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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完太后打仗去》第21章 謎題兮
  宴罷後郡守諸人苦苦挽留,說是明日恰為城主四處尋訪之日,望大公一道前往。

  傅飛卿堅毅道:“學生感念恩公提攜,當日一席話,至今猶在耳畔,不敢稍有懈怠,唯恐辜負公意。今日之請,雖覺冒昧,然則,此乃學生宿夕之所念,望大公成全。”

  此言懇切之至,相齊深受感動,與自家夫人交換了個眼神,便作主在城中留宿一日,待明日一觀滁岩政績後,再回返城外。

  傅郡守感激涕零,再三叩拜。

  相蘿有些不耐煩,這樣的小城,看它作甚?

  滁岩確實小,大約是三面環山的緣故,風氣相對而言較為閉塞,然而此地有一樣特別,無論官商草民,皆好風雅——即使是厲兵秣馬慣了的松濤松大將軍,尋常裡也有個刻篆章的愛好。

  筵席已近尾聲,午間人易倦,敬酒說話的人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低了,樹梢頭的槐花也密密麻麻地開著,偶爾被悠揚的春風吹落幾粒白米粒似的花蕊,躺在矮草斜行的地方,猶如一星兒春雪。花香算不上馥鬱,清和罷了。

  此時水車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咿呀作響,姑娘們與母親湊在一起聊些不成文的閑話,耍一陣兒俏皮;另一頭兒,則是男人的天下,他們時而舉酒勸飲,時而暢敘幽懷,時而笑,時而憂,他們談的最多的是國家未來的命運,絕大多數人篤信大晉的國璽足可傳至千秋萬代。

  在這兩極中,正坐著相盈,她並不參與女子婦人的瑣碎低語,也不願做母親懷裡的阿嬌,但她偶爾也望向她們,看一看她們臉上明豔而純真的笑容,恍惚間仿佛自己仍是那個萬事不知的相家掌珠,在明媚的日光下,如一隻柔弱卻嬌媚的珍珠鳥兒,心底一片澄淨,從不想到惡與黑暗。

  可另一方面,她又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經回不去了。她的耳朵敏銳地捕捉著從另一端傳來的信息,北庭的戰事,晉安朝的現狀,流民,饑荒。她依據這些零散的談話飛速地拚湊出晉安當前的政局,看似不動聲色,心中卻盤算著嚴密的計策。

  她不屬於任何一方,在某種意義上,她以象外者和掌局者的身份存在於此,睥睨而孤獨。

  相盈所背負的,是兩世的使命。上一世,她為這萬裡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種盡心竭力已經深入了她的骨髓,甚至成為一種習慣,使她反射性地憂國憂民,上下求索。

  如果有什麽方法拯救這個即將凋零的王朝,如果有什麽手段能避免日後的那些屠戮與殺戮,如果有什麽謀略能使曾經拜伏於她身下的子民稍減苦難。

  雖百死猶不辭。

  這大概就是世家教育,留給她的,最重要的印記。

  就在眾人各有所感之際,忽而從東面來了個侍從,他手中拿著一遝兒紙,趨步向前,趕到郡守耳邊說了幾句話。

  傅郡守一皺眉,斥道:“這是什麽時候?區區小事也需我親自過目?拿給趙師爺。”

  侍從正要告退,相齊卻問道:“什麽事情?飛卿,凡事還以政務當先。”

  郡守忙道:“不是政事。只是一點兒民間的小玩意兒,屆時我們這兒有個歡會,用以一樂。”

  “哦?是什麽?”相齊來了興致,道,“讓我瞧瞧。”

  傅郡守忙不迭將那行至半路的侍人叫回來,親自捧過那一疊宣紙奉給相齊,一面恭敬道:“一些詩謎罷了,恐入不了大公青眼。”

  相齊一張一張看下去,有些他一望既知謎底,有些倒難猜,

不知答案,便問:“這是誰作的?”  “不是一人所作,是由民間搜集而來,屆時要抄錄在風箏上,答對一個便放一個,這是咱們這處清明的舊俗了。”

  相齊拊掌笑道:“好,真是風雅可親。人說趁東風,放紙鳶,倒不曾聽說有解謎弄箏的,所謂‘釋然’二字,盡得其神理。”

  傅飛卿聽罷大喜,忙命人記下,今後的放鳶節,就改稱釋然節,如此種種不提。

  且說相齊見眾人談及國政,隱隱有過分之勢,便覺不可為繼,今見此謎題,計上心頭,笑道:“今日吾家兒女,年長者盡在此也,合該試試他們的深淺,照我看,竟撤了酒席,咱們來個槐下猜謎,實成佳趣,如何?”

  大公說話,旁人豈有異議,自然是大加應和,忙命人撤了饌食,擺出紙筆,來個春日賽謎會,恍恍然猶在太平年景,一片安詳適意。

  至此,相盈才想起,當時她的羞慚,仿佛就是因了這猜謎會。

  那時她聽父親說是試探深淺,便有些著慌,相家三小姐當初樣樣都好,琴棋畫堪稱三絕,只有“書”這一目,落下不少。她天性活潑,看見密密麻麻的字就心煩,詩與文章因著西席的強逼,背是背了不少,只是轉頭就忘。

  她在家中得寵,母親安慰她這是小事,隻把那些經典讀罷,也就完了,並不強迫。

  於是相盈長到十四歲節下,詩文的水平,也不過“春眠不覺曉”罷了。

  而那些謎題又恰是詩謎,她雖憑著機敏猜出了幾個,那裡比得過腹有詩書的相家諸人?

  真正是個老末。

  故而,才有先前所憶那一幕。

  弄清了始末的相盈不禁好笑,當年她竟然不成器成這個樣子,詩書不好也就罷了,一個遊戲也較真!

  哭成那個樣子,她還當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呢。

  置之一哂後,便聽見擊鑼聲,意味著賽謎正式開始。

  此時座次與方才筵席不同,一人一案,圍成四方,相家諸兒女必須作答,余者有想答的,也可寫在紙上。

  但規矩是,相家兒女一旦答不出或寫錯,便算敗下陣來,不可再答。

  這個賽製比起光看答題數目而言,難度更大。

  只有從頭到尾一題也不能錯者,方能拔得頭籌。

  相盈聽立在正中的女侍吐字清晰地報出第一條字謎,是為“二形一體,四支八頭。四八一八,飛泉仰流。”

  她一怔,眉心微動,竟良久不曾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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