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惲夜遙推理》第824章詭異的鏡面別墅42
“是嗎?那太好了。”

 小恆聽到法醫姓莫,居然露出了很開心的表情,謝警官的眼神變得有些疑惑。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大概十五分鍾之後,還有更奇怪的事情,年輕法醫來了之後,根本就沒有理站在那裡的輔警,而輔警卻像是跟屁蟲一樣,緊緊跟在法醫後面,還一臉討好的模樣,辦事幫忙比自己還麻利得多。

 謝警官簡直憋不住想要問為什麽,但看到法醫犀利冰冷的模樣,隻好把話咽了回去。

 “警衛被人從身後襲擊,鈍器擊打導致昏迷,毆打者的力氣很大,幾乎一下就砸碎了頭部的骨頭,傷口范圍也不小,這三個人之中沒有毆打警衛的人。”

 謝雲蒙一邊分析著,一邊像拎小雞一樣拎著假冒的服務員和機場負責人的衣領,想要開車帶走屍體的女人被他用手銬銬在皮卡車車門把手上。兩個男人的手勁,他都已經試驗過了,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力量。

 尤其是那個服務員,簡直是個軟腳蝦。謝雲蒙這樣說的時候,惲夜遙稍稍有些不高興,因為他的小蒙也總是把他形容為軟腳蝦。

 “好了,小蒙,不要再炫耀你的力氣了,把他們交給其他警員吧,你忘了今天你要做什麽了嗎?”惲夜遙提醒謝雲蒙。

 刑警先生說:“我可不敢忘,不過,機場發生了凶殺案,雖然不是在我的轄區裡,我也不能袖手旁觀,這樣吧,你能不能給伯伯打個電話去?把我們見面的時間向後推延一點點。”

 “難道你早上沒有去?”惲夜遙突然之間顯得很驚訝,他反問道。

 謝雲蒙把手裡的人交給過來接應的警員,拉著惲夜遙繞到皮卡車後面角落裡,才說:“地址是府門大街166號園景別墅區七幢對吧?”

 “對啊!”惲夜遙剛剛回答完,突然之間又補上了一句:“你找的是府門大街166號哪個門?”

 “什麽哪個門?”謝雲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與此同時,在惲夜遙和謝雲蒙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惲夫人的汽車離開了機場,至於是惲夫人因為家裡有事提前離開,還是有人將她帶走就不得而知了。

 來府門大街166號別墅區北門7幢臨時出勤的法醫就是莫海右,他之所以會來S市,其實是衝著惲夜遙和謝雲蒙來的,自從上次恢復了一點記憶,莫海右就一直很矛盾。

 他愛惲夜遙,可顏慕恆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裡,一下子又很難擺脫,再說小時候的那件事,從實際意義上來講,安谷夫人的案件結束之後,已經完全和他脫離關系了,他為什麽還要忍受顏慕恆的騷擾呢?

 就像現在,顏慕恆這家夥像蚊子一樣圍在身邊轉,莫海右居然狠不下心來趕他走,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板著一張好看的俊臉,莫海右把屍體整個翻過來,手中的鉗子開始提取背後傷口上的皮膚碎屑,顏慕恆趕緊將一個證物袋遞了過去。

 “給,裝在這裡。”高大的男人連說話聲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法醫先生不高興了把他給趕走。

 莫海右沒有接話,繼續撥弄著屍體的傷口,可他的眼角余光卻時不時瞟向顏慕恆側顏。

 ‘這個人我真的認識嗎?不會是過去遺留下來的又一個夢境吧,那些幽暗森林裡的幻影,我應該不會再有了……算了,下次還是去檢查一下吧。’

 很明顯,莫海右又分心了,而且很徹底。

 在兩個人邊上的小謝忍不住了,從莫海右進來到現在他們就沒有吭過聲,到底法醫檢查出了些什麽新的線索,小謝想要問一問。

 “莫法醫,被害者後背上的傷口有異常嗎?”

