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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夜遙推理》第833章10個住客第1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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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親自把夫婦二人引到樓上去挑選房間,他們卻不願意上樓,而是隨便在一樓挑了一間,老頭說自己的妻子腿腳不方便,不能夠爬樓梯。更新最快┏Ⅹ④③⑨⑨┛

 本來這並不是一件要求很過分的事情,可偏偏他們挑的那間房間就是莫海右昨天住過的房間,老板再三推薦其他房間,可是老頭看了看之後說,每個房間的布置都差不多,還是感覺自己原來挑的那間通風狀況好一點,所以堅持要住在自己挑選的客房。

 老板隻好讓他們等一等,到櫃台去打電話給謝雲蒙,告知情況,問嫌疑人房間是不是可以租出去?沒想到謝雲蒙一口就答應了。

 他說房間裡已經經過了全面勘察,租出去沒有任何關系,再說他們開放讓旅店營業,就證明線索已經全部提取過了,不會在乎這一點。

 低調負責的警官這樣說,老板才放心把房間租給了老夫婦,接下來,好像老夫婦的入住帶來的好運一樣,一下午旅店裡的生意雖然不似平常那樣人來人往,倒也勉強過得去,一樓和二樓的客房租出去了好幾間,大堂裡吃飯的客人也陸陸續續來了幾波。

 等到傍晚,旅店老板一算帳,還真賺了一些收入,看來凶殺案給旅店並沒有帶來太壞的影響,老板總算是放心了。

 他把生意交給值晚班的服務員,囑咐他們多盯著一點客人,不要再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自己就騎上電瓶車家去了,老板是一個十分節儉的人,他平時不舍得開汽車,連買菜都要到距離好幾個車站的大菜市場去,那裡的菜價比附近菜場的菜價要便宜的多。

 在他走後,留下的幾個旅店服務員就聚在一起開始吃晚飯了,而房間裡的客人此刻十分安靜,等一下工作人員會分別給他們送去晚上的飯菜。

 晚上6點鍾,端著飯菜的女服務員敲響了老夫婦的房門,他們預定的是兩份玉米牛肉蓋飯,一碗野生菌菇湯,和一壺龍井茶。

 “不是遠不遠的問題,衛生間池子太高,我不方便。”

 “好了啦,就將就一下,我可不想被大廚罵,你就去那邊吧!”小林笑嘻嘻說著,從櫃台裡走出來,推著阿姨的肩膀,把她轉向衛生間方向。

 看著阿姨進入衛生間小門,小林好像完成一件大事一樣松了一口氣,再次看了看老夫婦所在的那扇房門,才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時間是第二天晚上7:00,旅店裡一切如常。

 “帥哥,小姑娘能幫忙嗎?”年輕男人的口氣中充滿了疑慮,好像並不信任剛才進入房間的服務員,他說:“這裡的人我們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和凶手有關,你就隨隨便便找人幫忙,萬一她出賣了我們怎麽辦呢?凶手可是會趁機逃走的。”

 “那又有什麽關系,你以為你那位保護者真的放心我們倆在一起?算了吧,他比我姐姐還會擔心你這個軟腳蝦!剛才你數過腳步聲吧?好幾波人跟著我們一起住在了店裡,我敢保證,一個也不可能是真的客人。”另一個帶著些沙啞,充滿磁性的男人聲音說道。

 年輕男人接著說:“他的處事風格我還不了解嗎?他又不是笨蛋,真的能讓旅店裡的人自由行動才怪呢!根本就不是為了保護我好嗎!”

 “你就死鴨子嘴硬吧,老板已經放出去了,肯定會有人跟蹤,你說老板身上會不會有貓膩?畢竟昨天一整晚他都在店裡,為什麽早上才發現屍體呢?如果老板是凶手,那麽他一定會想到刑警讓他繼續營業的目的,我覺得老板城府還挺深。”

 “不知道。”年輕男人說的話讓人感覺他注意力不集中。

 另一個人問他:“你是怎麽了?直覺變差了嗎?還是想到什麽問題了?”

 “你看這個位置,有小小的刮痕,你不了解,小左有個習慣,他在沉思的時候,不是喜歡用手指小幅度敲擊身邊的事物,就是喜歡把玩他那把小手術刀,子啊不明顯的地方弄出一些刮痕。”

 “那他的手術刀還能切死人骨頭嗎?”

 所以,到目前為止,旅店拉板和阿姨都非常值得懷疑,按照正常來說,店裡發生了殺人事件,旅店老板應該坐鎮才對,可他今天傍晚又匆匆離開了,假設不是家裡有急事,在沒有查出殺人凶手的情況下,老板為何能如此放心大膽呢?難道不怕罪犯再次進入旅店嗎?

 這些問題都非常值得思考,有很多可能性,謝雲蒙淡然會派人跟蹤老板,不過結果需要時間來等待,現在,我們的視線轉移到一片漆黑的廚房裡面,來看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黑暗中,幾個男人圍攏在一起,看不清他們的面目,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他們身上都穿著深色的衣服,與廚師的白衣白帽根本不搭調。

 “我說,我們呆在這裡守一個晚上也不是辦法,那些人已經知道事情敗露了,今天晚上根本不會有任何行動。”其中一個人粗著嗓門說道。

 另一個人馬上接口說:“頭兒讓我們注意著犯罪嫌疑人昨天離開的那間房間,保護裡面的人,你們認為裡面到底會是誰?”

 “誰知道呢?頭兒關照的人十有八九和案子有關系,我認為大概是偽裝的現場勘察人員和法醫吧!”

