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目光轉移,黑影側身躲進了牆壁折角裡面,他斷定外面的人不敢過來查看,閉上眼睛慢慢平複劇烈跳動的心臟,壓抑著的喘息聲從他口中溢出。
“死神就在你的身邊,能夠救贖你的人也在身邊,就看你怎麽選擇了。”他想起某個人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再次堅定決心。
這一回,他要自己扮演自己,那個人已經遠離他而去了,幸運女神在他付出慘重代價之後,將那個人帶走了,所以現在,他必須自己扮演自己,奪回過去沒有得到的東西。
他已經失敗很多次了,現在可以說是最後的機會,黑影發現自己的心臟根本無法停止鼓噪,因為想到剛剛看到的身影,他的整個心房都在顫抖,那麽多年過去了,他還能記得他嗎?
安谷很疑惑,又問了一句:“老伯,你怎麽了?”
“……我剛才看到法醫先生就站在那裡,”安谷老伯用手指了一下安谷站立的地方,說:“他隻站了一會兒就不見了。”
“那他人呢?”
“不知道……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老伯,你是不是被什麽嚇到了,為什麽孩子們沒事呢?”安谷覺得自己走出火照地獄大廳之後,所有的話語都是在提問,因為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法醫先生不太信任自己,這個安谷知道,但他也不至於要隱藏起來嚇人吧,畢竟老伯和惲海左過去是認識的,還幫了不少忙。
女人在後面湊近他說:“看來你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要調查出所有的秘密了。”
“不,不是所有的秘密,而是安谷夫人毒殺案的真相和黃色蝴蝶花背後的秘密。”
聽到黃色蝴蝶花,女人明顯露出恐懼的神色,沒有再說話,而是後退了幾步,站在那裡等惲海左回頭。
她雙手摩擦著衣角,有些惶恐不安,卻又盡力控制,不想讓惲海左看出來。
大概又過了五分鍾,惲海左才站起身來,女人張了張嘴,想要問他到底發現了什麽線索,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謝警官,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你出力呢。”
“你說的這是什麽廢話?發生凶殺案件當然需要我出力。”謝雲蒙有些氣惱,對著聽筒吼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接下來小左的計劃裡還有需要你出力的地方,在電話裡我不能多說,你把旅店裡的刑警都支開了嗎?”羅意凡問。
“支開了,現在旅店裡只剩下我和小右。”
“那就好!我很快就會回來,謝警官,你讓小右也暫時不要離開旅店。”
“這我可不能保證,小右下樓去了,或許他擔心小左,獨自一個離開了呢?我這裡又沒有什麽需要他擔心的事情!而且旅店現在全面由警方控制,凶手再想動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在真相篇的結尾,我們會回到那棟既是起點,又是終點的房屋。在被大雪覆蓋著的山崖之上,聽完惲夜搖的推理。也許到那個時候,還有另一重驚喜在等待著我們。
這個驚喜,或許是惲海左的記憶,又或許是永恆之心最後留給某個人的一份厚禮,不過不等到那個時候,又有誰能知道呢?所以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言歸正傳,旅店樓上謝雲蒙和劉宏毅的問答還在繼續,劉宏毅現在並沒有多少心理負擔,他反正刑警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就算是重複的問題也無所謂。
而樓下,兩個女服務員在房間裡,也正在竊竊私語,她們的不安程度應該要比旅店老板大得多,畢竟是小姑娘,就算像沐言一樣冷靜的人,也會胡思亂想,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嘰嘰喳喳的吳禾。
所以安谷老伯把箱子的事情看成了‘惡魔’出現過的證據,他很肯定自己的猜測,腳步移動到窗前,窗台上積滿了灰塵,一個腳印也沒有,他再把視線移到外面,就在牆壁拐角處,他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痕跡,像是腳印的形狀,但又像是被燒焦的痕跡,想起藏在火焰中的死神,老伯渾身哆嗦了一下,立刻離開了窗口,就在他腳步向後退的時候,一支黃色蝴蝶花的枯枝被他踩踏到了。
“啪擦……”
‘這是什麽?’安谷老伯沒有馬上反應過來,眯起眼睛看了看,當他確認是黃色蝴蝶花,而且剛才肯定不在這裡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蒙了,他趕緊跑到雜貨屋外面,直到惲海左和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室裡面,影子這才從牆壁背面現身,他有著一雙陰暗的深黑色的眼眸,挺拔的身材幾乎和謝雲蒙一樣高。
影子站在那裡,盯著惲海左離開的方向看,一動不動,他眼眸中流露出來的愛戀讓人心醉,如同謝雲蒙偶爾看著惲海右的背影一樣。
光從這個眼神,我們就可以確定,影子愛著他眼底映照出來的人,也許我們曾經在某個地方看到過這種眼神,但記憶中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又如何能夠很清晰的想起來呢?
