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許正陽待妻安詳的睡去之後。也就閉上了眼睛,神識行至到了客廳之內。
神識與鬼差的交流,自然不會擔心被普通人聽到什麽,也不需要燈光的輔助。李海東正靜靜的站在客廳的茶幾前。
州隍大人邁步走到沙發前,若常人般坐下,然後揮手道:“坐下說吧。”
“是。”李海東卻並無覺得有任何不妥,這才走到旁側的一張與州隍大人斜對著的沙發上坐下。
做了這麽久的鬼差兼職城隍府代理判官,李海東早已經習慣也接受了許正陽身為他的頂頭上司的事實。況且人鬼殊途,自己既然早已非人,當然沒那個必要去端著什麽長輩的架了。
其實對於神識和鬼差來講,坐與站,基本沒有什麽區別,只不過,許正陽還是比較習慣落座談話。
“這些事,你怎麽看?”
李海東稍做猶豫,便答道:“可以通知嶽山市城隍府的鬼差,負責調查清楚事情真相,然後稍以鬼差之力入夢警示,不宜明顯。”
“僅僅是警示如果管用的話,這個社會早就平了。”許正陽不滿的哼了一聲,說道:“我說的不是陳翰哲這一件事。還有別的……有些日沒怎麽上網關注過新聞,倒是沒想到現如今社會上竟出些這般烏七八糟的事情,對此城隍府是要有些作為的。”
“嗯。”李海東也不否認,點頭道:“可是如果讓鬼差過於明顯,過激的去嚴懲那類人的話,會在社會上引起大的影響。”
許正陽表情嚴肅的沉默了一會兒,揮揮手道:“有影響不見得就是壞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做了虧心事,舉頭尺有神明在看著,他們還敢嗎?他娘的這些個混帳東西……”咬牙罵了一句,許正陽招出玉石城卷,將陳翰哲助人時那一段的情景找出再次看了一遍,然後把城卷遞給李海東,說道:“你看看這上面圍觀的人,都可以為陳翰哲出面作證,一會兒上面會顯示出這些人的身份資料及家庭住址,記好了,今天晚上你就趕往嶽山市,哦,讓郭力和你一起去吧,督促下那些當時在場的目擊證人,讓他們去為陳翰哲作證。”
“大人,這樣……”
“很合理了,就這麽辦,盡快一些。”許正陽沒有讓李海東說下去,接著說道:“本來我是答應陳翰哲親自去為他作證的,不過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明天我會安排朱駿過去,他也是當時的目擊證人,可以開著我的車去,交警都有記錄的。”
李海東不敢再說什麽,唯有點頭應是,起身便要趕赴去嶽山市。
許正陽又道:“順便多多考慮下,按照我所說的這條大致的方向,以後城隍府要加強一下這方面的關注,你看看如何能做到更為合理……這件事辦完後,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去做。”
“是!”
李海東微微躬身應了一聲,繼而邁步穿牆透壁而去。
安靜的客廳內,許正陽的神識起身邁步走到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面沉沉的夜幕和天空中那點點明亮的星星,思慮著。看來自己終究還是年輕,沒有如此多的時間在世俗間走動,又怎麽能遇到這麽多的事情,看到許多想到許多呢?
真的是該,封神了啊!