 “呃……”莫海右正好在想顏慕恆的事情,聽到小謝的聲音,一下子回過神來,耳根變得通紅,這個毛病他和惲夜遙一模一樣,一旦心裡覺得難為情或者尷尬了,耳根就會紅。

 但看在顏慕恆眼裡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顏慕恆可沒有謝雲蒙那樣的自信,這一點在安谷夫人和火照地獄之屋兩起事件中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莫海右只要對誰稍微表現出一點特殊之處,他就會控制不住生氣、難受。

 莫海右站在原地,雙手環抱在胸前,繼續詢問,他相信顏慕恆說的話是事實,但對方還沒有說筆筒和凶殺案有什麽關系。

 顏慕恆走到長桌子前面,指著其中一個筆筒說:“我其實一開始注意到的是筆筒裡面的紙卷,這些紙卷遠看好像筆一樣,只有近看才能看出它們是紙做的,不在意的人很容易就忽略過去了。抱歉,我不是說你們粗心,我自己也是因為過去的職業習慣,所以才多看了幾眼筆筒。”

 “筆筒和製作成鉛筆模樣的紙卷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成的,而且看紙卷和筆筒上的灰塵,說明它們已經很久都沒有人去碰過了,我想這裡的雇工每天打掃衛生一定不會去擦筆筒,或者說主人家不讓雇工動自己親手製作的東西,這一點等會兒你們問一下目擊者就清楚了。”

 “我的猜測是凶手知道主人家有製作這些小玩意的愛好,所以把它們當做隱藏凶器的媒介了,當然我現在說的自己也不確定,因為沒有刑警的同意,我不敢擅自去碰觸現場證物。”

 “我在猜,被害者胸口的刀傷明顯是一把廚房用的細長切肉刀所為,而且傷口邊緣還有很多肉眼幾乎分辨不出的白色碎屑,我……”

 顏慕恆說到這裡,莫海右突然打斷他嚴肅地問:“你在謝警官進入現場之前已經偷偷來過了,對嗎?而且你檢查過屍體。”

 “……對不起,確實是這樣。”

 “為什麽這麽做?一個輔警沒有單獨調查現場的權利,除非特殊狀況。”莫海右冰冷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感情,他甚至皺起了眉頭,對顏慕恆說:“那些白色碎屑不靠近屍體根本看不到,而且集中在屍體背後,你肯定動過屍體了,我剛才在屍體背部采集到兩三個清晰的指紋,肩膀一側也有,初步判斷有可能是同一個人的指紋。”

 “但是在其他地方,凶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甚至滿是酒液的地板上,也沒有找到半個腳印,我想那些指紋是你留下的吧?你不僅違規行動,而且還不戴手套移動屍體,不知道這樣會破壞現場的嗎?”

 “啊?!你……再說一遍。”惲夜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腦子一下子像被黑板擦擦過一樣一片模糊。

 邊上的謝雲蒙趕緊拉了一把警員,說:“小遙家是府門大街166號沒有錯,但別墅區總共有三個門,其中東門和北門都有7幢,你說清楚,到底是哪裡的7幢?”

 “呃……”這一回輪到警員猶豫了,惲夜遙也刹那間反應過來,問:“別墅的院子什麽樣?裡面有沒有種滿植物?惲嶧城這三個字怎麽寫的?”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慢慢來!”警員被他們兩個問懵了,揮著兩隻手說:“我們已經確認過,別墅的主人確實叫惲嶧城,惲是豎心旁加軍人的軍,鄒嶧山(東山)的嶧,城市的城。”

 聽到這裡的時候,惲夜遙眼淚已經下來了,因為名字同他父親絲毫不差,而且警員已經在謝雲蒙的示意下拿出了證件,不會是假的。

 但還沒有聽到後面兩個問題的答案,他不想要放棄希望,所以緊抓著謝雲蒙的手繼續死死盯著警員那張因為急奔而通紅的臉。

 “我來之前沒有問清楚是北門還是東門,不過那棟別墅沒有你說的院子,只有一個游泳池,位於別墅南側,用護欄圍著。”

 “這麽說,是北門的7幢了,那家主人與我父親同名同姓嗎?”惲夜遙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再問了一遍:“你確定別墅沒有植物園?”

