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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動物》終結者
  “個王八蛋,我去砍死他!”王倩氣得破口大罵。

  “誒你可回來吧。你找得著他嗎?你知道他家在哪兒嗎?”我把王倩拖了回來。

  “別去了王倩,分了就分了。”蔣曉彤平靜地說。

  “分了也得把那些錢要回來啊,你替他還債白還了啊?”王倩氣不過地說。

  我想了想覺得這事兒有點懸,別說小陳拿不出來,就是能拿出來估計這會都在氣頭上也還真說不準這事情。

  “你看那女孩兒的收件地址了嗎?”我問蔣曉彤。

  “嗯,看了。就是杭州的。”

  現在看來這事已經徹底沒什麽戲了,如果是外地的或許還有自欺欺人的方法去解釋,都在一座城市裡,老公老婆的叫著,就算今天不出事早晚有一天也會出事。我看著王倩安慰著蔣曉彤,不知說些什麽。蔣曉彤似乎已經徹底死心,情緒也沒有什麽大的波動了。還問我們晚上吃飯沒有,她有點餓了。知道餓就是好事,我張羅著帶她出去吃。

  “不用了,你家有面麽?我吃碗面就行了。”蔣曉彤說。

  “那我給你叫個外賣吧,家裡也沒什麽菜。”王倩拿出手機。

  “真不用了,我吃碗面就行了。”曉彤阻止著王倩。

  “哎呀,走吧。出去吃,吃頓好的。當宵夜了。”

  我和王倩硬拖著蔣曉彤出去了,門口和王堯撞了個滿懷。王堯手裡正拎著幾份打包回來的菜。

  “我草,你們嘛呀?搶銀行啊這麽急,大晚上的。”

  “你拿的什麽啊?”我問他。

  “宵夜啊,不是說好今晚回來開黑的麽?小爺兒連酒都沒喝,大神好不容易帶我躺贏,我可不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還黑個屁啊黑。”王倩沒好氣地罵道。

  “嘛呀?這怎麽了又?你們這。。”王堯看著我們一腦門霧水的。

  “走吧,出去吃飯邊吃邊說吧。”我示意他先別說了。

  “那這飯呢啊?我可特意去安徽料理買的。。草,老子追他家買的。你他媽說不吃就不吃了啊?”王堯當下就急了。

  “哎呀你就跟著走得了。廢什麽話啊你。。”我推了他一把,一群人坐我車出門了。在路上我告訴了王堯蔣曉彤發生的事,王堯聽了以後更是破口大罵。

  “他媽的,個小雜碎。蔣曉彤,哥們兒明兒就幫你找人廢他一條腿。你放心,這一巴掌我絕對讓他還回來。”

  “哎喲你可行了,別跟這兒添亂了。我看把你那條腿廢了還差不多,成天招災惹禍的。”我罵他。他立刻老實。

  “那這錢你打不打算要了啊?”我問蔣曉彤。

  “我不想要了,要了也是白要,只會拖。我想辭職了。”

  “啊???”

  我們三人齊刷刷地看向蔣曉彤,蔣曉彤點點頭。

  “嗯,我想換份工作了。我和小陳偷偷交往了一年多,我們就是因為我閑下來時打遊戲認識的,我想換個環境,也不願再想那些事。”

  “倒也是,省的你一上班下班就想起來過去的事。換個環境也好,就你這工作辭了會不會可惜啊?”我問她。

  “沒事的,我是合同製。也乾不了一輩子。”

  “那你想好幹什麽了嗎?”王倩問她。

  “對啊,你想幹什麽呀?”王堯回頭。

  “高哥,你那還缺店員嗎?我想去你那學點東西。”蔣曉彤探了下頭問我。我從倒車鏡裡看了她一眼。

  “去我那也行,

問題是你想好沒呢?我那底薪可不高,其他的可都是靠你們自己的業績來的。現在生意也不好,到手的可能還沒你們天上飛的拿的多呢。”  真正讓我擔憂的不是這個,真正讓我擔憂的是另一件事。我那裡發生過好幾次有人來買東西,然後挑了一個東西直接送給店員當場就給拐跑了的事。之前我還當成段子講給他們聽過,他們還調侃那是因為我挑選店員的審美實在太高了。蔣曉彤別是分手受了刺激動了什麽歪念,畢竟身邊有個呂煙這麽個姐妹兒每天給她們灌輸男人有錢才是王道的思想。

  “我想好了,我是真想學點東西。我覺得就算我沒本錢自己做,知道的多了也有好處。”

  看著蔣曉彤認真的樣子,我們都覺得她不像在開玩笑。思慮再三後我同意她過來的事,這樣一來店裡我也有了個放心的人,新招進來的怎麽也不如自己身邊朋友來的放心。王倩當然是一百個高興,這樣就隨時隨地知道我幹什麽了。

  蔣曉彤辭職以後就到了我店裡上班,我偷偷告訴她好好乾,和同事打好關系,乾好了我可以提她做店長。以後就有分紅拿了,她做的很賣力學的也很認真。相比之下我對她的態度和知識點的告知就明顯精細了很多,不懂的地方我也會耐心告解她直到懂了為止。但往往天意是弄人的,二十多天后她告訴我們她懷孕了,孩子是小陳的。我聽了以後像瞬間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真的被王堯這個烏鴉嘴說中了。

  我給小陳發了微信,發現已經被刪了好友。

  “怎麽辦?他把我刪了。”我看著蔣曉彤。

  “我找王倩陪我去打掉吧,高哥你能準我三天假嗎?”蔣曉彤的一米六五的個子本就不高現在顯得更加瘦小,可憐巴巴地坐在那裡問我。

  “多少天假都行,而且我也不會扣你薪水。可問題是這孩子也有小陳的份,是不是也得讓他知道一下,錢我們可以不要回來,但這事兒他總得擔點責任吧?你如果真不告訴他,是不是還是有點不妥?”

