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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突發事件的處置。各方面的反應速度相當之快。
事態發展很快被控制住了。
而許正陽則是低著頭,有些落寞,孤寂,傷感,疲憊的從喧囂紛擾的外環路上走過。
在這個城市的上空,依然響徹著各種雜亂的讓人心寒,心痛,心顫的聲音;到處依然有熊熊的大火燃燒著,許多條大街上都變得狼藉一片,情景猶若發生了一場戰爭般慘烈。淒厲絕望的哀鳴聲時而穿透了人們的耳膜,刺入心肺之中。
閃爍的警燈,森嚴的戒備,一點點慢慢平息下來的城市……
無論是被煽動後暴怒的民眾,還是警察、軍人,似乎都沒有看到許正陽一般,任憑渾身鮮血的他就那般孤零零的從他們之間走過去。
有醫生看到了他,急忙上前詢問他的狀況,要為他治療傷勢,包扎傷口。
許正陽搖頭拒絕了。
腦海中九州錄流光閃爍,提示他城隍府已經建立!
許正陽想了想,便扭頭吩咐王勇敢。道:“通知判官李海東,讓他立刻招集各城隍府鬼差,立刻到齊木魯烏來,記住,是所有的鬼差。”
“是,大人!”王勇敢立刻躬身領命,隨即通過鬼差令牌與判官李海東取得了聯系。
……
京城已經得知了這一重大消息!
這注定是一個讓許多人忙碌緊張的夜晚。
各種各樣詳細的情況匯總,通過專用的渠道匯報到了京城那裡,甚至是一些細節問題都沒有漏掉。
李瑞慶被緊急通知去開會的時候,一邊在車上通過電話聽著對此事的匯報,一邊皺著眉頭打斷對方的話,然後問道:“許正陽現在在哪裡?”
“嗯?”手機裡傳出了下屬頗有些疑惑的聲音,繼而道:“他不是在玉田市嗎?”
“哦。”李瑞慶掛斷,皺眉想了想,隨即撥通了許正陽的手機。
能坐到如今這樣的高位,李瑞慶的心智反應和沉著冷靜,絕對比常人要強的多。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一旦被許正陽知道了的話,他會坐視不理嗎?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令李瑞慶所顧慮和猶疑的是,許正陽現在,就在疆新省。具體他在哪兒……天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在玉田市,或者他現在就在齊木魯烏市的話……
他在的話,想來也是件好事,無論是明面上,還是動用非常的手段,起碼能減少此次事件中無辜民眾的傷亡。
只是……
沒有只是了,即便是沒有許正陽動用非常手段去做一些事情。這次的暴亂事件,終究是要有許多事情,隱藏在暗中,永遠不會為民眾所知。
手機終於接通了,裡面傳出了許正陽頗有些疲憊的聲音:
“我是許正陽。”
“正陽,你現在在哪裡?”
“齊木魯烏!”
李瑞慶一愣,真讓自己給猜中了……
“正陽,那邊兒的情況,現在控制住了嗎?”李瑞慶語氣平穩的問道。
“還好。”
“這些事情交給各部門去做吧,哦不,有些事情我們還是有必要商議一下的,正陽,你現在回京城,我來安排一下,好嗎?”
“好。”許正陽這次並沒有去拒絕,而是很利落的答應下來,然後說道:“我殺人了一些人。”
李瑞慶怔了下,語氣依然平緩的說道:“嗯,不要緊,先回京城吧。”
……
景輝物流齊木魯烏分公司內,許正陽獨自一人安靜的坐在二樓總經理的辦公室中。剛剛在三樓的洗澡間衝了個澡,換下了那身血跡斑斑的衣服。
此時的他穿著一身普通的黑色西裝,朱駿就站在門外。
掛了線,許正陽靠在椅背上,看似疲累了一般閉目沉思著。
神識進入了九州錄的州隍府中。
此時州隍府前院寬敞森嚴肅穆的大堂中,已經整齊的佔滿了身著黑色差官服飾的鬼差,總計七十八名。
鬼差大隊長蘇鵬和判官李海東站在前面,神情嚴肅。
王勇敢則是站在了長案一側,微微躬身。直到現在,他依然有些心有余悸。親眼所見,親身經歷啊!當時州隍大人神威怒發時,根本沒有去命令他這位鬼差去做什麽事,而是很直接狠戾的出手,如死神一般在整天西環路上殺戮著收割了數十條罪惡的生命。
那種情景即便是作為一向狠戾陰損的王勇敢,都不寒而栗。
太……恐怖了!
