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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送暖,楊柳舒枝。
正值春暖花開時節。京娘湖碧波萬頃,險峰泛綠,山水相映,秀麗如畫。
許正陽和妻子李冰潔緩步行走在京娘湖旁側的依山小路上,時而倚欄遠眺,心情愉悅舒暢。
眼瞅著李冰潔的肚子一天天打起來,小家夥已經開始經常性的在肚子裡踢他的媽媽,許正陽的心情之美,可想而知了。
他現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趴伏在床邊兒,隔著妻子的肚皮,輕輕的喚著寶貝,然後就能看著小家夥踢騰時將肚皮忽而凸起忽而落下的樣子。就好像肚子裡那個小家夥能聽到父親在呼喚他似的。
哦對了,是個兒子……
雖然說現如今人們對於生男生女,基本上也沒有什麽所謂的歧視程度。不過根深蒂固的那種傳統思想,總是無法完全的擺脫。加之許正陽家裡三代單傳,如今確認李冰潔腹中的胎兒是個男孩兒,且不說許能和袁素琴兩口子有多高興了,京城李瑞昱和江蘭兩口子亦是高興的不行。
為此,江蘭和李瑞昱曾各自在私下裡催促兒子李冰河,你們兩口子結婚這幾年了。怎麽還沒有一點兒動靜?趕緊給我們生個孫子……
走的時間有些久了,許正陽攙扶著李冰潔坐在旁側的一張長椅上。兩口子臉上掛著淡淡的幸福的笑意,相互間攥著手,望著遠處碧水青山,湖面上幾艘小艇和輕舟或疾駛,或輕蕩,頗有些置身畫中的感覺。
戴著墨鏡的朱駿和青靈姑娘分別站在距離兩人皆有二十多米遠的地方,神色冷峻,氣度不凡。
“正陽,後天是朝江和葉皖結婚典禮的日子,你總該過去幫幫忙的。”李冰潔忽而想到了這件事,便微笑著說道。
許正陽點點頭,道:“不急,有他們在安排就好了,明天下午我過去看看就行。”
“哦,其實我挺想參加他們的婚禮……”李冰潔有些惋惜的說道。
“鬧哄哄的,對孩子不好,你啊,不是一直喜歡清靜的嗎?”許正陽拍了拍妻子的小手,道:“是不是在京娘湖這裡,住的悶了?”
李冰潔微微搖頭,不再多言,微微側頭倚在許正陽的肩膀上,望著遠處風景如畫的山水之色……
時間不會受任何物事的影響,即便是神祗,也無能為力去阻擋它在經意或不經意間悄然流逝。留下的,只是每個人心中那總是被幻想著期望著稱之為永恆的記憶。
事實上在絕大多數人的心目中。能留下深刻記憶的東西,都是屬於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一些過往而已。即便是那些曾經轟動全世界的大事件,無論是喜是悲,影響力有多大,在不涉及自身的情況下,人們總是喜歡習慣性的去淡忘,去不經意間的跟著時間的腳步隨波逐流……
就好像一些有心人費盡心機,製造出齊木魯烏市那場舉世震驚的打砸搶燒極其惡性的暴亂事件。
真正能帶來多大的影響力?能持續多久?
不過是對於一些真正的政治集團利用來當作暫時的借口,挑唆製衡,輿論上打壓一下,順便在其他方面獲取一些有利於己身的好處而已。
這不,緊緊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後,這件曾經轟動一時的暴亂事件,已經從人們茶余飯後的閑談中消失不見了。那些事發後曾一度在國外蹦達著的人物,像是小醜般表演著,囂張著,被有心人利用扣上了幾頂高帽子,就飄飄然自認為多麽偉大,卻並不知道其實在這人世間,他們連遺臭萬年的資格都沒有。
也許。真正能留下深刻印象的,不過是那些無辜死去者的親人,以及那些深受重創僥幸生還的人吧?