  “要不然我給他打個電話吧?你看行嗎?”我問蔣曉彤,蔣曉彤思慮了半天才勉強答應。但是孩子是一定要拿掉的,他只要來就行了。我讓她先別急著決定,等我和小陳通了電話以後看看小陳的意見。萬一小陳就此學好了呢?不少男人也會在有了baby之後一夜之間長大,我對小陳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當著曉彤的面我撥通了小陳的電話,那邊還傳來劈裡啪啦的鍵盤聲。當我告知他曉彤的事後那邊馬上沒了聲音,我以為斷線喂了幾聲後那邊才有了小陳哆哆嗦嗦的聲音。小陳的第一反應是打掉,錢他出。我聽了以後覺得王堯這張烏鴉嘴大概是開了光,怎麽就看得這麽準。我聽了以後覺得沒法再說下去,把電話遞給了蔣曉彤。兩人最終商議第二天去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後就做人流。王倩第二天上班走不開,於是我開車帶著蔣曉彤去了醫院,小陳已經在那邊等著了。兩個小時候兩人從醫院裡出來,小陳連招呼都沒同我打就走了。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麽要這樣,好歹大家曾經一起相處過段時間啊。真的有必要這樣嗎?蔣曉彤上了車後告訴我三天后來做人流,我心裡說不出的難過。想起了Mina和三姐,她們都曾經為留住一個baby付出過巨大的代價。但蔣曉彤不是三姐和Mina,她到現在都沒有一處安身之所,更不知道將來是否有能力獨自撫養這個孩子。小陳也不是我和王堯,從他的態度來看他是不會為此負責的,哪怕是生下來也未必肯認。忽然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蔣曉彤做錯了什麽呢?

  “曉彤啊,你收拾下東西先搬我那住些日子吧。我讓王倩請幾天假,帶上周末也方便照顧你。你那裡和人合租的,什麽都不方便。到我那起碼還好一點。”

  “沒事的,高哥。我已經很麻煩你們了。我自己能行的。”

  “哎呀你幹嘛老這麽客氣呢,友誼這個時候不用什麽時候用啊?都是在外面飄著的人,你說你那空蕩蕩的沒個人,你讓我們怎麽放心啊?就算王倩知道了也會勸你過來啊。”

  我和蔣曉彤糾纏了好一陣,最後她終於答應先暫時在我那住上一個星期。我讓她休息著看,不用急著上班,實在閑不住了就在我那看看電視上上網。我又給王倩打了電話,王倩說我這事辦得還算漂亮並立刻去請了假。我忽然想起當初Mina意外流產時買的那堆東西和鹿胎膏,於是給林姐打了電話讓她趁Mina不在時給我郵點過來。這個東西不會輕易壞,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現在能省的地方我也不敢輕易亂花了,錢現在真的太難賺了。

  三天后我、王倩陪著蔣曉彤來做流產,那是我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場景下。雖然我高中時就破了處男之身,但一直以來都沒經歷過這種事,更不要說身邊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了。冰冷的樓道裡我和王倩坐在一側等著,小陳坐在我們對面玩著手機。王倩想過去甩他一巴掌但是被我攔下了,我知道她想幹什麽。可我覺得跟這種人較這個勁犯不上。我們彼此靜默著直到王堯聞訊趕來。

  我朝旁邊挪了一個空位讓給了王堯,他在我身邊惋惜地坐下。點了一支煙。

  “這不讓抽煙,這是醫院。”我沒好眼神地看了他一撇。

  “哦,對。忘了。”王堯掐滅了煙。

  此時蔣曉彤從裡面走了出來,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王倩急忙上前扶住了她,蔣曉彤隻說了一聲沒事。

  “那沒事我先走了。”小陳從對面站了起來。王堯一個箭步上去把他按在了牆上。

  “王堯。”蔣曉彤輕聲喊。我知道王堯不會真的想動手,如果想恐怕這會兒小陳已經躺地上了。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為了一個孩子,付出了多少代價?”王堯將小陳的頭死死貼在了冰冷的牆壁上動彈不得,王堯想起了三姐,雙眼通紅地恨不得把小陳弄死在這裡。小陳不服氣地說道。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們一樣嗎?有錢有勢有大房子,我們這種平民老百姓連自己都養不活,拿什麽養孩子?”

  “你他媽連自己的孩子都養不活,那你還活著幹什麽!我特麽。。。。”

  “王堯!”我喊住了想要動手的王堯。

  “我反正是惹不起你們這些富二代,想打就打吧。隨便,來吧。”小陳更不服氣了。

  “算了,王堯。沒必要再說什麽了。”我走過去松開了王堯的手。拍了拍小陳的褶皺的衣服。

  “小陳,我不知道你這樣算不算仇富心理,但我想說我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麽富裕。我們也不是什麽富二代。真的,你誤會了。如果你執意那樣認為的話,那我就告訴你。我們是富一代。你多保重。”

  拍了下王堯我們離開了,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小陳。小陳的不上進與不負責是事實,但我並沒有多麽憎恨他。也不完全同意窮人與富人之間並不是金錢的差距,還有的是品德的天壤之別這樣的觀點。他比我們小了幾歲,所能接觸到的世界也與我們有著天壤之別,設想一下如果顛倒一下位置,我們是否會做出同樣的決定?這個答案很難抉擇,愛玩是每個男人心裡拔不掉的一根草,只是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玩的不同罷了。有人說男人就是哪怕死也要擔負起應該承擔的責任,我認為說這話的人特別假,就像小陳說的連自己都養不活拿什麽來養這個孩子?有人說那你去掙啊,那他如果沒這個本事呢?你殺了他嗎?有人說那你當初快活的時候想什麽了,我覺得這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人類的情感是不會受到絕對標準控制的,這源於動物自身的一種本能。只是在人類不斷進化與生活當中漸漸懂得如何去衡量事物,如何去做一個會思考有道德規范的高級動物,但歸根結底還只是一種動物,骨子裡與獸沒什麽區別。在我眼裡小陳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我不想與他計較。隻當是倒了一次霉。

  回家的路上我們都不知該說些什麽,沉默的氣氛很是冷清。我們都很想活躍一下氣氛借以寬松一下蔣曉彤的心情,但人家剛剛做完人流你卻在這個時候瞎胡鬧怎麽都顯得有些不妥。我們又何曾不是一群長不大的孩子。

  王倩陪著蔣曉彤在我家裡住了四天后去上班,這些天裡王堯對蔣曉彤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關懷,不單親自下廚煲湯做菜,端茶倒水更是噓寒問暖。我想他大概是觸景生情心生同情。我每天閑著沒事扎在lol的世界裡,直到王倩那天上午發來一條微信。

  王倩:你幹什麽呢。寶貝兒。

  我:打排位

  王倩:聊聊唄

  我:怎麽啦

  王倩:你不知道你自己怎麽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怎麽了。

  王倩:你為什麽要把彤彤接到你家。

  我:她和人合租房子要什麽沒什麽,就一床你去了能方便嗎。再說那不是你朋友麽,你開始不也說乾得漂亮嗎?