 “我看不像,”第三個人開口說,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進去的是一對老夫婦,頭髮都白了,我們科裡可沒有這麽老的鑒識人員。”

 “你可真是榆木腦袋,小魏不是說了嗎!過來的人肯定都經過了偽裝。”第一個人答說。

 可是第三個人還是不認同他的話:“我知道他們會偽裝,可是二十幾歲的人,要偽裝成五六十歲的老頭老太,不太可能吧?又不是專業演員,能偽裝得那麽像嗎?你看剛才的服務員和老板,一點破綻都沒有看出來。”

 “他們可是每天都在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如果是我們科的人扮成了老夫婦,我估計早就看出破綻來了。”

 鋥亮的皮鞋踏上灰塵遍布的地面,不一會兒,鞋頭上就灰蒙蒙一片了,莫海右只是看了一眼,沒有太過於關注,他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件事情上面。

 第一件事情是如何找到正確的切入點。什麽是正確的切入點?就是安谷夫人在信中所寫的房子真正入口,她說莫海右從來沒有找到過。對此,莫海右第一次感到自己像是迷了路的瞎子!

 以前,他單獨來過,和謝雲蒙、惲夜遙一起也來過,那麽多次了,法醫先生幾乎看遍了火照之屋所有的地方,甚至地下房屋他都仔細勘察過。安谷夫人說真正的屋子內部,到底是指哪裡?目前莫海右還沒有頭緒。

 第二件事情就是剛才的白衣人,自從他閃入房子之後,莫海右就意識到他一直在跟蹤自己,之前路上看到的影子和黃色蝴蝶花,現在想來,也不是恍惚之間的假象那麽簡單了。

 這個人是誰?是幽靈嗎?絕不可能,他一定是一個和安谷夫人有關的人,也許是當年案子的漏網之魚,也許和案子沒有關系,只是現在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來攪擾他的調查。

 不過這個人跟蹤他,給他看黃色蝴蝶花是什麽目的,總之他一定在房子某一處等著莫海右,法醫必須把他找出來才行。

 小雜貨屋一共有兩間屋子,先進入的空間一看就是主人睡覺的地方,有一張破敗的單人床,還有衣櫃和桌椅,雖然陳設簡單,到有五髒俱全。

 衣櫃的門早已不知去向,朝向火照之屋那一側的窗戶也掉了下來,只有百葉窗斜斜地掛著,繩子早已斷裂,長長的塑料片大部分都堆積在地上,窗框上面只有幾片在那裡可憐兮兮的搖晃著。

 跨過連接的小門,莫海右拍了拍肩膀上沾到的灰塵,放眼望去,第二進空間應該是做生意的店堂,這裡莫海右還是熟悉的,想起過去,少女店主在的時候,這裡別收拾的乾乾淨淨,貨架上各種物品都擺放整齊,就像列隊的士兵一樣。

 “不要再躲了,如果你真的舍不得這裡,就該好好生活下去,而不是想盡辦法把我重新引來”

 低沉而又悲傷的聲音喚醒了死神,‘他’白色的身軀漸漸抬起,一個圓形的東西從雕像背後滾出來,滾到法醫腳邊停下,來晃動著。

 莫海右伸出一隻手扶住那東西的把手,目不轉睛地說:“帶我去死神腳下真正的避難之所吧!把你想要和我說的都說出來,這是最後一次了,安谷!”

 一切都在想著未知的方向發展,不過這個未知是為了結束,而不是為了新的開始,不管是對於冷漠的調查者,還是對於悲傷的引導者,他們都希望能夠逃出事件牢籠,真正得到心靈的安寧。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大亮,埋在土裡的電線微微顫動了一下,電流從它內部通過,注入到地底深處黑暗的地方,在昏暗燈光的照耀下,房間各個角落都傳來了響動聲,奇異的景象再一次呈現,在更深處的屋子裡,布簾還未掀開,兩個人的對話聲傳來。

 這是兩個男人,一個聽上去已經老了,而另一個還很年輕,甚至聽上去還是一個孩子,老人的話語逐漸清晰,帶著細微的擔憂,他正在一點一點向著外面房間退卻,很快佝僂著的背影就出現在門口站立者的面前。

 “還記得我嗎?”站在門口的其中一個人開口了,聲音還是多年前一樣沉靜冷漠,老人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他看著眼前熟悉的人,瞬間陷入憶。

 當年的連環殺人事件,老人是親身經歷的,沒想到此時此刻,他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能重見天日的時候,居然在這裡見到了可以幫助自己的人。

 老人開口說:“對不起,當年欺騙了你。”除了道歉,老人想在想不出更好的開場白。

 “那你是親眼看著她走出店門的嗎?”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走的?剛剛九點多鍾的時候還在,我看她一直在拖樓上樓下的地板,現在卻發現她不見了,阿姨從來不去別的地方,總是一拖完地就走,所以我才會認為她家去了。”

 “櫃台不是就在店門的旁邊嗎?你有沒有人走出去都看不到的嗎?”裡面的人聲音變得嚴厲了一些。

 小林不禁縮了一下脖子,答說:“很抱歉,我因為無聊一直在櫃台裡玩手機,櫃台又比較高,所以我可能看漏了!”