 “沒有,我們已經對別墅裡裡外外都搜索過一遍了,沒有發現什麽植物園。”

 “呼…那就好。”

 惲夜遙抹去頭上的冷汗,對謝雲蒙說:“小蒙,這裡交給你,我必須盡快過去看看,不看到現場的狀況,我沒法安心。”

 “你安心過去就行,這裡的案件不歸我負責,我了解情況之後就過去與你會和,還有機場門口的惲夫人怎麽辦?”謝雲蒙問。

 “媽媽和我一起走就行。”

 “那你自己小心了。”

 說完,惲夜遙和警員一起快步離開了咖啡廳後街,朝機場停車場走去。

 “其次,警員肯定是真的,通知他的嫌疑人臨時不可能找到這麽像的人來冒充,而且嫌疑人一定知道機場也出事了,所以我們不可能不確認證件,他在警員來之前調包,只能增加被發現的風險。還有,小蒙我問你,一般你們通知完被害人家屬,離開時會說什麽?”

 “讓他們不要離開本市,隨時保持聯系。”

 “對了,可那個警員卻說他還有工作沒有完成,急匆匆離開了,這說明,他不是凶殺現場的警員,而是一個臨時被找來通知我的人,也許是附近警局的值班警員。我猜測,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假的服務員,戴鴨舌帽的女人,被打暈的機場警衛,還有前來通知的真警察,隱藏在真警察幕後的假警察!”

 “假警察?哪裡來的假警察?”謝雲蒙問。

 “你想,凶手要讓警局裡的真警察來通知我,必須扮成警察的模樣才有用吧,再加上他通報的案件千真萬確,只要說現場人手不夠,沒有我的電話號碼,只知道我在機場,警員肯定會答應幫忙。他有可能連假證件都準備了。”

 “事成之後,他只要在必經之道上等待真警員回去就行了。”

 “不是,我不明白凶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警局裡的人可沒那麽好騙,萬一他被拆穿了,不是第一時間就會被當做嫌疑人控制起來嗎?與其這樣,還不如逃跑來得更安全。現場沒有人看到他作案,警方也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查出真凶的。”

 對於謝雲蒙的疑問,惲夜遙也認可,只是刑警先生沒有想到關鍵點上,惲夜遙說:“小蒙,事情沒那麽簡單,我們可能一開始就被盯上了,雖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我就是有這樣的直覺,今天一切都顯得那麽奇怪,而且存在著許多說不清原因的巧合。”

 “你必須立刻行動了,既然真警員沒有在警局裡拆穿嫌疑人的面目,那麽他回去的路上就一定會有危險,很簡單,警員回去,嫌疑人不可能還在警局裡等他,他就一定會想辦法聯系凶殺現場的警察匯報我的動向。”

 謝雲蒙把警車控制在適當的速度,和兩個警員一起沿路觀察容易遭到襲擊的角落和小巷,只要有這樣的地方,警員就會下車去查看一番,不過一直到最近的派出所附近,他們也沒有發現異常。

 離機場兩公裡遠確實有一個派出所,而且就在前往府門大街的必經之路上面。警車到達派出所門口停下,謝雲蒙對警員說:“你們倆守在車上,我進去看看。”然後便下了車。

 派出所大門在一所大院子裡,正好在四岔路口,拐彎邊上還有一家社區服務站,謝雲蒙徑直朝著大門走去,沒有注意觀察邊上的環境,因為他認為,嫌疑人不敢在派出所范圍內行凶。

 走進辦案大廳,工作台後面空無一人,謝雲蒙皺起眉頭,此刻已經是午後,就算去吃飯了,也不可能一個值班警員都不留吧?

 他喊了幾聲,確實沒有人回應,於是走進了裡面的房間,工作台拐彎就是登記處,再往裡走是調解室和警員休息室,謝雲蒙一一看過,沒有人,他繞過休息室側邊,想要跑上二樓再找找,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謝雲蒙趕緊回到大廳裡。

 是派出所的警員回來了,謝雲蒙腳步未停,問話已經傳到了對方耳朵裡:“你去哪裡了?”

 回來的警員大概40多歲,他看上去很疲勞,被謝雲蒙嚇了一跳,反問:“你是誰?”

