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眼孟楠慌忙把臉別到一邊,氣息急促地在心裡驚呼:“壞了,這不是火上澆油嗎?夏星……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死丫頭,這下誰也救不了你了。”
那口濃痰在血瞳眼陳晨的臉上沾住並約莫停了一秒鍾,然後緩慢地流到他的下巴上。
血瞳眼陳晨當然感覺到了……
他平時雖然沒有過份的潔癖,夏星又是他唯一的所愛,但這畢竟是一口濃痰汙物,不用說,他也覺得惡心。
“夏星!”他厲聲喝道,“你這是在挑釁我的極限,汙蔑我的尊嚴和人格嗎?請立即向我道歉。”
夏星其實並非有意而為之,聽到他這麽厲聲喝斥她,索性一咬牙不顧一切後果的笑起來。
“陳晨,我今天翻身奴隸把歌唱,就挑釁你的極限了……嗯,不可以嗎?”她知道自己已瀕臨危險了,反而一下放開的嘲笑起他來。
“你……你瘋了嗎?”血瞳眼陳晨感到像被五雷轟頂,十分錯愕,怒瞪著一道血紅的銳利目光又厲聲喝斥地問道。
“哈哈哈……我瘋了嗎?我覺得我很清醒。”
夏星笑得更大聲更肆無忌憚了。
血瞳眼陳晨終於像顆不帶引線的定時炸彈一下怒火街頭似的爆炸開來:
“夏星,你……你太令我失望之極,既然你已鐵了心,那咱們就來個魚死網破吧!”
可已經神經崩潰的夏星,接著讓他幾乎昏厥,只聽她放肆的繼續口無遮攔的嘲笑他道:
“哈哈哈……你真逗,連這也看不出來嗎?我就是在故意汙蔑你自以為是的尊嚴和狗屁不值的人格,怎麽嘀?不可以嗎?”
“夏是——”
血瞳眼陳晨剛暴喝出聲,夏星便先聲奪人的打斷了他,語氣不變地又肆無忌憚地嘲笑和奚落他道:
“想……我是說,你想讓我向你道歉嗎?陳晨,你現在去找個沒人看得到你的地方,乾脆先撒泡尿把你自己照照清楚,你算是什麽東西,我勸你還是打消別做青天白日夢了,我……聽著,我是絕不會再向你道一句歉了,因為這七年來,我一直都在向你毫無來由的道歉,我道得實在感到厭煩了。”
血瞳眼陳晨氣得又像垂死掙扎的死金魚最後張嘴吐了個冒泡的血沫子。
他定睛難以置信和良久地怒瞪著夏星,那隻鼓凸出來掛在眼眶邊上的血瞳眼,恐怖瘮人的瞳孔仍在怒火中燒的擴張。
沒錯,他現在心裡勃然大怒想做的事很簡單,寧可玉碎,也絕不瓦全,但是——似乎也不是那麽容易,關鍵在於,他面對的是他唯一深愛著的女孩夏星。
於是,他慢條斯理的抬起手背,擦擦下巴……動手寧可玉碎,也絕不瓦全之前,必須對她具體化的先禮後兵,他想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麽情況,都源於他愛她,且不容她有任何以身試膽的背叛。
“夏星,我……我TM可以原諒你的鬼迷心竅,但我……無法原諒我自己,對不起,看來這就是你我的命,那就……讓我們魚死網破來個痛快吧!”
整個詭異空間嘈雜的議論紛紛早已戛然而止,每個人都鴉默雀靜的瞪大著眼睛,緊張地屏氣凝神起來。
“我……都七年了,我還能不知道你會這樣做,這樣殘忍嗎?你不是一直都這麽蠻橫霸道,都這麽冷血嗎?”
夏星嘟囔著,臉色孤立無援地不由變得陰沉,她的眼睛——接著便又突然變得濕潤,但她不想讓對方看到,可這又怎麽可能哦!?
“我冷血?”血瞳眼陳晨咬牙切齒,
咄咄逼人的追問了一句。 “可不。”夏星瑟瑟發抖的應了聲。
“那……無所謂了,我就真TM的冷血!”
血瞳眼陳晨森然地獰笑一聲:我TM冷血嗎?怎麽我不知道。
夏星的身子晃了晃……
夏月,我……我還是感到害怕哦!
可是潑出去的水,還能再收回來嗎?
還能再收回來嗎?
不——
現在就算可以允許她收回來,夏星自己也不願意,絕不願意。
夏星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那你還等什麽?我……我一切悉聽尊便。”
說這話時,她還是不爭氣地有些哽咽,眼淚就跟著吧嗒吧嗒的滾落了出來。
血瞳眼陳晨血紅的眼睛冷冰冰地瞅著她,憤怒的可憐小鳥似的無動於衷,他千瘡百孔,憔悴至極的臉龐棱角分明,因為充滿無可奈何,又怒不可遏,看起來愈發恐怖了。
“我……我會如你所願。”他顫抖著冰冷的聲音道。
“別心慈手軟,現在請弄死我吧。”
“我希望你現在就死了。”
“那麽……你倒是快一點啊,來弄死我吧!”
“急什麽……不過,請你放心,弄死你之後,我也不會多苟活一分鍾,我會想方設法陪你一快死。 ”
“你……你這個遭千刀萬剮的惡魔!我寧可一死,就只為了擺脫你沒完沒了的蠻橫糾纏,可不需要你陪!”
夏星像隻發怒的母獅,剛一咆哮出聲,接著想都不想——似乎根本都不用想,便揚起一隻孤立無援的手來。
啪!
她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扇了惡魔一個耳光。
石破天驚啊!
大開眼界呀——
痛快!
真TM痛快。
噢!解氣……
實在解氣——
所有瞪大眼睛,屏氣凝神提心吊膽的圍觀者們都看到了,也聽到了。
聲音是多麽響亮——太響亮了!
像什麽?
嗯,像什麽呢……
玩過台球嗎?
玩過……
沒玩過,可有見識見識過,算不算也略知一二呢,因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好吧……當白色的母球撞擊到它想撞擊的其中一粒台球時,告訴我你聽到了什麽?
聽到了什麽——啊?當然是“啪”的一聲,而且聲音清脆極了。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夏星當然也聽到了,她的身子又晃了晃,驚愕極了,於是目瞪著兩隻眼睛使勁咬著嘴唇,憋著眼淚——她真的感到驚愕極了,因為這怎麽也不像她。
也許……也許她這次真的怒不可遏了。
頓感奇怪不得的是,血瞳眼陳晨沒有立即暴吼,也沒有立即厲聲喊叫,他好像可能也嚇呆了,覺得這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不可思議地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