 “哦,那她走了也沒有辦法,你還是到櫃台裡去吧,記得今天晚上不要再放任何人出去,還有,如果困了的話就跟我們打聲招呼,我們會派人接替你的。”

 “那好吧,我現在就去,那個還有,凌晨五點鍾的時候,廚房裡的廚師就會來上班了,到時你們注意一下時間。”

 “知道了,快點去吧。”

 在廚房門口的對話,讓小林安心了不少,她走櫃台裡面,這一次小林不敢窩著看手機了,她的視線集中到旅店大門上面,這一看之下,小林突然發現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大門是雙開的玻璃門,兩個把手上掛著沒有扣上的鏈條鎖,是小林一個多小時之前親手掛上去的,那個時候阿姨還在,小林清楚記得,她在掛鏈條鎖的時候把一小截鏈條卡在了門縫裡,玻璃門的門縫比較寬,她也沒有在意,就讓鏈條鎖這麽放著了。

 而是現在,她發現那一節鏈條還卡在門縫裡,和之前自己確認過的一模一樣,為了能夠看清楚,小林再次離開櫃台,走近大門,

 可是現在,她發現那一節鏈條還卡在門縫裡,和之前自己確認過的一模一樣,為了能夠看清楚,小林再次離開櫃台,走進大門,並且用手扯了扯有些生鏽的鏈條。

 “你們幾個勘察完現場之後?把店裡所有的客人都集中起來,包括那對老夫婦,然後挨個詢問和檢查他們的房間,我想,凶手如果不是從門外襲擊的話,他就一定還在這間旅館裡,我們必須在他逃跑之前查出他的真面目。”

 “好。”

 幾個人應聲之後,便開始緊張工作起來,謝雲蒙很快就會接到電話,趕到現場,他到來之後,又會查出什麽新的線索呢?這種突如其來的殺人案,真的可以證明莫海右是無辜的?但願如此吧,我們只能希望,謝雲蒙可以查出對莫海右有利的證據。

 謝雲蒙一直在辦公室裡等待著旅店的消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那對老夫婦其實是羅意凡和惲夜遙兩個人假扮的,他們的演技不說明,絕對不可能有人看破。

 時間是晚上10:40,謝雲蒙正想要給自己去泡一杯咖啡,沒想到電話裡突然響了起來,他趕緊放下咖啡杯,接起了電話。

 “喂!我是謝雲蒙。”

 “頭兒,”電話裡傳來刑警的聲音,“又有人死了,是飯店裡當晚值班的服務員林悅,死因不明,你趕快過來吧!”

 “什麽?你們在那裡不是盯著嗎?凶手怎麽動手的?”謝雲蒙有些惱怒,問道。

 電話裡的刑警語氣聽上去很焦急,說:“一直都按計劃盯著,小林也一直在我們視線范圍之內,這件案子發生的莫名其妙,頭兒你過來了,我們再詳細說給你聽。”

 “好,保護現場,我馬上到。”

 “還是他有什麽難言之隱,不方便與你們同行,但是又想要你們知道他的行蹤,所以才故意中凶手陷阱的,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比之前我們的猜測更高。”羅意凡一口氣說完,盯著惲夜遙看。

 從心裡來講,羅意凡很清楚,莫海右就算要提醒惲夜遙和謝雲蒙自己的行蹤,也根本不需要中凶手的陷阱來達到目的,他應該有更好的方法,比如一個只有惲夜遙看得懂的暗號或者其他什麽東西。

 而且,用遺落信紙來告知惲夜遙他的行動太過於明顯了,信紙在旅店裡,任何人都可以拿得到。事實證明,凶手拿到了它,而且撕掉了所有可能顯示自己信息的文字,隻留下對莫海右不利的半張紙片。

 他那樣說,不過是為了讓惲夜遙可以認真調查凶殺案,而不是一心一意隻想著給莫海右脫罪,莫海右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現在他們越快破解旅店殺人事件,就越快可以跟上莫海右的步伐,找到火照之屋新的秘密,還有就是關於安谷夫人與莫海右的過去。

 所以說,羅意凡認為惲夜遙和謝雲蒙都有些感情用事,一點都沒有錯。

 惲夜遙是何等聰明的人,他稍微想了想,就立刻明白了羅意凡的用意,開始冷靜分析推理旅店裡現在的狀況。

 羅意凡是在告訴他,放下對莫海右的擔心,認真破案。

 在思考過程中,惲夜遙不自覺把頭髮全部擄到了腦後,羅意凡刹那間有一種錯覺,在自己眼前的不是惲夜遙,而是法醫莫海右!

 突然出現在廢墟中的‘安谷’將法醫先生帶入了他從沒有去過的空間,也再次歸火照地獄之屋的調查者見到了一個多年以前的故人,不過這個故人現在到底承擔著什麽樣的角色,因為未見的時間太長,我們暫時無從判斷,只能從法醫先生的態度中,想象他對這個人的信任度似乎很高。

 “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五年前你們是怎麽避開我和小遙的視線,將剩下的孩子藏起來的?”

 老人苦笑了一下,蹲到惲海左(接下來,在火照地獄之屋中行動的莫海右,我們都將把他稱呼為惲海左,這樁案件結束之後,惲海左的一部分秘密也將公之於眾)身邊說:“就是藏在這裡啊!有什麽可以奇怪的?”

 “不對,這裡的地面上的廢墟隻相隔一層薄薄的地板,而且,剛才進來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出入口的模樣,你認為,以我和小遙的破案能力,這麽簡單的出入口會找不到嗎?你還是沒有對我說實話,最後的隱藏空間根本就不在這裡。”

 老人被惲海左的話噎得啞口無言,惲海左站起身說:“你們故意不打開大燈,以為這樣就可以騙過我的眼睛?這裡的家具雖然陳舊,牆壁和地板上除了汙垢灰塵之外,卻找不到多少破損的地方,我想大概在案件結束之後,你們才偷偷挖開了這個地下室,供孩子們臨時居住。”

 其實,從進入這裡的第一刻開始,不用看周圍,惲海左就已經明白這裡並不是自己要找的隱藏空間了,之前他沒有拆穿,只是為了進一步了解孩子們的情況而已,他知道,當年連環凶殺案一定還有剩下的孩子,只不過,照顧他們的人隱藏太深了,安谷夫人戲弄的意思究竟是什麽?

