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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雄》第79章 挽回
黃河‘幾’字形的河道把陝西北部圈在‘幾’字之內,小半個寧夏則被河道分割在‘幾’字形以西。胡騎就是從‘幾’字形的西面來的,秦軍在河南地各處布置了偵騎,他們並沒辦法發現或者過河攔截對岸傳訊的騎兵。

只是這條道路讓鬥於雉、逯杲等人失望。幾萬人沒有足夠的馬匹,沿途又得不到補給,根本沒辦法穿過胡騎嘴裡渺無人煙的河西之地。與其走河西,就不如走河南地,秦國在河南地臨河立有四十四個縣,一個縣一個縣打過去了,總有一部分人能越過陰山進入草原。

又或趁秦軍於豲道裹足不前,收粟剛剛結束手上有還有幾個月的軍糧,今年冬日就殺入蜀地,與巴人匯合明年夏天便可乘夏水返回舊郢,或許還能趕得上明年的秦楚決戰。

鬥於雉與逯杲想著這些,往北去一馬平川,沒有馬匹的楚軍士卒能多背一些粟米;往南去崇山峻嶺,秦人也許會在河谷險要處設關相侯,士卒帶不了多少乾糧。兩人想著如何離開羌地時,飛訊官匆匆奔來,鬥於雉沒有接過飛訊,而是讓他當著諸將司馬的面念出訊文。

“致:上將軍鬥。發自:壽郢大司馬府。大王決意援夕之月冰封逢澤牧澤之時與秦軍相決……,此戰勝,秦國亡矣;此戰敗,楚國亡矣。你軍不可久居羌地,當速攻入關中以為牽製,若粟米不足,攻入關中可伺機越秦嶺而南。此令。大司馬府尹淖。冬夕之月丁亥早食。”

念到大王決意與秦軍相決時,堂內所有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們想不通大王為何要現在發起決戰?現在發起決戰,敗了明年就不能避遷,難道大王已有必勝的把握?可如果大王有必勝的把握,大司馬府為何又要自己伺機越秦嶺而南而不是拔下鹹陽呢?

訊文很快就念完了,念的時候一字一句從諸人心中流過,一旦念完忽然發現好像什麽都忘記了。六神無主間鬥於雉道:“再念。”

“致:上將軍鬥。發自:壽郢大司馬府。大王決意援夕之月冰封逢澤牧澤之時與秦軍相決……”飛訊官又將這只有九十九個字的訊文念了一遍。這一遍念完,幾名司馬才注意到發訊的日期是冬夕之月,也就是上個月初,距今不過一個月。

如果是海舟傳訊,訊文一個月是到不了羌地的,這應該是訊鴿傳訊,大司馬府把飛訊傳到真顏山,真顏山快馬傳到了這裡。除了時間,眾人再一次感到大司馬府勝利信心極為不足,是否牽製秦軍並未明確,但也有可能是大司馬府不能確定己軍是否能在決戰前收到訊文,對牽製不抱希望。

訊文念完第二遍飛訊官便退下了,明堂裡先是沉默,最先是期思司馬宋及的聲音,“秦軍皆在豲道,我軍若攻入關中,必要先破豲道。”

“大王決意與秦人相決,秦人當知也。秦人既知,秦人止步於豲道當為假……”下蔡師率蔡至喃喃道,目光落在逯杲身上,這是剛才逯杲的判斷。

逯杲自己還沒有覺得,現在被蔡至注視,又被其他人注視,臉皮不免有些發燙。他並沒有把握確定兩軍一定決戰,並且他的猜測是秦軍不得不戰,而非楚軍不得不戰。楚國主動發起一場並沒有太多把握的會戰,這是為什麽?逯杲想不通。

“請將軍速速下令各師拔營,攻往關中。”潘無命大喝道。“我軍必可再拔鹹陽!”

潘無命與十二年前隨項燕殺入稷邑時毫無變化,還是聞戰則喜、不屈不撓的性情。他的話讓諸將振奮,媯確道:“然也,攻入關中我軍便可再拔鹹陽。”

“不可。

”正在想大王為何發起會戰的逯杲沒想到諸將竟然還想拔下鹹陽,下意識急說不可。“秦人堅壁清野,狄道至鹹陽近千裡,風雪交加,非一月不可至。沿途我軍還不得糧秣、不得乾柴,也無騎軍,如何至鹹陽拔下鹹陽?”“那當如何?”鬥於雉疾看逯杲,想知道他的主意。

“攻入關中,拔下陳倉當不可再往東。”逯杲道。“或往北沿大王昔年之路出焉氏塞,經南陽地至陰山過冬,明年春日再入草原;又或於陳倉往南破大散關,越秦嶺而南。”

“大王如何?!”逯杲說來說起都是本軍如何脫困,根本沒說如何牽製秦人。

“大梁之戰我無助也。”逯杲道。“秦人有舟楫之便,且以今年之寒,我軍行至陳倉大戰已決!”