當時王勇敢一邊收攏著惡鬼,一邊驚悚著,一邊還在心裡哀鳴著。如果這一個個惡鬼全部要交給我,去把他們生生打到魂飛魄散,豈不是要累死我嗎?
唔,現在看來,大人把所有的鬼差都招集過來了,那可就省心多了。
州隍大人的身影憑空出現了長案之後,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淡金色光環中。
“李海東,蘇鵬,安排幾名鬼差,專門調查這起事件的幕後主使者,哪怕是他們躲藏在月亮上,你們也要給我查到他們在月球上的哪個坑洞裡!”許正陽粗曠威嚴的聲音在大堂中震響。
“是,大人!”李海東和蘇鵬立刻躬身領命。
“其他鬼差……從現在開始。針對此次事件中漏網的所有直接參與煽動和行凶的暴徒……”說到這裡,許正陽稍稍猶豫了下,說道:“監控他們,不允許他們再行傷人的舉動,特殊情況下,可以直接擊殺。”
眾鬼差轟然領命。
李海東剛才心中還有些惴惴不安,因為他知道,暴怒之下的許正陽,十有八九會令所有的鬼差對那些暴徒們展開血腥的屠戮虐殺。
然而卻在下命令的時候,中間停滯了下,便下達了如此一個相對來講很是溫和的命令。
“大人,恐鬼差不足……”李海東躬身道。
“此次事件中,有眾多無辜群眾喪生,可臨時將他們安排為鬼差。”許正陽吩咐道。
“屬下明白。”
蘇鵬帶領著一眾鬼差領命而去。
大堂內,唯剩下了李海東和王勇敢。
“今晚所抓到的一應惡鬼,關押至城卷內城隍府中,通知監察靈官陳朝江,將這些惡鬼全部斬斷四肢,任其緩緩恢復,待恢復後,再次斬斷……死亡並不能解脫痛苦,反而會有更加殘酷嚴厲的刑罰,等待著他們!”
“是。是大人!”王勇敢顫巍巍的應道。
許正陽看向李海東,道:“龔新豪和萬雲、丁常日,他們這一眾人,過些日子判決下來,萬雲是不會被判死刑的,但是也不能讓他活著了,全部把鬼魂留下來,本官有用。”
“是!”
“去辦事吧。”許正陽揮揮手,然後憑空消失。
……
齊木魯烏已經封城了,軍事戒嚴。
許正陽簡單安撫了一下景輝物流公司的人,然後和朱駿駕車至城東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戒備森嚴的路口處,早有軍方的安排的專人在此等候許正陽。
跟隨著軍方的車輛,向機場方向駛去。到了機場之後,朱駿和許正陽一起登上專機,他這輛車,自然會有專門的安排隨後送至京城。
不得不說,得知許正陽在齊木魯烏的消息,京城的幾位高官皆是心頭一驚。
可別出大亂子啊!因為現在不比古代,並非是任何事情都可以以暴製暴的去解決問題,那樣雖然來的快,也直接些,但是帶來的影響就實在是太大了。國際輿論的壓力,以及在一些有心人的煽動下,民眾情緒最容易被迷惑,真正到那個時候,也許事態就真的會失控了。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位一向嫉惡如仇的許正陽,以神祗的獨特超然且強大無匹的身份,他會作出些什麽來?