那次事件帶給許正陽心靈上的震撼,也是巨大的,他無法想象為什麽僅僅是因為一些人的挑唆煽動,就能夠讓他們失去理智,變得如同禽獸惡魔一般,去行那種天怒人怨的惡行?由此,許正陽在這些日子裡,曾經想過難道這也都是所謂天道嗎?
畢竟在人的陽壽中,都有著受天條與陰曹地府規則所定的陽壽之說。
曾經身為功曹的時候,程金昌和崔瑤兩口子之所以能被許正陽先是因為憐憫好心而稍加利用,繼而又毫不知情的去違反了天條助其二人借屍還魂,再世為人。能做到那般情況,而不至於過多的受到天條的譴責懲罰,原因無非就是程金昌和崔瑤兩口子的陽壽未盡,屬於是很極端的特殊意外事件。
如今想來……
一幕幕經歷,死在他許正陽手中的,已經有多少人了?
如果說每一個人都是陽壽已盡的話,那麽許正陽這位神祗的存在,也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了。因為,一切皆已經在冥冥中的天條所安排之中。不然的話,那麽多鬼魂豈不都是屬於陽壽未盡者了嗎?
倘若說陽壽未盡和陽壽已盡,並非受天條或者地府條例的約束,那麽曾經李海東的陽壽被減,江蘭被減去陽壽並且受病痛之災,還有鄭榮華……這都從何說起?
這些疑問,許正陽只有去谘詢九州錄。
結果得到的答案。讓他大吃一驚。
九州錄在與天條詳細的溝通之後,給出了答案:天條與地府之間,已經在當年的眾神之戰中,受到了巨大的破壞,絕大多數綱常與相應的輔助聯絡條例,都已經不複存在了……
通俗點兒說,眾神之戰後,天條已經根本不再完美。
剩余的這些嚴格的條例,不過是殘存下來的而已,許多地方已經被徹底的打破了。
若非如此的話,當年天庭留下的唯一那位神祗,東方蒼天庭的功曹,也就是花香雙河村的那位土地神老人家,在用僅有的神力引來那一記天劫之威勢,也不足以打破天條中規定最為嚴格的,人界神祗不可享有超過自身職務的神力,從而達到升級的規定。
許正陽,也不至於在這短短幾年的時間裡,從半個土地神,坐火箭般的躥升到天庭在人界的最高官職——州隍。
那麽,將來是否要把天條重新修複,使其完善化?
許正陽暫時拿不定主意。
“正陽,想什麽呢?”李冰潔忽而側臉看著許正陽。柔柔的問道。
“哦,沒什麽……”許正陽笑了笑,搖頭說道。
“這麽久了,你也沒想過給孩子起什麽名字。”李冰潔略有些抱怨的說道。
許正陽愣了愣神兒,倒不是他沒想過,只是確實沒想好,而且近來一直沒有那麽多心思去琢磨這件“小事”。於是他訕笑著說道:“讓我取名字可是為難我了,你也知道,我又沒什麽文化……”
“去,少說這些。”李冰潔嗔怪道,“爸爸媽媽他們。都想了好多名字,這邊兒爹娘,也給想了些名字,太多了,我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你給孩子想個名字唄。”
“我也想了啊,就是覺得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
……
很溫馨幸福的場景……
時值晌午,豔陽高照,將原有的一些樹蔭逼的退後了許多,於是坐在長椅上的夫妻二人就有些感到刺眼,不舒適了。
李冰潔亦有了困意,許正陽便扶著妻子起來,緩步往回走去。
轉過路口處,緩步沿著台階向下走的時候,許正陽忽而聽著腦海中有李海東的的消息傳來,於是許正陽扭頭揮揮手,示意青靈姑娘過來扶著李冰潔。
青靈立刻加快步伐走過來,扶住了李冰潔。
“先回去吧。”許正陽溫和的拍了拍妻子的小手。
“嗯。”李冰潔點點頭,在青靈的攙扶下,緩緩向下面走去。
這種情況,李冰潔早已經習以為常,倒是不覺得有多麽的唐突和不妥,心裡亦不會有任何的埋怨之情。
朱駿見許正陽止步,也就不再前行,站在不遠處的石階上,注意著四周幽雅美麗的山林風景。他也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許正陽經常會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似的,停下來不再言語,或微皺眉頭,或表情平靜的去思考。
時間久了,朱駿和青靈也都或多或少的知曉了一些有關許正陽的神秘傳說。
他,不是常人。
意念中,許正陽的神識已經通過九州錄與李海東取得了聯系。
“大人,古麗爾亞下一站的行程是倭國,已經得到了倭國政府的邀請……”李海東沉聲匯報道。
對於近來許正陽反常的平靜,李海東一直以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他都有些耐不住了。齊木魯烏事件的罪魁禍首。境外分裂分子,這個如同老妖婆一樣的女人,為什麽許正陽一直都沒有允許已經遠赴異域緊緊跟隨監視的鬼差動手除掉她?