 這些孩子最好的歸宿就是由國家機構來照顧,但是,當年明明他和謝雲蒙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卻還是被某些人鑽了空子,這些人包不包括以前的老人?還有自稱安谷的人,惲海左不能下定論。或者正是由於受到這些人的威脅,老人和安谷才決定把孩子們藏起來,連警方也不讓知道。

 現在作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信到底是誰寫的?老人說是死去的安谷夫人留下的,但惲海左並不相信這些話,他一邊提出質疑,一邊伸手進入西裝內置口袋摸索信紙,信紙中的某些內容到底代表什麽意思,他需要好好問一問。

 這裡可以確定的事實是:在鐵鏈上卡刀片的人一定不是室內的人,因為根據鐵鏈還原在門把手上的樣子,刀片的位置正對門縫,刀口向前,沒有塗上毒藥的刀背部分與門縫相當靠近。

 也就是說,隻可能是有人從門縫外面把刀片塞進來,從裡面的話很容易就會割到凶手自己的手,而且根據店裡留守刑警的描述,在小林與他們對話之前,除了衛生阿姨一直在客房走廊裡活動之外,一樓根本就沒有其他人,衛生阿姨也沒有靠近過店門口。

 還有,法醫沒有辦法一下子確定毒藥是什麽種類,需要局裡檢驗分析,這樣一來,小林的死還是不能讓莫海右脫罪,因為莫海右現在去向不明,誰也不能保證他是不是還在旅店周圍徘徊。

 安排好店門口的事情之後,謝雲蒙愁眉不展,他支開其他刑警羅意凡和惲夜遙所在的房間走去。

 惲夜遙此刻正在房間裡和羅意凡繼續分析案情,突然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問了一句:“誰啊?”

 “是我。”謝雲蒙沒有報上姓名,因為根本不需要,惲夜遙一聽就可以知道是他。

 果然,不多一會兒,門就打開了,惲夜遙一把將謝雲蒙拉進屋子裡問:“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好分頭行動的嗎?”

 “估計是又有什麽事情發生了,關於衛生阿姨。”羅意凡在邊上居然代替謝雲蒙作出了答,他一副淡定的樣子,惲夜遙眯起眼睛剛想要開口,立刻就像明白了什麽似的說:“意凡,你居然在和我分析案情的時候還做陷阱,為什麽不講清楚?”

 “我說了,你太過於在意莫海右的安危,會忽略很多東西的。”

 謝雲蒙此刻一心一意想著門口的凶殺案,聽到羅意凡神秘兮兮的話語,趕緊問:“你到底發現了什麽?快告訴我!”

 “小林饋給我的信息是,她一直在我們房間門口窺聽,後來上樓去了,我估計樓上有人接應,可能已經翻窗戶逃了,不過,我在之前讓小林告訴她廚房水龍頭不能用,讓她去衛生間洗拖把,趁著這個時間,小林上樓去把其中一間空客房的浴室噴淋頭打開了,衛生阿姨一定可以聽到水聲,我想,如果她心中有貓膩的話,那就有可能進如灑水房間查看。”

 “因為他們同樣不能確定莫海右是否跟著刑警歸了,或者被刑警安排在哪個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提供線索。”

 羅意凡的話剛剛說完,謝雲蒙就奪門而出,他關上門的一刹那,對著大廳裡的刑警大聲喊道:“你們過來,跟我上樓去調查。”然後就是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上方。

 過頭來,惲夜遙對羅意凡說:“我覺得衛生阿姨不像是凶手,她的年齡也該50多歲了吧,在刑警眼皮底下藏毒,還動手殺人,真的能做到嗎?”

 “很大程度上不能,我們現在要知道的是,這個衛生阿姨究竟背後隱藏著什麽秘密?他在幫助誰隱藏罪行?她在幫助誰隱藏罪行?衛生阿姨一定是幫凶,旅店老板也同他做著一樣的事情,但這兩個人我認為都不應該是凶手。”

 惲夜遙說:“我同意你的觀點,不過我們現在沒有辦法證實,要說動手的話,不論是第一起凶殺案,還是第二起凶殺案,衛生阿姨和旅店老板都可以找到機會,所以警方在得到確切證據之前,是不會采納我們的猜測的。”

 羅意凡說:“我的心的是,凶手是火照之屋那邊過來的人,三年前,我扮演成了一個特殊的角色,跟著來找我的小姑娘進入火照之屋,確實探聽到了很多秘密,不過,我最終也沒有幫上小姑娘的忙,也沒有搞清楚死神的真面目。”

 “那小左會不會有危險?”惲夜遙問道,火照地獄之屋有多麽可怕,他是親身經歷過的。現在,羅意凡提到凶手有可能來自於火照地獄之屋,這讓惲夜遙更加擔憂。

 總台裡面鋪著地毯,各種抽屜裡裝著不同的東西,可以說明這間旅店的老板是一個做事仔細的人。昨天第一具服務員屍體,就可以坐在總台地毯上,因為除了脖子上腫起的傷口之外,並沒有流多少血,地攤上也只有點滴狀的血跡。

 而小林的屍體是橫躺在玻璃門前面,距離總台不遠,刑警們一開始埋伏的廚房在總台的斜對面,進門之後,右手拐彎,就可以看到廚房大門,大門也是木頭做的,向一側移動,裡面有一段又短又寬的過道,過道兩邊放著水族箱,有很多待煮的魚蝦蟹。

 再往裡,沒有門扉阻隔,可以直接進入廚房,裡面的空間非常寬敞,不煮飯的時候,在裡面擺一桌都可以。現在橫七豎八放著不少凳子,都是剛才刑警監視時使用的。

 根據門口兩個凳子的位置,坐在那裡確實可以看到總台周邊的景物。總台另一邊是堆放貨箱的地方,每天送貨人員過來之後,都會在那裡清點貨物。

 從總台和廚房之間經過,往裡走幾步左手邊牆壁凹進去的小隔間,就是衛生阿姨擺放清潔工具的地方,然後繞過一堵突出的牆壁,就是一樓客房走廊了,客房只有左邊一排,右邊也是一扇雙開門,很大,裡面是餐廳,還帶著三個包間,所有吃飯的客人都在這裡用餐。