相關部門匯報了一個細節問題:在暴亂衝突時,有數十名暴徒莫名其亡,據目擊者所言,當時確實有一個人對暴徒實施了直接的擊殺,但是根本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身影,眾多目擊者甚至都懷疑那道影子並非人類。
這則消息立刻就讓包括李瑞慶在內的所有幾位領導人明白,許正陽真的動手了。
好在是,他出手的時間和地點,以及擊殺的人物,都還在可以控制的范圍之內。
所以當李瑞慶說許正陽答應回京城共同商議處置此事的時候,各位領導心中立刻就松了口氣,當即安排專機,接許正陽回京城。
凌晨六點十八分。
許正陽第二次進入了京城那處戒備森嚴的建築物群當中。
倘若是曾經年少時,如果許正陽有如今這般高位,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那麽想必此次事件他根本不會去顧慮什麽,更不會去和其他什麽人商議什麽。
只不過如今他心性畢竟成熟穩重了許多,考慮到的各方面也越發的詳盡。
這種足以引起全世界轟動的大事件,在處置上即便再穩妥全面,也難免會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炒作成各種不利於本國政府機構的事件。塗黑,誣陷,反正是既然想要針對你,給你添堵,那什麽樣的瞎話還不是隨便說嗎?
許正陽作為州隍,總不能為了發泄自己的一腔怒火,而連累整個國家都陷入被動當中。
他是自私,卻還不至於自私到極點。
我們說,許正陽確實是個好人,而且很多時候,是個炮仗,火藥撚點燃,砰,啪,兩聲響之後,就會恢復冷靜。
好吧,他優柔寡斷了。
一晚上的時間裡,這個獨特的建築群中,已經召開了大小四次會議。
而許正陽的到來,使得這裡再次召開了一次小型的會議。只不過會議的地點,並沒有選擇專門的會議室,而是一間會話廳。
也就顯得沒那麽嚴謹肅穆了。
只不過這次會議的進程顯然出乎領導們的預料,格外的順利,許正陽並沒有對他們表達的一些觀點看法和處置方式提出異議。
直到會議的最後……
當各位領導讓許正陽談談他的看法,有什麽建議的時候,許正陽表情平靜的說道:“在具體的調查結果出來之前,我暫時不會做決定。”
這句話說的很有些官面話的味道。
只不過,這句話卻讓在座各位的心裡不由得又緊了緊。許正陽所說的調查結果,自然和政府部門的調查方式所不同,而且調查出來的結果,也許會更多,更詳盡。問題是……他會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後,作出什麽樣的決定?
“正陽,有了你的大力協助,相信案件的調查進度會快上許多,而且也會有更多無法查明的事情,被我們所知曉……”李瑞慶話裡有話的說道。
“錯了。”許正陽擺擺手,很強勢的打斷了李瑞慶的話,說道:“我沒想過要協助誰。”
在座諸位皆是一驚……
於是他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被他們一直以來都忽視掉的錯誤,那就是……他們在無形中,不經意的就已經把許正陽這位神祗,當作了政府機構中的一員,或者是為政府工作的一種超然的機器。
大概是也覺得自己這句話頗有些不敬和狂妄,故而會讓人心裡不舒適的緣故吧,許正陽緩了緩口氣,說道:“這件案子在處置上,可以先交由你們,待所有的事態平息下來,天庭自然有天庭的執法手段……或者是你們遇到為難,猶疑的事情無法解決,那麽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助你們。”
說罷,許正陽抬起右手來豎起食指,用嚴肅的語氣強調道:“幫助,和協助,是兩回事兒,不要混淆……”
這是一個強烈的信號,一個明確的提示!
