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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許正陽是不願意親自再往嶽山市去一趟的。
雖然說陳翰哲曾經身為他的警衛人員。並且跟隨他在華哥溫的時候,身受重傷差點兒喪命。可說到底,陳翰哲這次倒霉委實算不得什麽大事,如果許正陽親自到嶽山市出庭作證的話,想來被嶽山市一些知道他身份的高官們知曉後,這件案子很快就會結束,陳翰哲絕對沒有一點兒責任需要背負上。
問題就在這裡了,不是許正陽不想利落的打著自己的名號去便宜行事,而是他一旦去了之後,這件事情結束之後,難免會被有心人把此事給顛倒黑白說出來:啊你們不知道吧?人家陳翰哲別說撞傷那個老太太,就算是光天化日一拳頭砸死她都不會說有事兒的……為什麽?當初陳翰哲可是給誰誰誰做保鏢的,李家那個女婿親自過來向相關部門施壓了,上面也打了電話了……
長期以來人們生活在不公和壓力之下,心頭無形中已經積蓄了許多的不滿情緒。
故而一旦有什麽事情發生,總是會無事化小事,小事化大事,極其誇張的去將事情擴大化,虛構化……這不能怪民眾的心理,一旦有什麽社會現狀的新聞出現,不論是媒體還是民眾。總是會在第一時間裡爆發同情心,站在弱者一方。誰讓社會上不平事情太多了呢?人們早已經形成了一種慣有的模式去理解分析問題。
許正陽原本就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再加上成為神祗之後,無形中觀念和心態上有了巨大的變化。所以在看待任何新聞的時候,都習慣性的去分析細節,忖度下是是非非可能性。
簡單點兒說:作為一名神祗,他的心態自然也是比較超然,真正做到旁觀者清的去分析去思考,而不是盲目的跟風去評論咒罵等等。
從這件事情上說,現在人們還站在陳翰哲的立場上,去為他說話。
可如果許正陽的身份暴露出來,那肯定會風向大變的……
這就好像一位富家公子哥兒被碰瓷兒的撞上,得了,哪怕是你再冤枉,民眾心理上也會認為你是為富不仁了。
怨誰?
別怪民眾,怪這個社會上不公平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這件事情,許正陽吩咐李海東去處理,安排鬼差,促使那些心中有愧卻不敢站出來指證的人站出來。為的,就是讓公眾們都知道,公正是存在的,激起他們心頭那未失去的良心能夠勇敢起來,去維護道德和良心!
以後再有這類事件,就可以有前車之鑒,勇敢的站出來,心頭鼓舞著:“怕什麽?別人都能站出來,為什麽我就不行?我是孬種嗎?”
至於接下來怎麽辦……
許正陽也不去多吩咐。他需要看一看李海東會作出怎樣的處理結果。
因為既然打算要封李海東為神了,這也算是最後對他的檢驗吧。倘若李海東心慈手軟,在陳翰哲勝訴之後,卻放棄對那個老太太及家人的懲罰,那麽李海東也就沒有資格做神祗了。
做一名神祗的資格,靠什麽衡量?
無他,許正陽的自由心證!
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
既然要讓人知曉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不是虛言,那麽當然要實施一些嚴厲的手段出來。
許正陽這些天就在家裡時常上網,瀏覽社會現狀,一邊在心裡默默思考著準備著將來如何安排神職的工作,一邊思考著以後安排的神祗應該如何與人類社會的管理良性的融合,不至於發生太大的衝突。
我們都知道,不管是大案小案,到了法院那就是個拖延。
原因嘛,一,法院要處理的案件很多,只能往後排;二,先要民事調解,盡量避免由法院來進行判決,也算是比較人性化的;三。相關部門要對案件調查;四,效率問題;五……這個屬於是個別情況,那就是等著被告原告意思意思。
唔,老百姓有句俗話叫什麽來著?
官帽子兩頭翹,吃了原告吃被告……
當然,這句話有些以點帶面的意思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效率委實太低。
比如陳翰哲,攤上這麽一場官司後,你耗著吧,心情不好也得等,別的事兒無心去做,誰理會你?有的官司一拖就是好幾年才打完,你算個啥?
好在是人家那邊兒有人有門路,這官司拖不了多久的。
於是許正陽也別想置身事外不予理會了,因為那邊兒法院負責調查的人員從交警那裡得到了他的聯系方式,打來了電話:“是許正陽嗎?哦,我們是嶽山市康平區交警大隊,有一件案子你是現場目擊者對吧,被告陳翰哲說你可以作證的,我們想向您了解下一些情況……如果方便的話,能到嶽山市交警隊來一趟不?”