不然的話,又怎麽能去妥善而盡快的處理這世間繁雜瑣碎的一應事件,而且憑著自己也無法看到多社會上的事情。
沉思了許久之後,許正陽神識一動。消失在室內窗前。
滏河市內燈火通明,只不過由於是夜半時分,上車輛稀少,顯得這座城市像是在沉睡中一般,安詳,平和。
許正陽神識飛臨榮華大廈最高層,來到了專門存放那些純羊脂玉的保險庫中。
無需打開那些用炸彈都炸不開的櫃,許正陽站在屋內中間,稍稍查看了一番,自然是能看到櫃中那存放的一些物古董,另外還有他讓人收集到的烏木根、純羊脂玉。
羊脂玉這類東西原本就其罕有,故而曾經收集夠了二十多斤的羊脂玉,全部都是出自大師之手精工雕刻而成的藝術,隨便拿出一件兒來那都是絕對令人動不軌之心的價格。如果姚出順和鄭榮華知道許正陽要把這些羊脂玉全都給煉化掉做成一塊兒玉石板的話,搞不好不顧及許正陽神祗的身份,也要跟他理論一番。
在那些保險櫃前站立著,意識中將自己很早就勾劃好的步驟一一理清,許正陽雙手微微抬了起來,神力陡發。
一股明亮刺眼,卻不為眼所能及的金黃色火焰在漆黑如墨的室內燃起。
每隻手行都有一團火焰,籃球般大小的體積,將許正陽那張神祗的面孔映的越發的神光湛然,整個神體似乎都泛起了明亮的金芒,周身上下籠罩起了一層神秘而強大的金色光圈。就像是,嗯,就像是畫中的神仙一般。
只可惜無人能看到這一幕。
兩團金黃色火焰中,分別探出無數條金色的支線,筆直的射入每一個存放著純羊脂玉的保險櫃當中。
在保險櫃內,那些雕刻的無比精美的羊脂玉。有梅開千多,有招財如意,山石迎客松,祥雲仙鶴,壽星梅鹿……皆活靈活現,神態逼真。當那一縷縷筆直的金色直線探到每一件物事上面後,它們被神力托引著在狹小封閉的黑暗空間內懸浮起來。
漸漸的,這些藝術開始變得越來越耀眼,不同於神光的金黃色,而是爆射出潔白的光華。
玉石雕刻的實質一點點淡化,漸漸的似乎被燒熔,沒有了實質,變成了一團虛無的光團。
許正陽雙手一顫,凌空收攏,上下抱圓。
兩手之間只剩余了一尺左右的空間,金黃色光團瞬間融為一體,道道金芒如抽絲般將保險櫃中化為虛無的潔白光團抽出,融入到許正陽雙手間的金黃色光團之中。
許正陽神目凝視雙手之間,意念力開始不斷的注入其中。
人情風俗,人畜生靈戶籍;各城隍府所管轄的詳細地理概況,大事小情的匯總……總之目前在國內建起的各城隍府所管轄區域的資料,全部都從那塊玉石城卷之中複製了一遍,注入到了那團金黃色與潔白色光芒纏繞的光團之中。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許正陽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強大無匹的神力不斷的在注入各種資料的同時,亦在煉化著那精純相當高的玉石。
終於,金色和白色光芒閃爍間猛然像是爆炸了似的,光團突然膨脹四散,頃刻間消失在了黑暗中。
許正陽手上,唯余下了一塊巴掌大小,厚有兩厘米的長方形玉板。
“成了……”許正陽長長的舒了口氣,真的好累。
手握玉板,許正陽神識一動,詢問其中相關的消息。
可是玉板上別說流光閃爍了。連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許正陽納悶兒,這是怎麽回事?揮手招出城卷來,許正陽問道:“哎,我這都是按照你說的,做出來了,怎麽這玩意兒不聽使喚?”
城卷上流光閃爍,答:此神器還未注入神力。
“扯淡,我給它不少了!”許正陽怒道,不過旋即一想便明白了怎麽回事兒,於是神目凝視那塊玉板,意念頃刻間進入到了玉板當中,神力在玉板之中陡然爆出,將神祗的想法意念充斥在玉板之中。
於是玉板中原本混沌,疙疙瘩瘩滿是複雜記憶的碎片很快被許正陽的意念包容,匯總,繼而輕則升,重則降,開出一片虛無白茫茫的空間,雖然無地無天,卻好歹清亮了許多。
這種情形讓許正陽想起了一個古老的神話傳說——盤古開天。
許正陽默想著玉石城卷曾經對他講述的那些方法,意念在玉板之中一邊不住的用神力充斥著空間中的一切,一邊輕聲誦道:“本官居東方蒼天庭州隍之神職,賜與此玉板悉神祗念,查人畜性情心思;封為神器,開靈性,通諸事,曉陰陽,明事故,熟法則,施神力,馭下差……”
原本看似普通的玉板上隱隱泛起了光華,繼而開始有華光的波紋產生,一道道若水紋一般。
不一會兒,流光開始在玉板表面流動閃爍。
許正陽意念力從玉板之中收回,再次微笑著詢問道:“滏河市慈縣花鄉雙河村,有一村民名為許正陽,他是什麽身份?家庭狀況如何……”
玉板上流光一閃。 頃刻間出現了一行字體:
許正陽,年二十六歲半;
以凡俗之體,居東方蒼天庭帝君屬下州隍之職;
家有父母妹妹妻四人,另……其妻已有身孕。
……
許正陽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那許正陽的老婆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玉板流光閃爍,繼而速加快,然後開始發紅……
“得得,別回答這個問題了,停下。”許正陽趕緊喚道,心想奶奶的,可別把它累的燒壞了。這種問題原本就不是神器能夠回答的事兒。
意念一動,將玉板收入體內,許正陽神識飛離榮華大廈,回京娘湖假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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