 謝雲蒙趕緊拿出自己的證件,將機場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中年警員立刻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確實是去通知你們了,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剛才社區那邊發生一點事情,我不得不離開去處理,打電話給他也打不通。”

 “他叫什麽名字?還有你的證件能讓我看一下嗎?”謝雲蒙穩定一下情緒問道,他必須先確認眼前人的身份。

 警員沒有猶豫,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證件,還特意用手指了一下牆上排列著的照片,告訴謝雲蒙哪一張是自己。

 這個中年警員名字叫做付軍,人長得很魁梧,他自我介紹說,有個弟弟在總局當行政隊長,看他的長相,謝雲蒙立刻想到了負責機場凶殺案調查的付岩,一問之下,付岩果然是付軍的弟弟,這可真是太巧合了。

 “我的母親首先看到皮卡車裡的人,她受到驚嚇之後站起來,指著窗外,其實不是因為有什麽東西撞向咖啡廳窗戶,而是要告訴我皮卡車裡面有傷者,趕快去救援,但是話還沒有說完,王明朗就過來了,時機掐得恰到好處。”

 “這對於一個站在櫃台裡的服務員來說,反應也太快了一點,當我注意到他站在身邊時,立刻讓他幫忙看看窗外發生了什麽事情,王明朗湊近窗口不到一分鍾,王莉莉就出現了,而且她立刻尖叫起來,一把抓住了王明朗的胳膊。”

 “就算這個動作是無意的,但王明朗接下來的動作就很可疑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突然抓住自己的胳膊,一般男人大致會有兩種選擇,第一就是比較紳士地保護她不要向危險的地方靠近,第二就是不動聲色的躲開,以免引人誤解。”

 “可王明朗兩種方式都沒有采用,他很自然地將手搭在了王莉莉的腰上,反而將王莉莉向前推了一把,推到我母親身邊。而王莉莉一點輕微的反抗都沒有,這就說明兩個人一定認識,而且還很熟悉,再結合王明朗戒指痕跡上的字,和王莉莉剛才明顯掩蓋手指的行為,他們兩個的關系就很明顯了。”

 此刻王明朗的表情很不自然,不時用眼角瞥向王莉莉,而王莉莉依然是一副倔強的樣子,不屑地看著惲夜遙,仿佛在說那又怎麽樣。

 付岩問:“他們這樣做明顯是想要把你們的注意力引導到死者身上去,但王莉莉事後為什麽要冒險開車帶走死者呢?兩個人的行為不是前後矛盾嗎?”

 “不,一點也不矛盾,他們並沒有想要引導我們發現屍體,而是在發現我母親的異常行為之後,想要掩蓋皮卡車裡有屍體的事實,只是兩個人都不是慣犯,所以掩蓋的行為反而看起來像是引導。”惲夜遙說。

 “解釋一下。”

 “我怎麽會知道,他可能想去探探路吧。”小吳回答。

 其實一般草坪,尤其是住宅附近供人散步的草坪或者綠化帶,其中都會有設置幾條小道,以免散步的人財會草皮。就像謝雲蒙前往的道路不遠處,小吳就隱約看到樹蔭下還有一條石子路。

 他對小張說:“別瞎猜了,等謝警官回來再說吧。”

 “好吧,反正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讓他們兩個安靜等待,謝雲蒙已經走上了彎彎曲曲的小道,他一邊走,一邊看著住宅後牆,後牆沒有說明特別的地方,就是和陳舊,白色的牆皮剝落很厲害,沒有門,窗戶都在一層樓高以上,現在是下午,陽光照射在窗戶上面,還可以看到一點點房子裡的擺設。

 小道並不是很長,幾分鍾之後,謝雲蒙走到了盡頭,盡頭有一扇鐵門,鐵門偏向一側,還凹進牆壁裡面,從人行道根本看不見。裡面傳出狗叫聲,而且有一股臭味撲鼻而來。

 謝雲蒙也不猶豫,伸手敲開了鐵門,一個大約50多歲的婦女從裡面探出頭來,她身上也帶著臭味,雙手粗糙,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問:“你找誰?”

 “阿姨,請問這裡有一條小胡同嗎?”

 謝雲蒙的話剛問出口,婦女馬上就反問:“你要找那條胡同幹什麽?”