一種脫離俗凡之規,雖然不至於自傲的高高在上,卻絕對是超然存在的彰顯。
沒人能說什麽,哪怕是厭惡,憤怒,惱火,警惕,防范,都不得不壓製在心裡,無奈的點頭認可。
因為,這種力量,實在是不知道有什麽辦法能夠製衡他。
好在是,他是個好人,沒有什麽野心。
……
齊木魯烏市的事態基本被控制住後,相關部門首先注重的,自然是維持穩定,嚴格卻警惕著防止再有暴力事件的發生。
而州隍府屬下的各城隍府鬼差,齊聚齊木魯烏,揮舞著打魂尺,高舉著鬼差令牌,齜牙咧嘴張牙舞爪,惡狠狠卻滿是正義的對一些暴徒分子進行著監控,偶爾在他們還要作出某些犯罪行為時,進行嚴厲的打擊!
同時,城隍府首席判官李海東和鬼差大隊長蘇鵬專門負責成立的調查小組,也對部分境內幕後主使者進行了審訊,探視其內心,威懾等等手段,知曉了此次事件從頭至尾的布局謀劃,以及在境外遙控指使的幕後個人及勢力團夥,甚至是某些國家特殊部門。
三天后……
陸陸續續不斷的有在事件中犯下罪行的犯罪分子投案自首,這其中固然有幡然悔悟者,當然也有許多是迫於莫名的強大恐怖的威懾壓力;與此同時,公安機關和安全部門也抓獲了眾多暴徒。
京城那邊兒,一應後續安排和處置的措施,已經定下了大致的方向和框架。
同時,在西方媒體中,也出現了眾多歪曲不實的報道,正如同許正陽和各位重要人物們所預料到的那樣,這些情況是難免的,是必然的。
而在衝突事件中死傷人數,也得出了具體的統計數字。
參與此次打砸搶暴力犯罪事件的犯罪分子人數,也作出了大致的一個統計,犯罪人員名單也有了詳細的調查記錄。
至於幕後主使者,境外的勢力團夥,許正陽知道,高層的領導們也已經很清楚了。
還是那間會話廳。
還是極少數的幾位高層領導。
許正陽依然坐在旁側的,一張和其他人的座位完全脫離的單人沙發上。他正在翻閱著手裡的幾張紙,上面是下達到地方公安機關和安全部門及政府的文件,也就是對於此次事件的具體處置上要注意的事項及標準。
今天,大家都想聽聽,許正陽要說什麽,他有何決定。
在許多人看來,真正這起案件到最終的審判,得出最終結果,是需要很長時間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過在高層那裡,基本的決定都是在最短的時間裡就定下來了。
因為他們沒有那麽多心思,去為這一件案子天天忙碌操心。
許正陽一目十行的翻完了那幾頁紙張,隨手放置到旁側的小幾上,然後把雙手擱置在沙發扶手上,右手中指輕輕的敲打著,表情平靜的淡淡說道:“你們考慮的許多方面,是對的,也確實需要注意,處置上有度……官面話和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我不會說,也懶得說。簡單說說我的想法吧。”
“我不會去考慮什麽政治上的問題,不管誰對誰錯,我只看結果!”
“那些人有什麽樣的想法,是他們的事,人各有志……”
“倘若他們敢於拎著衝鋒槍,或者乾脆揮舞著砍刀,衝進政府機關,甚至是衝到軍隊裡實施暴力,我倒是會佩服他們!不插手此事!”
“但是, 對無辜的群眾,實施這般凶殘的沒有人性的暴行!那麽就要嚴懲了!”
“你們的手段和處置力度太柔弱了,畢竟顧慮的多,可以理解。”
許正陽嘴角翹起,微微抖動著,雙目中爆射著逼人的寒芒,聲音越發冷厲,懾人,“如此多的無辜群眾死亡,施暴的凶徒多達近千人……多少個家庭會為此而承受哀傷,永遠無法挽回的傷痛?”
“既然他們不去考慮無辜是什麽含義,不憐惜生命,那麽本官,也只有拿他們開刀!”
眾人心中一凜,李瑞慶急忙道:“正陽,你,你準備怎麽做?”
“境內幕後主使者,有幾個家人雖未實施暴行,卻都在支持鼓勵如此行為的……”許正陽緩緩抬起了右手,食指隔空向下點了點,口中極其粗重嚴厲的吐出了兩個字:
“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