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真相只有一個(三)

　聽到楚風這話，捕頭不由說道:“莫非這個木桶有問題?”

　楚風笑著說道:“你將這個木桶從車上搬下來，放到太陽底下，好好地看一下，仔細地看一下就明白了。”

　捕頭聽到楚風這話，不由吩咐兩個衙役將這個木桶搬了下來，放到了太陽底下，他忍住木桶裡傳出來的尿騷味，仔細地看了一下。發現這個木桶內壁上，竟然有掌印，就算這個掌印是黑色的，可是也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血手掌，這個而在木桶地步，也有黑色的腳印，這個腳印很大，絕對不是張啟清洗這個糞桶時候留下來的。

　捕頭驚訝地說道:“侯爺，這是……”

　楚風微笑地看著捕頭說道:“是凶手留下的。凶手用匕首割斷了王麻子的喉嚨之後，就慌忙想要逃走，卻剛好見到蓮姑要從廚房出來，他只能暫時躲進了這個木桶裡。木桶的蓋上面，你再仔細地看看，是不是也有血掌印?”

　捕頭馬上讓人把蓋子拿了過來，仔細地看了一下，果然在蓋子的邊緣，也有一個清晰的血掌印。

　眾人愣住了。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為張啟就是凶手，卻沒想到凶手竟然是另有其人。

　“侯爺，那凶手是什麽人?”捕頭忍不住問道。

　楚風呵呵地笑著說道:“這個凶手是什麽人?本侯暫時還不知道。不過能夠讓張啟心甘情願地為他頂罪的，只怕不是普通人呢！”

　是啊，又有什麽人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說服張啟心甘情願地為他頂罪呢?這個人是什麽人呢?其實這個人，楚風的心裡已經大概猜出來是什麽人了。只是還沒有完全確定到個人。

　楚風說完這話，不由環顧了一下四周。他的目光如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這個時候，有一個衙役的眼神有些閃爍，臉很快低了下來。他就是那個叫出蓮姑的閨名、並且為蓮姑鳴不平的衙役。他的身高和那個死去的王麻子的身高差不多，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身材很魁梧。

　楚風發現這個衙役眼神閃爍，不由笑著看向那個衙役說道:“你叫什麽名字?”楚風的直覺告訴楚風，這個人有問題，而且是很有問題。

　那個衙役聽到楚風問自己話，更加心慌了，他的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臉色發白，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捕頭看到這個衙役竟然這樣害怕楚風，不由生氣地說道:“侯爺問你話呢！為什麽不回答?”捕頭的這話帶著十分的嚴厲，每一個人聽了不由都皺眉頭。

　捕頭髮現這個衙役竟然雙股打顫，馬上抱拳對楚風說道:“侯爺，這廝叫做白猴。可能是沒有經歷過什麽世面，害怕侯爺你的虎威，所以才這個樣子的。”

　楚風聽完捕頭這話，不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去拿紙張和墨水過來。”

　“侯爺，這是要做什麽?”捕頭不解地看著楚風問道。

　楚風說道:“拓腳印和手印。”

　“拓腳印和手印?！”捕頭更加一臉迷惑了，他不明白楚風要拓誰的腳印和手印，要知道這裡都是衙門裡的人。難道……莫非……想到這裡，捕頭的臉色不由變得難看了。他的目光凌厲地掃過白猴。

　“啪”地一聲，白猴跪了下來，連聲說道:“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啊……”

　“饒命?本侯能夠饒你什麽命?”楚風看著白猴問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是一臉的微笑，可是就是這樣一臉的微笑讓白猴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

　“白猴，你這是做什麽?難道你是凶手?”捕頭看到那個衙役這副樣子，不由大聲質問地說道。他身邊的人也愣住了，就連李煥等人也愣在了當場。

　“白猴，你是如何殺人的?還不快快招來?要本侯動大刑嗎?”楚風看著跪在地上發抖的白猴聲色俱厲地質問道。

　“侯爺，你一定是弄錯了，白猴怎麽可能是凶手呢?”

　“對啊，白猴不可能是凶手的……”

　“白猴，你這是做什麽?”

　“白猴，你為什麽怕成這副樣子?”