 “那麽說你知道胡同在哪裡了?”

 “是的,我知道,可從來沒有人要去那裡,因為早就拆掉了,已經沒有胡同的樣子,現在變成了流浪狗的休息區,都是垃圾。”

 “那你能幫我指一下方位嗎?”謝雲蒙問。

 中年婦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早上就有一個人來問過胡同的事情,然後進去了就沒有出來,現在你又想幹什麽?我跟你講,那條胡同已經和我們收容所區域劃歸在了一起,裡面除了狗和垃圾,真的什麽也沒有了,你還要去嗎?”

 “阿姨,你能描述一下早上來的人長什麽樣嗎?是男人還是女人?”

 “結果他們根本就不看狗,反而把我拉到外面,說希望我能幫個忙。”

 “幫什麽忙?”

 “就是到機場來扮演負責人,他們說我長得和機場負責人一模一樣,只要幾分鍾的時間,就可以給我3000塊,那可是收容所兩個月的工資,而我正缺錢,所以動心了,我再三詢問有沒有什麽風險,他們都說沒有,只是讓我露個臉就行。”

 “然後你就答應了?”惲夜遙問,他此刻湊近王海成身邊,圍著他踱步,視線一直在上上下下觀察這個老頭,付岩和他的動作差不多。

 不管做哪一個行當,身上多少都會顯露出一些特征來,比如環衛工,常年清掃大街,風吹日曬,皮膚會比較粗糙,偏黑,雙手老繭集中在手指關節內側和手心裡,背大多都有一點駝,那是因為一直彎腰撿拾垃圾的緣故。

 這些特征在王海成身上不是沒有,不過他總體給人的感覺有些過於斯文,付岩目光中一直帶著懷疑,王海成也看到了付岩的表情,所以在說話過程中,他有意無意將雙手向上平放在膝蓋上,把手心裡的老繭展示在惲夜遙和付岩眼前。

 “我想應該沒事,所以答應了,誰想到會和殺人案掛鉤,如果事先想到的話,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王海成急吼吼的表態,希望警方相信自己。

 惲夜遙說:“你看似很害怕,但我們兩次見面,你無論是說話還是回答問題,都表現得非常順暢,一個內心恐懼的人是不可能說話如此順暢的。比如王明朗,就比你真實多了。第一次,我們在現場見面,你看到屍體之後只是表現出恐懼的神情。”

 “沒有惡心,沒有回避,還能馬上看出屍體的身份,你說你是一個環衛工人,如果是附近路段的,還有可能認識來機場送貨的人,可你所在的街區與這裡根本就沒有交集,你怎麽可能一眼認出死者是送貨的工人呢?而且你很自然說出機場的事情,說明你對此地很熟悉。”

 “當時你也看到王明朗的表現了,他被屍體驚嚇到的表情比你到位多了,甚至讓我覺得在我們一起到達現場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屍體的狀況。我是一個演員,人們常說,術業有專攻,你們是不是在演戲根本騙不過我的眼睛。”

 牆上的血痕從上往下,是傷口貼著牆壁摩擦造成的,不可能事後偽裝,這也是被害者沒有被移動過的一點證據。

 既然杜絕了所有的可能性,那麽凶手是如何襲擊被害者的呢?這是第二個還沒有答案的問題。

 接下來是第三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就是莫海右發現樓上樓下都沒有電話機,他一般會很注意凶殺現場的環境和物品,像這種別墅裡面,至少應該有兩部電話機。

 此時小謝已經打完電話下樓去了,莫海右從裝飾牆背後繞出來,走到剛才和顏慕恆兩個人站立的長桌子前面,他記得顏慕恆說過,花瓶,筆筒和稿紙很可疑。

 筆筒的可疑之處兩個人已經研究出來了,然後是稿紙,稿紙看上去很正常,最上面那張有一些淡淡的字跡,是寫字時墊在下面造成的,莫海右把紙張拿起來,發現中間還有一個長方形的印子。

 ‘大概是鎮紙,可是鎮紙這東西去哪裡了呢?’