這種人早死早清靜!也算是為國為民除害了。
許正陽沉吟了半晌,點點頭道:“一些國家的政治目的達到了,這個老妖婆暫時失去了利用價值,這次她耐不住寂寞,想要再搞出些動靜來,生怕世人遺忘了她這種渣滓的存在……想來有許多國家和政治勢力,巴不得她再出來像猴子一般蹦躂幾下吧?”
“大人……”李海東想說,卻又止住,有些疑問不能問,那樣就是在質疑許正陽了。畢竟……在許正陽未明確需要他們出主意的時候,盡量還是少提意見,除非一些特殊情況。
“這件事你親自來辦,辦的漂亮些,讓她當著眾多媒體記者的面,說出些出爾反爾的話,另外把幕後資助她,支持指使她的所有人、勢力,全都抖摟出來。”許正陽微笑著說道。
李海東稍稍愣了下,繼而了悟般的猛點頭,興奮的說道:“是,大人!”
“她總算是來到東方蒼天庭管轄的地域了,呵呵。”許正陽冷笑一聲,道:“這次本官賦予你權限,暫代州隍府執事判官,帶領四名鬼差,赴倭國,在她召開記者會的時候,不要讓一些特殊的人員打擾了你們的行事。”
“明白,屬下明白!”李海東越發的激動起來。
在世為人時,搞了一輩子政治鬥爭和軍事鬥爭,刀光劍影明槍暗箭的也算是什麽都經歷過。卻怎麽也沒乾過這種赤裸裸打敵對國家臉蛋子的事情,而且無需去忌諱什麽,更不需要擔心國與國之間出現大的矛盾和外交爭執……
上哪兒找這麽好的事兒?
李海東到現在,才終於明白了許正陽一直不去安排鬼差去動一動這個罪魁禍首了。
當然,李海東並不知道,其實不是許正陽不想早些乾掉那個老妖婆,他只是懶得親自去飛奔異域,而且現在他個人已經在西方國家中,受到了極大的關注,一旦他出現在哪裡,指不定會引發什麽事情。
再者說了,在各方都關注的時刻,老妖婆突然死掉,實在是容易引發輿論的猜測。
有道是這個世上本沒有路,走的多了,也就成了路。
同樣,很多時候這個世界上許多假的事情,說的多了,有鼻子有眼的瞎掰扯多了,也就容易讓人信以為真了。
思來想去,在許正陽得知幕後主使的勢力集團,還有倭國的時候,他就有了這麽個主意,好啊,讓你們都蹦達,讓你們折騰……折騰來折騰去,短時間內達不到什麽效果收益。長時間的話……等你們覺得可以收獲的時候,卻要讓你們自己伸出去的手兜頭回去往自己臉上呼扇幾個嘴巴子,然後再拎著一堆的禮品嬉皮笑臉的上門說好話。
這來的多痛快!
