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簡短地回復之後，他隨即邁著腿前往了下一組。

　　我松了口氣，緊張的心總算安定下來。現實是，他根本就沒有刁難我，之前的擔心算是純屬多余了。現實總是跟想象的有差別啊，有的時候截然不同，有的時候略有出入。

　　顧凡彎著嘴角看向我，“快下課了，他肯定是在趕進度，越到後面的組，就越省略，不然他就沒辦法下課之後立馬走人了。”

　　“嗯，太幸運了！耶！”我用很低的音量說了一句浮誇的話，那個“耶”的音發得很傻。

　　顧凡盯著我看了三秒，而後突然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怎麽了嘛?”

　　我雖然知道，是我剛才這一句散發著表演型人格的氣質的話逗笑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順著詢問了。因為此時這樣問是最順其自然的嗎?對於對方突如其來的哭或者笑，人們總是喜歡追問。哭和笑本是人體的本能，就和吃飯睡覺沒什麽兩樣，可是從不會有人看到別人吃飯或睡覺，就問別人怎麽了，很可笑吧?

　　難不成是因為我想得到他的反應?就像是有的男孩子揪喜歡的女生辮子一樣，刻意為之，隻為推動情節展開，引起那個人的進一步的語言和動作，從而獲得某種自我滿足。哈哈，原來女生對男生也會這樣啊。

　　或者，還有什麽其他的心理驅動因素?唉，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地看向我，他的瞳孔裡映出了我的面龐，新鮮的空氣陷入了興奮的凝滯，我隱隱感到，似乎有什麽即將發生，“林沐岑，你知不知道，你被我帶壞了?”

　　他說出了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有點措手不及，語塞了兩秒。帶壞?帶壞是什麽意思?我真的不太明白，他究竟想表達什麽?我的心跳忽然加劇，全身的血液迅速升溫。雖然不知道他的意圖，不過我總覺得他還有後話，還想進一步解釋。

　　“啊?什麽?我怎麽就被你帶壞了?”我朝他平靜穩妥地說道。

　　他的胳膊慵懶地慢慢抬起，搭在我坐的椅子的椅背上，壞笑在他的臉上漸漸明晰，“你以前，一直很正經的。”

　　是我的錯覺嗎?這略帶挑逗的氛圍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在調情不成?天哪！我……我表面上營造的鎮定快要把持不住了。我此時隻感到喉嚨發乾，燥熱得出現了知了叫的幻聽。

　　“哦?是嗎?難道我現在不正經嗎?”我這一句話說完，心裡明顯感到了底虛。

　　顧凡的頭輕輕地側了側，胳膊依然搭在我的椅背上，臉上的壞笑沒有一點消退的意思。“是啊，很不正經呢。”他的目光和我的交匯了，“怎麽辦，林沐岑?你越來越像我了。”

　　如此偌大的實驗室，卻容不下我內心的狂躁。此時，我臉上滾燙的緋紅，連同灼熱的呼吸，一起彌散在了實驗室停滯氣流的縫隙裡。

　　下課鈴聲響了起來，為我們倆的對話畫上了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