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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夷光看著子期,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她看著子期,沒有說話。腦子裡飛快的轉著。
“不可。”
施夷光還沒說話,一旁站著的熊章便出聲拒絕:“這是我的人,不能讓叔叔隨意拿走。”
施夷光偏頭看向熊章,心中五味陳雜。她真的是,很不喜歡,別人在沒有經過她的同意下,隨意替她做決定。
“哦?”子期這會兒看著熊章倒是有些不善了,瞪著熊章道:“那將才陽城君跟她賭,你怎麽不講?盡跟我作對!”
在子期看來,施夷光這樣的少年,能入軍營,好好的調教一番,必然是個出類拔萃的戰士。且聽令尹說還是個聰明至極的人。
“那是章確定秉文能贏。”熊章看著子期,回的也是不猶豫。
“哦,原來都是在合起來迋我的。”旁邊的陽城君忽而一聲感歎,讓子期跟熊章都轉頭看向他。
“我是跟司馬大人想的一樣,秉文先生這樣的人,入軍營倒是可能有一番天地。”陽城君看著熊章說道。
“不行。”熊章想也不想便回道:“秉文先生若是願意,朝堂上自能有有一番天地。也不是一定要入軍營的。”
當日楚昭王的確向施夷光提過要她為官的請求,不過是施夷光拒了。
“那或許相比起朝堂上為官,秉文先生更願意在軍營之中呢?”陽城君看著熊章說道。
熊章冷眼看著陽城君:“這就不用陽城君費心了。”
“叔叔也不要想了。”熊章說著,轉頭看向旁邊還竭力說服著施夷光的子期:“只要我在,先生就不會離開楚宮。”
子期看著熊章,皺起眉:“你怎知先生不願呢?”
“是啊,王子怎麽知道我不願呢?”
聞言,熊章回頭的時候,便看著施夷光笑語晏晏的看著他,溫柔的道:“王子怎麽知道我不願呢?”她又說道。
熊章看著施夷光盯著自己笑著的模樣,心裡頭忽而有些顫。
下一刻,施夷光已經轉頭看向子期,道:“司馬大人說的是。秉文一直也覺得,男兒自當仗劍四方,為國征戰大殺天下。”
子期本來因為熊章而不滿的臉上,聽到施夷光的話,整個臉衝著施夷光笑了起來:“對對對,正是這個道理!”
“戰場變幻莫測,凶險萬分,你如何能去?”身後的熊章開口打斷了了子期的笑。
施夷光轉頭,看著熊章:“是因為這個麽?”說罷,也不待熊章回話,徑自一笑,意味深長的道:“雖然我是王子的人,可我也是個人。王子不必事事替我決斷。這樣過於費神了”
“不可。”熊章黑下了臉,再不看施夷光,轉身便要向著後頭的堂下走去。早知道結果如此,他寧願一開始就沒有那賭注。
熊章走開,施夷光偏頭,看著轉身而走的熊章,沒有跟上。
熊章走出不過三四步,便被迎面走來的尤內侍攔住。尤內侍衝著熊章作揖行禮:“大王子,大王有請。”
熊章的腳步停住,看了眼尤內侍:“何事?”
尤內侍低著頭,無視著熊章的黑臉。隻偏頭看了一眼近處的施夷光和子期等人,再回頭道:“臣不知。”
這麽明顯的提醒,身在宮闈的熊章自然明了。他轉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施夷光和子期等人。
“他們也叫了麽?”熊章回頭,看著尤內侍問道。
“是。”尤內侍趁此身子往旁邊側了側,對著近處的子西等人作揖行禮,道:“王上請大人和先生們過去一趟。”
子期跟子西兩人對視一眼,應聲回禮。
施夷光站在一旁亦是回禮。
一行人在尤內侍的帶領下,向著郊園之中的王室而去。端叔羽拉著熊朝也跟在了後頭,一臉好奇的想起看熱鬧。
走進王室之中,楚昭王正站在室內的牆旁,看著牆上釘著的輿圖。一隻手拿著竹卷,一時瞧瞧手中的竹卷,一時瞧瞧牆上釘著的輿圖。
尤內侍進來通稟,楚昭王也沒有放下手裡的竹卷,隻讓人進來。
子西熊章等人進來,皆是衝著楚昭王行禮。
楚昭王擺擺手,免了眾人的禮。而後偏頭看向室中站著的眾人,目光落在熊章身上:“寡人聞,你在校場與司馬爭辯?”
熊章向前一步,對著楚昭王並手一禮,垂手作揖,聲音波瀾不變:“章不敢。”
“如此甚好。”楚昭王聞言,點了點頭:“雖寡人不在校場,但校場之中自有司射像寡人稟告興娛之事。”
說著,楚昭王的目光掃向施夷光,眼中帶著笑意:“寡人聽有司射來講,秉文先生箭術精湛,有貫虱穿楊的本事,可是真的?”
原來是楚昭王安在校場中的司射,施夷光射箭之時,將好路過,便看到了她的箭術。於是興衝衝的跑來向楚昭王稟告。
施夷光聞言,從子西的背後走了出來,上前兩步,對著楚昭王一揖:“大王謬讚,不過得幸能中虎中罷。”
施夷光面對楚昭王的問話,面色無波。
“是麽?”楚昭王轉頭看著施夷光問道。
話音一落,施夷光還沒來得及回道,一旁的司馬子期便上前一步, 截過話,朝著楚昭王道:“可不是!”
子期看著楚昭王,一臉的激動:“我有看到,箭術高超,說是貫虱穿楊也絲毫不誇張!”
“哦?”楚昭王看著一臉激動的子期,也跟著起了興致:“司馬給寡人說說,到底有多厲害?”
子期聞言,打的也是毫不客氣:“我以為,能百丈之外穿蠅射蜉。”
楚昭王聽著自己的話,走回自己的桌案上,放下手裡的竹卷,看向室中站著的施夷光,挑眉道:“當真如此?”
施夷光聽著楚昭王的話,沒有立即回。隻微不可查的偏了偏頭,余光落在旁邊的熊章身上。
熊章看著施夷光,冷冷的面上帶著警惕的神色。還有些許意味不明的警告之色。
施夷光眼神一掃而過,再抬頭看向楚昭王的時候,已經帶上了淺笑,毫不謙虛的回道:“回大王的話。別的不敢講,百丈之外穿蠅射蜉還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