  王倩:就算是不方便那也是我和她的事,我都沒說接我家去你著什麽急接你家去啊?

  我:難道我還做錯了?她即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員工,咱能別想那麽歪麽?

  王倩:你心裡怎麽想的你心裡知道。別以為你和呂煙的事我不知道。

  我:這又和呂煙有什麽關系啊?我和呂煙怎麽了你就這麽這麽大火藥的。

  王倩:你不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再說你能講點理嗎?你就是捕風捉影也得有點根據吧,我從來沒和呂煙單獨見過面不說,哪次呂煙過來不是你自己叫來的?

  王倩:你心裡沒鬼這麽緊張幹什麽

  我:我緊張了嗎?我這叫緊張嗎?我不是在跟你解釋嗎?

  王倩:沒鬼你解釋什麽

  我:你到底要說什麽啊?蔣曉彤還是你好朋友,你現在懷疑我和你好朋友有一腿,你有勁嗎?

  王倩:我就想問你怎麽想的。

  我:我能怎麽想啊?你又想讓我怎麽想啊?能講點理嗎?王倩。

  王倩:你敢叫我大名  

  我:我又錯了  

  王倩:錯沒錯你心裡知道。

  我:好,我錯了。。

  王倩:你哪錯了

  我:我哪都錯了,真的,真錯了。以後不敢了。

  王倩:以後不敢什麽

  我:什麽都不敢了,原諒我吧。

  王倩:你還是不知道錯哪了。

  我:知道,都知道了。我錯了寶寶。

  王倩:那你說你錯哪了。

  我:我說什麽啊,你還想讓我說什麽啊?

  王倩:你看,你就是不知道錯哪了。

  我:行了別鬧了行嗎冤家。周末帶你去買包。麽麽麽麽。

  王倩: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我先去工作了。晚上回來再修理你。

  我:好的好的冤家。你快去吧。

  鎖掉手機我心聲厭倦,女人啊真是麻煩。點了支煙繼續打遊戲。王堯出去給蔣曉彤買醬鴨問我要吃什麽,我小聲把他叫了過來。

  “嘛呀?做賊似的。”王堯不解。我壓低嗓子小聲對王堯說。

  “你待會兒幫我給王倩買個包帶回來,那祖宗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錯了找我茬兒。”

  “什麽包啊?多少錢的啊?”

  我想了下,覺得好麻煩。“哎呀你看著辦吧,潮一點的。一兩萬塊錢的。”

  “行吧行吧,到時候我給你拍照片。”

  王堯嘟囔了一聲走了,一個小時後給我發來一張照片,我哪裡有功夫看那些。回了個OK就繼續打遊戲去了。事實證明哄女孩子只要大概風格知道後把錢花到位了就可以了,至於這個單品本身究竟她是否真的喜歡是沒有多大關系的。王倩在看了那個Fendi的柳釘雙肩包後已經把剛剛生氣的事忘的煙消雲散,拎著兩包東西進了我臥室。我忙著打遊戲沒空管她,她在我臉旁親了一下就走了。半個小時後在臥室裡面喊我。

  “高晉,你來啊。。”

  “啊。。”我應了一聲繼續狂Q。兩分鍾後又喊了。

  “高晉,你來沒來啊?”

  “等會兒,馬上。”我叼著煙口齒不清地說。

  十分鍾後她終於忍不住跑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拽了起來。

  “誒誒誒,我沒打完呢。我草!!!”

  “不管,你給我過來!”

  “不是,幹嘛呀你這。。”

  我不耐煩地被她拖進了臥室,腦子裡想著剛才那盤沒打完的遊戲。進了房間後我傻了,完完全全的傻了。

  “怎麽樣?好看不好看?”王倩洋洋得意地問我,我不知怎麽作答。腦子裡一片空白。。

  “說話啊?聾了啊?”她扯著我的胳膊。我依然皺了皺眉想說又不想說。

  “沒勁。”她嘟囔了一聲喊了王堯他們。

  “王堯,蔣曉彤。你們來。。”

  “哎來啦。。。”蔣曉彤應聲和王堯從另一間屋子過來。

  王堯進來見狀也傻了,停頓了三秒後忍不住偷偷竊笑。

  “呵,呵,呵呵。嘿嘿,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最終演變成了放聲大笑。

  “哎呀我草,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我草真是絕了。。哈哈哈啊。。你們倆噗哈哈哈,誰弄的啊?這。啊哈哈哈哈。。哎喲我滴個親娘四舅姥爺啊。”

  王堯在一旁捧腹大笑,蔣曉彤和王倩也被逗的忍不住笑了。

  “怎麽了啊?很難看嗎?”王倩也哭笑不得的問他。王堯忍住笑擺手。

  “噗,不是。。哈哈哈哈。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哈哈哈哈啊。。哎呀我操,你們倆太會玩了。。”

  王堯已經笑得蹲在地上起不來了,我哭笑不得的走到床前。仔仔細細欣賞了下這套純酒紅色的床單被罩,喜慶,真他媽喜慶。王堯在一旁咳嗽著笑個不停。

  “不行,哥們兒我先撤了。你們倆慢慢研究。哎呀我去,哈哈哈哈。王倩你太他媽有才了。。哈哈哈哈。我們走,走走走,蔣曉彤。。哎喲我滴個天老爺啊,眼淚都特麽笑出來了。”王堯拉著蔣曉彤捂著肚子走了。

  “好看嗎?”王倩坐到了床上。我點頭。。

  “王倩你怎想的啊?啊???”

  “不是你這,你這,,你這要幹嘛呀?你是生怕Mina不知道我們家住個你還是怎麽著啊?這這這都什麽啊都,紅成這樣你覺著這像我用的嗎?”氣得我都結巴了,扯著脖子跟她嚷嚷。王倩噌就從床上站了起來。

  “我辛辛苦苦給你換了半天,你還衝我喊,你喊什麽啊你?”

  聽完這話我更急了。“不是王倩,你腦有泡吧你?啊?這他媽只有瞎子看不出來是個女人用的床上用品,我是不是還得出去給你買點花生紅棗什麽的鋪底下啊?你怎麽想的啊你???”