 環顧周圍,莫海右沒有發現鎮紙到底在哪裡,他的視線掃過裝飾牆上的畫,落下時瞥到了花瓶口內部好像有個黑色的陰影。

 轉頭看了一眼,果然鎮紙被塞在了花瓶裡面,而且,上面還有一個血指印,莫海右毫不猶豫拿出手機,撥通了顏慕恆的電話。

 “喂,顏慕恆,說說你對花瓶做了什麽?”手機那頭一接,莫海右就立刻發問。

 “小左,我……”

 “叫我莫法醫。”

 “拜托,小左,不要讓我改口好不好?”每次莫海右希望顏慕恆不要學惲夜遙叫他小左,顏慕恆就會像忠犬一樣懇求他,也許對於顏慕恆來說,小左這個名字意味著他可以是莫海右的家人。

 “算了,我不想和你囉嗦,回答問題。”

 “小左,花瓶其實是電話機,我以前看到過這種東西,當時我檢查屍體之前就發現了花瓶,它被人改造過,話筒和話機黏在了一起,裡面的電線被剪掉了,我為了讓你注意到,所以順便在鎮紙上留下了自己的血手指印。”

 “夫人,幫幫我吧,求您了!”黃巍撲通一聲跪在車子裡,拉著惲夫人的衣角,拚命求她。

 看黃巍這副樣子,也是沒辦法,惲夫人最終說:“這樣吧,你在公司的事情隻當沒有告訴我,我試著去跟小遙說說看,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嶧城和你們老板交情不淺,實在小遙不同意,我會把你的事情跟他和盤托出,你自己到老板那裡去承認,到時候讓嶧城幫你求個情,行嗎?”

 “惲編劇真的肯幫忙?”黃巍總算是看到了一點希望,問。

 惲夫人點頭說:“沒問題的,我去說,他會幫你,可你自己態度也要誠懇,你們老板是個大方的人,我了解他,以後可不能再動私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不坐牢,我一定會把這筆錢還上的。”黃巍站起來保證著,車內座椅卡到了他的腿,都沒有注意,惲夫人這個時候才發現小夥子眼淚都下來了,她在心裡歎息一聲,為黃巍可惜。

 “好了,現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嗎?”

 “可以,我馬上開鎖,還有您的包不要忘記,太感謝了,如果小遙可以答應出演劇集,那就更好了。”

 “不過我可說明了啊!就算小遙答應出演,你也不能做假帳,這是罪上加罪的事情,你必須和你們老板講清楚來龍去脈,明白嗎?”

 “嗯,我明白了。”

 黃巍目送惲夫人走進別墅,時間已經快要下午2點鍾了,夫人急著要和惲夜遙打電話,根本沒有注意背後黃巍露出的表情。看了一會兒之後,黃巍一頭鑽進汽車裡,疾馳而去。

 莫海右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也許冥冥之中,他已經把惲夜遙的父母看成是自己的父母。不過目前他還不會想到這一層,從屍體身上找到更多的線索才是當務之急,猜測不可能解決問題。

 接下來就是屍體頭部的傷勢了,奇怪的倒地位置,也許可以從傷口上分析出一點原因來,如果死者是被毆打之後直接撞擊到牆面上的,那麽牆上應該黏有碎骨和皮肉的碎屑。

 莫海右用小刀輕輕刮下一層牆上的鮮血,仔細觀察,裡面的骨渣清晰可見,他把屍體移開一點,沿著血跡流淌的痕跡一直向下搜尋。

 徑直走向垃圾車,謝雲蒙單手抓住木柄將整個車掀起來,裡面立刻傳來一股垃圾的惡臭,比外面收容所的味道臭多了。用手捂住鼻子,謝雲蒙朝裡面看去。

 車子下確實有一套舊衣服、褲子,是環衛工專用的工作服,工作服上的工牌被拿走了,扔在有些報紙破布堆一起,惡心的垃圾倒是沒有,謝雲蒙看了幾眼便將垃圾車放下來了。

 環衛工的工作服不是有用的線索,他擦了擦手,環顧一圈周圍,便轉身往回走,似乎是習慣性動作,謝雲蒙轉身的同時重重踢了一腳牆壁,正好踢在牆壁上一塊破損比較嚴重的地方。

 ‘轟隆’一聲,牆壁向內倒塌下去,把外面的兩個警員嚇了一大跳。

 “謝警官,你在幹什麽?”小吳大聲問,是謝雲蒙要他們低調的,現在這樣一來,被人家主人追究責任怎麽辦?

