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笑了笑，沒有繼續說。

　　“對了，顧凡，你假期作業快寫完了吧。”鄭欣莫問。她是要開口提借假期作業來抄那件事了吧?

　　“已經寫完了。”

　　“那能不能借來抄抄?”

　　“好啊。”

　　沒想到他竟然答應得那麽爽快。

　　“沐岑，到時候我先抄完，回頭再給你啊。”

　　“啊……好。”

　　好尷尬啊，我的臉微微發燙，雖然是鄭欣莫和我商量好的沒錯，可是還是會覺得難為情。

　　我悄悄抬頭看了一眼顧凡，他的嘴角略微彎曲著，好像在嬉笑，又好像有所收斂克制。

　　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顧凡真正的心思是什麽，覺得自己對顧凡有所了解，又有所不知，而且了解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從咖啡廳出來以後，我們三個又進了一個商場，在商場裡面漫無目的地逛來逛去。

　　總覺得這情景有一點奇怪，雖然我們三個人彼此都熟悉，而且放學後總是一起走，課間還會說話，但是出了學校，來到商業區，就感覺像是約會一樣，可是如果是約會的話，三個人不是很奇怪嗎?

　　我們上了自動扶梯，鄭欣莫在前面，她轉過身來，面朝我和顧凡，兩手分別扶著電梯扶手。隨著電梯的上升，商場炫酷多彩的櫥窗景致不斷推移著。

　　“這個商場的人還真多。”鄭欣莫在自動扶梯上說。

　　“今天是周日嘛。”我說。

　　下了自動扶梯，我們拐進一家賣各種小商品的鋪面。

　　“這個地方還真是什麽都賣。”鄭欣莫拿起一個指甲貼，前後翻轉著觀察上面的文字介紹。

　　“你們女生就是喜歡這種東西，是吧?”顧凡說，他說完以後，將視線轉移到了我身上。

　　“也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歡吧?估計也不是所有男生都不喜歡。”我說。

　　“你不喜歡嗎?”顧凡問。

　　“我喜歡啊。”

　　“我就知道你是喜歡的。”顧凡笑意盈盈地說。

　　“那你還問。”

　　“想問。”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也看著我的眼睛，就好像想要從彼此心靈的窗戶看出什麽一樣。就這樣持續了幾秒。

　　想問是什麽意思?只是想問就問了嗎?或者是想確認一下他心裡對我的認知?又或者，莫非我隨意發表的觀點被他當成了我自己的寫照?

　　不知道他在想什呢，依然是這樣。

　　“沐岑，你看這個好看嗎?”鄭欣莫相中了一個手鏈，扭過頭來，招著手喊我。

　　我把視線從顧凡臉上移開，向鄭欣莫走去，思想卻沒有在此，而且不停地流動著，頭腦微微發熱。

　　“挺好看的。”我走到了鄭欣莫跟前。

　　“你說是這個黃色的好看呢?還是這個藍色的好看?”

　　我對於這樣的問題，總是不知道怎麽回答。要我說的話，不同顏色，各有各的好看之處。雖然我也有自己的偏好和審美，不過如果別人問我這種意見的話，我總是擔心由於自己的審美與別人的並不一樣，從而給別人推薦了以後，不符合別人內心先定的的傾向，然後對方會似有似無地流露出不易察覺的那種沒有正中下懷的失望。要是最終對方購買的不是我推薦的那種，而是是另外一種，就更難堪了。

　　“都挺好看的。”

　　“是嗎?那我就都買了吧，換著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