  “愛用不用!!!狗咬呂洞賓!!!”王倩扭頭大步走出臥室,摔門而出。。

  蔣曉彤聞訊急忙從裡面跑了出來,喊著王倩要追出去。

  “回來!!臭毛病!!!!”我一聲大喝叫住了蔣曉彤。蔣曉彤剛要開口又被王堯攔住了。。

  “別別別,千萬別說話。老高這人輕易不發火,發火誰也攔不住。你該幹嘛幹嘛,讓他一人兒待會兒就行了。。走走走。。”說著把蔣曉彤扯回了房間。

  這時已經沒了心情乾別的,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生悶氣,半小時後氣也消了覺著還是應該問問,於是發了條微信問王倩在哪,回了我倆字兒,在家。這我就放心了,手機一扔接茬兒打遊戲去了。之後的三天我一直沒理王倩,她也沒找我,兩人冷戰。我覺著她踩界了,這是一種宣示主權的行為。這是堅決不允許的,否則今天給我換一大紅床單,明天就能挑我和Mina在一起時給我打電話。這種萌芽必須扼殺在萌芽裡,如果她執迷不悟那就一刀兩斷。

  就在我和王倩冷戰時林姐給我來了一個電話,接起來很是意外居然是辭行的電話。我以為她家裡出了什麽事,孩子上學或是老人生病。最後林姐告訴了我實情,之前我讓她郵過來的鹿胎膏和一些滋補品被Mina發現少了,林姐自然不會出賣我隻好說不知道。Mina大發雷霆認定就是林姐私自拿出去賣了,林姐解釋不清楚,被Mina支付了三個月薪水趕了出來。聽了以後我覺得這事情有蹊蹺,是我不讓林姐告訴Mina的不假,可依Mina的性格怎麽還會多給林姐三個月工錢呢?於是我讓林姐先等等,我來和她解釋。林姐堅決不同意,再三追問下林姐告訴了我一件事,她懷疑Mina根本就沒有小產。因為只要我不在時Mina會把林姐熬好的中藥和調配好的鹿胎膏和一些補品偷偷倒掉,在我走後的第二天Mina就踩著高跟鞋出去跟人開大趴深夜才歸。平時吃起東西更是生冷不忌,冷飲冰汽水更是拿出來就往嘴裡送,那可是剛剛流產從醫院裡出來的女人。加上平時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樣子也看起來不像是剛剛身體受過大的損傷,所以才會出現後來我提前回來她問我Mina走時帶沒帶鹿胎膏的事。但當時我沒在意,她也不敢確定就被岔過去了。林姐後來提醒過她幾次要注意後,她反倒讓林姐不要告訴我。但林姐始終也是猜測,不敢多話。看來Mina是早就想把林姐趕出去了,原來她也許就把林姐當成我安在她身邊一個眼線,所以才有了第一次不和我商量就把林姐辭了的事。第二次我以她需要照顧,林姐又是熟人的理由把林姐找了回來,礙於情面她隻好忍著。林姐這人平時做事小心謹慎,她自然挑不出毛病,直到這次終於有機會。看來是生怕林姐找我告狀,所以給了三個月的薪水想封口。當然這是我的猜測,否則也沒法解釋的通這些事。我覺著這事沒想象的那麽簡單,隻好先委屈林姐。讓她先回家,她倒不介意,畢竟在我這斷斷續續做了些年頭。她提醒我別去追問什麽,知道就知道了,她也只是猜測,家庭和睦才是關鍵。為了她一個保姆沒必要大動乾戈,還說婚姻就是過日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能長久。

  我是一個好奇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好奇我也不會那股鑽研石頭的勁兒。雖然在心裡我已經趨向於Mina沒有小產這件事的事實了,何況她有這樣做的動機和前科。私人醫院的病患資料是保密的,但這年月只要你肯花錢很多事都可以做的。一天后Mina的住院存檔、病歷、醫藥費用各項清單就以照片的形式發了過來,Mina是在我回去的當天入院,但是病房是已經提前開了兩天。這一點很容易看出來,前兩天沒有護士常規的測量體溫信息,如果在的話護士是不敢漏掉這樣的信息的,除非她連著兩天不想幹了。沒有任何手術和檢查項目以及費用,只有三天住院床費以及臨走時那堆處方藥的費用清單。當時我辦出院時以為那些費用是在術前交過了的,所以看見三天的住院費和處方藥都對就直接刷卡走人了。Mina假流產的事已經確鑿無疑了,我又一次被Mina蒙騙了。

  如果換作從前我一定早就爆發了,可這一次我選擇隱忍。歸根結底她還是想和我過下去才出此下策,一聲長歎罷了。但我做了另外一個決定,與王倩分道揚鑣。我深深的感到一種自責,認為正是由於我的心猿意馬才逼得Mina一件又一件做著傷害我們兩人之間感情的事,我不想把責任統統推給別人。我撥通了王倩的電話可她沒有接。我發了一條四個字的微信給她,分手快樂。我不知她是否有回我,因為發完之後我就將她的所有聯系方式統統拉進了黑名單。這個時候我不怕她恨我絕情,如果絕情可以讓我們之間斷的徹底一點,我願意付出這樣一個罵名。

  次日我返回了上海,我想好好陪Mina幾天緩和下我們之間的夫妻關系。起初回去第一眼看見時我覺得她好像比從前漂亮了,但是相處幾天后發覺她還是那個樣子。逛街,約人喝下午茶,口口聲聲說去廚藝班學習至今仍然沒吃到一口她做的飯菜。她和我說了林姐的事,我隻哦了一聲就沒再接話。從她的電話裡我可以聽出沒有我的日子裡她過的很好很忙碌,總是有辣媽們約她去做各種各樣的事。聚餐、喝下午茶、小酌、打牌、旅行等等,停了四天后我回了杭州。這應該是我對這段婚姻絕望前做的倒數第二次努力,這次的結果是我發現她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可以帶著我去尋找巷子裡散發著粥香的Mina,我也不再是那個除了努力賺錢好好談戀愛的高晉。現在的這個家就是像一個天秤,我賺錢,她花錢,婚姻是我們的平衡點。在我這次回來之前,發自內心的是想重新拾起這段婚姻的,否則就不會做出與王倩一刀兩斷的決定。但我回來後。。。。。。。

  回杭後我不太願意一個人窩在家裡,王堯和蔣曉彤最近走得很近,每天王堯都會去接蔣曉彤下班,但是蔣曉彤不住在我們那。蔣曉彤只和我提過一次王倩,說她蠻低落的,我說過段時間就好了。王堯每天半夜才回來,我選擇沒事去網吧打遊戲,因為人多熱鬧一些。哪怕是陌生人也能隨便說點什麽關於遊戲之類的話。或者一個人去小酒館裡喝悶酒,有時會有女孩兒過來搭訕,聊兩句後就覺得挺沒勁的便不太搭理人家。對方自討沒趣後也就借口離開了。直到有天我在小酒館裡遇到呂煙,她是和兩個陌生女人一起來的,大概是她的朋友。

  “高晉?真是你啊,你怎麽一個人啊?”呂煙從我的身後走到了面前。我點點頭微笑了一下算是問好。

  “就你自己嗎?”她追問。

  “嗯,是啊。你和朋友來的嗎?”

