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俊忍不住插道“是不是胡琳明天要來的事?她剛才已經打電話告訴我了。”
王乾笑道“廣福,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心裡肯定有所計劃,講來給我聽聽。”
龔志躍按捺不住說“慢著,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還不知道呢。”
王乾和崔俊相視一笑,把胡琳電話通知他們的內容詳細的說了一遍,然後感慨言道“我有一個直覺,就是這次簽約的價碼、年薪不管是一千萬也好,還是兩千萬也好,其實都只是個意思,石頭的真正價值應該遠遠不止這個數,難怪當時在北京我壯著膽子替石頭報價一百萬時,金帝的付董事長會瞪著雙眼看我,現在我才明白他是在嫌我報價太低,我想,石頭的真正價值可能要等到世紀英雄杯大賽後才能真正的體現出來。”
“我和胡琳都很感激小丫給我們介紹了一個好老板”崔俊感歎而言道“也不全是因為王先生即將要在世紀英雄杯上大放異彩,最重要的是他的為人處世的原則征服了我們,為他做事我們不用擔心被背叛,被出賣,茫茫人海中能夠遇到這樣一位老板,夫複何求?胡先生,我想你該有了決定了吧?”
王乾轉向龔志躍問道“龔師傅,你覺得如何?”
“我就知道石頭會有出息的”龔志躍神情轉毅“為了他,我豁出去了。”
“那就請你明天找舒姨談談,當然,我們也不能勉強她,石頭的事也不要同她講,最好是爭取她明天就來”王乾信心十足,又對崔俊說道“有了胡琳帶來的那張支票,我們可以著手申辦地產公司的事了,廣福,就由你和龔師傅負責這方面,而我明天就只能守在店裡等候記者們前來采訪,如果有什麽意外情況我們可以通過電話聯系。”
和龔志躍對望一眼,崔俊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說“我們一定盡力,只是我們辦的公司總要有個名稱吧?”
王乾反問道“你認為我們的公司該起一個怎樣的名稱呢?”
崔俊想了想說“就叫乾石地產如何?”
王乾笑道“我喊還是叫石乾地產好些。”
龔志躍插道“不行,長幼有序,叫乾石地產吧。”
王乾也不堅持,說“都差不多,還是讓嫂子做最後的決定吧,廣福,我明天打電話告訴你。”
第二天早晨,龔志躍在菜市場等到了舒姨。
他把舒姨拉到一處較為僻靜的地方說“舒姨,和你商量件事,你信得過我嗎?”
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舒姨笑道“龔頭,用不著這麽嚴肅吧?有事盡管說,是不是在外面做不習慣想回工地?你放心,只要你開口,我回去就找唐老板求求情。”
龔志躍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暗忖這倒好,反而是她在勸自己回去。
不過,龔志躍心裡也很感激舒姨的熱心,說“你誤會了,我不會回工地了,我來找你是想問你能否到我們那裡幫忙?我們正缺少人手。”
舒姨一怔,道“你去了還不夠嗎?昨天我還聽胡老板說他的生意只有十幾萬的金額,有你和他聯手應該不成問題呀!我看我還是不去好些,再說我也不了解胡老板,龔頭,我還有個女兒要供養,她還在讀書呢。”
龔志躍急了,他壓低聲音說道“不錯,胡老板的為人你不了解,但唐老板的為人你應該很了解啊!哼,昨天竟貪了我近半年的工資,算了,不提這些了,舒姨,你該信得過我吧?我不會把你往絕路上推的,你家裡有女兒要養,而我鄉下的家裡還有兩個兒子要養呢,
這樣吧,你先向唐朝暉請兩天假,先到我們這邊做兩天,要是實在不行,你還可以回工地的。” 沉呤片刻,舒姨咬咬牙說“請兩天假應該沒問題,龔頭,不是我不相信你,實在是太關系重大了,你該知道現在要找份稱心如意的工作是多麽的困難,我在工地這行做了這麽多年,離開了工地我還能做什麽?我明天就去你們那邊行嗎?”
