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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窮塔》第4章 校舍逃殺(四)
  不知不覺間,范數和丁亦鳴來到走廊的盡頭,他們看到一條向上的樓梯,樓道黑黝黝的,不知通往哪裡。

  “這裡是一樓麽?”范數轉頭問丁亦鳴。

  “不知道,也許是吧。”丁亦鳴擺擺手,“旁邊也沒路了,那我們上樓吧。”說著便向上走去。

  范數跟隨著丁亦鳴的步伐向上走去,突然,他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從上方俯視著自己,其中包含著令人膽寒的惡意。出於初二時的經歷,范數對這種視線特別敏感,他忙低下頭,把丁亦鳴拉到牆角。

  “喂!”丁亦鳴有些奇怪,“你怎麽了?”

  范數伸出顫抖的手指向樓梯,說:“那……那,有人。”

  丁亦鳴不信邪,伸出頭來回掃視,幾秒後,他轉回頭奇怪地問:“怎麽?沒人啊。”

  “肯定……有……有人!他在上面看著,想殺我!”范數不肯出來。

  丁亦鳴撓撓頭,有些生氣地說:“我不管你了啊!我先上去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說著,他扯開范數拽住他袖子的手,向樓上走去。

  丁亦鳴走了,范數窩在牆角胡思亂想,他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自保能力,我一直待在這裡,[敵人]會不會過來殺我?丁亦鳴怎樣了?我該怎麽辦?幾分鍾的時間,他卻感覺過了幾個小時。

  算了,折回去找伍昊、秋悅他們吧。范數心裡想。他躡手躡腳地走出牆角,正想往回走。這時,在范數的眼角裡,樓梯的上面,露出一個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系著紅色的領帶的影子。

  范數呆住了。

  他認得那件衣服。那種款式的白色襯衫和紅色領帶,就是他平常穿的服飾——范數不會記錯。他在這裡嗎?他也被卷入這個殘酷的殺人遊戲中了麽?

  范數想問個究竟。

  他朝樓上跑去。

  范數初二時發生過一件事。

  那時正好是數學期中考試,他沒帶筆,就向同桌借了一支。考試中,他把中性筆的筆蓋放在一邊,很不幸的是,這個筆蓋恰好滾到范數擤鼻涕的紙張,恰好沾到了一點粘稠的液體。

  同桌發現後大發雷霆,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全班同學。從那天起,范數就成了班上的笑料,同學們叫他“鼻涕蟲“,“傻逼“,“渾身屎尿味“,這些外號很快就傳到了其他班,其他班的同學也跟著一起叫。

  班主任知道了此事,為照顧其他同學的情緒,她把范數安排在最後一排,沒有同桌,更沒有同排,同學們私下裡議論范數,但見到范數就躲,生怕自己也變髒。

  范數開始變得自卑,他的話變少了,走路低著頭,回到家也隻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在那時,待范數如平常的只有胖子老師。

  胖子老師是范數初三時才就任的數學老師。范數不知道他的名字,隻叫他胖子。一般老師在上第一課時都會自我介紹,但他不然。上第一節課時,他挺著大肚子對下面的學生說:“你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們和我也只有一年之緣。你們只要知道,認真聽課能提高數學成績,就足夠了。“

  他是那種隻關心成績的老師,恰好范數的數學基礎很扎實。他便對范數青睞有加,不僅經常在課堂上表揚范數,還力排眾議讓范數擔任1班的數學課代表。范數對他也有種父兄般的敬重。范數和他倒苦水,和他傾訴自己在班上的不幸與不公,胖子老師馬上把那些經常嘲諷他的同學叫到辦公室談話——范數明白,

主要是因為他們的數學成績太差,但他依然很開心。  范數延著樓梯一路跑到樓頂,氣喘籲籲。他發現自己似乎身處在一個類似於天台的地方。白色的牆壁和被堵死的窗戶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約兩米高的圍欄。他看見了這個遊戲世界的天空,是鉛灰色的,沒有雲,也沒有太陽,死氣沉沉。

  范數來回尋找,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人呢?怎麽沒有人?

  范數有些沮喪,他轉身想下樓。突然他看到,在濃霧間冒出一個人影,白色襯衫和紅色領帶,是胖子老師常穿的服飾。

  “胖子老師!”

  范數滿臉歡喜地迎了上去,他有太多問題想問這個亦父亦兄的長輩了,你為什麽在這裡?這裡到底是哪兒?我該怎麽辦?

  說到底,他還是沒辦法自立。

  范數向“胖子老師”跑去,“胖子老師”並沒有接住他,而是側了側身子,范數撲了個空。

  “怎麽了,胖子老師?”范數問道,突然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呼吸喘不過來,腹部傳來了一陣絞痛,他低頭看去,自己的胸部凸出了一個暗紅色的金屬物。

  一把染血的刀尖。

  在疼痛的驅使下,范數跪倒在地上。鋒利的刀刃順勢被抽了出來,血液飛濺。

  不是胖子老師,絕對不是胖子老師!范數用手肘撐住地面,轉過頭想看看對方是什麽人,卻只看到一團模糊的黑影。

  伍昊看著這隻既熟悉又陌生的黑貓,覺得有些奇妙。

  他不知該說什麽好,倒不是很驚訝,他沒來到這裡之前就隱隱覺得這隻貓應該成精了。他只是想吐槽,但那句[我們不久前剛見過面來著,而且那時我想用石頭砸你]的吐槽剛一冒出來就被他壓了下去,隻好訕訕笑出聲,說:“你好。”

  “你叫黃豆?”伍昊沒話找話。

  他剛問出來就後悔了,黃豆明顯是寵物名好不好?看這妖貓口吐人話,明顯有個更加人性化的名字——

  “叫我黃豆可以了。”黑貓說。

  “哈?”