  “哦,兩個小姐妹。”

  聽到小姐妹這樣的詞匯從她嘴裡說出來我覺著特別別扭,如果要是閨蜜恐怕是要作嘔了。

  “怎麽啦?不開心啊?和王倩吵架了?”

  “你在明知故問吧?你不會不知道我和王倩掰了的事吧?”我喝了口酒不願意看見那張臉,側目看向遠處。

  “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坐?一個人多無聊。”呂煙不再兜圈子,直接問我。

  “不了,你們玩吧,我等下就走了。”我輕輕晃了晃頭微笑地回答。

  “好吧,那你少喝點。如果想過來的時候就過來。”

  “OK。。”

  我點點頭,看著她的水蛇腰從我面前走出幾步後在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前坐下。她那兩個朋友一個短發的倒是還算漂亮,另一個就不怎麽樣了,除了身材不錯,五官真的是不敢恭維。三個人閑聊時都會時常往我這邊掃一眼,我突然來了興致,不再躲閃這種對視。我就想看看你們後面會怎麽樣,這就像是一種探險,你知道對方最終想幹什麽想看見什麽,但你不知道這過程中會經歷什麽。呂煙那雙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狐媚,像是無時無刻不在勾引你過去。

  一個人喝酒特別慢也特別少,幾杯之後我就準備撤了。出來時我在猶豫是叫代駕還是自己開回去,就在我在車旁糾結之時身後被人用力地拽了一個回身。一條纖瘦的白影帶著體香把我撲在了車旁,皮衣被瞬間拉開,一股身體上的余溫帶著刺骨的寒風貼近了我的胸膛。呂煙緊緊地貼在了我的身上,綿軟的身體依附在我的臂膀下,雙手扣住了我的腰間。動作連貫一氣呵成讓我猝不及防,右手未點燃的香煙還在半空中舉著。

  呂煙妖一般的眼神盯在我臉上,粉紅的嘴唇微微張啟。

  “怎麽?心跳的這麽快,想要啊?”

  我抿了下嘴唇:“有意思嗎?”

  “有意思。。”呂煙挪動著高跟鞋貼的更緊,兩個碗緊緊貼著我。

  “人多,先放開。”我看著她。

  “那你帶我去沒人的地方。”呂煙身上的氣味撲鼻而來,氣氛很是煙粉。

  “熱,放開先。”我輕輕地推了下,手觸碰在她的綿軟腰間。

  “怎麽?熱啊?那我幫你去去火啊?”說話間手開始不老實地遊走在我的腰間下部。

  “你還能再大膽點嗎?”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呂煙直接把臉貼了過來,被我急忙製止,一根手指隔住了我們。我不想有更香豔的畫面在這裡發生。

  “幹嘛?怕了?怕我吃了你啊?”呂煙挑釁地眼神看得我五髒六腑內有一團烈火即將被點燃。我低頭看了下腳下,潔白的雙腿矗立在寒風中,大腿的外側似有一排黑色英文花體字紋身,與潔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怕你玩不起。”我抬起頭看了看她,將她強行從我身上挪開準備離去。

  她一把拉住了車門不放我走,兩隻玉臂又環在了我的肩上。

  “跑什麽?玩不起啊?”

  我笑著歎息:“呂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幹什麽。好玩兒嗎?”

  “我也不知道我在幹什麽,管他呢?”呂煙的手指尖輕輕撫著我的脖頸,來回的滑動。身上不由一陣瘙癢令人打了一個寒顫。也許正是我她的這一句管他呢?讓我卸下了防備。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敢碰你吧?別得寸進尺好嗎?”我略微嚴肅地說。可她並不害怕,微微低著頭翹著下巴挑釁的看著我。

  “那你就帶我走啊。”呂煙輕聲嫵媚地在我耳邊呢喃。

  我努了下嘴用力的點點頭:“上車。”

  呂煙終於松開了我,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上了我的車。那晚我將車停在了她家樓下,呂煙真的是我所見過的異性身體中為數不多的可以稱得上香豔的人。足以讓人銷魂入骨。

  那夜之後呂煙時常會避開王堯和蔣曉彤偷偷到網吧找我,靜靜的在我身後看我打完最後一局然後出去吃宵夜,而後帶我回家過夜,她絕不會到家裡來找我。我們兩個的關系無論何時開始,傳出去都不是那麽光彩的事。我與她更像是地地道道的偷情。即便是偶有外人在場,也都是與王倩不相乾的人,我一直在尋找機會給她一筆錢,因為我認為對她來說禮物這些東西都太虛偽了,金錢最實際。直到有一天她說想換個大點的冰箱,因為我總說她家冰箱不如叫冰盒,只有一個保鮮連個冷凍都沒有。我又有喝冰汽水吃冷飲的習慣,所以總是吐槽她。

  “你什麽時候有空啊?陪我去買個冰箱吧?”在飯桌上她問我。

  “我沒時間,你自己去吧。”我邊嚼著紅燒排骨邊從手包裡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了的卡,推給了她。

  “儲蓄卡,密碼六個零。”

  “嗯,好。”她應了一聲順其自然地收進包裡。聰明人就這點好,好辦事。

  “你老婆最近還盯你嗎?”

  我翻了下眼皮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她馬上換了一個話題。

  “你下周有時間嗎?我約了兩個小姐妹打麻將,你要不要來?”