龔志躍聞言高興的說“行,這是我的地址,就在大金路附近的廣電局家屬樓,記得明天一定要來哦!”
王乾是被自己手機的響鈴聲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從枕頭下摸到手機接通後說“喂,哪位?”
手機裡傳來一把柔和動聽的女音“喂,您是王乾王叔叔吧?我叫雪春,是電視台的記者,您還在睡覺嗎?”
“終於來了”王乾睡意全消,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鬧鍾,哎喲,都九點多了,旋又想起一事說“雪記者,你怎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是付董告訴我的”雪春嬌笑道“不愧是久歷商場的人,第一問就問在關鍵上,您的手機有沒有儲存號碼的功能?”
王乾驚訝的問道“有呀!雪記者,我剛醒來,還有點迷糊,請問你找我有事嗎?”
“哈哈”雪春忍不住住大聲笑道“王叔叔您可不迷糊,您可以先打個電話問問付董,然後我們再仔細談談,我等您的電話。”
對方已經掛了機,王乾還拿著手機愣在那裡。
左思右想後,他從皮包裡翻出付林的號碼撥通後說“喂,是付董吧?我是王乾。”
“胡老板啊,你好”付林笑道“你找我有事?”
“是這樣的”王乾說“剛才我接了個電話,對方叫雪春,好像是電視台的,她還叫我打電話和你證實證實呢。”
付林忍俊不住說“這有點象她的為人,她這麽快就到濱河市了?好像她不是電視台的呀!如果真是她的話,我建議你同她見個面,商量商量怎樣應付記者的采訪,她在這方面是個高手,而且人也靠得住,你不妨聽聽她的意見。”
王乾問道“我怎樣才能確定是她本人呢?”
付林想了想說“我和她最後一次在北京見面是在芙蓉賓館三一五號房,這事只有我和范老知道,而范老是不會隨便講給別人聽的,你問問就清楚了,對了,我聽人說我們在濱河市的工程明天就要舉行招標會,等會我就跟負責工程的小潘打個電話落實你生意上的事,張秘書明天也會去濱河,有什麽事你直接找他聯系吧。”
“付董,謝謝你”王乾掛了付林這邊,又撥通了雪春的手機“喂,我是王乾,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雪春無可無不可的說“您問吧。”
王乾認真的問道“你最後一次和付董見面是在哪裡?”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由於我調到電視台工作的事付董還不知道”雪春推測著說“所以您就先來個驗明正身,王叔叔,是芙蓉賓館三一五號房。”
王乾放下心來“那麽我們怎麽見面?你該到了濱河市吧?”
雪春說道“我們現在是在濱河市電視台,大隊人馬正準備到林磊家裡采訪卻又不知道怎麽走,您能否給我們帶個路?”
王乾忙說“你稍候片刻,我立刻就來。”
受了線,王乾匆匆嗽洗完畢正準備出門,卻被妻子鄒慧芳叫住“狄乾,吃點東西再走嘛。”
見餐桌上有一杯牛奶兩根油條,王乾拿起牛奶一飲而盡,順口問道“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沒有去店裡照看生意?”
“今天我不去店裡了”鄒慧芳笑道“早上劉靜文打電話來約我一起去買電腦,你有空到店裡看看行嗎?”
王乾道“行,店裡我會抽時間去的,慧芳,你陪嫂子買電腦時順便勸勸她,電腦這玩意新舊交替太快,要買就得買最好的,不要舍不得花錢。”
鄒慧芳忍不住好奇,問道“他們王家是不是發財了?怎麽忽然要買起電腦來?”
“他們家發大財囉!”王乾笑道“比你老公有錢多了,對了,等會你可不許當著嫂子的面在這方面囉裡囉索,人家會很反感的。”
鄒慧芳白他一眼說“知道了,我是那種人嗎?倒是有某些人有點象那種人。”
王乾不好意思的說“你看你,又來了,以前我是很小氣,這不早就改了麽?你到她家後請她先等等,就說電視台的人要去采訪她,叫她不用著急,我會跟著一塊去的。”
“我越來越不明白了”鄒慧芳一怔,道“上回石頭脫險電視台不是到他家裡采訪過了麽?怎麽又來了?”