  “黃豆是[第一基地]那些人給我起的名字,我本名不叫這個,但很喜歡這個名字,所以,在深度契約之前,你就叫我黃豆吧。”黑貓說。

  [第一基地],[正式契約]?什麽鬼?

  伍昊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記到了腦子裡。

  “好吧,黃豆,”伍昊吸了口氣,說:“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問吧。”

  自來到這陌生地方以來,伍昊大腦中數不清的困惑不斷積攢,在這時終於找到了個釋放點,“在小區裡的時候是你在我腦中說話是吧,”明明是問句,但伍昊卻用肯定的語氣,“到鍾樓來是什麽意思?你說的話為何和[任務提示]一樣?秋悅說你是學生社區老師的,但我可沒聽過學生社區有你這隻口吐人話的黑貓啊,你為什麽找上我?又是怎樣把我引導到這個紙教室來的?

  伍昊劈裡啪啦把腦中的問題全問出來。

  黃豆思索片刻,說:“因為你是我的契約者,我來到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幫助你通關[遊戲]。”就字面理解而言像是中二病孩子的玩笑,但她說得很認真。

  伍昊一愣,然後笑了:“契約者?我又是在哪和你簽訂的契約?”

  “夢世界。”黃豆說。

  什麽?夢世界?我做了個和她簽訂契約就成真了?又不是古代志怪小說!

  伍昊覺得這個玩笑偏得越來越離譜了,他想笑,但一絲念頭阻止了他。說不定是真的?瞧,對方是個能說話的妖貓,也沒理由騙他,而且都被卷入這樣一個亂七八糟的世界了,任務,黑白熊,遊戲……還有什麽不能信的呢?

  “.…..能不能解除契約?”伍昊順著黑貓的思路走,“你看,我只是個普通的初中生,沒有逆天的金手指,也沒有相應的人生經驗,”伍昊組織著語言,“為什麽不找些能力更強的人當你的契約者呢?這樣更合適吧。”

  伍昊的眼睛裡,黃豆的貓臉逐漸凝固,

  “你要解除契約麽?”

  “.…..呃……是的。”

  “你真的要解除契約麽?”黃豆原本堅定的女聲瞬間軟化,她在伍昊腳邊蹭動,聲音裡帶了點哭腔,“能不能不解除?我等了好多年,真的好多年只等到你一個人!別解除契約好不好,求你了——”

  伍昊抓著自己的頭髮,有些無奈。

  他不想這樣。

  盡管伍昊知道對方說的話已經成為了無數輕小說玩爛了的梗,盡管伍昊知道對方只是只會說人話的妖貓,但他真的不想這樣。

  幼兒園發生的事情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解除契約了。”伍昊安慰著黑貓,好像安慰一個小孩子。

  “真的?”

  “真的。”

  “那就好。”黃豆笑了,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縫。

  “話說,”伍昊扯開話題,“你說你是來幫我通關這個[遊戲]的,怎麽幫”

  “嗯……”黃豆想了想,對伍昊說:“你把來到這個[遊戲]裡發生的事情都說一下吧。”

  伍昊把從來到紙教室到回到這間教室和黃豆見面之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說完後,他感覺有些渴,從側袋中拿出水來咕嚕咕嚕灌了一口,舔舔嘴唇問:“你之前和我說讓我到鍾樓來……那這間紙教室就是鍾樓咯?”

  “不是的,”黃豆搖了搖頭說,“我本來想和你在鍾樓會面,但情況有變,鍾樓變得有些危險……我就直接過來找你了。”

  “情況有變?什麽意思?”伍昊問。

  “有[冒險者]混進來了。”黃豆說。

  “[冒險者]?”伍昊皺著眉,“什麽是[冒險者]?”

  “曾經穿越過[世界]的人,就叫做[冒險者]。”黃豆說。

  世界?什麽是[世界]?一個人的內心動蕩,幾個人的人際關系,數億人的社會層級,都可稱為[世界]。但伍昊隱隱覺得,黃豆所說的,不是這些東西。

  “你所說的[世界],和我們現在經歷的[遊戲]有什麽區別?”伍昊問。

  “[遊戲]是[世界]的仿造,也是[冒險者]的資格測試。只有通關了[遊戲]的人,才有資格穿越[世界],在更廣袤的空間進行探索。”黃豆說。

  “那那些沒通關遊戲的人呢,他們會怎麽樣?”伍昊問。

  沉默了一會,黃豆搖搖頭,“死了,連遊戲都沒辦法通關的人,在遊戲的創造者看來,只是派不上用場的朽木罷了。”

  伍昊險些沒站穩,黃豆平鋪直敘的話語,卻比黑白熊陰陽怪氣的語調更直指人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思考,“那[冒險者]呢,如果沒通關[遊戲]的話,也會死麽?”

  “不,”黃豆說,“每個[冒險者]都是寶貴的人才,[遊戲]沒理由裁決冒險者的性命。”

  伍昊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安心,我會讓你[通關]的,這就是我在這裡的原因。”黃豆安慰伍昊,眼眸裡包含強烈的意志。

  “我一定會讓你成為[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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