 一樓總共有三間客房,中間那一間就是莫海右住過的房間,走到底部連接的樓梯,這裡總共只有兩層,所以沒有電梯,樓梯兩旁的扶手是白色的,拐過一個彎之後,就可以看到二樓客房的樣子。

 此刻,一對互相攙扶的老夫婦,正從一樓中間客房裡走出來,向著後門走去,所謂的後門就是廚房後頭倒垃圾的小門,那裡一般不會鎖閉。

 “我知道了,小左。”惲夜遙點了點頭,順手把額前的劉海全部理到了腦後,此刻他看起來簡直和法醫先生一模一樣。

 羅意凡提醒說:“法醫先生可沒有小奶狗一樣的眼神哦!你可要注意了。”

 “那小蒙也沒有會發紅的眼珠,你自己才要多注意!”惲海右反駁一句,便匆匆進了廚房裡面。

 羅意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對剩下的一個人說:“我們也開始吧,最近幾年,你的手法應該長進不少,就在我身上試試怎麽樣?”

 “悉聽尊便。”

 惲海右進旅店之後,並沒有避開眾人的目光,而是大大方方上了樓,進入第三起凶殺案的現場,謝雲蒙正站在房間中央等他。

 一進去,刑警先生就直截了當的問:“嫌疑人先生真的要那麽做?這兒可都是熟悉他的人。”

 “我看他的神情很嚴肅,應該是真的,再說你什麽時候看到他拿這種事情開過玩笑?”站在門口的惲海右答。

 謝雲蒙用手扶額,垮下肩膀,一臉無奈的說:“好吧,不過你告訴他們,最好做得天衣無縫一點,我可不想被坑死!”

 “好了啦,小蒙,我的能力你還不相信嗎?”說完,惲海右靠近謝雲蒙,溫柔的用頭髮在他胸前蹭了蹭,謝雲蒙突然僵直了一下,滿滿向後退了一大步,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惲海右也不介意,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說:“你對他還真是熟悉。”

 “不是因為我對他熟悉,而是因為我對他太熟悉,太了解了!無論再好的演技,也騙不過我的眼睛。”謝雲蒙說:“我覺得你變了,這次為什麽會這樣?到底是為了誰?”

 “算了,問題就到此為止吧,你先到總台去呆著,等一下,我有事會派人去找你的。”

 聽到謝雲蒙這麽說,旅店老板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他打了招呼之後就向樓下走去,當手撫上白色的樓梯扶手時,他突然之間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手心,再看看白色扶手,然後把手插進口袋,匆匆下了樓。

 謝雲蒙一直在注意觀察著他,等他的身影消失,刑警馬上招手叫來了一個警員,對他說:“小魏,去一趟桂花公園,直接去兒童樂園邊上的那間小店,然後”接下來的話淹沒在警員的耳朵邊上,謝雲蒙關照警員應該檢查哪些地方,等警員走後,他就開始掏出手機發送短信。

 短信發送出去不到五分鍾,樓下就有人上來了,那是一個穿著警服的陌生警員,應該是從局裡新過來的人,但是仔細看他的眉眼,倒是有幾分像惲海右。

 而刑警接下來的稱呼可以讓我們肯定,這個警員就是惲海右偽裝的。(接下來的故事裡,惲夜遙和莫海右這兩個名字暫時不出現,以惲海右和惲海左代替。)

 “小右,樓下的凶殺現場,你有什麽發現嗎?”沒有過多的廢話,問題都非常直截了當,這也是最節省時間的交流方式。

 惲海右雙手上還戴著白色的手套,手套上沾染著黑色的東西,他一邊將手套拉下來,一邊說:“發現了很多東西,謝警官你還真是有夠疏忽大意的,幸好你們沒有挪動屍體,保持了原樣,我才能得出最佳結果,剛才旅店老板下去了,你和他交流的怎麽樣?”

 “沒什麽,我問他在公園失蹤一個多小時到底幹了什麽?他說他只是在散步,還說很喜歡桂花林,所以會在裡面休息喝茶一類的話。”

 “你覺得可信嗎?”惲海右問。

 第二旅店裡沒有特殊化妝的工具,就算羅意凡或者莫海右帶在身上,他們能夠互換身份的時間非常短暫,也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裡就把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

 第三在後門處會合的只有三個人,惲海右,惲海左和羅意凡,謝雲蒙從老夫婦離開之前,就一直呆在旅店二樓的凶殺現場,身邊從沒有間斷過警員,所以他要離開一段時間的話,警員是一定會知道的。

 根據剛才所說的三點,謝雲蒙應該沒有被別人代替,可是他的行為和話語又讓我們很難確定這件事的真是答案。

 惲海左在檢查屍體的時候,不時斜眼看向平時包容呵護他的刑警先生,而且好像很擔心似的,一直在分心傾聽外面警員的動靜,倒是刑警先生本人對自己奇怪的刑警和話語毫不在意,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屍體上面,尤其是衛生阿姨那隻血肉模糊的左眼。

 “小右,你不要總是注意著我,認真一點。”

 被發現自己分心,惲海右臉色微微紅了一下,兩個人似乎與剛才的狀態又不同了。謝雲蒙一隻手搭在惲海右的肩膀上輕輕撫了撫,算作安慰。

 “你現在是在檢驗屍體,想想看小左平時是怎麽做的?既然要等價交換,那你就該多拿出一點實質性的東西來,我也好吧我的判斷告訴你呀,那位赤眸鬼神先生已經被小左雇傭了,他可隨時隨地都會捷足先登呢!”

