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整個武林界,就是這種水準的話,伍斌真的想不驕傲都做不到了。
然而就在此時,進來了一個身材瘦削之人,全身罩在一個灰色的袍子裡,臉上蒙著黑色的口罩,露在外面的額頭白皙得耀眼,因為眼皮耷拉著走進來,伍斌都看不到他的眸子。
但是在天目觀照之下,此人的一身修為竟然已經是靈氣淬體初期了!
伍斌見何至順沒有向自己介紹此人,馬上明白過來,這就是那些無門無派的高手了。
來人沒有走到前排,直接在最後排的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靜靜地坐著,顯得格外的孤寂,就像是來默哀的。
然後突然抬起眼睛向伍斌這邊掃了一眼,伍斌沒有退縮,跟此人對了一眼。
那人眸子黑得深邃,跟伍斌那明亮清澈的眸子碰了一下,伍斌那不退縮的態度讓他皺起了眉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慍怒。
在武林界,這種互不相讓的眼神接觸,簡直就可以視為一種挑釁了。
可伍斌不是武林界的啊,他不懂這規矩,就覺得自己很難見到這種靈氣淬體期的後輩,看仔細了,留一個比較深的印象,日後見面也好打個招呼。
那口罩男無奈,因為他也不能讓自己的目光化為劍,將眼前這家夥撕碎了啊。只能在心裡狠狠地詛咒:“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如果換個地方,你敢這樣挑釁,我一定戳瞎了你的眼睛!”
拍賣會開始了,前三樣藏品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伍斌懶洋洋的,看旁人是如何舉牌的,覺得跟電影裡放的情景倒也差不多,只是大家並不會競拍的那麽激烈,偶爾有競價的,還會引起彼此的哄笑,最後總是有一方禮貌的放棄。
第四號藏品,無名之劍,時隔一年之後,以半價出場。
這劍其實不應該叫無名,最契合它的名字應該叫無鋒,因為這劍很厚實,看材質和古拙的製式應該是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古董級的東西,但它之所以在上一次流拍了,只因為它是未開鋒的東西,就像是畫了一條龍沒有點睛一般。
拍賣師開始叫價:“起拍價五十萬,比起去年的價格,委托方已經是半價大酬賓了,有沒有願意出價的?五十萬第一次,五十萬第二次……”
伍斌舉起了牌子:“五十萬。”
“好,這位先生出價五十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拍賣師這一刻有點小激動,因為在他心裡,這件東西因為沒有開鋒,估計今年又沒流拍,沒想到前排這位看起來像是剛剛掃大街過來的小夥子出了價。
有人輕聲嘀咕:“這家夥,腦子進水了。”
“六十萬。”
拍賣師更加激動了:“後排這位先生出價六十萬!六十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六十萬第一次。”
“七十萬!”
伍斌再次舉牌,他就不明白了,後排那家夥為什麽要舉牌,不過人家也有舉牌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哪怕這個理由是因為看他不慣。
“八十萬!”
後排再次舉牌,好像意猶未盡的樣子,聽他的口氣,伍斌如果再舉,不出意外,他還會繼續競拍。
伍斌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吧,沒必要跟人慪氣。這劍只是金屬看起來有些特色罷了,不見得比自己的鋤頭更厲害,雖然不順手,鋤頭還是件如假包換的神器呢。
“八十萬第一次,八十萬第二次……”
拍賣師盯著伍斌,但伍斌不為所動,顯然是不想競價了。他雖然不是守財奴,但從小就沒有揮霍的習慣。
“九十萬!”
旁邊的何至順突然舉了牌子。
伍斌意外地看了何至順一眼,
何至順滿面春風的看著他,似乎早有算計。“一百萬!”
後排也舉了牌。
“一百一十萬!”何至順毫不相讓,好像比那口罩男更加堅決。
大家不由竊竊私語,覺得這何至順和那口罩男是不是瘋癲了,這東西去年一百萬的底價流拍,今年還漲價漲到一百一十萬了?
那口罩男也遲疑了,因為他原本只是想花點錢膈應一下不知進退的伍斌,沒想到半路殺出個何至順,這老道剛剛升任了掌門,一副小人得志財大氣粗的模樣。
口罩男倒不在意幾百萬塊錢,但是覺得如果花費幾百萬去買這麽個笨拙的古劍,又顯得有點傻了。
就在他遲疑不決的時候,拍賣師已經喊到了第三次:“一百一十萬!成交,恭喜何掌門,成功競得四號藏品。”
“一百一十萬,倒也不算貴。”伍斌突然說。
“我知道。我本來就是替你競拍的,你剛剛出到七十萬,你還是出七十萬好了,剩下的尾子,我來幫你付了,算是送你一個禮物。”
伍斌搖頭:“那不行,無功不受祿。交情是交情,錢是錢,一碼歸一碼,親兄弟還明算帳呢。”
何至順略有點尷尬,他確實是想跟伍斌套近乎,可是伍斌雖然年輕,卻不入套啊,他換了個話題:“伍老板,說起來你也不算缺錢的,既然想要那劍,為什麽剛才又放棄了呢,就因為多了幾十萬塊?”
