完完整整的交給他，任他吻乾眼角和臉頰邊的淚痕，任他為所欲為。“季遠……”蘇顏整個背部都酥酥麻麻的，渾身上下通了電一般，忍不住喊著他的名字。

　　這一聲如泣如訴，從她誘人的紅唇中吐出來宛若天籟，心口好似被千萬隻的爪子來來回回的撓著，鋪天蓋地的渴望將他吞噬。

　　蘇顏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季遠正望著他，輕吻她柔順的發梢眼中滿是寵溺。身子疲倦的要命，在他身邊蘇醒卻是滿心的甜蜜，抬起手摸了摸他略帶胡渣的臉龐，聲音慵懶的要命:“看著我做什麽?”

　　順勢拉過他的指尖吻在唇角:“我看我的女人天經地義。”

　　眼睛彎成一條橋，嘴角舒展開來:“真霸道。”

　　季遠俯下身來吻住她嘴角邊的梨渦，再輾轉到唇上，越吻越深，越吻越重，指尖穿梭過她海藻般的長發。明明不是什麽勾人的舉動，可眉眼間卻盡是渾然天成的柔媚，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蘇顏這樣叫他不能自己。

　　蘇顏推開他從他繾綣的吻中逃開，轉過身去背對他:“不行，我好累。”她覺得自己體力快要透支了， 除了疲倦睡去之外他們一直在做，且一次比一次持久，雖然她也是樂在其中的，可總得有人存幾分理智吧。靠他是不可能了，索求無度，一遍一遍的要著她，頗有種“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味道，放古代絕對是昏君一枚。

　　可季遠哪裡肯那麽輕易就放過她，一手掌控住她的豐盈，另一隻手不安分的在她平坦的小複間遊蕩，用低啞性感的聲音叫她的名字。她握住身上的罪魁禍首，忍不住嬌嗔道:“你節製一點好不好?”

　　“我已經節製了好久了。”

　　“我骨頭都快散架了，腰酸死了，不要。”蘇顏抵死不從，她知道隻要一妥協，他就會換著花樣把她折騰的死去活來。

　　“好，我什麽也不做，隻是抱著你。”手上大的動作停止了，指間卻依舊小范圍的在她肌膚上打轉，撥開她的長發或重或輕的呼吸肆意噴灑在她光潔的頸子之上，唇畔時不時若有似無的觸碰她圓潤的耳垂。

　　白皙的肌膚上再次染上了粉霞，腿心傳來綿綿密密的酥麻之感，眼中似蒙上了霧氣漸漸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的大腦已經停滯，體內只剩下最原始的欲忘，本能驅使著她，她渴望他的侵襲，渴望他在她身上開疆擴土，渴望與他一起醉生夢死。“季遠，季遠……”聲音裡染上了哭腔，季遠拿回主動權反身壓在她身上，風起雲卷，馳騁四方。

　　事後蘇顏想起丁霓霓說過的一句話:“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別信男人這張嘴”，簡直是警世名言。“我隻是抱著你，什麽也不會做這種話”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