 謝雲蒙也不回答,居然又抬腳將牆壁沒有倒塌的部分踢倒了,這時收容所裡面的工作人員聽到聲音,出來看情況,也被嚇了一跳。

 “我說這位先生,你怎麽能這樣?主人家會找我們麻煩的。”

 “有什麽事我會解決,小吳,讓他們看證件。”說完,謝雲蒙直接朝牆洞裡面走進去,留下外面的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半晌之後,小吳才從口袋裡掏出證件說:“抱歉,我們是刑警,正在調查一起案件,請你們安心工作,不要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好,好,我們不會說的,你們隨意就行。”工作人員趕緊表示同意,準備回去。

 “等等,”小張叫住他問:“你們有鐵門的鑰匙嗎?”

 “有,我這就去拿。”

 工作人員走後,小吳和小張隻盯著鐵門裡面,他們都想盡快知道謝雲蒙到底在幹什麽?

 知道是刑警在辦案之後,工作人員的態度變得非常熱情,她很快就拿來了鑰匙,打開門之後,把鑰匙交到小吳手裡,然後看著兩個人走進去,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畢竟看刑警辦案對很多人來說,都是頭一次。

 小吳和小張關上身後的門,不讓工作人員進來打擾,然後大踏步跑向謝雲蒙踢開的牆壁部分,朝裡面一看,謝雲蒙正蹲在一棵樹下面,地上好像還有一個躺著的人。

 謝雲蒙認為與其說是單人作案,還不如相信是一個犯罪團夥在作案,他們抓到的那三個人也許只是團夥中清理現場的炮灰,根本不知道核心人員在哪裡。

 這個想法從某種角度來說,與惲夜遙和莫海右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是演員先生和法醫先生,要比刑警先生想得更為複雜和詳細。

 說起更為複雜和詳細的案件調查,我似乎大部分時間都在解析推理過程,很少涉及到警察的調查過程,或許是不想太過於深入,又或許是對正規的調查過程欠缺一定的了解,怕自己所寫的錯誤太多。希望大家能夠諒解。

 言歸正傳,謝雲蒙不能夠移動現場死者的屍體,因為這樣有可能會對法醫之後的判斷造成誤導,他把土扒開來之後,人就退到了院子中央。

 院子裡的土地很松軟,連石板都沒有鋪,地上確實能夠看到一些打鬥糾纏的痕跡,還有車輪印,很雜亂的那種。

 車輪也集中在院子北側靠牆的地方,那裡有一個自建的小棚子,大概是簡易車庫,因為裡面還有兩輛自行車,是十分陳舊的式樣。

 一輛自行車看上去因為碰撞倒在了地上,另一輛自行車依然好好的撐在那裡,謝雲蒙走過去觀察地上的車輪印,很明顯可以看出它們就是垃圾車留下的。

 輪子的寬度和間距,與外面那輛垃圾車相差無幾。可以初步認定,沉木嚴與凶手搏鬥的地方就在這個院子裡。

 大致在周圍走了一圈,謝雲蒙並沒有發現屋子裡有人,於是他返回到胡同裡面,回到了流浪狗收容所裡面,這時剛才開門的婦女已經知道謝雲蒙他們是刑警了。

 她見到謝雲蒙出來,立刻跑上前問:“警察先生,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請問我要怎麽稱呼你。”謝雲蒙很禮貌的問她。

 “我姓陸。”婦女搓著黑乎乎的手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陸阿姨,請問今天早上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聽見裡面院子裡有什麽奇怪的聲音?比如說打鬥,或者驚呼的聲音。”

 “我這個人耳朵眼睛都很好使,而且王海成的聲音有個特點,他雖然每天做著粗活,聲音卻像領導幹部一樣溫文爾雅,細聲細語的,就算是大聲怒吼,也不會很刺耳。”