大概一兩分鍾之後,影子才依依不舍的離開站著的地方,他合上眼簾,遮住了瞳孔中透射出來的目光,不想讓人再窺探他的想法,但剛才那瞬間的顯露已經足夠了,幸虧火照之屋廢墟上面沒有其他人,要不然的話,影子真的很難隱藏自己的內心。
惲海左也沒有問什麽敏感的問題,他的話題都圍繞著自己丟失的信紙在展開,還有就是讓安谷老伯和安谷猜測,自己懷疑安谷和他的母親將信紙拿走了。
從安谷老伯之前描述中,安谷的母親應該就是那個死亡的衛生阿姨,安谷還不可能知道旅店裡發生的事情,當惲海左提出準備回一趟旅店裡尋找信紙的時候,他仔細觀察著安谷的表情動作,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這只能說明兩點,第一點,安谷對自己的安排非常有信心,不擔心惲海左離開會發現什麽;第二點,安谷什麽都沒有做,所以他也不會擔心。
其實惲海左不用這麽複雜,因為旅店裡已經發生了第一起凶殺案,如果安谷和母親接頭的話,他一定不會如此安心的。而且刑警現在已經密切監視著旅店內部人員的一舉一動,安谷想要乘機做些什麽,也不會那麽容易。
接下來就容易多了,不到十幾秒,惲海左已經站在了一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地方。
那是一片新建小區,范圍不大,房子與房子中間的道路也很空曠。不是寬敞,只是空曠而已,因為道路看上去還不如大路的五分之一寬。
房子倒是挺新的,不過路面兩邊堆滿了垃圾,也沒有幾個人走過,惲海左看到路邊蹲著一個收拾垃圾的阿姨,問她:“阿姨,你看到過對面的那棟房子裡主人嗎?”
“對面啊,難道你進入那棟房子了?”阿姨有些不安的反問,他看著法醫先生的瞳孔中很渾濁,應該是眼睛有什麽問題。
惲海左湊近一點,繼續說:“我沒有進去,只是在外圍看了一圈,裡面好像都廢棄了,不過我有聽到腳步聲。”
而且還位於一條並沒有多少人經過的大路上面,臨近兩個城市的交界點,可能會有一些長途客人和疲勞的司機前來住宿,但是絕不可能生意會有多好。
羅意凡說惲海右因為擔心惲海左忽略了很多東西,指的就是這個,如此一間生意不會太好的旅店,而且只有兩層,老板夫婦再加上一個服務員絕對可以搞定。
羅意凡的赤眸鬼神茶餐廳要比這家店大得多,姐姐羅芸和安凌香也照顧過來了,何況是如此一個摳門的老板。
但是店裡聘請了四五個服務員,還有兩個衛生阿姨,一個月的支出至少也要幾萬塊錢,再加上店面的租金,老板是如何維持過來的呢?
他會在公園裡面逗留,就證明公園裡一定有他經常要去的地方,要不然也不會冒著被刑警懷疑的危險,“呃……謝警官,這個對案子有用?”沐言不解的問了一句,她實在想不出謝雲蒙為什麽要問這個。
謝雲蒙自己也是有些尷尬,因為面對案件當事人,從來不問題外話的,不過,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有威嚴,他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看著沐言。
停頓一會兒之後,沐言只能回答說:“我沒什麽愛好,只是喜歡看書而已。”
“那麽喜歡去哪裡看書呢?”
“嗯,書店,圖書館都可以,也會去公園。”
“經常去桂花公園嗎?”謝雲蒙問。
謝雲蒙幾分鍾之後才磨磨蹭蹭站起來,還沒看清等在門口的人是誰,他就問:“樓上怎麽樣了?”
“很老實,看來老板不是主謀,不過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證據,羅意凡那邊呢?”