  “到時候再說吧。”

  “好啊。”

  “對了,等會兒你先回去吧。我約了人說事。”我漫不經心地說著,剛剛她問起了Mina,我覺著那不該她問。我不想身邊再出現第二個王倩。

  “好啊,那你晚上少喝點酒。要是用我接你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我點點頭,翻起了手機。準備吃完飯找老楊和大姚喝酒。他們倆又來這打牌了。吃完飯我先走了,呂煙自己打車回家。她現在很少開車,多是打車來找我然後坐我的車。

  我和老楊他們約在了一家KTV裡,老楊看見我第一句話就是說我胖了,我笑罵他明明是自己胖了。那晚的妞兒都是他從外面帶來的,老楊將一個女孩兒塞給了我。現在女孩兒的穿衣打扮和身材發育讓你根本看不出年齡,只能從臉上稍許看出一絲稚氣。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旁邊這女孩兒,腿真的好長好勻稱啊。

  “你這腿可倒是挺不錯的,不過你年紀應該不大吧?”我問她。

  “我有時兼職給人做腿模的。”她斯斯文文地說。

  “哦~~~~”我拉了個長音,心想原來如此。

  “你多大啊?學生吧?”

  “嗯,學生,十九。”

  撲地一聲,我嘴裡的酒全噴了。彎腰窩在沙發上咳嗽個不停,引得他們都朝我看來。

  “沒事沒事,”我揮揮手示意酒腔到而已。

  “你十九歲啊?”

  “嗯,十九。”那女孩兒斯斯文文的,看起來一臉稚氣。我轉頭看了看老楊,老楊正和另外幾個女孩兒喝酒玩骰子。

  “身份證給我瞧瞧。”

  那女孩兒還真實在,從自己的戴妃包裡拿出一個的錢夾,抽出了身份證交給我。我一瞧,還真是十九。將身份證還給了她。

  “你大一還是大二啊?”

  “大一,明年大二。”

  我從前也接觸過學生,但也起碼像Amy她們當年那個年紀,二十二三歲上了大四以後的居多。這大一相當於高中剛畢業啊。哦天啊,我覺得自己簡直在犯罪一樣。

  “那我怎麽稱呼你啊?我也不能叫你真名啊。。”我問道。

  “你叫我貓貓就行。”

  “行。。”我微微地點點頭心想還真是人如其名,說起話來跟貓一樣軟。

  她很生疏,也不會主動聊天兒,只知道乾巴巴的敬酒。喝了幾杯後問我要不要玩骰子,我示意她先放下。

  “你這腿有多長啊?”

  “一米一。”

  “你可以的。。。小妹妹。。”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老楊給你多少錢啊?”

  “你是指過來陪酒嗎?”貓貓略微恍惚了下,我立刻明白了。

  “先說喝酒的。。”

  “一千。。”

  “那別的呢?”

  “一次一千五,過夜四千。”她回答的十分小聲,恨不得把頭埋進胸口。我發現這孩子雖然腿很長,但上圍真的。趴著躺著都是一個德行,穿吊帶還是很純情。

  聽完以後我有種世風日下的感覺,又覺得真的好可惜好廉價,我剛剛才給過呂煙五萬塊。

  “你是,今晚想帶我走嗎?”她怯怯地看我,問得我一愣。

  “喝酒喝酒。”

  貓貓屬於話不多,你說什麽她答什麽。有種我花錢雇自己跟她聊天一樣的感覺,和那些隨時都能挑出話題哄你開心的女孩兒相比,貓貓就像一個雛兒。可老楊悄悄告訴我,貓貓真的很棒。我罵他簡直就是畜生,老楊撇撇嘴。她們可以選擇不來的,大姚告訴我那些女孩兒都是杭州城裡的大學生,不是大一就是大二。貓貓還算是裡面貴一些的,有的只要帶著玩兒,第二天早上隨便給個兩三千都行。只要你帶著出去吃喝玩樂就行,簡單的很。我非常不理解,大姚告訴我現在這些孩子已經不是當年那一撥兒了,她們更著眼於未來,出來玩兒只是相當於拿一張入場券而已。真正的目的不在於現在賺多少,而在於釣到什麽樣的。但現在的人又很現實,太浪費時間了就沒人稀罕搭理你,因為外面大把大把的資源。那種拉大鋸一樣的追求方式早就不適合現代人了。大姚還當著我的面打開一個APP,那是我第一次接觸。直播。他隨便進了幾個房間問我眼熟嗎?我看著是很眼熟,但就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他告訴我是誰誰誰後,我恍惚有點印象。那幾個女孩兒都是以前坐過我卡的,有的還發生過關系。那時她們還都是大學生,大姚告訴我原來那一撥女孩兒多已經上岸的上岸,開直播釣凱子、騙屌絲,掙的比原來多多了。現在貓貓她們這種大一就出來混的才是夜場的主力軍,至於原來那些陪過我的WAI WEI 、小野模、髒蜜什麽的其中不少也都搖身一變成網紅了,深受一群傻缺追捧。微博上賣賣衣服,美妝什麽的。偶爾出來跟土豪們吃個飯,也都不會明碼標價,得靠泡了。這點我不奇怪,早就發現了。因為微信裡從來不缺這些人,而且說實話許多原來早一批的WAI WEI 質量確實挺高的,她們的特點是平時有正當職業,這點說起來真有點不恥,播音員、幼師、舞蹈演員、平模、和一些混跡於各個片場的小演員都在其中行列。有的到現在都可以百度搜得到。帶出去時也倍兒有面子,能說會道絕不塌台,幫你把客戶陪的是高高興興的。這種事原來我也確實沒少乾,沒辦法,我也要為了生存。恍然間發現自己老了,回想一下如果雜七雜八地算起來,Mina與我假離婚那段抑鬱的日子裡如果按一個月二十個來算的話,與我發生過關系的大概有差不多一百個了。而沒有發生過的這幾年來在我旁邊坐過的恐怕要七八百都不止了。嚇得我急忙看了眼微信,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嚇了一條,一千六百多人了,這還不算陸陸續續刪掉的。說起這些大姚問我還記不記得我當年那些臭事,我哪裡會忘記。那時手機上沒有指紋鎖,我是個不愛設置密碼的人。一般女孩兒問我留微信留電話我都是拒絕的,或者留了號碼或微信後也忘記備注這人是誰。有時去上洗手間就把手機扔桌上了,回來那手機八成就被撥打出去陌生號碼了。第二天早上睡的迷迷糊糊或者吃飯的時候就有陌生電話打進來,開始我還詢問對方是誰,常常惹得對方罵我沒良心或者乾脆讓我猜。後來我乾脆練就了一套獨門絕技。

  “喂。”

  “高哥,起來了嗎?”

