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斌在門前等那“哈欠臉”,手裡捏著那把飛刀。
他身穿漢裝,單手背在身後,挺拔得就跟一孤松一般,背後是飛簷木樓,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陷入了武俠世界一樣。
這要拍一個照,完全可以做武俠書的封面,而且還是主角特別超脫凡塵的那種。
哈欠臉慢慢走近,看到這個飄逸的小夥子,心裡倒是暗讚了一聲:“不錯,這才是高手的風范。”
伍斌待他走近了,拱手道:“我就是伍斌,仙劍茶莊的老板。不知先生怎麽稱呼?”
“唐門唐江陵,肖鵬是我的徒弟。”哈欠臉直言不諱,看他的模樣像是個墨跡的人,但行事風格卻極為爽快。
“明白了,唐師傅,你這次來……”
“不是報仇,隻為切磋。”唐江陵笑著說,瞌睡眼眯縫起來,睜著就跟閉著沒什麽區別。
切磋?伍斌略沉吟了一下,突然笑了:“唐師傅,你用什麽跟我切磋?”
“自然是我的飛刀。”
“那你的飛刀能夠做到點到為止麽?”伍斌又問。
“自然……不能。”
“那你這切磋,是不是就要以性命相搏了?”
“可以這麽說吧……”唐江陵說,“但也可以選擇不致命的部位,只是……”
“只是拚起來就有點身不由己了吧?”伍斌又反問了一句。
“是的。但那幾率不高。”唐江陵說,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那你的意思呢?”
“如果以性命相搏,那我就有我的規矩。想害我命的,我自然不能容忍的。”
“哦?你的意思,如果你贏了,就會像廢掉肖鵬一樣廢掉我?”
伍斌點了點頭:“唐師傅真是明白人,的確如此。你欲取我命,而我隻廢你武功,說起來,我還是虧了。”
唐江陵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跟伍老板打交道真是極其爽快,那我也不想佔你便宜,如果你有機會,盡管把我的命拿去就是!”
“那可不能。現在是法制社會,大家都看著你過來的,如果就在這仙劍茶莊消失了,我怎麽跟警察交代?”其實伍斌自然是有辦法讓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但是殺人這個事,目前他還是做不來的。
“呵呵,那麽我就只能佔了伍老板這個便宜了。既然這樣,不知道伍老板還有什麽遺言遺願嗎?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達成。”
伍斌天目關照,發現唐江陵身上的靈氣比肖鵬雖然更強一些,但比起自己來,那只能用“粒米之光”來形容,因此他很自信對方並不會給自己造成太大的困擾。
“遺言?估計說三天三夜說不完啊,所以還是不說了罷;遺願?向天再借五百年算不算?”
唐江陵大笑:“伍老板真是妙人,如果切磋完了,我們都能僥幸不死,那我們可以做個朋友。”
“那不如我們現在就做個朋友?”伍斌笑,“輸贏就那麽重要?”
“很重要啊,現在高手可不多見,遇到高手不切磋,那活著跟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唐江陵一副很有理想的模樣。
伍斌歎息,這武林人士的價值觀有問題啊,但他還能說什麽呢?這不就是人生麽?總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有千遍一律的觀念吧,那還有什麽意思呢?
“既然如此,唐師傅,請跟我來,我們去山中比試吧,如果我死了,你就地挖個坑把我埋了就是,這裡風水是不錯的。”
唐江陵默然跟在他身後,
肖鵬是他的弟子沒錯,但是這個弟子一向品行一般,所以他並沒有護犢子的心態,只是肖鵬描述中伍斌神乎其技,一時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 見面之後,他見伍斌有飄逸古風,心中不由生起了愛才之心,決定出手的時候一定要留意角度,別說是要命,致殘都不能,這樣有趣的小夥,如果能收作弟子,對發揚唐門飛刀,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兩人到了山中,那地方正是伍斌用來練飛刀開辟出來的場地,看到那樹乾上的飛刀痕跡,唐江陵大笑:“伍老板,你對飛刀看來很有興趣啊。”
伍斌不諱言地點了點頭:“是不錯,武器就是肢體的延長,飛刀則更為極致,只要力道足夠,想多長就多長,自然佔據了不少的優勢。”
“講得好!這樣吧,如果你敗給我,我做你師父,我將唐門飛刀傾囊相授。”
伍斌一愣,沒想到唐江陵突然會提出這麽個奇葩的提議,他一時語塞。
“怎麽?瞧不上我唐門的飛刀?”
“沒有。只是我在想,怎麽樣才能輸給你而不留痕跡啊,這是個傷腦筋的事。”
唐江陵“哈哈”大笑:“伍老板真是自信。如果我輸了,我就拜你為師好了。”
“那倒不必。”伍斌頭都大了。他可不想收徒弟。
“必須的。好啦,咱們開始吧。”
說到這,唐江陵突然閉嘴不吭聲了,整個人就像梭鏢一樣銳利起來,只是那瞌睡眼還是沒什麽變化,甚至因為眯縫起來,根本就看不到他目光聚焦在哪裡。
一般高手對決,相互對視互懟是第一步,可是這唐江陵是那種需要翻開眼皮找眼珠的貨色,這一步就這麽無厘頭地略過了。
伍斌倒也不大意, 他天目觀照,發現唐江陵身上白色的真氣從丹田引出,從肩井而下,在內外關處聚集起來,仿似在蓄勢一般。
他記得肖鵬發刀的時候,就沒有這個蓄勢的過程,蓄勢,無論是何種,都會造成接下來更快更強的發招!
果然,唐江陵突然一旋身,那手上瞬間就多了兩把飛刀,然後真氣從內外關直衝指尖,附著在飛刀之上,挾帶著破風之聲,以極快的速度向伍斌射去!
那飛刀的目標是他的肩頭!看來這唐江陵果然是手下留情了,沒想著要取伍斌的性命。
唐江陵的飛刀比起肖鵬,快了一倍都不止,而且上面的真氣鋒芒更是無堅不摧,就算是射中肩頭,那造成的傷害也是不容小覷的,足以瞬間瓦解伍斌的戰鬥力!
但這就很快了麽?在伍斌如今的速度之下,還是不夠瞧的,伍斌隨意一抬手,就將這兩把飛刀給沒收了,絲毫不留痕跡,看上去是雲淡風輕。
唐江陵大吃一經,伍斌能夠閃開他的飛刀,這個他絲毫不意外,但沒想到的是伍斌竟然直接空手接走了他的飛刀,而且最讓他冒冷汗的是,他根本就沒看清楚對方是如何收走他的飛刀的。
這說明什麽,對方的速度比他快太多了!而自己的真氣竟然也沒給對方造成一點困擾,這又說明什麽?說明對方的內力比自己強大太多!
“你!你!”唐江陵舌頭有點打結。那原本的瞌睡眼此時也睜開了,雖然不大,但因為驚異卻變得精光暴綻。
“嗯,是我收走了你的飛刀,而且概不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