“有回應了,他找到了一些好東西,說馬上回來,估計很有價值,那家夥從來不浪費時間。”謝雲蒙站在房門裡側說。
然後,房門外傳來了走遠的腳步聲,外面的人一邊走一邊說:“刑警先生,最好小心一點,帶女孩子出去的話,小右可是會知道的。”
“你……不要蓄意報復。”
“呵呵……”
一陣毛骨悚然的笑聲,謝雲蒙聽來像鬼叫一樣,他聳了聳肩說到:“真搞不懂,“啊,是刑警先生,好,我明白了。”司機立刻一臉了然,踩下了油門。其實他根本分辨不出惲海左手裡的是真的證件還是假的。
出租汽車繞來繞去,過了好幾條正在修建的泥窪路,才算到達目的地,惲海左多付了一些車錢,算是給司機的辛苦費。
等到出租車離開後,他才轉身朝著旅店後門走去。
走到後門口,惲海左默默在那裡站了一會兒,他來之前好幾次感覺腦袋恍惚不清,甚至都沒有辦法思考,現在他需要好好鎮定一下。
很多年以前,惲海左記得自己也有一段時間是這樣的,也許和別人無關,是自己喪失的記憶在折磨大腦。
說完,惲夜遙就想要到廚房去拿抹布,沒想到法醫先生立刻放下了茶杯,一個箭步攔在他的面前,說:“不用了,我們繼續談案子。”
“真的?那你告訴我安谷夫人的案子究竟是怎麽回事!”惲夜遙歪著腦袋,一臉奸計得逞的看著法醫,莫海右也只有扶額歎息了。這個小家夥,滿肚子的壞主意。
之所以不願意讓他整理檔案室,是因為莫海右曾經吃過虧,以前他不了解惲夜遙家務能力的時候,曾經讓他一個人收拾過屋子和廚房,結果,廚房差點被淹,客廳成了鍋碗瓢盆匯聚地,還毀了他新買的高級地毯,所以從此以後,莫海右再也不敢讓惲夜遙幫忙收拾了。
這件事,謝雲蒙知道之後,大大嘲笑了一番,當然,莫海右也不會善罷甘休,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在警局見面的時候,莫海右都稱謝雲蒙做‘保姆’,“誰說我應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了?我隨時隨地都很聰明的好吧!”惲夜遙白了他一眼,回懟過去,他們兩個難得有空閑時間,這樣輕松的交談,所以不管莫海右告不告訴他之後的事情,惲夜遙都很享受這種狀態。
莫海右破天荒地猛灌了一口茶,把喝乾的茶杯放下之後,才說:“你猜的很對,我確實做了一件觸及法律邊緣的事情,那就是私自偷偷監視安谷夫人的侄女,我甚至在晚上爬進他們家院子,想要弄清楚隱藏著的事實,當時,一是因為年輕氣盛,不願意留下什麽遺憾,或者沒有弄清楚的謎題。”
“第二,我是參與驗屍的法醫之一,我總感覺,砒霜中毒的屍體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是整個驗屍過程結束,工作漸漸繁忙,他就無暇顧及當時的案子了,報道這件事的那張報紙也一直壓製在檔案櫃的最底下,直到今天惲夜遙發現。
如果他說出有一棟燃燒著火焰的地獄之屋,惲夜遙一定會毫無顧忌的前往,可是,莫海右總覺得那裡充滿了詭異莫測的東西,不是他們應該去碰觸的,雖然法醫先生並不迷信,但他就是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圓月已經高高掛上了枝頭,惲夜遙也累了,莫海右輕輕將他放置在大床上,自己則帶上門走回了檔案室,順手拿起那張報紙,莫海右思考著,已經很多年沒有想起這個案件了,想來想去,那棟房子還是那麽詭異恐怖。
手裡拿著薄薄的信紙,莫海右陷入了思考,其中有幾點非常值得注意:第一,安谷夫人說她死後,死神一直都沒有放過她和她的家庭,可是據莫海右所知,安谷夫人的家已經荒廢了,裡面再沒有住著其他人。
第二安谷夫人說莫海右並沒有真正進入過她家,甚至連她家的大門都沒有找到過。可是在莫海右的記憶中,他進入過很多次安谷夫人的家。
想起當年的羅雀屋,莫海右認為那棟房子也許真的有秘密存在的空間,安谷夫人這麽寫就是想暗示他去尋找密室。
得三代替安谷夫人寫這封信的人是誰?安谷夫人已經被執行死刑,她絕對不可能再活過來寫信。所以,一定有一個人躲在那棟房子裡,自稱為安谷夫人的靈魂,來寫這封信。
對,莫海右所去的就是火照地獄之屋,但是,這裡的案件同之前完全不一樣,之前,我們把莫海右和惲夜遙扔在了外圍,而謝雲蒙獨自一人闖進了地獄之屋,而現在,我們要讓莫海右獨自進入地獄之屋,刑警和演員則在外圍尋找線索。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人物性格,不同的案件究竟會帶來怎樣不同的結局呢?請大家繼續跟著我往下。
還有就是那位冷冰冰的法醫先生,謝雲蒙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在調查什麽事情,但一直處於一種一知半解的狀態下,刑警希望法醫先生自己來說,這比他告訴惲夜遙要好得多。