  “啊,起來了。”

  “在做什麽呢?”

  “吃飯呢。。你呢?”努力回想這個人的聲音是誰。

  “我剛起來。”

  “哦。那你趕緊起來吃飯吧。回頭咱們再聯系。”

  “嗯。好。”

  掛了電話大姚他們問我是誰。我只能搖頭,我特麽也不知道是誰。重名的也有好多,光Amy這個名字我微信裡之前大概就得有七八個,後來我特意把Amy加到了另一部手機。

  類似這樣的故事在我們身邊每個人身上都發生過,都不需要用幾乎這個詞匯。這幾年裡從我身邊走過的女孩子不敢說雨後春筍,倒有點像割韭菜,一茬兒接一茬兒的。那次是我那幾年來第一次回憶那些年在夜場裡走過的路,想起了許多的故事。大姚問我是不是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變化會這麽大,我真的被震驚了。他當著我的面做了一件更讓我震驚的事,挑了個還算漂亮的主播房間,房間大概有七八千人,他說這還不算大主播,大主播都是過十萬幾十萬的。七八千只能算起步階段,更慘點的也就幾百人。那主播正在裡面跳舞直播,身材很棒。大姚一口氣直接刷了一萬,那主播連連感謝。接著大姚就要來了那主播的微信,大姚直接轉過去了5200,提出想一起吃個飯。那主播當場就同意並與大姚約在了第二天中午。大姚告訴我這就算成了,明天只要開車去就帶去開房了。如果要是開我那台車,恐怕那女孩兒都會當場說喜歡你了。老楊罵他太誇張了,十分嚴肅地告訴我。主動你還是要主動下的,畢竟頭次見面人家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但你只要提了八九不離十就不會拒絕你的。我說那女孩兒好歹也有七八千人看,為什麽會這麽容易,老楊告訴我有的直播間裡面有的是純遊客,有的是掛的協議。說白了就是買來佔場子的,跟地頭蛇買馬仔充數一個道理,多少錢一個位子。這是大姚和老楊現在最愛乾的事,目標多易上手。老楊讓我跟他回上海,說還有一種玩法,不能算新但還依然有效。我讓他說說,他不肯,說等我哪天空了再說。省的一杆子又抓不著我人影兒,看來和王倩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錯過了好多。那晚我沒有喝多少酒,都是貓貓代喝了。因為她自誇酒量很好,我倒要看看一個敢在我面前說酒量好的人究竟有多好,事實證明她的酒量真的不在我之下,散場時大概喝了一瓶還是很清醒。我從包裡抽出兩千塊錢,這是我在洗手間時就已經數好的。我從不會當著女孩兒的面數錢,一是看起來小氣,二是人家那麽乾巴巴等著看起來好像是在進行某種交易,對人的自尊心是一種侮辱。我覺著出來混都是為了生活,誰也沒比誰高出一等。這也是為什麽我混跡夜場多年,那麽多女孩兒都願意在我卡座上幫我哄客戶喝酒的一個原因。因為我真的把她們當人對待了。大姚之前就常說,高晉來了,店裡大部分的女孩兒都會過去敬杯酒。楊健來了,大部分女孩兒都想躲,老楊是直接了當的不把她們當人。開口就是說個數兒。

  “拿著。”我將錢塞給了貓貓。貓貓摸了下。

  “這,光陪酒給的太多了。。。。”她還真的是實在。

  “你今晚上沒少替我喝酒,你應得的。”其實我心裡想的是,你是剛出來吧?你那些前輩姐姐們一晚上光在我卡上喝酒最多拿到五千一萬的也大有人在,只要是代我把場子暖熱了,生意談成了。這些錢,我從不吝嗇。

  “那你還帶我走嗎?”她跟在我後面問我。我回頭看看她。

  “不帶啊,什麽時候說帶你走了啊?”

  “哦。。。”她還是傻傻地跟在後面。。。

  “你還跟著我幹嘛呀?還等我送你回家啊?自己打個車啊。”

  “可是我學校大門已經鎖了。。。”她的聲音越說越小,鎖了兩個字到我耳朵裡時已是微乎其微。

  “那你想怎麽著啊?”我不解地問她。。她低頭。。

  “行了,那你跟我走吧。”我掃了一眼大長腿。

  帶著貓貓我把車開到了七月那,以為她已經打烊了,沒想到居然還在。不過也已經準備打烊了。看著七月忙碌的身影我恍惚產生一種錯覺,我就在她旁邊幫她一起收拾著。心頭湧上一種莫名的無力感,這心情就像晚高峰打不到車一樣。時間流逝、人潮洶湧,在遠處開著的會議隻缺我一個。可是空車永遠打著暫停的燈牌,有人選擇走過去,有人選擇繼續等著,也有人索性就地逛街喝杯咖啡。這大概就是無力感的來由,無論你狂奔還是停留都會遲到。恍如永遠到不了她身邊陪她一起收拾店裡的瑣碎之物,我只能靜靜的馬路的另一邊看著。

  驅車離開時貓貓問我這女孩兒是誰,好像仙女一樣。我告訴她那就是住在我心底的仙女,隻可遠觀。我將她帶回了家中,她蜷縮在我床邊的一側安靜地睡著,像極了一隻小貓。可惜我對未成年不感興趣。

  “我草!!!”我被貓貓瞪大的雙眼嚇了個半死,不由往後退了一個身位。而她在離我只有一個鼻子的距離靜靜地看著我的眼睛。

  “你睫毛真的好長哦。。。。”她驚歎道。

  “神經病啊!!!大早上的!!!什麽鬼啊!!!”我一連驚歎了三聲才足以平複了剛剛的情緒。

  “睫毛精大叔,你膽子好小哦。”她悻悻地爬起來。

  “什麽精?”