 “阿姨你先說,你究竟從窗戶裡看到了什麽?”謝雲蒙催促道。

 “奇怪就奇怪在這個地方,”陸阿姨說:“等我爬上窗戶邊緣的時候,裡面什麽都沒有,只有老太太一個人坐在躺椅上,還一邊搖著扇子,看上去很舒服的樣子。院子裡收拾得整整齊齊,王海成連影子都沒有。”

 “難道你一點其他奇怪的地方都沒發現?”謝雲蒙問。

 “嗯……對了,我想起來了,確實有一件可以算是奇怪的事情,就是我看見王海成的工作服整整齊齊疊在椅子上,這個時間應該是王海成上班的時間,他負責清掃的是機場附近那一段路途,我猜測是不是當天領導不檢查,所以王海成忘了工作服就沒有回來拿。”

 陸阿姨說完事情,還不忘貢獻上自己的分析,雖然簡單,但也有她的道理。

 聽到這裡,謝雲蒙覺得下面也不會有太多線索可以提供了,於是他問:“陸阿姨,接下來你就離開那裡,回來繼續工作對嗎?”

 陸阿姨說:“確實如此,既然沒什麽事情,那我也不好多呆,被老太太發現會生氣的,這老人的脾氣可是強得很。”

 謝雲蒙記下了陸阿姨提供的線索,讓她回去工作之後,自己一個人回到胡同裡,他看著右邊維修過的牆壁,呆立了大概兩三分鍾的時間。

 下午大部分人都該休息了,尤其是老人,謝雲蒙判斷,這裡面的老人獨自在家的話,也應該會午休。

 ‘看看語氣吧,房子裡必須得調查一下。’

 其實謝雲蒙是想要趁著周圍的人不注意,偷偷翻牆溜進房子裡去調查,這樣做確實不對,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講,要得到王海成是否與凶殺案有關系的線索,謝雲蒙的想法確實是最簡單的。

 第一,雖然說沉木嚴的屍體在左邊房子裡,但那邊已經廢棄了,沒有辦法證明就是右邊房子裡居住的人乾的,而且凶手也不會傻到把屍體放在自己家裡不去管。

 “黃巍過去幫小遙拉過不少資源,你能幫他說說情那是最好。”惲夫人坐到老公身邊說。

 有時候,惲嶧城覺得自己這第二任老婆太過於善良了,任何事情都隻為別人著想,反而讓他擔心的事情更多。不過要不是惲夫人這樣的性格,惲嶧城當年也不會看上她。

 想到眼前的妻子,惲嶧城就不由自主想起過去消失的愛人,那是他的初戀,也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人。大海已經將她和另一個小小的身影吞沒了,這輩子,惲嶧城能找回一個身影,已經很不容易,他沒有奢望再找回另一個。

 在心裡歎息著,惲嶧城對妻子說:“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去機場。”一邊說,他一邊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鍾,指針指在1點40分的地方。

 ——

 這辦老夫妻兩個人準備去機場,那邊機場內,輔警顏慕恆也已經到達了,他換了一身便服,準備先找工作人員為問一下王明朗的情況。

 可是一進入機場,他立刻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了, 到處都是警員,沒有一個乘客,工作人員全都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看山去像是發生了什麽嚴重的案件。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顏慕恆表明身份,問清楚機場發生了凶殺案之後,立刻發短信給莫海右,然後自己在附近找了一處地方,等待莫海右到來。

 王明朗已經作為犯罪嫌疑人被控制起來,所以小謝那邊的人也用不著過來調查了,信息發過去之後,莫海右第一時間請調到機場去驗屍,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惲夜遙在那裡,他不放心。

 至於顏慕恆被他私自派到機場去,這件事莫海右還是沒有跟小謝說明,他只是借用謝雲蒙的名義,說是刑警先生打電話通知他的,希望他能過去幫忙。

 這個謊不會被拆穿,事後告知謝雲蒙,一定會給他圓場,至於莫海右為何一定要讓顏慕恆脫離開來單獨行動,我想不久時候我們就會知道。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法醫,演員,刑警即將再次匯聚到一起,而這一次在他們的破案過程中,還有加入兩位老人,那就是惲夜遙的父母,同時也是莫海右還未相認的親人。()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