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狂暴巨響震天動地,整個太守府瞬間熱浪滔天,衝擊波四散,光火照亮天空,建築坍塌,灰塵彌漫天際,百條人命化作冤魂。
不怪太淵帝國限制科技發展,或許其先人身懷看穿古今未來之能。
南凡生靜靜看著這個場面,心中秫然,生出憤恨邪教之意,先有焉州太守府化作塵土,被炮轟成灰,今又見這一幕,邪教中人簡直喪心病狂。
以己度人,如果自己只是一個平凡人,在太守府工作,今日就做了那孤魂野鬼,好不淒慘。
“一會兒見到邪教中人不留活口,殺無赦!你們散開,等他們過來之後我拖住領頭人,其余者全部誅殺!”南凡生發飆,老實人被逼急了才是最可怕的,殺伐之氣蔓延。
諸人無有不允,四散開來,太守府的慘狀在眼前,就算沒有良知的奎彪,濫殺無辜,作惡多端,相比邪教的狠辣也讓他自愧不如!
而方純陽帶著二十多位邪教高手,繞著太守府向外搜尋,他相信肯定有高手注視著爆炸場面。
與南凡生互相感應,二人保持六根清淨,不逐六塵的狀態,使自己氣住脈停,渾身血液流動速度變緩慢,心靜到極致,可以升華自己的精神狀態,靈慧如炬,覺險自避,敏銳皆由此法生。
大街上本就人跡罕至,太守府的巨大動靜,更是駭得街頭連個人影都沒有。
兩波人如期而遇,但南凡生這邊只有他一個人,石敬山奎彪等人早已散去,埋伏在四周見機行事。
終究還是南凡生技高一籌,身心比方純陽更敏感。
二人都有不聞不見之知覺,但功夫有上下,境界有高低,南凡生敢獨自面對邪教眾人,方純陽卻沒這個膽子,還要大炮臨頭給敵人以威懾才敢出動,因為自覺不是南凡生的對手,卻不能再跑。
老巢被端,一眾丹勁高手死傷殆盡,那是他努力半輩子才培養出來的底蘊,換自己的命,值得。
如果金州再淪陷,手下的人死個乾淨,幾十年的努將付之一炬,成為光杆司令,如那喪家之犬,天下之大又能去哪裡呢?
人生在世有很多舍不得的東西,人死了要回老家入土為安,戀愛了舍不得初戀情人,傾注半輩子心血的邪教,就是方純陽的孩子,唯有集結所有實力和敵人拚一拚,搏一個未來!
“南凡生?”
兩人陡一見面,方純陽眉頭立皺,怎麽也沒想到給他強烈危機感的人是南凡生,因為二人是舊識,當年南凡生拜訪過他。
那時他早已是丹勁巔峰的大高手,苦苦參研傳說中的境界,而南凡生年逾五十才到暗勁,自然不被他放在眼裡,有待客的時間還不如多陶醉一下武學呢。
最終二人還是見到了,因南凡生走遍千百州,見多識廣,道聽途說曉得一些傳說中的東西,一字不落講給方純陽聽,做為回報,方純陽教了南凡生形意拳,結下一段善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再見,一個天上地下曲成萬物而不遺,為國為民,一個來去出入無所不用其極,為利為己,早已物是人非!
“方師,多年不見,你竟踏入邪途,為禍世間,讓弟子心痛啊!”南凡生是真的心痛,當年的方純陽在他眼中如同天人,
方純陽對南凡生有授技之恩,按江湖規矩,你應該執弟子禮,稱一聲師傅不為過。
“既然稱我為師,就不要與我為難,退去吧!”
方純陽掃視四周,奎彪等人藏的不遠,瞞不過他的氣息感應,但這使他心頭一沉,曉得初見面自己就落了下風。
有奎彪等人在場還好,大炮瞄準此地,南凡生定會心有顧忌,怕鬧得同歸於盡。
現在可好,只有南凡生一個人在場,大炮還沒發射呢,他指定會有感應提前跑開,讓你做無用功。
反而是自己,氣勢洶洶帶一堆人來,真動手這些人都是廢物,除了他自己,其余二十人一起上都不是南凡生一合之敵,頂多只能拖住奎彪等人,但不帶這些人來,他自己又沒那個膽氣獨自面對。
“方師,你已經聳了,回頭看看太守府,怨氣衝天,上百位孤魂野鬼正看著你,他們等你下去陪伴,不如你就下去吧!”南凡生面帶悲戚,言語機鋒直刺方純陽內心,打壓其氣勢,讓其內心不圓滿,打鬥起來自然不能全力發揮。
“休用言語激我,想拿我的人頭沒那麽容易!”方純陽不為所動,心如金剛,接著向身後教徒吩咐道:“你們先跑!”