 “切!說的好像我不如他一樣。”惲海右翻了翻白眼,隨即低下頭去認真工作,刑警先生也重新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

 此刻是第三天凌晨4:10,我們再次把時間點向前推移,第一天晚上,惲海左收到安谷夫人的信件之後,瞞著惲海右和謝雲蒙獨自一人出發前往火照之屋。

 安谷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就連惲海左也不知道他和安谷夫人到底是什麽關系?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相像之處,不管是長相還是其他的地方。

 安谷出現在這裡,到底承擔著什麽樣的角色?是孩子們的照顧者還是醫生?惲海左從他的行為話語中,判斷出他多少懂一些醫術。

 惲海左默默觀察著,並沒有提出任何疑問,也沒有再像之前一樣質問。質問有一次就夠了,法醫先生只要讓他們心裡有所戒備,表明自己並不完全信任的態度。

 這些人的好壞不能以單純的幾句話來判斷,惲海左首先要弄清楚的就是他們各自最真實的目的,以及和安谷夫人的瓜葛,五年前的某些答案還存在著模糊不清的地方,惲海左隱隱有些不安,他在擔心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惲海右知道之後會怎麽樣,惲海左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正在思考間,身邊的老人開口說:(在這裡,我們先不提起五年前老人使用過的名字,以免讓大家過早的對號入座)“法醫先生,我們昨天晚上的解釋和行為還能讓你滿意嗎?我知道你還是有所懷疑的,我只能在此保證,我們都是真心想要幫助這些苦難的孩子。”

 “希望如此吧!孩子們不能總留在這裡,我已經聯絡好了一個地方,可以讓他們先去居住,那裡的人會好好照顧他們的,而我們必須留在這裡得到最後的答案,以及安谷夫人留下的完整遺囑。”

 “完整遺囑?”老人和安谷看上去都很驚奇,他們只看到過一封信,完全沒有看到過遺囑一類的東西,也許惲海左的意思是信件未發現的部分中含有遺囑,可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不管惲海左所說的遺囑是真是假,他明顯不想就這個問題再說下去了,忽略掉兩個男人詢問的目光,惲海左看了一眼身邊的年輕姑娘,對她說:“車子就在大路旁邊的綠化帶裡面,我給你車鑰匙,你把孩子們盡快送過去,然後自己來,在車子裡會有人接應的。”

 “可是孩子們都走了,我們再去搜索房子又有什麽作用呢?”安谷開口問道,這是惲海左到了之後,他第一次明確提出問題。

 惲海左說:“有很大的作用,我必須把沒有弄清楚的事情全部都連貫起來,包括安谷夫人和她所承載的過去,這棟火照地獄之屋是曾經某一棟房子的延續,在那裡,也同樣有很多特殊的孩子,而現在可能有些人,還在覬覦著某些孩子所能帶來的利益!”

 意味深長的話語,讓老人和安谷都愣在當場,他們呆了幾秒鍾之後,老人算是先過神來,他在地下室房間裡找了把椅子坐下,對惲海左說:“那你就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就是了。”

 安谷見老人這樣說,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好像事事處處都很聽老人的話。

 走到連接廢墟與地下室房間出入口邊上的時候,惲海左過頭來,又補充了一句:“千萬不可以離開。”說完,雙手把上出入口的邊緣,輕輕一用力,人就靈活的翻到了上面,老人和安谷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

 安谷問老人:“法醫先生以前有這麽靈活的身手嗎?”

 “五年前的事情誰還記得那麽清楚。”老人應道:“不過我也有點疑惑,看他今天凌晨跟你下來時的樣子,好像動作確實沒有這麽順暢!”

 不過這只是小小的疑問,兩個人並不會放在心上,因為從外表、語言和惲海左其他的行為來看,法醫先生和過去並沒有什麽兩樣,尤其是他那張冷冰冰的臉,現在依然如此,別人總不能模仿得這麽像吧?

 惲海左離開到底是去幹什麽的?年輕姑娘在車子裡遇到了什麽人?我們等下一章再來敘述,現在要到旅店凶殺案的現場。

 時間是第三天早晨7:20,和惲海左到火照地獄之屋的時間整整相差了三個小時。

 謝雲蒙包過惲海右的肩膀,想要開口接下話頭,沒想到惲海右掙扎了一下,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大一些說:“小蒙,認真分析!”說完,再次把掉落下來的部分劉海用手順到腦後。

 刑警先生也是很無奈,說:“你今天好像什麽都要跟他學,連樣子也變得跟他一模一樣。”這句話帶著一些抱怨的口氣,似乎表明謝雲蒙心裡很不舒服。

 這一輪到惲海右擺出無所謂的架勢了,說:“今天最奇怪的人可是你,這裡是刑警的主場,我只是一個幫忙的人,而且扮演了半個法醫的角色,當然要更貼近小左才行,你自己不是也說我要多想想小左是怎麽做的嗎?”

 “算了,隨你吧。”謝雲蒙縮手,站起身來說:“我們讓小林監視,是出於你們剛剛到達旅店那一段空白時間的考慮,那時候,我們的人還沒有進入旅店,我怕會有意外發生,小林是臨時工,身份背景也詳細,比其他人的信任度更高。”

 “至於嫌疑人,我還是覺得旅店老板的疑點最多,他也最有可能吸引小林到門口去,然後讓她拉扯鎖鏈中毒,你想想,這是一間小旅店,本身也就三四個服務員,加上早晚班的衛生阿姨,不過五六個人而已。”

 “今天服務員全部都在旅店裡,只有早班的衛生阿姨和旅店老板不在,早班的衛生阿姨我們調查過,生病在家,這一段時間根本就沒有上班。所以,旅店老板最有可能是吸引小林走到門口去的人,而且,他也有可能從二樓窗戶翻到旅店內部,等待並殺死了眼前的這個死者。”