  “睫。毛。精。”她一字一頓地說。我喘了口氣,還好不是蜘蛛精。

  “我浴室裡有我的洗面奶和爽膚水,你先用我的吧。我給你找個牙刷。”

  經過她剛剛那樣一次驚嚇,我已全無睡意。

  “王堯!!!你那屋有沒有新牙刷啊!!!”我推開了王堯的門,王堯正在梳妝打扮。

  “有啊,你不是電動牙刷嗎?”他問我。

  “給別人用的。給我找一個。”

  “哦。。誰啊?”王堯低頭從洗手間櫃子裡給我拿了個新牙刷。

  “不認識。。。”我嘟囔了一句。

  貓貓洗漱完後我讓她先去客廳看電視了,等我出來時她已經和王堯聊上天了。王堯見我出來一臉壞笑。

  “孫子你什麽時候改路線了啊?可夠清純地啊這可。。哈哈哈哈。”

  “改你大爺!!!”我罵了他一句,他一把將我拽了過去。

  “誒,她說你昨晚上沒碰她。真的假的?”小聲問我。我點頭。

  “臥槽,這麽好顆大白菜睡你旁邊兒,你裝什麽純啊你?”王堯立刻聲音大了起來。

  “要不你來?”我逗他。

  “行啊。我去。。。”王堯立馬不客氣。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把後半截話吞了回去。

  “叫個外賣吧,別出去吃了。”我衝王堯說。

  “得嘞,就等你這句話呢。都餓死我了。”王堯拿出手機點外賣去了。

  卸了妝的貓貓還是很清純的,絲毫看不出昨晚的痕跡。五官清晰,一臉的膠原蛋白。缺點就是直長發,我不喜歡這髮型。但是和她倒是很搭。

  “吃完飯我送你回學校,你先自己看會兒電視吧。行吧?”我對貓貓說,貓貓應了一聲好的。

  翻著我那堆資料和雜志一直到飯送來,我啃著三明治就著咖啡手裡也沒停下,貓貓吃的很少,幾口之後就看著我們吃了。還沒吃完時我接了個電話,是老康打來的約我在店裡碰頭,說有事。我把貓貓放在了一處比較好打車的地方趕去店裡了,臨走時強烈要求你加了我微信,我將新手機的微信給了她。聽了昨晚大姚的話後我現在有點怕這些孩子,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讓Mina發現什麽。

  老康介紹了幾個人給我認識,但是當時也沒有買什麽,陪著聊了一小天才離開,本來說要晚上一起吃飯,我推脫有約了沒有去。我現在不太喜歡跟老康玩兒,他太喜歡去花場,我不喜歡那種地方。寧可回家打遊戲。

  在我熟悉地打開頁面登錄時發現了一件讓我幾乎快要崩潰的事情,我的帳號被封了,理由是使用第三方插件。打過遊戲的人都知道這種心情,這種心情猶如心中一萬頭*在狂奔,狂奔不算還在你眼皮底下拉了泡屎,拉了泡屎不算還是一頭一泡加起來一萬泡,就這樣沉浸在這種無法釋懷的情緒中。

  “我操你大爺啊!!!!!!!”我急衝衝撥打客服電話,直到接入為止。

  “你麻痹你憑什麽說封就給我封了?嗯?你逗你爹呢?我新電腦裡面啥都沒有的。”

  此時我已顧不上任何形象破口大罵,最終在客服的幫助查詢下發現了我的帳號登錄異常。曾經在未知領域登陸過,直到我密碼的人除了王倩沒有別人了。我猜測是王倩搞的鬼,掛了電話把王倩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

  “喂。。。”那面傳來王倩含糖量至少N個加號的聲音,一個字音我就能猜出她現在洋洋得意的表情,肯定她乾的沒跑兒了。

  “姐姐咱分手就分手的,你搞我ID 幹什麽呢?”

  “誰讓你突然把我甩了還把我拉黑的啊?我當然要報復你了。。”

  “哎喲我了個草的,還真特麽是你乾的。。你想幹嘛呀?”

  “我想上天!!!”王倩大聲笑道。

  “你怎不上稱呢!!!”我回道,那面立刻不笑了。

  “你大爺高晉!你敢罵我胖!!”

  “行行行了你可,滾犢子吧。別比比了,拉黑,以後有事兒漂流瓶聯系吧。”

  氣憤不已的我大罵著臥槽直接掛斷了電話,心疼地看著自己的ID。瑪德,老子的血汗啊這可是,簡直比偷了我一塊石頭還難受。王倩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我就是不接。

  我重新練起了小號,重新搞起了皮膚。充錢的時候我覺得心都在滴血,那是只有玩過的人才懂的心情,我覺得就像在吃。。。。。。不說了,扎心臟。

  就在我重新練著小號的時候王堯和蔣曉彤回來了,看著兩人狼狽為奸有說有笑的樣子我斷定兩人八成是好了。

  “恭喜你們啊,一對狗男女終於耐不住寂寞就要結為夫妻了啊。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我酸溜溜地說道,我現在看見蔣曉彤就想起了王倩,想起了我的ID。 我的新ID名字就叫億萬少女終結者。

  “我呸,你大爺的高晉。你才狗男女呢,人蔣曉彤來拿東西的。”

  “行了王堯,就你那點兒花花腸子我早看出來了。裝什麽蒜啊。。沒事兒,你們隨意喊叫。我戴耳麥什麽都聽不見。”說著我拿起耳麥。

  “哎,老板啊老板。你現在腦子裡都什麽啊。是不是王倩不在你憋壞了啊?”蔣曉彤拿我打趣。我立刻轉了個身。

  “誒蔣曉彤,我發現你現在有點兒沒羞沒臊了啊。憋壞了這種詞兒都能從你嘴裡說出來了,我記得你原來可不這樣啊?現在怎麽說開車就開車啊?”

  “討厭。。。我去拿東西了。。”蔣曉彤臉刷一下紅了,王堯也樂了。

  蔣曉彤拿了幾件之前落在我們這的衣服就走了,王堯問我怎麽了,我將ID被封的事告訴了王堯,他放蕩地大笑罵我活該,還說王倩可真夠機智的,連這麽損的招兒都能想得出來。我覺著王堯現在有點投遞叛國的傾向了,一番嚴刑拷打後他終於招供,和我發誓保證對蔣曉彤沒有任何的圖謀不軌。其實我並不擔心他是否對蔣曉彤圖謀不軌,我更擔心蔣曉彤一廂情願地把王堯那種特殊的情感當成某種愛意,最後深陷其中而一發不可收拾。王堯心裡可是一直藏著三姐的,他對任何其他女人的態度都只會是逢場作戲,提醒他千萬不要把蔣曉彤繞進去,還是保持距離的好。王倩已經讓我深深有了這冤家指不定後面還要給我下什麽絆子的感覺了,如果王堯再招惹上蔣曉彤,她們兩個一旦聯手,那我和王堯真的就永無寧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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