“胡言!”潘無命怒喝一聲,“秦人皆在關東,我若拔下鹹陽,秦國亡也。”

“秦王,秦國朝廷早已遷至河內郡,鹹陽此時不過一座空城。”逯杲看著潘無命苦笑,不知道他要拔下一座空城幹什麽。

“便是空城,也要斬其工匠。”潘無命猶不死心。他記得上次攻入鹹陽就是因為一時仁慈沒有殺戮工匠,這些工匠造出了戰舟,大澤之戰這才敗給秦人。

“唉!秦人聚兵於大梁,必知我將入關中。知我入關中,鹹陽怎還會有工匠?”逯杲再道。“將軍明鑒,我以為是否至鹹陽不急,而今當速速拔營,以入關中。”

“可我軍積粟皆在羌地。”軍計提醒道。“若無粟米,我軍……”

“軍中有多少粟米?”逯杲問。羌地據此四百裡,他實在不想等羌地的粟米運來再啟程。

“最多兩月。”軍計沉思片刻答道。

“軍情緊急。不必等羌地之粟,我軍當速速往東以入關中。一日兩舍,十日至陳倉,拔下陳倉再定去向。”逯杲確定道,他再度看向鬥於雉,“牽製秦軍也好,返楚也好,皆要從速,晚之必悔!”

“當如此。”陸蟜無時不刻不支持逯杲,這一次更是如此。

“確當如此。”媯確也道。“今冬大寒,早一日便是早一日。”

“此善也。”潘無命難得同意逯杲一次,他本以為這個小白臉被秦人嚇破了膽。

“可。傳令全軍,後日拔營。”鬥於雉也下定了決心,立刻下達軍命命令後日拔營。

幾萬人的大軍要馬上拔營絕非易事,又要裝運一個多月的軍糧,後日拔營時間已是很緊。一刻鍾不到,明堂內的將率司馬便消失無蹤,包括剛剛裹夾著風雪,進入明堂傳訊的成夔。

逯杲沒有在明堂也沒有在陸蟜的攻城旅,他徑直來到了北面的幕府。幕府這個時候也很忙亂,將軍既然已經定策,幕府便要一邊打包行李一邊按照將軍的意思制定偵查計劃、行軍計劃。逯杲看著還沒有收起的地圖發怔,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決戰是楚軍發起。

這與此前避遷計劃的思路完全自相矛盾:如果沒有勝利的把握,那為何要決戰?如果有勝利的把握,那為何要避遷?酈且是個謹慎的人,他不太可能做出這樣自相矛盾的決策,唯一的可能是大王想盡早發起決戰,可大王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逯杲想不出原因。不過戰場上的事很多時候沒有確切的原因,只有主觀上的臆斷。因為這種主觀上的臆斷,一方乃至雙方都會出人意料的投入重兵,搶奪一個毫無價值的目標。兩千裡外的決戰自己是幫不上什麽忙,這場決戰反而能幫自己這些人脫困。

逯杲對秦人越來越了解,他相信白林所率的十萬秦軍已乘舟東去,即便不是十萬人全去,那也是八萬人,因為必須留下一些人堅壁清野,以使己軍得不到糧草和乾柴。除此整個關中都是空的,能戰的士卒皆已調至大梁決戰。 那一戰如果贏了,自己這三、四萬人佔領了鹹陽也不能改變大局;那一戰如果輸了,鹹陽是否失守毫不重要,因為秦國已經亡了。

大雪紛飛,北風呼號。風大到屋頂上的瓦當都被北風卷起,而後重重摔落在地上。這種聲音使幕府謀士皆驚,他們受驚的心還未平複,緊閉的戶門不知為何被北風吹開,重重甩在牆上發出一記‘嘭’響。雪花吹卷了進來,幾案上正在整理裝箱的文牘飛了一地。一些紙片還飛進火盆,一些被參謀們急急搶出,打滅上面的火星。一些沒有及時搶出,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在炭火的烘烤下燃起明亮的火焰。

‘不吉!’逯杲心中咯噔一下,隱隱覺得不妙。不知被什麽力量控制的他一個飛步踹翻火盆,也不顧地上紅彤彤的炭火,身上的羊裘迅速撲上,將紙上的火焰撲滅。

“君上……”參謀們怪異的看著逯杲,他卻看著手上燒了一小半、通體焦黃的文牘高興的笑:“不過是小恙,文字皆在。”

“君上,裘衣有火……”參謀們指著逯杲漸漸冒煙的羊裘提醒。他忙把羊裘一抖,打滅羊毛上的火星,不過羊裘上還是燒出了小洞。

逯杲搶救的並不是什麽重要文牘,只是楚軍日常諸多表格文檔中的一份,年輕的參謀見他的羊裘燒出兩個小洞不免覺得有些因小失大,但他們什麽也不敢說,行了一個軍禮繼續整理文牘。逯杲卻高興自己果斷搶下了這些文牘,這似乎意味著他挽回了楚軍原本不吉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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