“等會你就知道了”王乾心想一時也講不清楚,說“我還約了人,先走了。”
當王乾趕到電視台時,果見門前停著一輛新聞采訪車。
他走下的士問一位正在揩拭設想機鏡頭的人說“請問誰是雪春雪記者?”
放下手中拭鏡的絨布,那人抬手指了指說“喏,就是那位穿西裝、戴網球帽的小姐。”
雪春今天仍是一襲西裝的工作打扮,而且她好象認識王乾似的主動走來說“您是王叔叔吧?我在電視台看過您的錄像,石頭經常提起您的。”
“你見過石頭了?”王乾笑道“你看我這是在講廢話了,不然付董就不會要我跟你合作的,雪記者,等會的采訪要如何進行?”
“您稍等片刻”雪春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一邊示意正要開走的的士停下,一邊隊錢瑛說“瑛姐,我和胡老板在前面領路,你在後面跟著行嗎?”
錢瑛聽了他們的對話心中一驚,暗忖這個雪小妹果然神通廣大,看來今天的采訪應該是會大有收獲的了。
坐上的士,王乾說道“司機,請到濱河路。”
雪春考慮一陣後說“我們不妨在今天做一次預演,看看有什麽該注意的地方,我覺得關鍵還是在許媽媽那裡,王叔叔,等會我們都不出聲,任由錢瑛放手去采訪她,呀還讓她積累一些經驗。其實,這種場面並不是很難應付,主要是避開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然後把自己想說的,可以透露的說出來,比方說吧,您還記得那個在北京的記者招待會嗎?當時付董在很多無關緊要的問題上表現得非常合作,先給記者們造成一個積極配合的印象,然後卻在關鍵問題上的處理卻是極為果斷,當有人問及年薪的問題時,他就毫不客氣的結束了話題,所以說應付這種場面要掌握主動權,畢竟記者不是警察和法官,他們不可能強迫您講不願講的話。”
王乾聽得眼界大開,他接著問道“那什麽是該說的,什麽是不該說的呢?”
“比方說石頭的生平,還有他遇險脫險的經過”雪春嬌笑道“這些事您不講,記者也會從別人的嘴裡掏出來,至於不該講的,我就不信您的心裡就沒有一本帳,假如我在場的話,我會在該結束采訪的時候,故意對您問一個很敏感的問題,您就可以趁機結束訪問了。”
王乾被她王叔叔長,王叔叔短的叫的有些飄飄然的。
雖然此刻雪春的著裝極為低調、簡單,卻也難掩起天生的麗質,總算他還有點定力,沒有把正事給望了,說“雪記者,有你幫忙,我就更有信心了。”
“王叔叔,您叫我小雪就成了”雪春歎了口氣說“石頭也叫我雪姐的,不瞞您說,我之所以來濱河市幫你們,是受范老所托,范老說得好,只要我們的出發點是好的,就算是有了一些手段也是為了球迷,是為了球迷們能夠在這屆世紀英雄杯大賽上看到一支強大的中國隊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讓他們為之呐喊,為之瘋狂,甚至為之傷心和流淚。”
由於得到了鄒慧芳的預先通知,劉靜文決定暫時不去購買電腦,她與鄒慧芳抓緊時間把房子收拾乾淨,然後靜待記者前來采訪。
不一會,王乾領著雪春趕到,在他們身後,還有拿著麥克風的錢瑛和扛著攝影機的攝影師,然後其余工作人員也魚貫進入房內。
劉靜文的鄰居們也被驚動,紛紛擁至門口觀看。
雪春對錢瑛使了個眼色,錢瑛會意緊走兩步靠近說道“許媽媽,我們是電視台體育頻道的記者,我叫錢瑛,我們想就您兒子到金帝足球俱樂部踢足球一事進行采訪,請您協助我們的工作。”
劉靜文緊張的看了一眼王乾,見他示意自己回答提問,這才稍稍放寬了一些心思說“錢記者,你問吧,我會盡量配合你的。”
錢瑛見狀暗喜,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受訪對象少有接受采訪的經驗,而且也不是那種言辭閃爍的人。
本來她一上來就準備問幾個關鍵性的問題,現在卻改變策略問道“您兒子是什麽時候學踢足球的?”