對於謝雲蒙,過去惲海右和惲海左之間的事情是必須理順的,如果再這樣一團亂麻下去,對他們三個人都不利。他也沒有辦法一輩子同惲夜遙平平靜靜生活下去,這件事幾乎成了謝雲蒙心中最深的擔憂。
輕歎一聲,謝雲蒙伸手撩開惲夜遙額前的發絲,用指關節輕輕撫過他的側顏,那張漂亮的臉龐就在眼前,無論多少次親密接觸,也不足以表達刑警先生對他的愛意,就像一杯琥珀色的烈酒一樣,時間越長,就越為之沉迷。
“如果沒有你們的過去,那該有多好。”從不對任何事情抱有退卻之意的刑警先生,堅毅的唇齒之間,第一次說你也知道小左的習慣,他所留下的每一樁案件的檔案,都必然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可是這樁案子,小左卻再三不願意告訴我原因甚至利用各種方法回避我。”
“這根本就不正常,所以我懷疑,這樁案子過去可能有什麽陰影留在了小左心裡,也有可能是他唯一一樁沒有破獲的案件,我了解小左,他雖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實際上,有些事情,他很在乎,甚至比我都在乎,比如說沒有破獲的案子,或者,因為他自己的原因而被疏忽了真相的案件。”
“這樁案件很可能就是這樣的性質,所以小左必然會自己前往再次調查,而這個死神,我猜測,很有可能也寄了一封信給小左,他想要把小左引誘到他的那棟房子裡去,但是他寄信給你這樣一個完全不知情的人,還告訴你小左會成為他的下一個謀殺目標,他想起了最後一次,在地鐵站裡面,他們分手時的情景,當時安谷夫人穿著一件帶帽運動裝,寬大的帽子幾乎遮住了她整張臉龐,所有美麗和醜陋,都被遮掩在其中。當時莫海右腦海中一片模糊,他隻記得自己催促著安谷夫人趕緊上地鐵,但是女人卻猶猶豫豫地不肯移動腳步。莫海右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面對安谷夫人,他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保護欲望,那種發自內心的,怎麽也抹不去的感覺,讓他倍感折磨。
在地鐵站分手之後,莫海右萬萬沒有想到,安谷夫人轉身就打電話報了警,自己把自己送進了監獄,安谷夫人臨走時的一句話,莫海右至今依然記憶猶新,她說:“你不該這樣對我,你應該屬於那些更愛你的人。”
也許,安谷夫人誤解了莫海右的意思,也許,莫海右違背原則的行為,讓安谷夫人覺得他與她之間會發生一些“但願如此吧,可我總覺得心裡慌慌的。”惲夜遙低頭靠在謝雲蒙懷裡,手不停揉著死神寄來的信紙。
謝雲蒙稍微安慰幾句之後,兩個人就回臥室去了,客廳裡隻留下月亮反射的光芒。
在莫海右呆過的小旅館裡,同樣的幾張信紙捏在一個陌生人手中,她是打掃衛生的阿姨,旅店主人見莫海右沒有回來的意思,就讓阿姨去房間裡清理一下。
阿姨並不識字,拿到信紙之後,她直接交給了前台的工作人員,就是那個和莫海右說過話的女值班員,一看信紙抬頭,小姑娘就驚叫起來:“原來他是法醫啊!怪不得看上去那麽冷酷,好帥!”
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莫海右去了哪裡?如果馬上通知惲夜遙,除了讓他擔心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稍作思考之後,謝雲蒙回應:
“這樣吧,你們能不能把這樁案子移交到我這裡?由我來全權負責調查,當然,最後也一定會需要你們那邊的大力協助。我現在就到總局去一趟,聯絡莫法醫的朋友問問看,我相信,他不會是殺人凶手,一定有什麽地方出錯了。”
“我們也這樣想, 所以才趕緊給你打電話,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莫法醫,問清楚實際情況,這裡的證據真的對他很不利,我們馬上和領導匯報這件事,你也抓緊時間找莫法醫,要移交的話,事情要盡快。”
“好,我馬上去辦,麻煩你們了。”
在惲夜遙和謝雲蒙兩個人還在便利店商討的時候,他就已經等在了莫海右家門口,等了大概有20多分鍾的時間,終於看到姍姍來遲的惲夜遙從公交車站向他走過來。
羅意凡也不多客套,直接就問:“你們現在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小蒙負責警局裡的事情,我們沿路去尋找,我判斷,小左一定是去了火照地獄之屋,這是五年前那樁連環殺人案發生的屋子,雖然我們沒有跟你提到過,但我想你多少有一點了解吧。”
“我了解的不多,”羅意凡回答說:“只是從報紙和那個老刑警的孫子裡多少知道一些,但我對火照地獄之屋很感興趣,而且我這裡還有一些你們大概不知道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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