　……

　眾人看到白猴這副害怕不已的樣子，不由吃驚地問道。很顯然，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麽楚風說白猴是凶手。

　“他就是凶手。”楚風看著捕頭說道。捕頭的臉色陰暗起來了。

　“白猴，你和蓮姑從小是一塊長大的吧?如果我猜得沒錯，當晚，你見那個王麻子來找張啟和蓮姑的麻煩，你就偷偷地跟了過來，然後藏在了院子外，偷聽裡面的動靜。”楚風看著白猴說道。

　“你聽到王麻子要挾張啟，要一百兩銀子，如果沒有銀子，就要將蓮姑拖走賣入青樓。我想當時你應該很憤怒吧?恩?院子外，靠近梧桐樹的那個方向的牆上面的刀痕，就是那個時候你聽到那些話所留下來的吧！”楚風說著就指了指梧桐樹方向的圍牆說道。

　聽完楚風這話，白猴臉紅脖子粗，低著頭咬了咬牙，然後抬頭說道:“沒錯，是我殺了那個畜生的。他該死！”

　“張啟一下子拿不出一百兩給那個王麻子，隻拿出了五十兩，王麻子不肯就此罷休，非要張啟拿出那麽多錢，否則就將蓮姑帶走……張啟為了穩住這個王麻子，不讓王麻子馬上帶走蓮姑，就讓蓮姑去廚房給王麻子做吃的東西，而他回裡屋裡翻找值錢的東西，想要拿值錢的東西去當鋪去當，為王麻子湊夠一百兩銀子……”

　“當時整個廳裡，只有王麻子一個人。我心裡越想越恨，就忍不住翻牆進來了，闖進了大廳，一不做二不休，就用匕首割了那個畜生的喉嚨。”

　“哼，那畜生見我進來，就站起來，叱問我是什麽人?我當時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就這樣一把割了他的喉嚨……割了他的喉嚨……”白猴說著就給楚風做了一個動作。他說起這件事情來，眼睛還直冒火。

　楚風聽完白猴所說的話，不由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殺了這個王麻子，雖然是替天行道，卻連累了無辜，張啟差點就因為你而被問斬了。張啟之所以替你頂罪，是因為你找他談過話吧！”

　“張啟他是心甘情願為我頂罪的，他死後，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女兒蓮姑的。我答應過他，他知道我愛蓮姑，所以才心甘情願替我頂罪的……我沒逼迫他，沒有逼迫他！”白猴聽到楚風的話馬上站起來說道。

　捕頭見他站起來，憤怒地一腳將他踹到在地上，然後罵道:“你起來做什麽?”

　白猴乖乖地跪了下來了。

　楚風看著白猴說道:“你到底談了什麽?使得他心甘情願替你頂罪呢?你只是答應照顧他的女兒那麽簡單嗎?”

　“當然就那麽簡單。”白猴聽完這話臉紅了，低著頭說道。

　楚風望著白猴臉紅的樣子，不由說道:“只怕不只是這樣吧！白猴，我且問你，你真的沒有用蓮姑的安全威脅過張啟?”

　“沒有！絕對沒有！”白猴馬上說道。

　“如此說來，你倒也不是一個卑鄙的人。”楚風自言自語地說道。他說完看了一眼捕頭，發現他一臉怒火地看著白猴，他不由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件案子到這裡，已經算是真相大白了，真凶已經找出來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捕頭和主簿你們去做了。本侯有事要告辭了。”

　楚風說完拱了拱手，轉身就要離開。

　李煥等人雖然還想看熱鬧，可是看到楚風離開，他們也不得不跟著離開了。

　捕頭等人見楚風走後，用腳一腳將白猴踹倒在地上。

　“捕頭，你不能這樣，你這樣算是濫用私刑啊！被馬郡守知道的話，捕頭你就會被撤職的啊！”旁邊的衙役見狀連忙走過來拉住捕頭叫道。他們很擔心這位火氣上了頭的捕頭會做出什麽後悔莫及的事情來。

　“卑職這些年來在大人你的手下當差， 大人你這一腳踹得是應該的。”白猴爬起身來繼續跪著說道。剛剛捕頭那腳將他踹到在地上，嘴巴磕到了石頭上，磕傷了，如今正流血。他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抬頭望著捕頭。

　聽完白猴這話，捕頭當下怒了，他一巴掌打在了白猴的臉上罵道:“你身為執法者，竟然知法犯法，真是枉費了我這些年來對你的提攜！這一巴掌，是我替你母親打醒你的！白猴，你可知道，你這樣做，你母親今後的生活該如何過?”

　“母親……”聽到這話，白猴想到了什麽，眼神不由地呆滯了，好一會兒哭喊道，“孩兒對不起您，對不起您啊……”

　楚風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他的腦子裡卻是一團亂。

　也許自己在成全一對親人的同時，拆散了另外一對親人。那個叫做白猴的衙役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他只是喜歡蓮姑，見不得蓮姑受委屈，才出手殺了那個叫做王麻子的，只是殺人之後，因為怯懦而躲了起來。

　也許張啟替他頂罪，完全是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如今自己卻破壞了這位父親的一片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