伍斌想了想,笑著說:“我首先要糾正你一下,我不是不缺錢,現在我酒莊投資了一千萬,而茶莊還有那麽多員工要養活,其實我很缺錢的好不好?然後就是,我認為,人一定不要被物欲牽引,否則只會讓自己活得更加猥瑣,後排那麽踴躍的競拍,說明他比我更渴望這件東西,那就讓給他好了。”
何至順搖頭:“伍老板,那你還是年輕了。那人不是想要,他就是想讓你得不到而已。”
“何以見得?”這個伍斌確實是不知的。
“因為一開始他並沒有報價,而是在你報價之後開始競拍的。而且每次你一出價,他立馬舉牌,根本就沒有思索,好像抱定一個信念,怎麽都要讓你拿不到東西。”
聽了何至順的分析,伍斌點了點頭:“那倒是有可能的,呵呵,城裡人的套路太深了,我還是回白水溪去比較好啊。不過這件事真是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出手,真的就被他惡趣味的攪合了呢。”
何至順笑眯眯地說:“你知道我是怎麽競拍贏了他的嗎?”
這下伍斌倒不含糊了:“知道啊,你比他表現得更加迫切更加想要。”
何至順點頭:“伍老板果然一點就通,我們換了個人跟他競拍,他一時就迷糊了,看到我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他更加遲疑了,如此一來,我自然可以得手了。畢竟,他認為你只是個沒錢的窮小子,要贏你很簡單,而我雖然是個廢物,卻是青雲派的掌門人,他想要贏我,不傷筋動骨可不行的。”
伍斌豎起大拇指:“何道長,你真的是狡猾狡猾的,佩服佩服啊。”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我這都是血淚得出來經驗。”
伍斌笑:“那也是值得的。這次多虧你,我才能贏得揚眉吐氣。”
說到這,伍斌覺得奇怪,那口罩男為什麽看自己不慣,非要攪合自己的事情呢,他忍不住回頭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那口罩男也惡狠狠地看著他,樣子帶著狼一樣的狠辣勁。
伍斌搖頭歎息:現在的孩子都怎麽了?驕橫起來,看人不順眼就想殺人滅口麽?太可怕了,難道不知道,這世上就因為有跟自己不一樣的人才可愛的麽?
收回目光之後,他繼續關注現場的拍賣,只不過後面都沒有什麽值得他在意的東西了。
接下來就到了何至順的那些不入流的培元丹,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些培元丹都被人當成寶貝一樣給買去了,而且都還是高於底價的。他只能感慨:有錢人真多啊,看來仙劍茶真的要漲價。
最後,他那顆壓軸的洗髓伐骨丹擺上了台子。
拍賣師的口吻也變得激動起來,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似的,對這洗髓伐骨丹進行了長篇累牘的介紹。大約是說,在他有記憶來,拍賣場還沒有賣過洗髓伐骨丹這種高級的丹藥,而這顆洗髓伐骨丹的品級,是上品!
說著,拍賣師還當眾打開了木盒,讓大家觀看那瑩白的洗髓伐骨丹。
看著那夜明珠一樣閃爍著雪白毫光的洗髓伐骨丹,全場都沸騰了,那些大門派的掌門人哈喇子都流了一地啊。
伍斌回頭看那後排口罩男,發現這一下,他的目光沒跟自己,而是被那顆洗髓伐骨丹給牢牢地磁住了。
伍斌倒不想報復他,但是他仔細觀察場內眾人的反應,竊以為,待會那口罩男還真不一定能夠如願以償呢。
因為在他看來,口罩男是唯一一個憑著等級能夠使用洗髓伐骨丹的,但是那些掌門人,也是一隻腳踏入靈氣淬體期的人,就不許人家先買個丹存著,等到境界升上去了再食用麽?
所以,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也。
拍賣師說出了底價一千萬這個數目,現場一片死寂。
“一千萬第一次。”
“一千一百萬。”出價的竟然是何至順,而且是直接加價。
這老道,剛才的培元丹拍賣出了七百多萬,現在自然是財大氣粗了。
“一千二百萬!”
後面那口罩男也舉起了號牌,他的眼此時變得很銳利,舉號牌的時候,動作很凝重,那小小的號牌,被他玩出舉輕若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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