諸位邪教徒絲毫不猶豫,包括三位丹勁長者,一哄而散,深怕跑得慢一點炮彈就降臨到自己頭上,把自己炸得屍骨無存。
“方師,瞅瞅你努力培養出來的這些人,不堪大用呐”南凡生搖了搖頭,呵呵一笑,不去理逃跑的邪教徒,因為石敬山等人已經追去。
“你我都有視之不見聽之不聞、覺險而避的能力,多年不見,讓我來看看你的長進!”方純陽兩眼微眯,使自己心平氣和下來,講話不見風煙,絲毫沒有即將動手的暴躁之氣。
南凡生也不再開口,平靜直視前方,使自己思慮全無,空空洞洞,如莊周夢蝶,使在夢中。
兩道身影消失在原地,殘影不斷,如幻如影,動靜之間皆有真意。
張武和化境的程老頭打鬥時,人家腳尖一點地面,他就站立不住,發動氣功差點把他打死,這種手段在南凡生和方純陽的打鬥中都是小兒科。
他們出拳似有空氣在拖著運行,不是你打拳,而是空氣推著你動。
腳下變換似乎可以牽動天地,不是你跟著路走,而是路乖乖到你眼前來,腳尖落地有“咚咚”之音,地面無損,但地基已壞,如豆腐渣,假如有人路過,立馬塌陷。
胯骨一動可以輕身提氣,身體如絮在飄。
拳腳從無相觸,輕飄飄不著力,卻有血肉碰撞的“叭叭”之音,暗勁與氣功先行,就像李鶴運功在瓷磚上印出掌印,這種手段在南凡生身上隨意而發,簡單至極,一舉一動都是“氣打”,行走坐臥皆無窮力!
而石敬山等人追上逃跑的邪教徒,雖是七打二十,卻如砍瓜切菜。
奎彪鬼頭滑腦,偷奸耍滑有一套,但搏殺起來絕對勇猛,尤其那股子凶暴之氣,還有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如同地獄殺神,與丹勁高手對打絲毫不懼,出手就是以命換命的招數,你出拳,那我也出,接我一拳試試?
石敬山也與一位丹勁長者對戰,他完全是真正的殺人機器,沒有複雜招數,不會技巧,也不像奎彪那樣以硬打硬,隻用最簡單的技術,躲閃、掃腿和直拳,一鼓作氣把丹勁高手逼得連連後退,對戰不過十秒就顯出敗亡之勢。
最有個性的要屬曹凱仙,大教弟子打鬥與眾不同,深諳宅心仁厚之道,手裡拿根拐棍當棒子使,把敵人當沙袋打,他的出手速度實在太快,劈裡啪啦一頓敲,把個丹勁高手虐得鼻青臉腫沒脾氣,卻不致死,就是虐你,怎滴?
西州特戰營前十的四位高手卻有些差距,被一堆化境高手圍攻,打鬥雖然勇猛,招招致死,卻有些扛不住人家的技法,比如練八卦的繞著你遊走,讓你眼暈,其余人乘機偷襲,雙拳難敵四手,卻不至於立馬落敗,只等奎彪等人來救。
金州特戰營。
太守府被炸平的消息傳到這裡,瞬間使得整個特戰營沸騰,人心思動,尋戰友,走關系,謀好處,此為人之天性。
現在的金州已是一灘爛泥,能做主的人都死乾淨了。
太守亡於帝都,大營都統被金家鹿刺死,武林盟主被炮轟身亡,名義上的金太祖也被乾掉,亂世出英雄,有雄心之人都曉得這是崛起之機。
特戰營有一百多位女士,都以黑寡婦為首,她是大姐大。
消息傳來時,諸多女人集體奔向三號別墅,找白麗倩思量對策,她們該怎麽辦,何去何從?
白麗倩哪有心思管這些,天塌地陷與我何乾?
陷入愛河的女人智商為零,此刻正與張武卿卿我我,端著中藥自己嘗一口,再喂張武一口,怕他燙著,極盡溫柔,含情脈脈。
淡妝濃抹,薄紗短裙,秀氣逼人,坐在床邊,波濤洶湧把衣服撐得鼓鼓,修長圓潤的大腿露在外邊, 絲毫不怕窺視,搞得張武直抽冷氣,強裝鎮定,不是誰都能經得住誘惑。
直到別墅外傳來吵雜聲打破曖昧氛圍。
“大姐,快出來,大事不好了!”門外諸人呼喊黑寡婦。
張武乘機發作,想把白麗倩支開,好平複一下將要流鼻血的心情:“趕緊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理她們幹嘛,你趕緊喝藥,不然身體什麽時候能恢復”白麗倩不管那麽多,在她眼中張武是最重要的。
“她們一直喊,讓我心情煩躁喝不下去,你出去看看,回來告訴我!”張武無奈,心中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白麗倩的俏臉,以示親昵。
女人都是要哄的,這一招果然很有效,使麗人喜笑顏開,捏了捏他的手心回答道:“我聽你的!”
然後快速回房間換上軍裝,卸去妝容,整理心情,讓自己變回那個冷酷彪悍的黑寡婦,向門外走去。
當聽到別墅外諸人討論太守府被炸時,張武大喜,定是南凡生他們打進來了,歸期有望啊。
這裡雖然有美人,每天享受皇帝般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這不是張武想要的。
就算想醉死溫柔鄉,那也是將來的事情,等他逛遍太淵萬州,探遍世間一切秘密,天下無敵之後,保不準會這樣享受一下,但肯定不是現在。
白麗倩在外邊與諸人討論許久,沒得出什麽結論。
或許沒有遇到張武前,她會去打江山拯救黎民百姓,不過遇到張武之後,隻想與君相伴,一生如此。
溫柔鄉是英雄塚,對女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