 謝雲蒙的話把所有嫌疑都集中到了旅店老板身上,不過他並沒有錯,根據現有的線索來看,旅店老板確實是唯一一個嫌疑超過惲海左的人。

 “姐姐,你怎麽了?”邊上的一個孩子伸手推了推年輕姑娘的肩膀,問她,眼神中充滿了擔憂,這孩子已經十五六歲了,他只有一隻手是靈活的,另一隻手常年縮在衣服裡面,行動不便,應該也是殘疾造成的。

 年輕姑娘說:“我沒事,大家快點走,汽車應該就在附近了。”她看了一眼手表,上面的時間顯示是5:10過一點。

 這時,一束汽車大燈的光亮從路邊綠化帶裡傳導過來,幾個人立刻向汽車方向走去,年輕姑娘看不清大燈背後靠在車門上的人,但她卻看到了一個滿臉笑容,溫柔的女人,正站在路邊看著她,這個人就是羅意凡的姐姐羅芸。

 羅芸非常美麗,今天她穿了一件碎花連衣裙,一雙小巧的布鞋,身材纖細,根本看不出是生過三個孩子的女人,素色連衣裙襯托著手腕上粉色的玉鐲,讓年輕姑娘看得既羨慕又有些妒忌,她覺得羅芸應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有那樣和睦的家,該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啊!

 不過想歸想,年輕姑娘並沒有顯露在表面上,她早已學會了如何收斂自己,與人交流。

 “芸姐姐,我們又見面了。”

 “安谷,你好,要不是意凡家告訴我,當年我還真的以為你是中年婦女呢,不過這樣更適合你,讓孩子們快上車吧。”說完,羅芸讓開了身體,她稱年輕姑娘為安谷,是因為他只知道姑娘這個像代號一樣的名字。

 不料身後靠在車門上的人開口了:“芸姐,你丈夫可沒說實話,不要告訴小右過去見到過的安谷夫人是個中年女人,完全沒有意思把自己的行動說出來,這可對調查沒好處。”

 羅芸對後面人冷冰冰的話語也不在意,說道:“小左,你就不要太認真了,意凡過去調查的也不是凶殺案,只是幫安谷找到某些事情的真相而已,他沒有觸及法律。”

 住在火照地獄之屋裡的孩子們無父無母,沒有家庭願意收養,有的經歷過非人的對待,有的精神受到嚴重打擊,還有的是天生殘疾,不僅他們自己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就連照顧他們的人負擔也很沉重。

 這裡總有一天是要拆遷的,現在因為街區偏僻的關系,還沒有輪到。拆遷帶來的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可以有一大筆政府補貼,壞處是孩子們將無家可歸,也包括老人自己和安谷。他們總不能帶著孩子們住到熱鬧的市區裡去吧?不僅孩子們適應不了,他們也要多出很多麻煩的事情來,現在的人可不那麽熱心。

 安谷還年輕,可以自食其力,他和孩子們要怎麽辦呢?除非找到那個特殊的‘藍色珍珠’,才能保證大家今後生活無憂。

 但這樣的尋找談何容易,這幾年來,老人一直在試探每一個孩子,他也有失望,甚至想要放棄的時候,每次想到安谷夫人當年的做法,他就又堅持了下來。

 安谷夫人就像這棟房子裡的一根釘子,或者說是一個永遠無法磨滅的記憶,這是扎刺在老人心裡,他時常憶起過去的事情,還有安谷說過的話。

 “我找到了,就在地鐵站那裡,我聽到他親口告訴我的。”老張脫口而出。、

 安谷在一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問:“您說什麽?什麽找到了?”

 老人突然又禁聲了,他在憶中找尋正確的時間和地點,剛才那句話其實是安谷在電話中告訴他的,當時安谷正和某個人前往地鐵站,這一步行動是老人和安谷計劃好的,但最後安谷再也沒有來,當老人再次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在法庭上受審了。

 安谷丈夫和侄女的死亡事件,真的是她一個人做的嗎?瞞著他殺人,然後去地鐵站和計劃中的人會合,放走‘藍色珍珠’,最後自首,在所謂的家裡報警被抓,這一切都是安谷夫人一個人安排的嗎?

 “刑警不是說了嗎?毒可能是有人從外面抹上去的,而且毒是抹在刀片上,再和刀片一起卡在鎖鏈中間的。”吳禾反駁說:“老板昨晚離開本來就值得懷疑,還有,除了他之外,誰能把小林引到門口去?說不定在門上掛鎖鏈的也是老板示意小林做的呢。”

 有個小姑娘各執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正當她們討論的時候,旅店老板劉宏毅來了,老劉聽到了他們的一部分談話,氣鼓鼓地說:“你們瞎咧咧什麽?看好店面,我出去一下。”

 “什麽?老板你又要出去,不怕警察懷疑你呀!”吳禾驚叫起來。

 沐言倒是很待定,說:“老板,出去的話最好和刑警講明理由,還有,小禾,今天店裡的東西可不要亂摸哦,小心再中毒。”說後半句話是因為她看見吳禾拿起了一次性杯子,應該是想要去飲水機那裡接水。

 吳禾被她嚇了一跳,隨即將一摞一次性杯子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掏出手帕來擦手。老劉只是看了看,沒說什麽,自顧自朝旅店後門外走去。

 他離開不到五分鍾,沐言就驚愕地嘀咕了一聲:“太奇怪了。”

 “你說什麽呢!”驚魂未定的吳禾問道。

 沐言說:“你一口氣扔掉了那麽多一次性杯子,老板居然不吭聲?要在平時他非叫你賠錢不可,老板可是個鐵公雞啊!”

