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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三百三十六章 黑化的范夫子
大蟲上青天斬仙,人間不見。

 可小姑娘覺得大蟲還活著,在這個世界某一個地方守護著自己,當自己需要他時,他就會從天而降,因為——他是我最後的親人啊。

 跟隨那個彩雲一般的女人回了大涼皇宮的小姑娘,從此久居深宮。

 拿起了大蟲的劍。

 成了一名劍客。

 一名很高的劍客,最終也成了那個女人的劍。

 小姑娘長大後,有了一張禍國容顏,也隱然明白了當年苧蘿村的天火地震,或許是和自己來到大涼這片天下有關系。

 小姑娘很美,美得讓彩雲一般的婦人都心生憐惜。

 可也惹來了很多麻煩。

 最後那彩雲一樣的婦人找來能工巧匠,為小姑娘打造了偽裝面皮。

 小姑娘於是將面貌隱藏了起來。

 隻願給那個心中的人看。

 在永貞元年的冬季裡,那個彩雲一樣的婦人找到小姑娘說,建康有個范夫子,有可能是你要等要找的人,你要是願意就去建康,幫助那個雷劈不死的李汝魚,至於如何行事都看李汝魚。

 小姑娘毅然拿著大蟲的劍去了建康,見到了苦等的人,卻沒有等來想要的結局,他的身邊,有一個當年的故人。

 小姑娘姓牧,如今在杏月湖畔傷透了心。

 ……

 ……

 越女劍,創造出三千越甲吞吳的神跡。

 然而蟲達亦為劍聖。

 滿天星輝下,作為一個朝代劍聖蟲達傳人的阿牧渾身電光流轉,衣衫飄起,烏黑長發隨風搖擺英姿颯爽,全力一戰越女劍。

 蓬!

 時間倏然靜止刹那。

 刹那之後,杏月湖畔整個大地都跳動起來,無數銀杏樹攔腰而斷,無數青草連根拔起,肉眼可見的氣浪從兩柄劍相交的點上,漣漪般向四周衝擊而去。

 拂過精舍廢墟,無數斷木碎石化為粉齏,更多的則被推著向遠處衝擊而起,形成一道壯觀的廢墟之牆。

 漣漪拂過杏月湖。

 整個杏月湖的湖水,都在刹那間憑空暴漲三寸,湖面翻滾中,無數遊魚翻白。

 阿牧和寧浣腳下,堅硬的地面倏然節節碎裂,下沉三尺。

 李汝魚也被這強勢的衝擊震退到十數米之外。

 卻沒人注意,那個本該是個讀書人的范夫子,竟然只是蹙眉退了幾步,便站定了身形,仿佛身前有一柄看不見的劍破開了漣漪般的衝擊氣浪。

 寧浣咦了一聲。

 她知道阿牧很強,但沒想到阿牧竟然如此之強,竟然接下了自己這必殺的一劍。

 蹙眉盯著阿牧手中木劍。

 那柄木劍出現無數龜裂細紋,旋即啪啪聲中寸寸剝落,露出一柄真正的劍。

 亦是一柄細劍。

 大蟲的劍。

 劍名滿天星,可斬天上仙。

 寧浣猶豫了刹那,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有這樣的劍術,你不是施夷光?”

 阿牧沒有說話,身影忽然一陣搖晃,嘴角沁出一抹鮮血,臉上出現無數裂紋,終究不是大蟲,滿天星也終究不敵越女劍。

 覆蓋真容的面皮,受到強大的衝擊,出現不可複原的破損。

 寧浣再執劍指向阿牧,“范郎說了,你可以不死,讓開,我留你一命。”但是你不能和我爭搶范郎。

 阿牧搖頭,“抱歉,我不會退卻。”

 上一世,面對你的越女劍,我無一戰之力,被劍氣傷心,這一世,也許我會死在你劍氣之下,但我既然執了大蟲的劍,我就不能辜負滿天星。

 因為啊……

 大蟲說過,他是劍聖。

 我阿牧,不願辱沒劍聖之名。

 寧浣回頭看了看范夫子,范夫子點點頭,“浣兒,盡心盡力便好,畢竟我不能主宰她的意志,雖然我也想看在往日情面上留她一面。”

 看阿牧的劍術,寧浣應該不至於能做到一擊必殺。

 寧浣笑了笑,范郎果然是個好男人呢。

 回首,單手執劍,翠綠長裙無風自舞,一頭長發隨風飄蕩,劍氣驟然狂暴,“那隻好請你也去死了。”

