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很認真地將整本報紙都看了一遍,然後說道:“報紙整體來說還不錯,但是我們每期報紙都要突出重點,這期的重點就是要講幣製改革的事情,要有如何識別新幣、新幣的兌換比例以及在哪裡兌換,還有要強調使用新幣繳稅,可以免除火耗一事,更重要的是,朕允許帝國報發表自己對新幣製的看法,這點很重要。”
“陛下,這可是議政。”馮夢龍擔憂地說道。
現在可不是所謂的民主社會,妄議朝廷可是違法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可大可小,大到殺頭也是可以的。
“《大明帝國報》是朕的口舌,當然有議政的權力,所謂的口舌,並不是簡單地傳達朕的旨意,而是要站在百姓的角度或者官員的角度來支持朕的旨意,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成為朕的口舌,而且朕還允許其他人投稿,只要是支持朕的,都可以刊登,並且朕還可以給稿費,哦,就是給點潤筆費。”朱由校微笑著說道。
“臣明白了。”馮夢龍說道。
“《大明帝國報》雖然是朝廷的體面,但是這報紙成本太高了,必須要降低成本,最好是一個銅元就能買一份,朕希望大多數的人都能看到或者聽到這份報紙,畢竟內容才是最重要的。”朱由校想了想說道。
眼前的報紙,光紙張都值幾兩銀子,王禮乾居然將貢品拿給了馮夢龍印報紙,看到這麽奢侈的報紙,朱由校也是無語了!
“陛下,這可能有點困難。”朱由校的要求,對馮夢龍來說實在是太高了。一個銅元指的就是新幣製中的半錢銅元一個。
“朕知道難度有點大,但要朝這個目標努力,你們可以在紙張,印刷等方面多想點辦法,但朕最後要求報紙的價格絕不能超過一元銅元。”朱由校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理想化了,畢竟現在還沒有廣告這個概念,在報紙登廣告似乎不太現實。
“想想辦法,一元銅元應該是沒問題的。”馮夢龍點頭說道。
……
朱由校現在正在逐步地實行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大明帝國報》是他的口舌,可他不希望出現一份妄議變法的報紙出來,現階段的思想管制朱由校覺得是有必要的。
“傳駱思恭見駕。”朱由校一想到這些,他就立刻決定動用國家暴力機關來處理這些事情。
“臣駱思恭叩見陛下。”
“駱指揮使,《大明帝國報》即將刊印,朕要求加強對京報等民間報紙的管控,除了《大明帝國報》之外,其余的京報一律不允許妄議朝政,否則一律查封,並令各地錦衣衛嚴查此事。”朱由校嚴厲地命令道。
“諾。”駱思恭回答道。
“還有,每份《大明帝國報》刊印之後,帝國境內的各地的說書人一份報紙必須要在茶樓說三次,如果茶樓不執行,查封茶樓,說書人不執行,關押說書人,此令必須嚴格執行。”朱由校說道。
大明不識字的人佔據著絕大多數,既然大部分的百姓都看不懂報紙,那就要讓百姓能聽懂報紙。不能看,總會聽,這樣也能初步達到朱由校的目的。
“諾。”
……
張輝得到王禮乾的五萬兩銀子之後,心中一直很忐忑,他知道王禮乾絕對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這五萬兩銀子他一直一分都不敢動。
“張輝,我們手中的錢可只能維持三天了,如果再不動用這筆錢的話,我們可就支撐不下去了。”全元其實是一個職業騙子,是張輝在江南的時候,
偶然認識的,這次實行這個計劃,張輝第一個就想到了全元。全元的膽子可比張輝大多了。 “可是送這筆錢來的公公看來來頭不小,我怕我們用了到時候補不上的話,可是小命都會丟了去。”張輝鬱悶地說道。
“這個公公不但送來了這筆銀子,還送來李大一個人,可是李大現在人在哪裡?難道你沒發現李大根本就不在乎我們做什麽?李大只有我們需要他的時候他才會出現,我有個感覺這個公公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保駕護航的,好讓他賺上一大筆銀子。”全元解釋道。多年的行騙的經驗,讓他這個方面有優於常人的直覺,這是張輝無法比擬的。
全元常年行騙,警覺性也不是張輝能夠比擬的,也是他發現他們被人盯梢的,而且他還發現盯梢的人還是官府的人。當他警示張輝之後,只是張輝對他說一切都是暗中保護他們的,這時他已經知道在這個騙局背後應該還有一張大手,因為張輝根本沒有這樣的實力,只是這張大手是誰,他並不清楚。
全元的話說得很有道理,張輝將整件事情連起來看,這時也能大概的明白了,以前無法解釋的地方也能解釋了。這個騙局不可能是張天師來主持的,正一教是大明的道教之首,根本不需要去做這樣自毀長城的事情,除非是張天師的腦袋抽筋了。張輝現在可以斷定的是有人逼著張天師這麽去做的,而且這個人勢力絕對遠遠超過正一教的,否則張天師不會這麽容易就就范了。
“那你說現在怎麽辦?”張輝猶豫了一會才問道。張輝現在腦子裡全是問題,但是全元不是一個好的詢問對象,何況張天師多次暗示他,這件事情他隻管去做,其他的事情一律不要問,不要管,否則的話,誰都保不住他,更會害了正一教。
“有了這筆銀子,首先要把我們排場要擺出來,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是真的有錢,而且是很錢,花天酒地,揮金如土,接下來就是請人要在京師散布我們的消息,要讓京師乃至北直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的消息。”看到張輝終於動搖了,全元才得意的說道。
“如果給我們出錢的人太多的話,我們哪裡來的那麽多錢給他們付利錢?”張輝問道。這個也是他一直都放不開手腳的原因之一,在這個問題上,朱由校沒有明說,張天師也沒有明說,張輝卻是一直沒想通,一直也沒找到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