既然都電話都打來了,許正陽琢磨了一下,那就去吧,到那以後低調些就行了。
就這樣,從他安排李海東去嶽山市處理此事,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
許正陽心裡頗有些不滿李海東的辦事效率,讓你辦這麽點兒事情都辦不好?所有的證人一出場,那邊兒還告個屁啊!只不過許正陽這些日子也沒去過問。就等著看李海東如何處理完這件事情呢。
至於陳翰哲,許正陽給他打過電話了,讓他放心,不會有事的。
把家裡的事情安排了一下,許正陽便和朱駿一起開車去了嶽山市。這裡的提一下,許正陽是提前就要朱駿去嶽山市的,不過朱駿雖然想去,卻因為他的職責在身,必須和許正陽在一起,所以許正陽也就沒有過於強調。這種事兒少他一個不少,多他一個不多嘛。
到了嶽山市,許正陽也沒耽擱,徑直去了當地交警大隊,找到和他聯系的人,作為目擊證人來闡述下當時的情況。
巧合的是,還有一位在疆新省打工的中年男子,在聽說這件案子之後,不遠千裡專程辭職跑回來,要為陳翰哲作證,和許正陽一起到了交警隊。讓許正陽感動和欣慰的是,這位中年男子根本沒有任何人聯系他,而是他在網上看到這條消息後,自我決定回來的。
男子叫鄭大海。很粗曠的一名大漢,提起這件事也不管對方警察的身份,那嗓門兒吼的老大,也不知道是天生嗓門兒高還是被這件事兒給氣得,把自己這一趟回來的前後簡單講述了一遍,以證明自己可不是瞎胡鬧的,然後說道:“還有沒有王法了?這人多不講良心了怎地?當天我就在公交車上坐著的,看的清清楚楚,老太太自己摔倒的,那麽多人都沒人去管她,小夥子好心好意時上前幫忙。怎麽就讓人賠她錢?”
許正陽聽著心裡特舒坦特敬佩,這哥們兒,現如今社會上難找咯。
為了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作證,竟然連工作都辭掉,而且自費這麽老遠跑回來。於是許正陽對這位大漢格外的關注了幾眼,心頭暗想回頭給這位加個分,好好考察下,難得,實在是難得。即便是最後不能為我所用,就憑這件事,也得讓他走個好運。
“你嚷嚷什麽嚷嚷?要不要你來做院長?”一名看上去三十多歲戴眼鏡穿著西裝的工作人員冷冷的斥道。
鄭大海怔了下,繼而嘿嘿樂呵起來,“嗓門兒大,天生的,多擔待,擔待。”
那名眼鏡男看向許正陽,說道:“你和陳翰哲認識?”
“嗯,算是吧。”許正陽笑著點頭。
“好朋友?”
“還行。”
眼鏡男有些厭惡的翻著白眼看了看許正陽,說道:“那天的情況你講一下,要據實說,做偽證是犯法的。”
“我知道。”許正陽並不生氣男子說的話,但是看他的態度及表現,讓人很反感,不過還是大致講述了一遍當時的情況。跟這種人慪氣,實在犯不上,許正陽還沒那麽小心眼兒。今天能碰到這個鄭大海,他心裡很愉快。
不曾想他把情況講述了一遍之後,那名眼鏡男卻冷哼著說道:“你們沒收陳翰哲的好處吧?或者是包庇陳翰哲?”
“哎你這個同志怎麽說話的?”鄭大海不滿的站了起來,眼睛瞪大銅鈴般大小。
許正陽笑道:“聽你這意思,目擊證人不來最好不過了,來了就是收了別人的錢?”
“就是,做人要是連點兒良心都沒有,那成什麽啦?我鄭大海別的優點沒有,良心還是有的,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作證,不能讓好人沒好報!”
眼鏡男冷笑道:“幼稚……”
“扯淡。”許正陽的脾氣上來了,娘的。鄭大海說的話哪兒不對了?讓這家夥說人幼稚,他是幹什麽吃的?連警服都沒穿。
眼鏡男聽著許正陽罵了句扯淡,頓時臉色變得難看了許多,敲著桌子說道:“就你們有良心是嗎?當時現場那麽多人,別人都沒良心了嗎?為什麽別人不去攙扶,他陳翰哲偏偏去攙扶?”