 寧浣再出劍。

 阿牧毫無畏懼,手中劍再度綻放出漫天星輝。

 寧浣的劍術很高。

 阿牧的劍術雖然稍遜一籌,但並非沒有一戰之力,畢竟她的劍術來自於大蟲,一個被稱為劍聖的男人,一個吹噓很厲害的男人。

 只是阿牧後來才知道,大蟲並沒有吹噓。

 當這對宿命的女人戰至酣熱時,李汝魚沒有袖手旁觀。

 手執夫子千裡借來的長劍,如執筆豪,身後虛影山巔上,讀書人大袖長袍,腳下白鵝引頸高歌,虛握手上,驟然顯出一枚虛影筆豪。

 揮毫,環繞在讀書人身旁的墨池盡數湧入那枚虛影筆豪裡,又從筆尖上流淌而出。

 讀書人執筆而書。

 李汝魚執劍而書。

 一劍一劃,劍尖流淌出無盡肉眼可見的墨氣,連綿不絕,在一筆一劃後,凝聚在空中,當完成的形成一個字後,又瞬間消弭。

 李汝魚心中,聽到了身後山巔讀書人的聲音:未。

 第一個字:未。

 李汝魚依然繼續揮劍如揮筆。

 身後山巔讀書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果。

 第二個字:果。

 繼續揮劍,心裡響起山巔讀書人的第三次聲音:為。

 第三個字:為。

 再揮劍,最後一次響起讀書人的聲音:結。

 第四個字:結。

 寫下四個字,身後山巔讀書人哈哈大笑而擲筆,同腳下的大鵝一起,連帶著整座山迸散在虛無裡,幾乎於此同時,杏月湖畔迷茫出一股神聖氣息。

 天地有感,萬物同鳴。

 此乃書聖手筆。

 李汝魚渾身力氣仿佛被抽盡,無力的癱坐在地。

 寫下四個字後,他並不知的會有何等的神效,但隱然有種感覺,這四個字並非直接攻伐寧浣,而是輔佐阿牧。

 因為這四個字,單獨看來,毫無意義。

 但聯想起之前的一字一劍,李汝魚隱然明白了什麽。

 在夕照山時,自己劈出過“快雪時晴”四劍,最終以“佳”字劍一劍破城樓殺了趙驪,在開封榆林外,劈出過“想安善”三劍,雖然沒殺了嶽單,但和“未果為結”四字相連,便有了意境。

 想安善,但沒有達到想要的結果,心中有鬱。

 這是一種因果。

 是讀書人的因果之念,是讀書人的意氣之念,讀書人不以劍驚天下,而以理動世人。

 那麽這意氣之念,不會直接對寧浣造成傷害。

 但在自己寫下這四個字後,杏月湖畔天地萬物皆合鳴,將會對寧浣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李汝魚拭目以待。

 而此刻,阿牧有感李汝魚的四字,不再猶豫的再次全力出劍。

 寧浣亦察覺出了異樣,心中有一種無法掌控的未知感,不敢有絲毫大意,亦是全力出劍。

 劍氣縱橫上達青天。

 星輝漫天下垂黃土。

 大風起兮雲飛揚,杏月湖畔驟生無聲之驚雷,誰也不知道是劍氣破掉漫天星輝還是漫天星輝湮滅蒼黃劍氣。

 當塵埃落定時,所有人都震驚莫名。

 阿牧依然站著,手中那柄大蟲留下的劍已落地,發出悲戚劍鳴聲……不絕如縷。

 寧浣也站著。

 手中那柄細劍就落在阿牧的心口,卻無法寸進。

 哪怕只需要再刺進兩寸,就可以殺了這個女人,可寧浣卻無法做到。

 阿牧哇的一聲,委頓在地,吐出一口鮮血,一時間難以動彈。

 阿牧敗了?

 李汝魚有些不解,自己寫出那四個字沒有絲毫效果?

 這當然不是答案。..

 阿牧委頓在地時,寧浣手中長劍亦鏘啷啷的落地,直到此刻,寧浣身上才冒出數十條血痕,汩汩而流染紅了綠色的襦裙。

 如那鮮紅嫁衣!

 寧浣臉色慘白,身影搖晃,終究還是跌坐了下去。

 李汝魚恍然大悟。

 是寧浣敗了。

 想安善,未結為果。

 這就是一種因果,寧浣想殺阿牧,在這種因果下,她殺不了。

 所以,劍尖落在阿牧心口卻無法刺入。

 這是讀書人的意氣,或者說,這是讀書人成為聖賢的一種法則,一種字落則法隨的無上力量,哪怕是強如越女劍,也無法改變那位讀書人的意氣法則。

 因為他,很可能真的是一位書道聖人啊!