所以許正陽這段時間以來,除卻安排了鬼差在西部鄰國,將逃遁至那裡的幾個暴徒的家庭成員滅門之後,再沒有別的動作。安安靜靜幸福的享受著生活,似乎隻願意做一位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隱士一般。
甚至讓京城那些高官領導們,都有些詫異,想要去詢問詢問,怎麽了神仙大人,您就不打算再乾點兒出格的事兒?反正您乾事兒我們放心,都把髒水潑到外國去了,對咱們國家沒什麽影響嘛。
確實如此。
當那些暴徒和其家人,通過一些渠道早早的就已經逃遁至國外,沾沾自喜的覺得他們做了件多麽偉大的事情時,絲毫沒有任何歉疚自責之心,並且也沒有想到滅門之禍即將從天而降。
當幾起滅門慘禍發生在某個相鄰的國家中,當地政府機關以及一些隱藏在暗中的勢力團夥發現後,皆大吃一驚,現場的慘狀令人不忍目睹。
調查結果,竟然是自相殘殺!
何其恐怖?何其令人瞠目?
想要找出點兒借口去栽贓誰,都找不出來。
鮮血淋淋的事件並沒有就此結束,許正陽如此妥善的安排,讓李海東和蘇鵬、王勇敢、陳朝江都激動不已,好啊好啊,既然大人想的如此之周到,那麽我們乾脆建議,把躲藏到鄰國的那些等同於恐怖分子的家夥們,全部乾掉吧!
許正陽無所謂的說道:“你們看著辦吧,不過不要濫殺無辜,這事我就不管了……”
這話等於是什麽?那等於是下達了屠殺令!
相鄰的三個國家內,潛藏在其中甚至連那些國家的政府機關都不知曉的分裂分子,遭受到了慘重恐怖詭異的打擊,屠殺!
若非是這一連串的事件發生,那位老妖婆家中並未參與犯罪的親人們,又怎麽會嚇得心驚膽顫的趕緊站出來,本身就沒有罪過卻還要爭取立功表現,揭發老妖婆是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如何混蛋人渣……
當然,他們這般做,是對的。
相關部門各級領導很滿意,許正陽也很滿意。
李冰潔當然能猜出來,這些事情都是丈夫做的,故而在某一天曾頗有些憐憫之心的勸道:“正陽,這般殺下去,會不會有些過於的殘忍?也許會引起許多國家對我們的猜忌和不滿……”
許正陽對此回答的是:“其實,如若不是悲天憫人,擔心出現更大的亂局,導致更多人死亡,我更想……把一些禽獸不如表裡不一的國家領導人,給解決掉。”
這話嚇了李冰潔一大跳。
心疼的許正陽好生的安慰了一番,生怕動了胎氣。
……
倭國首都洞京市。
古麗爾亞得到了倭國高層領導的親自接見,並且對其的行為大大的表彰了一番,為了自由與和平如何如何的作出了多麽巨大的貢獻等等。
把個古麗爾亞美的不行不行的。
隨後召開的記者發布會上,倭國安排的警衛人員嚴密排查各國媒體新聞記者,生怕出現什麽意外的狀況。
長的像是漫畫中那些巫婆似的古麗爾亞滿面春風,覺得自己就像是拯救了世界的超級英雄般,閃亮登場。
王勇敢站在她旁邊恨不得立刻拿打魂尺往其臉上抽打一番,又擔心打魂尺抽出幾道淤痕之後,反倒是給這位老妖婆那張醜陋的臉上增加一些美容效果。故而他征求著判官大人李海東的意見,啥時候動手啊?我迫不及待想要發表一番言論了。
李海東寒聲斥道:“不著急, 讓她再多發表一些言論吧。另外,你不可輕舉妄動,州隍大人有令,此事由我親自出馬!”
王勇敢嘴裡不敢說什麽,心裡腹誹著你個老家夥,是不是想那啥這個老妖婆?呸呸,我的心思好不純潔……
李海東甩手就給了王勇敢一個嘴巴子,怒道:“你才想那啥她,你們全家都想那啥她……”
“王勇敢,你放肆!”蘇鵬怒叱道,臉上卻掛著忍俊不禁的笑容。
好吧,都被王勇敢這廝給熏陶了。
哦,不是不是……
我承認,是我太邪惡了。
記者發布會開始了……
古麗爾亞面對著長槍大炮,老臉樂滋滋的擰成了一泡牛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