 “這有什麽可奇怪的?現在是非常時期,老板也沒有心思管這些。”吳禾說道。

 “那他倒有心思出去?”沐言白了吳禾一眼,說:“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大廳裡居然沒有刑警,剛才那些刑警都到樓上去了,我偷偷去送過一次水,看到樓上大概有五六個人,還包括那個領頭的英俊刑警,好像姓謝,我看見他一直靠在門框上,好像在分析案情。”

 說起謝雲蒙,吳禾一下子來了興致,她說:“謝警官可真帥,你不覺得他和那個叫惲海右的人很登對嗎?一個是高大威猛型的,另一個是溫和內斂型的。”

 “是!親愛的姐姐。”說完,男人又在美麗女人的臉上親吻了一下,從他迷戀的眼神中,我們可以看出他有多麽愛這個女人。

 放開手,目送自己的愛人離開身邊,男人吸了一口氣,味一下剛才的溫暖,才匆匆轉身推開了身後的小門,他手裡多了一個布包,有飯盒一樣大小。

 進入雜貨物之後,惲海左走到坍塌的牆壁面前,撿起一塊牆磚仔細看了一眼,馬上就發現了牆磚被破壞的原因。

 他自言自語說:“帶的東西還真不少,我得好好找找。”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就從他身後一閃而過,看樣子就像是在路上跟蹤他的人。

 惲海左沒有發現黑影的存在,轉身真的在店堂裡一堆雜物中翻找起來,他先是找到一根細長的金屬棒,被他隨手扔在地上,金屬框還有一個彎頭,像是一些簡易布箱中間用來支撐的骨架。

 不到一分鍾,又找到了一個形狀奇怪的針筒,扁扁圓圓像是玩具車上面的輪子,只是透明的顏色和細長的針頭證明它是針筒。

 再次順手扔在地上,惲海左翻找幾分鍾之後停下手裡的動作,此刻他雙手指尖已經被灰塵染成了黑色。左右看了一下周圍,發現邊上有一塊白色破布頭,惲海左想也沒想拿起來擦乾淨手,扔在了針筒上面。

 “那家夥果然把廢棄的東西藏在這裡了,真是,都沒有給我留一樣稱手的工具,先下去再說吧。”

 嘀嘀咕咕說著,惲海左完全沒有了冷冰冰的模樣,倒是一副可愛抱怨的樣子,看得躲在暗處的黑影眼神中閃出貪戀的神色,惲海左不嚴肅的時候還真是漂亮。

 羅芸早就在這裡等他過來了,看見人,趕緊迎上去問:“小左,孩子們呢?”

 惲海左這時候的態度非常溫和,完全沒有安谷看到的那麽冷冰冰,他對羅芸說:“芸姐,你身體不好就不要下車了,孩子們等一下會來,我堅信他們就可以了。”

 “說什麽呢?我有這麽差勁嗎?難得幫你們一次,你就不要老關心我的身體了。這樣,我到路邊去等他們,你就靠在車子邊上,不要露出破綻。”

 “哈哈,芸姐你真會開玩笑,好,就這樣吧,我去車子那邊,你自己小心。”

 接下來,就是安谷到達的一幕,這裡用不著再複述了。

 奇怪的刑警先生,奇怪的惲海左和惲海右,奇怪的旅店老板,一切都是那麽奇怪,他們到底要如何找到安谷夫人最後的秘密?也許答案很快就會隨著這些奇怪的行為話語浮出水面。

 黑夜等待了好久,也沒有看到惲海左從地獄大廳裡走出來,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親自進入查看,為了避免突發狀況,黑影再次確認裡面空無一人之後,才敢走進去。

 小心翼翼走過紅色的過道,黑影一雙眼睛不停在觀察著周圍法醫先生可能藏身的地方,他什麽都沒有發現,最後只能推開連接臥室的雙開門。

 裡面的臥室也同過去一模一樣,黑影看到一個背影正蹲在床腳邊緣,趕緊退出房間,關上了大門,幸好門縫被推開得不大,關上也沒有多少聲音,沒有被裡面人發現。

 黑影靠在門框上,心臟突突直跳,他面對的可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法醫兼刑警,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被帶進警察局,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無所事事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大廳裡現在只剩下兩個小姑娘,氣氛十分清冷,一絲絲害怕的陰影彌漫在她們心間,可誰也不願意先說出口,都還是裝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樓上勘驗現場的聲音不斷傳下來,她們又開始討論現場的問題了,沐言算是分析能力稍微強一點,她在那裡說著自己的猜測,而吳禾只是認真聽著,也算是一種打發時間的方法。

 這時一個男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大門口,他敲了一敲玻璃門,問了一句:“兩位好,看到我姐姐了嗎?”

 “姐姐?”吳禾抬起頭來,嘴裡無意識跟著重複,門外的人一眼看去非常熟悉,她不由自主被那張臉吸引了,一兩分鍾之後,小姑娘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把邊上的沐言嚇得差點摔倒在地。

 “你怎麽了?別嚇我!”沐言喊道。

 “是,是赤眸鬼神羅意凡沐言,真的是羅意凡吶!!”吳禾語無倫次地說著,衝出了櫃台,還順帶拉上了沐言的手。沐言很驚訝,掙了幾下沒掙脫之後,也就隨她去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衝到羅意凡面前,此時的赤眸鬼神先生看上去並沒有平時那麽精神,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穿著一身廉價西服,西服袖口還短了一截,一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扶著外面的玻璃門把手。

 沐言發覺他衣服的顏色很眼熟, 似乎在哪裡見過,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吳禾死死盯著羅意凡那張讓大部分小姑娘著迷的臉龐,答說:“羅先生那個,你姐姐沒來我們店裡啊。”

 “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有講清楚,”羅意凡把臉湊近門框說:“因為我胃不好,吃不了外面的食物,又正好要趕去排練,所以我姐姐沒辦法,隻好到這裡來借廚房幫我做早飯,剛才來的人就是她,可是都過去快20分鍾了,還沒見姐姐來,我才過來問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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