對於這一問王乾早就和張萬程取得了共識,也知道記者必然會問及這方面的細節,所以他們早就擬好了一套說詞。
當然,劉靜文也知道這套說詞,所以她不慌不忙的回道“我不是很清楚,平時我不大管石頭這方面的事,不過體委的張主任說他很有潛力,今年五月份就曾把石頭帶去北京,說要把他介紹到什麽俱樂部踢球,後來聽說教練不在沒見上面,隻得空手而回。今年六月份,我失去了工作,石頭就提出來要打工賺錢、養家糊口,當時我們家裡確實是很困難,我也就同意了,並請胡老板幫忙在工地給找了一份工作,不久工地出了一次意外事故,石頭在那次意外事故中差點丟了性命,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再次找了張主任請他幫忙,總算天從人願,石頭被金帝俱樂部的郭教練一眼看中,所以就進了金帝足球俱樂部踢球。”
劉靜文的合作精神令錢瑛大感意外,不過她仍沒有急著切入主題,讓在繞著圈子問道“踢足球很辛苦的,而且還有可能受到傷害,您不為您兒子擔心嗎?”
劉靜文已有經驗,她很快的回道“石頭在工地打工也不輕松,何況讓孩子到球場上鍛煉鍛煉也是一件好事,聽說足球隊都有專門的隊醫,如果石頭有受到傷害,應該會有醫生照顧他的,再加上石頭很喜歡足球,我也隻好成全他了。”
錢瑛關心的問道“據我所知,林磊還很年輕,而且還在求學期間,您不擔心踢足球會影響到他的學業嗎?”
劉靜文被她問及了心病感傷的說“我就是在這方面放心不下,石頭從小就很聰明,讀書又很認真,他的學習成績一向都很好,以前迫於無奈讓他到工地打工是為了賺些家用,又可供他弟弟讀書,沒辦法,我們家只有這樣的條件,不瞞你說,在他出去打工以前,我們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所以他提出要輟學打工我才同意的,虧得張主任熱心幫忙,把他介紹到了金帝踢足球,總算為我們家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啊!”
錢瑛大喜, 她緩緩說道“是啊!張主任可算得上是你們家的大恩人了,替足球雖然辛苦,可是酬勞卻是很高的哦。”
“不錯,有了這筆錢,供木頭念完大學是不成問題的,你不知道,這筆錢足有四——”說到這裡,劉靜文憋見了王乾焦急的眼色,這才恍然大悟,道“錢記者,我能否不說酬勞的事?”
“是四萬還是四十萬呢”眼看著就要成功,卻被劉靜文在關鍵時刻打住話頭——唉,錢瑛可惜的歎了口氣,道“當然可以,許媽媽,您有權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王乾心神稍定的望了雪春一眼,見她會意的向自己眨了眨眼,這才記起雪春當時是故意的碰了劉靜文一下,要不然劉靜文說得興起,根本不會顧及自己的眼色的。
錢瑛仍不死心的繼續問道“許媽媽,我們換個話題吧。您認為您兒子有希望進入國家隊嗎?”
劉靜文不再上當,思路也變的清晰起來“能不能進國家隊,是教練們要考慮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說什麽,所以我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錢瑛毫不放松的追問道“風聞林磊可能加入國家隊參加本屆世紀英雄杯大賽,您有這方面的思想準備嗎?”
劉靜文怕言多有失,記起范老提過的“推”字訣,心中頓時有了主意,說“我不很懂足球,也不想憑空臆測,對了,胡老板對足球很有研究,你們不妨問問他。”
見機會來了,王乾大步走到聚光等前說道“對極了,我可是一個標準的球迷,你們盡管問,對足球我克能還有很獨特的見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