 但也能看出寧浣的劍術至強。

 自己以書道聖人為助,配合阿牧的劍才能讓她挫敗,不敢想象,這世間還有誰能單獨勝過越女劍,也許,只有自家那位詩仙夫子可以。

 寧浣受的傷勢不輕,數十道傷口皆在沁血,但死不了。

 阿牧身體上雖然沒有傷,但寧浣的劍尖落在她胸口,蒼黃劍氣早已透體而過,雖然沒有性命之虞,但確確實實受了重傷。

 就算痊愈了,只怕也會留下後遺症。

 阿牧,終究還是成了捧心的女子。

 李汝魚沒有受傷,但寫下那四個字後渾身力氣被抽盡,一時半刻也難以再次執劍。

 杏月湖畔,唯有讀書人范夫子安然無恙。

 這位讀書人也終於看清楚了所有的真相。

 三個人,都手無縛雞之力。

 現在只剩下自己可以主宰全場,這位讀書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有趣,真是有趣,想不到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天助我也!”

 寧浣怔了下,輕柔的道:“范郎。”

 她想讓范夫子扶起她。

 范夫子卻笑了笑,很是溫柔的聲音,笑容卻隱約透出出猙獰的意味,走到寧浣身旁,伸出手輕輕撫摩著寧浣的頭頂,說浣兒你卻歇著啊。

 絲毫沒有扶起寧浣的意思。

 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阿牧,搖搖頭,“何必呢。”

 再看了一眼李汝魚,“我承認,你確實給了我很大的驚喜,我現在有點猶豫了,也許真應該留著你,但遺憾的是,不能讓你再繼續成長下去了。”

 因為你終究是女帝的劍。

 而自己打算和王琨合作,將女帝從臨安龍椅上趕下來。

 范夫子背負雙手,意氣風華,“很好,等我殺了李汝魚,便去開封赴職戶部尚書,成為這新涼的中樞重臣,其後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看了一眼阿牧,“你那張面皮也碎了,作為我的女人,今後就以真面目示人罷。”

 阿牧冷哼了一聲,啐道:“惡心!”

 寧浣大驚,不知所措,“范郎,你在說什麽啊?”

 范夫子哈哈一笑,笑容越發猙獰,“我在說什麽?”

 頓了一下,或許是勝券在握,這位讀書人再無隱瞞,“我說的很清楚啊,阿牧,也將和你一樣,成為我的女人,將永遠在我床上承歡!”

 寧浣心亂如麻,“那我呢……”

 范夫子呵呵一笑,“你啊,等浣兒再長一兩年,青梅漸熟之時,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此刻的范夫子神情猙獰而猥瑣,甚至透露著淫蕩。

 “你以為我真的隻愛你一人,浣兒,你太天真了,男人啊,誰不想三妻四妾,誰不想妻妾成群,誰不願意將豆蔻錄芳華錄上的女子盡數納入床幃上,阿牧她終究是那個傾國的美女,我又怎麽能放棄她。”

 寧浣內心有些崩塌,“可你說過,這輩子隻愛我一人啊。”

 范夫子搖頭,“男人的話你也信?”

 依然大笑:“待我位極人臣,大涼天下豆蔻路上那些女子,都將成為我的女人,寧浣,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女人,就應該乖乖的聽話。”

 寧浣的心越發崩潰,忽然覺得好陌生,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道:“我不同意,范郎你是我一個人的!”

 范夫子哦了一聲,走到寧浣面前,蹲下身,“你不同意?”

 倏然間伸手一把抓住寧浣的長發。

 啪!

 一聲脆響,范夫子一巴掌摑在寧浣的臉上,“你敢不同意?上一世,你若是大度一點,本可以和她一起共侍一夫,卻偏偏要遠走隱世,那時的你劍術天下無敵,我只能徒呼奈何。”

 頓了一下,“但是如今,你得聽我的了,乖乖的聽話,乖乖的長大,然後等我采摘罷。”

 寧浣直接被這一巴掌拍傻了,默默垂淚。

 終究只是個女人。

 范夫子放下寧浣,看著阿牧,笑眯眯的道:“我知道你現在心碎,也許不願意再愛我,但是無妨,這大涼天下美女很多,我也不會讓每一個都死心塌地的愛我,至少我能擁有你的身體,阿牧啊,你已經長大了,今夜,就讓我好好愛憐你罷。”

 PS:見諒,劇情需要,黑化了這位財神爺,實際上財神范蠡是人格高尚的人,並非書中的形象。對這位財神爺說聲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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