“你是什麽人?”許正陽寒聲問道。
“我是康平區法院的。”眼鏡男傲慢的看著許正陽,“專門負責詢問調查調解這起糾紛案件。”
“哦。”許正陽點頭,繼而沉著臉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都說是陳翰哲撞倒了老太太,或者,是我們什麽也別說,對嗎?”
眼鏡男道:“是要你們據實說……”聲音拖的有些長,表情透著一股若有深意的樣子。
許正陽這一會兒工夫,已經用神識掃了一遍眼鏡男的身份,感情是和那位老太太在公安局的兒子有私交,關系不錯,已經得到點兒好處,所以才會提前來故意刁難暗示目擊證人不要作證的。
至於前些日子作證的那些人,也都被他冷言冷語給頂的說不出什麽來,而且也都感覺到這事,還是少管為妙。
也有不懼這些,被鬼差給鼓動的正義感大發,信誓旦旦的說就算是法院開庭當天,也敢站出來為陳翰哲作證的。
不過面前這位眼鏡男心裡跟明鏡似的,作證的人只要不多就好,反正這官司打到底,有法院把著最後一道關,陳翰哲不可能不賠錢的,最不濟也是到最後得負責一半的醫藥費。說白了,這種事兒你攤上就是個倒霉!
從眼鏡男的腦海中了解清楚這些,許正陽沉著臉掏出手機,把來時就開著的錄音關掉,然後起身走到眼鏡男跟前,緩緩抬起了右手。
“你要幹什麽?”眼鏡男有些驚訝的看著許正陽,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眼神中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
啪!
許正陽直接一個耳刮子呼扇在了他的臉上,雖然只是用了一點點的力氣,可許正陽這變態的家夥,那麽一點兒力氣對於常人來說就夠大了。眼鏡男的左臉當即就腫起了老高,紅通通的五指指印清晰可見,鼻孔裡流出血來,嘴角更是被震的咧開小口子滲出血跡。
眼鏡男和另外一名交警愣是一大會兒沒反應過來。
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在交警隊打人?
反了天啦?
“你敢打人?”眼鏡男終於捂著臉爆出了這麽一句話。
那名交警已經起身繞過來拽住了許正陽,斥道:“你幹什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知道!”許正陽扭頭瞪視著交警,低吼出聲回答了兩個字。
這位交警同志竟然被許正陽的一聲厲呵和凌厲的眼神驚得松開了手,急忙向外面招呼喚人進來。
眼鏡男起身捂著臉指著許正陽剛要說什麽,不想卻又被許正陽閃電般出手呼扇了右臉一巴掌。
幾名警察衝了進來,擋在兩人中間,並且抓住許正陽的雙臂,死死按著。
一直在門外站著的朱駿緊跟在後,正待要動手,卻被許正陽的眼神製止,冷眼站在旁邊。
“他打人,趕緊叫派出所的人過來,把他拘留,拘留,我要告他!”眼鏡男左右臉都被打的紅腫,眼睛都被腫起的肉擠成了一條縫,鼻孔流血,嘴角滲血。
一名看上去像是領導的交警看著許正陽寒聲問道:“為什麽打人?”
“他知道!”許正陽竟然笑了,揚揚臉看向眼鏡男。
“我怎麽知道?”眼鏡男怒道。
許正陽笑道:“借用你剛才的話,你回答我,為什麽這麽多人在這兒,我們都是素不相識,別人不打你,我卻要打你?而我又為什麽不打別人,幹嘛打你?”
一屋子人全都愣住了, 這叫什麽話?
明擺著是耍無賴嘛!哪兒有這麽不講道理的。
鄭大海從吃驚中回過神兒來,他可沒想到這位小兄弟脾氣比他還火爆,好家夥,上去就是大耳刮子抽上了。鄭大海卻不知道,許正陽感覺到他的火爆脾氣,生怕鄭大海在這交警隊裡跟這位眼鏡男吵吵,反倒是沒有好果子吃,乾脆就自己動手了。
聽著許正陽這般從容還笑著說出反諷眼鏡男的話,鄭大海哈哈大笑起來:“是啊,誰能證明他打了你?”
“他娘的,見過以權謀私打擊報復貪汙受賄的,頭一次遇到還有用親娘的身子骨去訛人的。”許正陽咬著牙瞪著眼看了看屋內的人,衝著那名眼鏡男揮了揮手機,道:“咱們倆再打官司啊,你不告我,我也得告你,剛才的話我錄音了…...”
“哦對了,提醒一下你們,別想著憑著權勢壓人,你們那點兒權勢,對我還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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